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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重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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琉璃屋是沈竹惟的师傅给她造的,耗时三年,为的便是她在外出的时候能随时有个栖息之地。
此屋会随着使用人的修为高低来决定自己的大小。
带着主仆二人走进琉璃屋,秦清月被里面布置惊讶到。
里面一应俱全。
大到厨房、客厅、小到蔬菜、茶具。
这种法器她也只在书籍上看到过,没想到被人练了出来。
沈竹惟走到正厅中坐在了上方,随手一挥,茶已沏好。
她看着还站在门前的两人,轻声道:“两位入座吧”
听到沈竹惟的话,站在门前的两人这才回魂,赶忙入座。
沈竹惟随手一挥,手边的茶水便飞到了秦清月主仆二人手边,并自动倒进了茶杯里
“简易茶水,秦小姐见谅”
秦清月闻言摇头,端起茶水喝了一口。
喝完茶水,秦清月开口道:“沈姑娘救我二人性命,待我回到父母身边,定要好好报答一番”
沈竹惟理了理袖口,闻言淡淡道:“秦小姐吉人天相,谈不上相救”
看着那张淡然的脸,秦清月默默细数着她的眉眼。
像,实在是像,像及了顾随。
秦清月脑海中蓦然想起一人,她试探着问道:“沈姑娘拜师青云,不知父母何在?”
沈竹惟微抬眉眼,答道:“无父无母”
话落,整个大厅里安静了一瞬。
沈竹惟转移话题道:“不知秦小姐为何会在天山?”
说起这个,秦清月赶忙望向门外,此刻已经日落西山,天色已晚。
她道:“近日是三年一度的试剑大会,我二人在前往长月途中不慎撞到赤焰宗掌门之女,恶人想欺辱我主仆二人,万不得已,我这才跳进深窟,原以为会葬身于深渊,却不想得你所救”
试剑大会?沈竹惟很敏锐的捕捉到了关键词。
半年前她前往天山之时师父也曾提起过。试剑大会在长月举行,那他会去吗?
不自觉的,沈竹惟的脑子里出现了一张面容。
半年未见,也不知他如何了。
“沈姑娘?沈姑娘?”
秦清月见她出神,呼唤道。
沈竹惟思绪被打断,好看的柳眉微微蹙起。
询问的眼神望向侧边坐着的人。
秦清月见她蹙眉,下意识想起传言,一时间她竟不敢说话了。
见她这般模样,沈竹惟主动开口道:“秦小姐唤我何事?”
秦清月斟酌着要不要开口。
沈竹惟见她这模样,不由得转眸看向她的婢女。
见她的仆人也是欲言又止的样子。
心下了然,道:“秦小姐可是想让我送你们去长月?”
这主仆二人一个没灵力,一个修为低微。
若是主仆二人去长月,以她们的修为到达长月怕是得两日,若是再碰上她们口中的恶人。
怕是会凶多吉少。
秦清月点了点头,道:“我们二人逃亡一天一夜,灵力已经耗尽,若是姑娘能相助于我二人,待到了长月,我定奉上重礼厚谢”
话音未落,只见女子抬手打断了她的话。
“厚礼便不必了,我送你们去就是了,今夜你们早些休息,明天一早便启程”
秦清月闻言急忙点头:“多谢沈姑娘,大恩不言谢,到了长月见了我父母,我一定厚谢与你”
夜色慢慢降临,繁星点点璀璨。
沈竹惟正在院中打坐,睡了几个月,体内的灵力有些紊乱。
正调息之时,琉璃屋外一阵喧嚣。
白日天山追杀秦清月主仆二人的赵千资及属下正在想法破开琉璃屋的结界。
“什么破结界,这么难打开!”
赵千资一角踢在面前的结界上。
她的下属撤回法术,看着琉璃屋道:“这荒郊野外竟然有这么一个繁华的屋子”
“里面的人究竟是何方神圣”
赵千资闻言,怒道:“管她是何人,被本小姐遇见了便是本小姐的,里面的人再高贵能高贵得过我去!?”
说着一圈砸向结界,对着里面喊道:“里面的人给本小姐把门打开!”
喊完,等了一会,琉璃屋还是没有任何动静。
她的下属这是凑过来,道:“小姐,里面的人似乎听不见”
他没想到这话引起了赵千资的怒气。
赵千资一耳光扇在了他的脸上,指着他的鼻子骂道:“没用的东西,要不是你们,我能在天山上摔下来吗?现在还这么没用,一个结界都打不开!”
说着她的手指指过所有人,无能狂怒:“一群废物!”
“聒噪”就在她无能狂怒的时候,一道清冷的声音传入众人耳中。
赵千资猛的转头,只见琉璃屋的大门打开,一道身影寥寥出现。
看清她脸的一瞬间,所有人都愣在了原地。
赵千资自问容貌举世无双,可与此人比起来,就好像麻雀见了凤凰。
“好美,我从来没有见过像她这么美的人”
“是啊,她是谁啊?哪个门派的弟子?”
……
一声声的赞美让被迷住的赵千资回神,一时间她怒上心头。
她以一种极为高傲的姿态对着沈竹惟:“你是谁?哪个门派的弟子?”
沈竹惟淡淡地看着她,她从未见过如此讨厌的人。
好生无礼。
见她不说话,赵千资更怒了,直接亮出自己的身份:“管你是谁,本小姐乃是赤焰宗掌门之女,识相的快快打开结界,将本小姐迎进去,不然……”
威胁之意很是明显。
赵千资以为所有人听到她的名号都会害怕,可她算错了沈竹惟。
论身份,沈竹惟不在她之下。
赤焰宗掌门之女?沈竹惟想起刚才秦清月的话,他们似乎就是被这些人逼的闯入她沉睡之地的。
仗势欺人
恶念满身
无礼且自大之人也配修仙?
赤焰宗的门第这么低的吗?
这是沈竹惟对赵千资的评价。
见她一副颐指气使的样子,沈竹惟随手撤掉结界并走了出去。
赵千资见结界撤掉,以为是自己威胁起到了作用,迈开步伐便要进去。
就在她刚刚向前一步之时,一道蓝光便猝不及防的将她掀翻在地。
沈竹惟站在琉璃屋檐下,淡然开口:“赵小姐白日追杀秦小姐主仆二人扰我清修,此刻在我门前喧嚣无礼,这一下便是给你的教训,望你好自珍重”
见赵千资被教训,她的下属们纷纷要为她出头。
“你找死,知道我们小姐是谁吗?你的小小宗门承受得住我们宗门的怒火吗?”
说着纷纷拔出剑想要教训一下这不知天高地厚的人。
岂料!几人刚刚冲上前去被被一阵蓝光不知道给拍飞到了哪里。
沈竹惟望着几人消失的方向,眉眼仍旧淡然。
见赵千资持剑而来还想反抗,沈竹惟心下烦躁。
两指夹住刺向自己的剑身,另一只手反手就给了她一耳光。
在赵千资震惊的目光里,沈竹惟弹开她的剑,反手将人定在原地。
赵千资怒道:“你完了,我告诉你”
面对她的威胁,沈竹惟仍旧不为所动
一个挥袖,聒噪的人便消失在了原地。
长月派
巡逻的弟子正在巡视,山门前,守门的弟子见地面上突然出现一个传送阵。
五六个人从传送阵里飞出来,有的砸在山门前,有的挂在树梢上。
惨叫声此起彼伏。
守门弟子瞧见他们身上的衣服,认出是赤焰宗的弟子,两人急忙上前将人扶起救下。
不等他们将人带进去,又一个传送阵出现。
赵千资从天而降,狠狠的砸在了地面上。
很快,赤焰宗弟子及小姐被人扔到长月派门口的消息不胫而走。
次日一早,沈竹惟带着秦清月主仆踏上了前往长月的路程。
寒水剑一路疾驰,晌午时分,三人便到了长月的大门前。
看见来人,一弟子急忙上前去,询问道:“来着何人?”
秦清月从沈竹惟的身后走出来,轻声道:“我是清风剑派掌门之女,秦清月,这位是我朋友”
说到朋友二字的时候,秦清月小心翼翼的撇一眼沈竹惟,见她没什么异样这才继续道:“我们是来参加试剑大会的”
“路上有些耽搁,所以现在才到”
守门弟子看了一眼她身上的服饰,确定了是清风剑派的人这才放行。
秦清月带着沈竹惟穿过山门,脚下一个传送阵出现,眨眼间三人便到了长月派的广场上。
顾随倚靠在走廊的柱子上,看见传送阵亮起,一眼便看见了熟悉人。
他满脸开心的一路跑到了广场中央。
“清月姐!”
秦清月见顾随朝着自己跑来,脸上扬起笑容,昨日劫后余生,紧绷的神经到此刻才慢慢放松下来。
顾随跑到秦清月跟前,撒娇似的语气:“清月姐昨日便该到了,怎么晚了半日”
秦清月解释道:“路上除了点事,所以这才来晚了”
“啊?”顾随闻言急忙把秦清月转了一圈,一边转一遍道:“出事了,那姐你没事吧!”
语气中满含关心。沈竹惟站在一旁,环视周围的环境,一股熟悉的感觉漫上心头。
脑海里多了些画面,三四个小孩在广场上追逐着一只风筝。
欢笑声让她的大脑一阵刺痛。
一个踉跄,险些没站稳。
就在这时候,手臂被一只大手握住,沈竹惟抬眸望向那人。
四目相对,两人的目光是那般的温柔、缱绻。
“阿惟……”细听,沈轻尘的话语有些发抖。
就在刚才,他带着门中弟子从大殿内出来,许是心有灵犀,他的目光不由自主的看向广场。
一道白色的身影闯入他的视线。
一瞬间,他差点失态,直到看见她捂着脑袋的那一刻,半年前她浑身是血的模样仿若就在昨日。
那一刻,他急忙一个闪身来到了她的面前。
沈竹惟稳了稳心神,直到自己没有任何异样,她才轻生唤了一声:“阿尘”
沈轻尘将人拥入怀中,力大之大仿若要把人揉进自己的骨血里。
沈竹惟轻拍他的后背,语气温柔:“我回来了”
跟在沈轻尘身后赶来的沈庭及门下弟子看见她也愣住了。
沈竹惟从沈轻尘的怀里退出来,对着沈庭唤道:“大师兄”
沈庭上前几步,将眼前之人从上到下的打量了一遍,眼前的人活生生的站在了他们的面前。
与半年前毫无声息的模样判若两人。
“哎”沈庭眼眶微红:“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就连他身后的弟子看见沈竹惟也纷纷上前唤道:“师姐!”
“师姐你回来了!”
“师姐,你吓死我了”
在他们之中有那么一个女孩子,眼眶红红,泪珠连连。
只是所有人都没有注意到她。
顾随看着被包围起来的女子,人太多,他之看得到她的侧脸。
他问身边的秦清月:“姐,她是?”
秦清月嘴巴一张一合道:“沈竹惟,青云门五大长老的弟子”
“哦!”顾随随口应了一声,反应过来后惊讶道:“什么!!!”
秦清月见他如此惊讶,接着道:“我和清儿在天山遇险,便是她救的我们”
顾随怎么也想不到昨日才提起的人会在近日便出现在眼前。
他的目光紧紧盯着被围起来的人,突然他的目光一凝,眼眶瞪大。
无他,只因为刚才人头攒动之时,他看到了沈竹惟的脸。
一张与他有六分相似的脸。
只是他属于阳光灿烂,而那人却是一副清冷之态。
正午的阳光正是毒辣,沈轻尘带着沈竹惟去了自己的客房。
他将人扶坐在椅子上,变戏法似的变出一串糖葫芦。
沈竹惟生性清冷却犹爱香甜之物。
看着糖葫芦,沈竹惟一把夺过来,此刻的她没有往日的清冷之色,全然一副小女孩姿态。
沈轻尘望着她餍足的模样,柔声道:“我每日都会为你买一串糖葫芦,便是期待有一天你会突然出现,现在……我等到你了”
沈竹惟想起半年前在青云七仙湖的那一战。
那日,她与一黑衣人对战,双方皆以重伤的姿态被人救走。
那一日,她多想杀了那人,陷入昏迷前,沈竹惟已经做好永远沉睡的准备。
若非她师父医术精湛捡回了她一条命,并将她送去天山养伤,对外便称她闭关去了。
只有她的师父知道她伤得有多重,就连沈轻尘兄弟二人都只知道她受了重伤,却不知道差一点天人永隔。
糖葫芦的酸甜在口腔里弥漫,半年前的苦涩如今被甜蜜替代。
沈竹惟安慰道:“阿尘,我回来了”
沈轻尘的目光还是一瞬不瞬的盯着她,对她的话语他回了一句:“嗯,你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