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第 2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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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会在这，你一直跟着我们？”胡纭姬问道，反正她已经知道自己是妖了，无需遮掩。
“没有，我是来找我女儿的，你们，是怎么认识她的？”何婴玉试探地问道。
“女儿？云游道是你女儿？”胡纭姬有些不敢相信，泗水城城主夫人是个鱼妖，妖与人能结合？
不对，云游道要真是她与城主结合生出来的，又是怎么跟顾沧术扯上关系的呢，甚至是还能伤到他。
“云游道是我女儿，可是……”何婴玉有些迟疑，自从那次的事后她总觉得女儿变得有些陌生了。
胡纭姬也想到了什么，直接开口道：“你是不是觉得你的女儿换了个人。”
“是！可明明模样没有变化，我也看过她身上的胎记。”
“这便是你对她下手的原因？”胡纭姬继续问。
“什么？什么下手，我怎么会对自己的女儿下手呢。”何婴玉的眼珠飞快转动，不敢去看胡纭姬的眼睛。
“半夜出城，不久后女儿失踪于城外，同一时间城中百姓皆溺亡。”
胡纭姬将得来的信息整合到一起，隐约间似乎触摸到了什么。
只要再往前一步，一切真相便会在她面前摊开，可就这一步，迟迟迈不下去。
“你都知道了什么，是，我是想要她死，可我这也是为了找回我真正的女儿啊。”
何婴玉突然崩溃大哭，她的孩子，现在真的没了。
“说吧，说说你都做了什么，讲讲你的故事吧。”
胡纭姬干脆跳出顾沧术的怀抱，变回人形坐在这随处可见的池塘边。
城主府的夫人都知晓她是狐妖了，再畏畏缩缩的也没意思，倒不如都放松些。
顾沧术微微收回剑，目光紧锁在何婴玉的身上，免得又给她逃了。
“你也看到了，我就是一条鱼，我从小就生长在紧挨着泗水城的那条河里，直到遇到他才上岸踏足这片土地。”
何婴玉坐到胡纭姬的身边，一字一句回忆往昔，鱼尾拍打的仿佛不是池水而是河面。
那一天同之前的每一天一样，她在水底与水草嬉戏，同其他鱼比谁吐的泡泡更大。
一张网突然从天而降，将她与她的同伴网住，丢进极为狭窄的地方，互相挤兑。
一只手将她从中挑拣出，抓在手心里，“这鱼着实漂亮，吃了可惜，不如单卖给我。”
之后她便跟着这人回到家，换了稍微宽敞点的地方住，每日都能听到那个将她带回家的人的读书声。
在他考取功名后，竟又回到了这个熟悉的地方，她的居所再次扩大，他在府上挖了大大小小的池塘，供她畅游。
“银鱼，婴玉，不如你就叫这个名字吧，姓氏的话，你出生在河里，不如就姓何吧，如何？”
在她刚化人形时，她便有了名字，自此后她便是泗水城城主的新夫人，何婴玉。
“婴玉，给我生个孩子吧。”
她的肚子被一只大手覆盖，本该暖洋洋的，何婴玉却觉得冷的很。
孩子？她不知道她能不能给他生个孩子，可是要是她生不出来，他会不会从此就再也不见她了。
不！她已经习惯他的存在了，她不能失去他，她一定会为他生个他想要的孩子的。
何婴玉回到了那条河里，她求了河神，河神给了她一个孩子，就藏在她的肚子里。
之后何婴玉便缠了他几天几夜，极尽鱼水之欢，让他确信她肚子里的便是他的孩子。
云游道刚出生那日她紧张极了，在看到那鲜红的鱼鳍时差点昏过去，还好夫君没有起疑心，只觉得是女儿似母。
她确实像她，越大越像她，像到夫君都差点认错的地步。
何婴玉也没想到自己会这么不小心碰到，她看着这父女俩待在一块她心里就堵的慌。
她开始怀疑现在的女儿不是她女儿，肯定是被什么给附身了，或者是直接给替换了。
她的女儿不会如此不知分寸。
她开始日日派人看着她，知晓她的一切动向，试图找出些蛛丝马迹来。
直到一个和尚上门，他似乎看出了什么，直呼云游道是妖孽，会给全城的百姓带来灾祸，最后他被夫君给赶了出去。
何婴玉倒觉得这和尚说的有几分道理，虽然他的目光令她不喜。
思来想去，她还是在夜里出了门，去到城外的破庙里，和尚正在那大口吃肉、大口喝酒，脸被酒熏成了猪肝色，油腻腻的。
“夫人，您怎么来了。”和尚迷蒙着眼睛，摇摇晃晃地走过来，试图去拽何婴玉的衣袖。
“你那日说的可是真的？有什么法子能破吗？”
何婴玉虽养尊处优，但毕竟是条鱼，没忘生存本能，一下子便避开了和尚伸过来的手。
“真的，当然是真的，你只要将她交给我，保管给她治的服服帖帖的，她也不会再跟你抢你夫君了不是。”
和尚有些遗憾地收回手，虽说面前的人肥了点，但用来下酒还是够的。
“你不是说她会给全城的百姓带来灾祸吗？”何婴玉对他的话并不满意，她才不是他口中的妒妇。
“对对对，她会带来灾祸的，不止是这，只要她活着这人间便再不复安宁。”
“真的？她竟有这般大的能力，你真能制住她？我凭什么信你。”
“你来到这不就已经说明你信了吗，不过要抓住她还得你帮忙才行。”
和尚将壶中的酒一饮而尽，眼底冒出精光。
“你要我怎么帮你？”何婴玉有些好奇，她能帮到些什么。
“只要你将她引出来，之后的事就不用你操心了，安心等着吧。”
何婴玉回去的路上还在琢磨和尚的话，只需要将她引出城便能解决了？
可他会对她做什么呢，她只是想让她短暂的离开而已，等到她如她这般大了，夫君便不会对她感兴趣了。
何婴玉思来想去，不知不觉间竟走到了女儿院里，刚要转身离去便听到里面传来夫君的声音。
“道儿，再过几日你便14了吧，到该相看人家的年纪了。”
“我不要，我不要离开阿耶，你不能一辈子养着我吗，像对阿娘那样。”
“那怎么能一样呢。”
“怎么就不一样了，我跟阿娘哪点不一样了。”
何婴玉不忍再听下去，步履匆匆回到自己的院落，那张床原本该躺着的人去到了别处，独留她一个对着黑漆漆的屋子。
恐怕她这半夜里离去，都不会有人注意到吧。
何婴玉也不知自己怎么了，竟真的带云游道出了城，路上都是染病的百姓，听说城西淹了大半。
一出城，不知从哪窜出来一伙人，将她给打晕了过去。
等到她再次醒来时，已经回到了府中，底下人像是不知道小主人失踪一般，该如何还是如何。
“夫君，出城时我们的道儿，被人给掳走了。”
何婴玉垂头抹泪，期期艾艾，仿佛那真是一场意外，她什么都不知道。
城主只是将她搂进怀里安慰，“再为我生个孩子吧。”
“什么？”何婴玉猛地抬起头来，脸上的泪被硬生生抹去。
“你还年轻，我与你再生个就是了。”
何婴玉好像从没看清过面前人，她们的女儿被掳走了，他却在这跟她提那档子事。
“你说，他是不是该死。”
何婴玉的声音冷得吓人，胡纭姬在旁觉得她的耳朵被污染了。
不，不只是耳朵，她感觉她的三观有点碎了。
听她话里的意思，云游道不是被她送到那伙人手中的吗？
不过城主的态度确实古怪，女儿不见了他似乎并不惊讶，同何婴玉描绘的那个极其‘疼爱’女儿的形象，有些不相符。
鱼尾拍打水面的力度越来越大，何婴玉并不是在向胡纭姬寻求认同，她兴奋于她有了个听众。
有人能安安静静地坐在这听她说话。
“我想要找回我真正的女儿，我该问她，她将我女儿藏哪去了。”
何婴玉去到了城外，那里早没了和尚的影子，自然更没有云游道的踪迹。
她没有死心，又去找了河神，祂肯定有办法，这片土地发生的一切祂都应该了如指掌才是。
河神应允了她的请求，河水翻涌，很快便漫过了城西，除了地势最高的城主府，其余部分都被河水包裹。
祂说道儿是鱼，只要在水里便能来去自如，她会顺着水流回到她身边。
“停！所以城中现在的状况都是河神导致的？”胡纭姬实在没忍住，打断道。
“可是就算这样，道儿也没有回到我身边，云游道也不见踪迹，这么久，她应该已经死了吧。”何婴玉没管，自顾自地说下去。
死了，都死了，真的假的，都没了。
胡纭姬陷入沉思，没想到云游道还真是这起灾祸的源头啊，还真只有将她交出去才能解决这场水患。
不过，怎么想都觉得时间线有些对不上啊。早在事情发生前，城西就已经被淹了。
“你夫君现在在哪，我们要去找他聊聊。”
何婴玉的故事她听完了，但总感觉里面还少了点什么，城主前后的态度差别也太大了吧。
“他死了。”
“死了？什么时候死的。”胡纭姬不记得有这段啊，而且她不是爱他吗？
何婴玉有些不满地看着胡纭姬，她刚刚不是还特意停下来问她了吗？
“就在刚刚，我刚要洗干净身上的血渍就被你们给伤到了，现在都还疼着呢。”
“可你明明说你没杀人。”胡纭姬可是记着的，刚刚顾沧术拿剑指着她时，她那一脸被冤枉的模样。
“是啊，他又不是我杀的。”
何婴玉笑了，笑得胡纭姬一瞬间头皮发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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