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边密语》简咿

23、水雾弥漫（5）

　　听到脚步声，何初琢连忙合上门，往床边跑，双脚一蹬脱掉鞋，翻身滚上床，拉上被子盖好。

　　她朝门那边看，等人进来交待，就算不说她也全部听到了。

　　这要叫没意思，她这么多年的剧都白看了。

　　杨令晗一手推开房门，一手贴着右脸，怎么贴都热。

　　她不想被何初琢看见自己的红脸，转身走进洗手间，扭着手把关上门。

　　她嘴角含笑，笑自己脸皮怎么这样薄。

　　何初琢喊她，她大声回应她在洗漱，走去水池边接水刷牙。

　　何初琢笑着掀开被子下床，往洗手间走。

　　“我还要去工作吗？”

　　杨令晗吐出嘴里的泡沫，大声回复她：“不用。”

　　用凉水泼了三次脸后，她的心静下来，脸也不红了。

　　何初琢没继续问，靠在墙边，等她出来。

　　杨令晗深呼吸三次，走到门边打开门，让何初琢去洗。

　　何初琢跟着杨令晗走，问她是怎么说服陆识彦的。

　　杨令晗余光瞥她一眼，走去床边，双手抓起被子，将被子翻个面铺好。

　　她转过身看着何初琢的眼睛说了过程，略去最后陆识彦提的问题。

　　何初琢仔细看杨令晗的脸，没半点不好意思，心态调整的够快。

　　何初琢笑笑，拍拍她的肩，说她去洗漱。

　　吃完早餐，两人去附近转转，何初琢再没提起早上的事。

　　杨令晗还是准备了回复的话，她不想跟喝热饮那天一样，被问的答不出话来。

　　她们上了酒店旁边的山坡，山坡上的视野不错，不远的海景尽收眼底。

　　大概是风浪太大，这里没什么高楼，海边没什么建筑，一棵棵低矮的松树矗立在海边，被风吹出同一种形态，有种粗狂、凌厉的美。

　　上山还觉得风凉，走了一圈，两人的脸都红彤彤的。

　　虽是山坡，还挺宽，两人花了差不多一个多小时的时间走完，下山时都出了一身的汗。

　　去房间淋浴一遍，杨令晗还是经不住何初琢的软磨硬泡又去泡了温泉。

　　泡完温泉出来，她们坐在沙发上打了几局游戏，就到了吃中饭的时间。

　　她们刚要出门，陆识彦恰好回来，问她们是不是要去吃中饭。

　　两人对视一眼，点点头，陆识彦招招手，让她们跟着她去吃海鲜大餐。

　　除了她们仨，还有道具组的五位成员。

　　何初琢也是第一次跟沈奕衡见面，两人都是话多的，从上桌开始，就招呼大家吃喝。

　　话题也是她们发起的，沈奕衡聊地域，问各人的来处，何初琢说海鲜，聊怎么做才好吃。

　　一顿饭下来，每个人的性格特点都被她俩掌握，两人对视一眼，就知道对方想说什么，一人说，一人接话，不需要别人参与，她们也能说起来。

　　话这么密，也没耽误她们吃喝，偶尔还让大家起来碰杯。

　　这会儿杨令晗才发觉出陆识彦的另一面，她也不是爱张罗的性格，也不是事事都要以她为中心。

　　但是做导演，这两项是必须的，需要导演张罗，需要导演聚集人心。

　　工作和生活分的这么开，有种反差。

　　回去的路上，杨令晗还想到了别的反差。

　　还没熟之前，陆识彦很冷，而今天因为她穿着睡衣不开门。

　　以前揪着漏洞不放，现在帮她解惑。

　　以前不许她缺席拍摄现场，带她来还没布置的场地，却让她休息。

　　想到她形容自己缺席是在一脚踏两船，忍不住笑出声。

　　何初琢翻过身来，问她在笑什么。

　　杨令晗举了下手机，“一只猫踩到香蕉皮，差点滑到。”

　　何初琢哈哈笑了两声，“给我看看。”

　　何初琢伸手去抢杨令晗的手机，杨令晗连忙把手机往下推。

　　何初琢把手伸到杨令晗的胳肢窝，还没挠，手机已递到她面前，屏幕是黑的。

　　何初琢收回手，斜眼看她，“这让我看什么？”

　　杨令晗笑着拿走手机，“看手机啊。”

　　……

　　回海城的那天，是个大晴天，何初琢没坐剧组的车，跟着杨令晗坐陆识彦的车。

　　到一个地铁站旁，何初琢下了车，杨令晗也下去了。

　　陆识彦看了一眼后视镜，继续往前开。开到下一个地铁站口，她发消息给杨令晗，说她到下一个地铁站了，让她出来坐车回去。

　　杨令晗收到消息，小小地惊讶了一下。

　　何初琢在下一站下还要转地铁，陆识彦是怎么知道的？

　　杨令晗偷瞄一眼身旁的人，回复陆识彦，说她等何初琢下车，她等一小会儿出站。

　　跟何初琢道别，杨令晗站在候车处的电视机旁，看着上面的美食节目，在炒牛肉。

　　她眼睛盯着屏幕，心思早飞到外头。

　　她没让陆识彦等她、载她，陆识彦也没问她，直接做了。

　　坐陆识彦车回去是很方便，坐地铁回去也不错。

　　杨令晗的嘴角一直弯着，到出地铁站，看见陆识彦那辆车。

　　她拉起双肩包的背带，朝车跑去。

　　跑到车窗外，她没有敲窗，静静等着，看陆识彦什么时候才发觉她过来了。

　　闭着眼的人，食指一下接一下敲着膝盖，似乎在听音乐。

　　杨令晗抬手遮住眼睛上面的光，仔细去看车上的显示屏，字实在太小，她怎么贴近也看不清。

　　便把目光移向陶醉的人，她好像没这么认真看过陆识彦的侧脸。

　　一直以来都是正面对抗，在超市和陆识彦吵，她也没看陆识彦的侧脸。

　　鼻梁蛮高的，下面的嘴唇略有些厚度，应该很软。

　　她下意识吞咽，燥热的感觉瞬间袭来，她转过身去，伸手朝自己扇风。

　　陆识彦感觉到右边的光被遮住，睁开眼看，轻笑了一声。

　　来了，也不敲窗，她按下解锁，倾身去敲窗。

　　杨令晗听到声音，转过身朝她笑一下，伸手拉开车门，瞬间想到陆识彦不想她坐副驾，就把车门关上，去开后门。

　　陆识彦眨了下眼，回头看她，解释起原因。

　　如果出车祸，副驾受的伤比后座的人要严重。

　　杨令晗“哦”了一声，竟是这个原因，她还以为是陆识彦讨厌她才让她坐后座。

　　每次坐后座，她心里都有些不舒服。

　　她抓了抓耳后，拉上安全带系好。

　　陆识彦从后视镜看到，微微弯唇。

　　她们没有直接回去，先去了一趟超市，这回没人开口说话，默默走着，看到要买的直接放入购物车。

　　收银员看到她们，微愣了一下，两人的气氛有点怪，都微微低着头，脸上都有红晕。

　　尤其是来几次都是冷脸的那个人，居然脸上也有红晕。

　　这次她们的东西没有分开结算，是冷脸的人付款。

　　到了车上，杨令晗算了一下自己买的东西，把钱转给陆识彦。

　　陆识彦收到转账，摇了下头，没有说什么。

　　如果都是她来付钱，令晗应该会心里过不去。

　　车开到院子，杨令晗先下车，打开后备箱把东西提出来。

　　陆识彦看见，也没去抢，她们之前就是这样，她提回车里，令晗提回屋里。

　　令晗提着有些吃力，她伸手过去，又缩回手。

　　令晗长期坐在桌前，需要运动。

　　岛台有些高，这回买的东西太多，杨令晗两只手使力都没办法提起来放在岛台上，打算直接放地上，再一个个放进冰箱。

　　陆识彦伸手过来，托着下面，两人齐力把袋子放到岛台上。

　　一人一格，码好买回来的东西，冰箱被填满，接下来的两个星期都不用去超市。

　　距离《百年好合》播出还有两个星期，播出后，她们就要去崇岛拍《水雾弥漫》。

　　春天暖和一些，泡温泉刚好。

　　酒店附近种了一些紫叶李，陆识彦看过酒店之前拍过的宣传片，粉色的紫叶李差不多在两个星期后开，再过一个月除了紫叶李，梨花也会盛开。

　　酒店宣传片没拍到梨花，酒店后的山坡下种了几棵有些年头的梨花树，很适合情侣们去。

　　剧本里没有写到，她打算在那里拍一两个镜头。

　　这话在晚上做饭的时候，她和令晗提了，令晗想了几秒后同意，还想写几句台词。

　　陆识彦问什么台词，杨令晗眨了两下眼，说没想好，两人各自转过一边，低头微笑。

　　洗完澡躺在床上，陆识彦还在回味，这个转变她没预料到，令晗会愿意听她的话改剧本。

　　她回想自己说的话，没什么说服力。

　　“那里很美，很适合她们走在那里拍。”

　　令晗没有问具体美在那里，看令晗的眼睛，她似乎已经想到了一个场景。

　　她问令晗是不是去过，令晗点头，说她看过梨花，淡黄浅绿，颜色很清新，很适合两位主角。

　　吃饭时，她们聊了各自春天看花的经历，都去过海城花树最多的公园，也去过人很少的公园。

　　她想问令晗什么时候有空，她们一起去逛逛，又想到那时她们在拍《水雾弥漫》，就没有开口。

　　要是到那时紫叶李、梨花都开花了，也算是在一起踏过青了。

　　第二天早起去湖边跑步，陆识彦本想叫杨令晗一起，走到她房门前，放弃了。

　　令晗不喜欢早起，还是她自己去吧。

　　走到楼下，陆识彦听到杨令晗喊她，抬头往楼上看，令晗朝她挥手，问她是不是要去湖边。

　　她很意外，那天和她一起打扫，令晗还很想睡觉，现在变了。

　　令晗也觉得那片湖景很好看吧。

　　当初选这里，她看中那片湖，湖旁边不能建房子，选了现在这块地。

　　房子装修好，她等了两个月，搬进去之后几乎每天都会去看那片湖，不只是在二楼看，还跑过去看。

　　令晗也喜欢，她很开心，她和令晗除了工作还是有很多话可以聊。

　　杨令晗下楼来，两人步行去湖边，一路看已经有些春色的树林，又聊起春天的话题。

作者有话说

　　何初琢：（啧啧啧）还在我面前演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