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第七章 决定 ...
-
“小宁你干什么呢！演出都要开始了还磨磨蹭蹭的，快把你的换上！”我被女孩一把拉到更衣室，然后她拿出衣服放我怀里：“快换啊！你发什么愣！”
我这才明白过来，演出要开始了，而我还毫无准备，心理忐忑极了，两只手都在发抖：“我……我不行，我紧张。”
“都这会了，也只有你能上了。小萍那家伙明明知道今天要演出还吃什么麻辣火锅！现在你必须替她演下去，我们剧组里也只有你把所有台词都记下了！”
我只是个小小的剧务啊，演出什么的我可真不会。就算台词全都能背下，整个演出也不是背台词。我抓住女孩做最后的挣扎：“能不能换别人啊……你知道我从来没上过舞台的。”
女孩，也就是整个剧的导演也近乎哀求的看着我：“小宁，你就帮帮我吧，我都准备了三个月的剧了。不能在今天要演出的时候功亏一篑吧，求你了……演的不好不要紧，能把台词串下来就好。”
现在，就算不会演戏也得上了。我看看手里的黑色绒布旗袍，点点头。
可是，依旧是忐忑不安的，进入话剧社完全是因为上大一时脱离了牢笼的那股子冲动，被宿舍的人硬是拉过来。后来发现自己就连个小角色都胜任不了，说两句话就能结巴。只得甘心做了剧务，谁想到还能有这样的一刻。
不止是我，所有人都紧张，却过来一次次的安慰我。我想说我尽力去做，可是唇齿都在打架，声音抖的不像话。整个社团的人都担心的看着我，让我更加不知所措。
“到你了！”茫茫然的，我就被推向了台子中央，望着台下乌压压的一片观众我大脑完全短路，我要说什么？我的台词是什么？该怎么办……
“我要走了，我现在要收拾东西去。” 对面的搭档见我没说话，立刻接了下一句话，然后转身准备下台。
“回来”我喊住他，终于记起了我要说的台词，呼口气然后开始说：“我请你略微坐一坐。”
搭档转身回来，我看见他也深呼一口气，似是放下心来，然后进入演戏状态中，侧着脸问我：“什么事？”
我坐下，然后缓缓的回答：“有话要说。”
“你像是有很重要的话跟我谈似的。”
“ 嗯。”
“说吧。”
台词越来越长，我记得清清楚楚，却一丝毫都演绎不出来，只有望着搭档的眼，然后背出我要说的话：“ 我希望你明白方才的情景。这不是一天的事情。”
搭档却闪开了我的视线：“父亲一向是那样，他说一句就是一句的。”
“可是人家说一句，我就要听一句，那是违背我的本性的。”
“我明白你。”搭档尴尬的对着我笑：“那么你顶好不听他的话就得了。”
“萍，我盼望你还是从前那样诚恳的人。顶好不要学着现在一般青年人玩世不恭的态度。你知道我没有你在我面前，这样，我已经很苦了。”
雷雨，我最喜欢的一出话剧，也是我进入话剧社最初的动力。这个作品被无数人演绎了一遍又一遍，却人人都能说出不一样的感受。
我喜欢蘩漪这个角色，虽然近乎病态的心理，却说出一个人的绝望。想要争取所谓的幸福，却发现幸福永远很远。我和演蘩漪角色的小萍对台本，却对她的每一句台词都异常的熟悉。期望的，失望的，绝望的，一步一步。
而现在，我就是她。
“所以我就要走了。不要叫我们见着，互相提醒我们最后悔的事情。
对方懦弱的视线传来，我痛恨，可是，现在我是蘩漪，她说：“ 我不后悔，我向来做事没有后悔过。”
“我想，我很明白地对不表示过。这些日子我没有见你，我想你很明白。”
“ 很明白。”
“那么，我是个最糊涂，最不明白的人。我后悔，我认为我生平做错一件大事。我对不起自己，对不起弟弟，更对不起父亲。”
我低头苦笑，低声说：“但是最对不起的人有一个，你反而轻轻地忘了。”
“我最对不起的人，自然也有，但是我不必同你说。”
“那不是她！你最对不起的是我，是不曾经引诱的后母！”
“你疯了！”
……
“你疯了！”周江远也这么说。
我不是蘩漪 ，我是许小宁。周江远也不是舞台上的周萍，所以我不能说你欠了我一笔债，你对我负着责任，你不能看见了新的世界就一个人跑。可是，他却也是跑了，他看见更美的世界，所以遗弃了我。而那个最美的世界，是我的妹妹。
那个小小的舞台上，所有人都围着庆祝演出成功的时候，他跑过来拿给坐在角落里丝毫无力的我一瓶水，说今天你很出色，作你的搭档我很荣幸。周江远说我像是一个俄罗斯套娃，如果愿意去揭开就会发现里面还有一层精彩。可是即使是一层一层的套娃，也会有终点。只是，我接受不了这一瞬间就开始的厌倦。
“周江远，那我怎么样才算理智，那是我妹妹，你是我男朋友。我怎么样才能算理智……”
“姐姐，只要是我喜欢的东西，你就会让给我的是不是。”妹妹说。
“那是你妹妹，你就该让着她，不要让我们讨厌。”母亲说。
“这个家，能容下你已经不错了。”继父说。
……
不要这样好不好，我害怕。我想喊给他们听，却发现自己丝毫发不出声音，所有人都看着我冷笑，眼睛里透出憎恶的光。
……
眼角全是冰凉，我清醒过来，是梦。睁开眼睛，屋子里安静的只听见浅浅的呼吸，我的身子被桎梏在苏韩的怀里。我转过脸去看他，他睫毛长长的，闭着的时候齐刷刷的映在眼睑下，感觉整个世界都是安静的。我突然享受这一刻的安稳，舍不得在他怀中离开。昨晚我哭的一塌糊涂，他拥我在怀里，说我来给你一个家。那声音像是让我中了魔咒一般，瞬间平静下来。
看他高挺鼻梁，薄厚适中微微突起的嘴唇，睡时温柔的笑眼。我的手摸上去，想这样的美好是否也能属于我。
小琪是在意他的吧，不然不会那么的难过。可是凭什么她难过，地球都得围着她转。她和周江远在一起，是我的错。她和苏韩分开了，也是我的错。只要是她想拥有的，我就得退避三舍滚的远远的。凭什么，只凭她是母亲喜欢的小女儿么？
“我真后悔生下你！我没有你这样的女儿。”我一次次的对母亲充满期待，一次次的失望。她不曾在意过我的感受，那么我为什么还要顾及。
没有就没有吧，一个人也能活。不，不是一个人。小琪说我抢了他的幸福，那我就真抢了吧。自己想拥有的，争取不就好了，何必畏畏缩缩，顾忌其它。
他们不曾把我当家人看过，那么我也不必去迁就。
苏韩，是我的。
于是苏韩醒来，我望着他的眼就问了一句话：“苏韩，你要和我结婚吗？”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第七章 决定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