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摄政王感官互换后》琼枝玉叶

10、第 10 章

　　晨雾还未散尽时，北门城楼已被第一缕天光染得透亮。守城的士兵攥紧了手中的长矛，视线望向远远的官道上，却见白烟滚滚。

　　“西北军奉命回朝，速开城门！”有人手持令牌纵马而来。

　　漆黑如墨的令牌穿越晨雾，待守城兵士看清后，当即吹响了手中的哨子，顺便小跑着将指令传达给给各门兵士。

　　“西北军回朝，开城门。”
　　“速开城门！”

　　随着厚重的城门大开，铁轴摩擦的声响里，甲胄的铿锵声从远及近，马蹄踏在青石板上，踏出震得人胸腔发颤的节奏。

　　为首的自然还是蔡尚。
　　陆瓒和甘奉一左一右跟在蔡尚身后，身后还有数十将领，再往后则是步兵持长矛追随。

　　街道两旁早已挤满了百姓，老人拄着拐杖，孩童坐在父亲肩上，妇人挎着果篮子，姑娘们手中还攥着荷包，人群挤成潮浪，好在有皇城司的开路拦住两侧神情激动的百姓。

　　陇西九城自前朝便丢失，如今终于收复失地，还将那群蛮夷子打回老巢，怎能叫人不激动。

　　京城两侧楼阁里的窗户也都大开，绣阁里的姑娘们探出身来，酒楼茶馆的书生有的甚至直接坐在窗口露着半个身子也要瞧一瞧这西北军。

　　“是蔡将军！”
　　“蔡将军！”

　　两年前蔡尚带兵出城时当着全城百姓的面在神将军庙前立下军令状，不破羌戎誓不还，如今竟不到两年就把羌戎打得再也不敢冒头。

　　“他身后那位不会是陆将军吧？”

　　“听闻陆将军于敌营七进七出，眼睛都不眨一下，单挑敌军数十大将，乃将星转世啊。”

　　“陆将军！”

　　人群中越发沸腾起来。

　　陆瓒穿着银铠，胯骑白马，一手拉着缰绳，如信步闲庭，那杆银枪就挂在马侧，枪尖的寒光与青年唇角的笑撞在一起，晃得人睁不开眼。

　　街道两侧的女子全被他这模样看红了脸，有胆大的甚至拿着篮子里的水果朝他扔去，人群拥堵，都想挤到最前面一睹小将军英姿。队伍险些叫他乱了秩序，幸好有金吾卫奋力拦阻才没出乱子。

　　蔡尚气道：“我真想把你那张招摇的脸给撕下来。”

　　甘奉在旁哈哈大笑，“蔡将军，你把他的脸撕下来，这满京城的姑娘们可是要把你撕了。”

　　陆瓒抬手抓住一个朝他扔过来的苹果，咔吧一声掰成两半，抛给蔡尚，“喏，请你吃苹果，放过我的脸吧。”

　　他说着又笑起来把另一半苹果抛给甘奉，最后自己撕了一半橘子，慢悠悠地剥着橘子瓣，气定神闲。

　　“蔡将军——”

　　远远地便有赤红团鹤官袍、着文官打扮的中年男人掀开轿帘朝他们招手。

　　“方尚书。”

　　待走近些，蔡尚下马，陆瓒和甘奉也跟着一并下马，齐刷刷地朝那文官单膝跪下。

　　“哎呀，蔡将军，多年不见，将军风采依旧，陛下和摄政王殿下令我等随军巡城，好叫咱们京城的百姓都瞧瞧大将军的威风。”

　　“哈哈哈哈，陛下和摄政王殿下近日如何？”蔡尚问道。

　　方尚书将他拉至身侧，低声道：“陛下还好，摄政王殿下么……他最近更疯了，听说前段时间还染了怪病，等上殿时你千万小心。”

　　蔡尚点点头，转而开始向方尚书介绍身后的甘奉和陆瓒，这两个人都是他远征西北时发现的好苗子。

　　方尚书瞧见陆瓒第一眼眸色瞬间清亮，当即上前把他扶起来，眼神不断上下打量，“你便是陆瓒陆伯玉？风头可盛，弱冠年岁，真是意气风发好儿郎。”

　　旋即他也并不厚此薄彼又跑过去将甘奉扶起，“听闻甘将军于新平之战出奇兵，烧了对面十万人的粮草，英雄出少年啊。”

　　甘奉朝他露出一个傻笑。
　　多亏陆瓒把敌军拖住，他才能火烧粮草仓库数十座。

　　方尚书大手拍了拍甘奉肩膀，又使劲拍了拍陆瓒，好似要看看这俩人有多结实。

　　方尚书旋即也乘骑一马，和蔡尚并列，听得一声令下，大军继续巡城，陆瓒和甘奉也上马继续在后面跟着。

　　方晁又朝蔡尚道：“等巡城结束，陛下和摄政王要见你和陆将军，晚上于紫宸殿备下宴席，犒赏三军将士。”

　　方尚书笑呵呵的，瞧着还有几分憨厚，不过陆瓒可不觉得此人憨厚，反而正是一肚子黑水，当年要不是方晁献破城计，贺兰氏也不会那么快攻破城门入主京师。

　　不过陆瓒倒不觉得什么，良禽择木而栖，良臣择主而事，虞后主昏庸无道，早失民心臣心，大家各寻活路罢了。

　　方晁还在同蔡尚询问西北战事，俩人聊得热火朝天，很快方晁的马故意落后一段，在陆瓒身侧逗留。

　　“将军家中祖上何人？”那笑起来的眯眯眼中深不见底。

　　“祖上三代为农。”陆瓒如实回答。

　　方晁此人腹黑，周朝建立不过7年，他从一个小小的员外郎坐到礼部尚书的位置，可谓是心机颇深。

　　方晁又道：“听闻将军使得一手好枪，武艺不俗，是何人所授啊？”

　　陆瓒从容笑道：“家中外祖是猎户出身，我常随其上山而猎，练得些武艺，后遇一路过老神仙传了本枪谱，自己琢磨了几下。”

　　方晁笑笑。
　　只是不知信了几分。

　　“陆将军，可曾婚配？”

　　“不曾婚配。”

　　“小女豆蔻年华，容貌才情更是没得说，与陆将军正是适配啊。”

　　他说着甚至早有准备地从袖中取出一卷画轴，随着徐徐展开一个妙龄少女映入眼帘，确实如方尚书所言容貌不俗。

　　陆瓒都一愣，这方尚书是随时把女儿的画像带身上的吗？

　　他只能回绝道：“婚姻之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伯玉不敢越过父母宗亲私自做主。”

　　“哈哈哈……正是，正是，待哪日我见过陆将军父母亲后，再作商议，再作商议哈哈哈。”

　　陆瓒这话说得挑不出错来，原本婚姻就不由得自己做主，等一会儿见了皇帝他就说辞官归乡的事，再也不见方晁这个王八蛋。

　　这并不是陆瓒的原话，而是陆瓒的爹天天每次提到方晁都要骂几句[王八蛋]，可谓怨念颇深。

　　方尚书笑着又大手拍了陆瓒几下，见其纵马而身不歪，越发满意起来。

　　而此时，御书房内某人快要被他拍吐血了。

　　“拍拍拍！有什么好拍的！”贺兰彧啪地合上奏折。从刚刚开始就感觉有[鬼]在拍他，现在又开始使劲拍！

　　拍你爹呢！
　　用那么大的劲儿。

　　那个人到底是谁？
　　别让他逮住了，他一定要他好看！

　　“西北军巡到何处了？”贺兰彧走后屏风后将自己那身松松垮垮的懒散棉袍脱了下来，换了件正经的衣裳。

　　“已巡城结束，方大人正领着蔡将军和陆将军往东直门来。”

　　“城中反响如何？”贺兰彧从屏风内走出，青葱玉指掀过珠帘，露出件紫色蟒袍，玉带缠腰，金冠束发。

　　兴安弯了弯腰身，“京中百姓无不呼赞陛下和摄政王殿下圣明，前朝后主割让的陇西九郡，如今终于是叫咱们夺回来了，可谓是扬眉吐气。”

　　“而且……”

　　“而且什么？”

　　“而且阵中有位陆小将军，生得剑眉星目，面容清俊自有英气，京中贵女无不欢喜，掷果盈车，便是到了东直门，仍盛况不减。”

　　贺兰彧不由笑出声来，恰如冰雪消融间透出的一点温和，“本王记得他，功勋不小，他真这么好看？”

　　兴安想了想，点点头，“真的好看，听说方大人还问他是否婚配，要将千金嫁予他呢？”

　　贺兰彧嗤笑一声，“本王现在就去见见他，他若是生得不好看，本王定要叫你好看，他若是真生得好看，本王也不介意好好看。”

　　贺兰彧说罢便坐着轿撵往金光殿去了，他要亲自见一见这位传说为将星转世的陆将军，不知他比陆羽如何？

　　他不禁又有些想笑，莫非这天底下的将星都投到他们姓陆的家里去了不成？

　　前朝有陆统陆羽。
　　今日又来了一个陆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