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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初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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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七月上旬,上次一别后,两人都默契的给足了对方空间,江丞南暑期工作正常对接,易汶学习起来更是没日没夜。江丞南接连几次碰到易汶,对方都带着一股疲惫劲。
白炽灯光下,江丞南靠着易汶的床,坐在地毯上,易汶全身透着一股被学业“榨干”的憔悴感。
他走过去捏一捏易汶的脖子,手被对方无情的拍开,江丞南收回手半坐在易汶的书桌上:“之前我妈说你瘦了是长辈对晚辈的疼爱,你现在是真瘦了,这才几天啊就瘦了一圈儿,日子还过吗亲爱的?”
易汶放下笔靠在椅子上轻轻地叹了口气:“一边学习高三课程一边复习,知识点属实有点多。”
面前的人挡住了他的视野,易汶把江丞南往旁边轻轻扒拉一下,江丞南顺着他的力道往旁边移了移,易汶抬头看他懒洋洋的说:“忙了一天,怎么不回去休息?”
江丞南晃着脚有一搭没一搭的蹭着易汶小腿:“我还好,今天只补了两个小时。”
在那次见面之后江丞南就时不时的给易汶送汤送饭送零食。
易汶收到同桌的信息,后天调休放一天假几人约着到班长家烧烤店一聚。
原本想告诉江丞南一声,但一下课就被程序拽走。
傍晚的烧烤店像被点燃的篝火堆,从街口就能听见油星溅在炭网上的滋滋声,混着孜然与烤腰子的焦香扑面而来。邻桌的小伙子们刚碰完啤酒,玻璃相撞的脆响里夹着哄笑。
程序坐在外面朝店内喊道:“宋叔叔,我们这桌再多拿几罐啤酒。”
“好嘞。”宋叔拿着啤酒过来,“我听小宋说最近学业挺重啊?你们几个活宝吃完早点回去休息,晚了也不安全。”
几个人异口同声的回答:“知道啦宋叔。”
宋叔无奈的笑着摇摇头,走远后又想起什么,冲着对面说:“那几个未成年的别喝!听到没?”一副家长操心孩子又无可奈何的模样。
“欸汶子,今晚去我家通宵啊?”程序拿着根羊肉串热火朝天的撸着。
易汶咬着吸管坚决反抗:“别,熬不动。”记得上次去程序家,程序拽着他打游戏熬到了凌晨四点,对方的困意终于来袭,但易汶没想到他的睡相如此…独特,愣是一晚没睡,第二天的黑眼圈像是被人打了一拳,还被“无辜”的罪魁祸首调侃。
这时,小宋班长开玩笑的说:“怎么不邀请我们啊程序,你看看我们汶儿累的,哪儿熬得住你半夜那股无名劲儿啊。”这句话引得各位哄堂大笑。
程序突然安静下来:“那不是刚毕业的江丞南吗?”易汶听到这三个字立马抬头,坏了,把他搞忘了。
小宋:“嗯?谁啊?”
程序一脸深奥的说:“你是不知道,都说毕业是分手季,但在他那边简直是活脱脱的表白季,而且人长得帅成绩还好。”
一个女生举手:“这个我有发言权,我有一个美女小姐妹刚毕业给他写了封情书,万一瞎猫碰到死耗子成了呢?但是你们猜怎么着。”
见一个个竖起耳朵,她说:“他看都没看直接拒绝了,我甚至都怀疑他根本不喜欢女生。结果我小姐妹更爱了,她说他做事果断丝毫不拖泥带水,一定是个好男朋友。谁懂这句话对我的杀伤力!“
另一个男生说:“也许人家有喜欢的人了呢。”
“这更没可能了,难不成这哥们顶着这张脸搞暗恋。”
“欸欸欸!别说了,他好像朝这个方向走来了。”
虽然不知道今晚江丞南会不会去他家找他,但易汶还是一脸心虚的表情,以至于摸错了身旁程序刚开的啤酒,猛灌一口。
反应过来味道不对时,啤酒已经被一只手截胡。奇怪的味道让易汶皱起眉头,反手又拿起桌前的水,又猛灌一口。程序着急忙慌的阻止:“欸?!这我刚到的白酒!”易汶一脸呆滞的看着他,头怎么晕呼呼的。
江丞南把啤酒重新放到桌子上情绪不明的开口:“成年了吗就喝酒?”易汶转头又呆呆的看向他,江丞南戳了戳他的脸,啧,没反应,但是软软的。
意识到气氛有点不对劲,程序发出邀请:“原来你们认识啊,一个人来的吗?要不要一起?”
江丞南肯定不会答应,在易汶思考之际气流涌动,江丞南已经在他的旁边坐下了,淡淡的声音传到他的耳边:“那打扰了。”
一阵安静过后程序吆喝起来,又多点了几十份串,桌上热闹的气氛重新燃气,周围吵闹声不断,程序提高音量问江丞南:“对了,你俩怎么认识的啊?”引得全桌人注目。
江丞南也提高音量:“邻居家的弟弟。”
“哦,我就说你们怎么看起来那么熟捻。
程序是个自来熟第一次见面就有一搭没一搭的聊上了,倒是易汶一句话也没说。
江丞南没吃多少,把刚刚那罐啤酒喝完后就停下来了。
店内生意火爆,直到夜色漫过路灯,桌上的空酒瓶越堆越高,有人借着酒劲唱起跑调的歌,混着烤串的香气飘向远处,连晚风里都裹着热辣辣的烟火气。
江丞南去了趟卫生间回来:“这顿算我请,账已经结过了,很抱歉今天打扰到大家聚餐,你们玩得开心。”
“我先带易汶回去,他喝醉了。”
程序连用几个感叹号:“我去!谢谢哥!汶子的哥就是我哥!那你们先回去吧!注意安全。”
“嗯。”
把他搬上车后江丞南坐在他旁边,“师傅,去城关小区。”
车辆平稳的行驶,易汶的头靠在江丞南的肩膀上一动不动,江丞南俯身看他发现他眼睛大喇喇的睁着:“平时看着挺乖,就这酒量还敢在外面喝酒?”
易汶今晚对他说的第一句话:“我又没醉,头晕而已。”说完还在他肩膀上蹭了蹭。
易汶又猛地抬起头:“你带我去哪?!你要是敢做什么,我找警察叔叔抓你。”说完又把头搭在他的肩膀上。
江丞南气笑了,怎么一点防范意识都没有:“多大了还警察叔叔?某人信息不回电话不接,好心送你回家还要抓我,你说要怎么补偿我啊?”
听到补偿这个词,易汶嘴里模糊不清的嘀咕:“那我给你转账行嘛……”
江丞南玩味的说:“转账?你要给我转多少?”
易汶声音低低的:“你要多少。”
江丞南:“我要多少就给我多少?”
易汶迷迷糊糊的“嗯”一声:“我爸妈每个月都给我好多钱,他们虽然感情不好,但是都对我很好……”易汶的声音越来越小,越来越慢,“我都没怎么花……等我毕业了就能自己赚钱了,都还给他们……他们很好的……我不能拖累他们……”说完还傻笑了一下,转而又露出落寞的神情。
这是江丞南没有见过的样子,听到这里,江丞南的心脏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攥住,越收越紧,钝痛从胸腔深处漫出来,连呼吸都带着牵扯的疼。明明还是个没有成年的小朋友,为什么要让他这么没有归属感。他伸手轻轻抚摸着易汶的头发,生怕惊动了他。
到了小区门口,江丞南将他扶下车:“谢谢师傅。”
更深人静,疏灯几户,连虫鸣都低了下去,只有疏灯几户还亮着,像是夜空遗落的星子。
江丞南揽腰扶着易汶,驻足在易汶家门口,然后一百八十度转身换了个方向,开锁、进门动作一气呵成。
正想把他扶到卧室,易汶就轻车熟路的找到沙发,直着身子硬邦邦的躺下去,该自觉的时候不自觉,不该自觉的时候这么自觉,江丞南心想着。
“到床上去睡。”江丞南到他旁边拉着他的手想把他拖起来,不料易汶一拽,对方一个没站稳倒在了他身上,鼻尖相撞。
江丞南一只手撑在他的身侧,另一只手扶住沙发。咫尺之间,易汶的目光毫不掩饰的在他脸上游走,江丞南受不了这样的注视正要起身却被易汶拦住,后者鬼使神差的抬头,湿软的触感一触即分。
江丞南的脑子像被按下暂停键,空白了半秒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然后幽怨的开口:“认清人了吗就亲,还真是一点都不挑。”
“易汶?我是谁?”身下的人闭上眼睛别过头没有回答,江丞南报复性的在他锁骨处咬了一口,易汶吃痛的回过头,半张着嘴呼吸,皱着眉头控诉。江丞南注视了一会儿锁骨处留下的痕迹,淡淡的,明天应该就会消失,想到这里心里竟然有些不爽。
江丞南把他挪到床上盖好被子已经到了十二点左右:“你说你明天酒醒了还记得今晚发生的事吗?”
易汶黏糊糊的开口:“我没醉。”算了,不指望一个醉鬼负责。
易汶醒的时候已经到了第二天中午,这一觉把前几天的都补上了,他坐起身脑袋像被钝器反复敲过,钝痛带着沉重感,稍微动一下就晕乎乎的,像裹着一团湿棉花。
床头柜放着一杯蜂蜜水,是江丞南出门前泡的,易汶的喉咙现在又干又涩,他撑着身体拿起来喝了大半杯,现在好多了。
看着身下的被褥,易汶再次艰难的思考起来,就因为这一思考,江丞南回来时,只看到了被搬空的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