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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我 ...

  •   酷暑将至,过了这个时候,我也已经成年了。

      我有一个秘密,无人知晓的秘密——那就是我喜欢我哥。

      可他不跟我亲,甚至疏远我,他有心脏病,爸妈在他出生后闹过离婚,所以他叫陆离。

      可他很优秀,优秀到常人难以企及的地步,爸妈不想浪费这个可以出人头地的机会,生出了我。

      让我作为哥哥的“药引”,以备不时之需。

      爸妈当初生下我时心存幻想,以为我会和我哥一样优秀,继承他们良好的基因,给我取了个还算顺眼的名字,叫陆逾明,结果却令他们大跌眼镜。

      我是一个让人讨厌的小孩,完美的继承了他们的缺点,自私自利是我的天性,可我哥不这么认为。

      他只当我是小孩子,不懂事而已。

      很小的时候,爸妈明天都会喝的酩酊大醉,不过不是一起喝,是分别与自己的第二春喝,对我和我哥不管不顾。

      我很讨厌他们,为人父母却不尽半点责任。

      我的生活起居但是我哥一手操办,幸好家里有钱,否则不敢想象我和我哥怎么活过来。

      那是一个雷雨天,风雨交加,电闪雷鸣,我轻轻敲着哥哥房间的门,没有反应,也是,窗外的雷鸣声震耳欲聋,掩盖住这微乎其微的敲门声简直轻而易举。

      就在我心灰意冷,转身离开之时,面前的门开了,年仅六岁的陆离站在门口,仿佛是神明派来救赎我的人。

      “干什么,”他开口了,尽管掩饰的很好,但我仍然提出了他尾音里的颤音。

      就算如此,我也拼命从眼睛里挤出几滴泪水,向他撒娇,“哥哥我怕,可以和你一起睡吗?”

      小陆离抿紧唇,脸色很不好,我就泪眼汪汪的看着他,僵持半晌,他往后退了一步,留出位置让我进来。

      我扯着拖地的被子,抱着枕头朝他挪去。

      手上一轻,陆离将被子和枕头拿了过去,冷冷看了一眼只到他腰处的小孩,不带一点温度朝房间里走。

      小小的我怔愣一瞬,关上门就撒腿朝哥哥跑去,爬上床,陆离早已躺下,我也紧挨着他。

      可他像是不喜欢我,拼命与我拉开距离,直到他靠在床边,再往旁边移就要掉下去了。

      我抱住他,脸埋进他怀里,“哥哥,连你也不喜欢我,是吗?”

      陆离没说话,要不是他因为呼吸而有所起伏的胸膛,我就要以为我抱的是一个有温度的娃娃。

      可能是他听见了我说的话,没再拒绝我,可他也没动作,我就在这种情况下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陆离看着他怀里的小人,叹了口气,把他推进去了点,平躺盯着天花板,不知不觉间也进入了梦乡。

      我和哥哥从幼儿园到高中都是同一个学校,当然,我的成绩稀烂,重高肯定是考不上的,但是当时教育局没管太严,妈妈就给我哥的班主任塞了点钱,托他把我带进去。

      只要钱到位,每个班主任可以带两个人进重高,就算是校长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我如愿进入我哥所在的学校,但他依旧很讨厌我,每次对视我都格外讨厌他看我的眼神,像是看着一坨垃圾,没关系,只要我喜欢就可以了。

      高三刚开学,我被我妈拉着去报到,其实我不想上学的,高中又不在九年义务教育里,我甚至起了退学的心思,可没用,就算我怎么闹,她都不会允许她的儿子一点学历的没有。

      “你要造反啊,”我妈见半天劝不动我,当着爸爸和哥哥的面给了我一巴掌,我的头被打偏过去。

      和我哥对视上了,我看见他皱了皱眉,随后我移开目光,我不想被他看到我这么狼狈的样子。

      面对生育我的母亲,我轻声开口,“我不去,成绩本来就烂,去了能改变什么?”

      其实我骗她的,我是想说学校里没有我哥,我不想去。

      事情到最后是被我哥拉着去的,看着他握住我手臂的手,我突然觉得挨的那一巴掌值了。

      路上我和我哥都没有说话,报完名后,我哥其实也要去学校的,不过不是军训,而是去自习。

      我在他临走前拉过他的手贴在被我妈扇的那半边脸上,他掌心的温度通过热传递源源不断涌向我。

      “哥,我疼,”我示弱道。

      毕竟我清楚我哥吃软不吃硬,只要我微微示弱,他就会冷脸答应我的任何要求。

      “所以呢,”他看着我的脸,“你要干什么。”

      猝不及防对上他的视线,我的心跳漏了一拍,听到他的话,我垂下眼眸,实在没有勇气再次和他对视。

      我说:“可是哥哥我好疼啊。”

      他看了我一眼,抽出他的手,找到附近的诊所问有没有冰袋。

      他走后,我闻了下我的手心,有股不属于我的味道,很香,有点想问问他用的什么牌子洗手液。

      陆离拿着刚取出的冰袋,正想帮他敷上,后好像想到什么,只是递到面前,并不言语。

      我看到面前的冰袋,伸手接过,贴在自己脸上,仿佛捂住的还是哥哥的手。

      经这么一打岔,陆离也没有想要预习的心思了,叫了辆出租车,就把我塞进后座,原本要关门坐副驾的,在触及我的目光时,像是被迷了心窍般,坐在了我身边。

      汽车在路途上颠簸,我闻着他身上萦绕的香味,缓缓闭上眼睛。

      模糊间,我的身体似乎腾空而起,强烈的失重感让我不得不搂紧东西,我碰到了一个圆柱体,有温度的东西。

      我想,应该是我哥在抱我,挺好的,希望这个梦不要醒过来。

      “哥哥,”我梦呓着,“不要抛下我。”

      陆离看着怀里的人,瞧见已经和他差不多高的人眉头紧紧皱着,莫名让他也感到烦躁。

      “不会抛下你,”酷似我哥的声音由远及近,我听不真切。

      我低低应了一声。

      我贪恋现在的样子,喜欢哥哥还和小时候一样对我温柔,想溺死在那个名为陆离的海里。

      心满意足睡死过去后,陆离正在愁苦怎么将我安置,放在自己房间又不合适,他也不想进弟弟的房间。

      陆离最后看着沙发,他躺这个沙发的觉得小,更何况我现在比他还高一截。

      最终他还是咬咬牙,将人扛到自己的房间,放到平时不经常睡的那一侧,帮他盖好被子,把空调打开。

      自己却坐在桌前,开始预习,可不知为何,今天就是学不下去,他瞥了眼睡的香甜的罪魁祸首,匆匆离去。

      “啪嗒,”房门被轻轻关上。

      陆离口中的“罪魁祸首”缓缓睁开眼睛,捞起盖在身上的被子,低头猛嗅。

      是哥哥常用的洗衣液的味道。

      香香的。

      我滚到床中间,属于哥哥的气息将我包围,盯着天花板喃喃自语道:“哥哥,你是我的。”

      楼下正倒水喝的陆离打了一个喷嚏,心想是不是吹空调吹的。

      害怕弟弟也感冒了,急匆匆去楼上打算把空调关了,开门就发现弟弟不知什么时候醒了,望着门的方向发呆。

      “醒了就起来,”哥哥冷漠道。

      我回过神,佯装不满开口,“哥哥你好无情啊。”

      他把我弄乱的床单抚平,坐在床边,翘着二郎腿,“哦,是吗?那你想怎样?”

      说到这个,我想到一个调戏他的办法,一骨碌坐起来,双手攀上他的肩,凑近他耳边用气音说:“我想和你睡觉啊哥哥。”

      陆离只是冷冷扫了我一眼,接着推了我一把,我不受控制的向后倒去,脑袋砸在柔软的枕头上。

      我还没起身,旁边就陷下去一点,我哥上床了。

      “你……”我还没说完。

      我哥打断我,“闭嘴,睡觉。”

      就背对着不理我了,我也不恼,像现在这样盯着他柔软的发丝。

      我心里萌生出一个大胆的想法。

      哥哥,我的哥哥,你怎么就不愿回头看我一眼呢,如果你回头,你就会看到我眼底浓烈炽热的爱意。

      稍不注意,我的手已经伸到我哥距离不远处。

      我想触碰洒在哥哥身上的太阳,似乎这样,我的哥哥才不会那样冷冰冰。

      这个想法很快就被我打消,我换了一个姿势,把心中的杂念抛到脑后。

      我哥是天上月,是北极圈永不消融的冰。

      喜欢这件事,还是不要吓到他了。

      每次发病时的状况,都令人胆战心惊,仿佛会随时离开人间,去往每个人熟悉又陌生的地方。

      我清醒又荒唐,着迷缺憾,无法接受也无法坦然释怀。

      就像我着迷月亮,哪怕它永远皎洁地遥遥高悬苍穹之上,可望而不可触及,但我依然爱得痴狂?。

      爸妈又一个晚上都没回来,一大早,我收拾收拾准备去上学,我哥要去医院做体检,在家呆着,等爸妈回来。

      重高依旧是这么无聊,班主任给我分配了个女生做同桌,挺文静的一个女孩子。

      第四节课是数学,明明才高一,不知道为什么这么急,开学第一天就讲课,不负众望,我还是趴桌上睡着了。

      迷糊间感觉有什么东西在戳我,睁开眼睛,原来是新同桌,和她道了声谢,她没理我。

      还有点高冷。

      讲台上没有声音,转头一看,数学老师就站在我旁边,初中被吓惯了,现在的我已经免疫。

      她当着全班的面说了我几句,基本上都是一些不痛不痒的话,听得耳朵都起茧子了。

      最后她去找了英语老师,也就是我和我哥的班主任,班主任安慰她几句,并和我说:“这次的事情我要和你妈说一声,开学第一天就睡觉,有没有把老师放在眼里。”

      我闷闷嗯了声。

      可能是我认错态度良好,她也没为难我,叹了口气就挥挥手让我走了。

      回到家,妈妈应该是收到了班主任的消息,但她没说我什么,一整个晚上都是喜笑颜开,后面我才知道是我哥的心脏病自愈了。

      听起来有点离谱,但确实有这样的案例,我哥真幸运。

      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好消息是爸妈要去出差了,一个月后才能回来,坏消息是哥哥也要去学校了。

      幸亏之前的心脏病,爸妈让我哥报本市的学校,不然要好久才能见到我哥,但大一都是强制寄宿。

      什么狗屁规定。

      好在没上几天就放假了,我当然不可能屈服在爸妈的淫威下,该逃课还得逃课,就是苦了我哥,爸妈不在,他要给我收拾烂摊子。

      但是那又如何。

      周五晚,我又逃晚自习了,最近我总是闷闷不乐,我也搞不懂我是为什么,可能是因为我哥吧。

      他总是可以容易牵动我的情绪。

      我提前回了家,兜来转去,这么大的城市竟没有一个我的容身之地。

      推门进去,一眼就看到酒柜里有几瓶红酒,我随手拿了一瓶,打开木塞,去厨房找到高脚杯,慢慢小酌起来。

      红酒明明不会上脸,也没有那么容易醉,但我不知为何,偏偏就晕的要死。

      “嘎吱”,我哥推门进来,一眼就看见我在客厅,身旁还有一杯没喝完的酒。

      “你在干什么,”我听见我哥说。

      可我彼时顾不了什么,我觉得我哥的唇应该是软的,想咬一口。

      我蹭的一下站了起来,与他平视,我和我哥就这么对视着,谁都不说话,最后还是我哥行动,把木塞塞进瓶口里,我就这么看着。

      他拿起没喝完的酒,怼到我嘴边,命令道:“喝完。”

      我就就着他的手小口小口喝着,他看不下去了,掐着我的下颚,把酒杯拿走,甩下一句话。

      “你不会喝,就不要喝。”

      见他提脚要走,我急了,连忙抱住他的腰,“哥哥,别走。”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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