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望平村1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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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子里一时间安静不已。
乔素不舒服的感觉占了上风，他没回话，只稍稍挪动了一下身体，想离桌子远一点，但他被程松引牢牢压住，只能往男人身上靠，进一步压缩了两人之间的距离。
他手上用了点劲，想把程松引推开，手下的身体突然变得僵硬，推又推不开，还热烘烘的，他不开心地说：“好热，而且衣服蹭到桌子上脏了。”
乔素看到程松引的目光向下，但是依旧没有任何动作，他又强调了一遍：“脏了。”
程松引终于退开，伸手想要看看乔素衣服哪儿脏了，结果乔素往旁边一躲，用警惕的眼神看着他。
伸出去的手停滞在空中，堪堪擦过了一点衣角。
程松引的眼神渐沉，嘴角绷成一条直线，他沉声道：“抱歉……”
乔素正扭身扯着后衣摆，听到男人道歉，奇怪地抬头看过去，这一看就脸色一变：“你等等！”
他快步上前一把扣住程松引正往下落的两只手腕，然后唰地一下举起来放到胸的高度，皱着眉头略带嫌弃地说：“松引哥，你的手也脏了。”
程松引蓦地发出一声轻笑，乔素问：“笑什么？”
轻笑变成闷笑，程松引觉得自己真是被乔素打败了，为他的一举一动牵动着心神，少年能轻而易举地勾起他的偏执，又能轻易地安抚下他。
程松引眼中充满笑意：“有些过于美好的东西，如果让他不见天日，就太可惜了。”
“？”乔素一脸莫名，二话没说拉着程松引去了卫生间，先仔仔细细地用湿纸巾把自己衣摆后面的脏印子擦干净，接着又监督程松引把手洗了。
【好感值：87/100。】
乔素眼睛一亮，啪嗒啪嗒跑过去，牵住程松引还湿乎乎的双手，严肃道：“再洗一次。”
程松引：“……”
他迟疑的目光落在自己手上，开始怀疑是不是自己刚刚洗漏了什么地方。
“咚咚咚——!”
门外传来一阵敲门声，秦芸刚打开门，宋巡章猫着腰就钻了进来：“秦姨！我妈让我拿了点排骨过来，晚上我们炖排骨汤喝吧。”
秦芸接过后笑道：“是你嘴馋了吧。”
“哪有。”宋巡章急忙反驳，眼神飘忽小声说，“我是看有人太瘦了……”
他边说着边四处张望，看到乔素和程松引两个人不知道在卫生间纠缠什么，抿着唇走过去：“你们两个在干什么？”
身后突然响起的声音把乔素吓得一抖，随即看向悄无声息出现在门口的人，程松引则顺势反握住乔素的手。
手上的水珠争先恐后地向另一个人涌去，想要留下一点属于自己的痕迹。
掌心湿漉漉的触感让乔素难受地动了动胳膊，稍微用力就把手抽了出来，他站到另外两人的中间，打量着墙上哪条毛巾能用来擦手。
“这条。”程松引伸手从乔素耳边越过，拿下一条毛巾递过去。
“好。”乔素接过来，低着头认认真真地擦手，正想挂回去时又被程松引拿了过去，学着他的样子把指缝都给擦了个一干二净，动作慢条斯理，温柔缱绻。
这时，宋巡章闷闷的声音在乔素耳边响起：“我也要洗手。”
乔素看了他一眼，让开位置：“那你过来。”
宋巡章继续不甘心地明示：“我也要你帮我。”
乔素不是很想让自己刚擦干的手再沾上水，他果断拒绝：“不要。”
“……”宋巡章像个怨灵一样，周身散发着沮丧的气场。
他的眼神跟着乔素移动，在人走到他面前时，闪电般擒住对方，乔素顿时发出惊呼：“干、干什么！”
宋巡章从后面圈住乔素的腰，微微用力把人往上一抱，提着人就给放到了洗手盆前，拧开的水龙头哗哗作响。
乔素还在挣扎，宋巡章胸膛紧贴少年的背部，手放在他的腹部轻按，察觉到怀里人轻微的颤抖，笑声从唇边溢出：“别乱动。”
他愉悦地说：“你不帮我的话，那我帮你洗。”
乔素：“？”
有毛病啊！
水流率先把乔素的手打湿了个彻底，宋巡章径直覆上，只想蹭着他分一杯羹。
一只手从两人旁边伸来，果决地拧上水龙头，水流戛然而止，程松引的语气中听不出任何情绪起伏：“别浪费水。”
宋巡章看过去，表情微妙。
“宋巡章！”乔素猛地一下转身推开身后紧紧贴着的人，大喊对方的名字。
宋巡章笑得露出了虎牙：“怎么了？我的服务太周到了？”
“……”乔素气急败坏地把手上的水全擦宋巡章衣服上了，谁知道后者还乐呵呵的。
乔素心说，算了，他不和笨蛋一般见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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厨房里渐渐传来香气，乔素亦步亦趋地跟在秦芸身后，看得她直乐。
不多时，方执跟着程松引留的地址一路问过来，终于赶在晚饭前回来了。乔素出去迎接的时候，方执正难得局促地站在门口。
秦芸从厨房探出头来：“乔乔，是和你们一起来的那孩子吗？”
方执嘴角绷直，表面看上去和平时没有任何区别，平静无波的眼神落在乔素身上。
乔素笑着牵住方执：“快叫秦姨。”
“秦姨好，”方执跟着喊，指尖微动勾住塞到自己手里的手指，“我叫方执。”
“哎呀……”秦芸乍一下对上方执有些慑人的眼睛，一时间还怵得慌，“你、你好。”
宋巡章倚在玄关的墙边，面色不善：“来得迟的人待遇就是好啊。”
方执听到了没说话，乔素也听到了，但他记仇着呢，暂时不想理人。
过了一阵子，程父踩着开饭的点回来了。
程父和程松引有着及其相似的五官，但明显更有岁月沉淀的味道，眼角的细纹都给人可靠的感觉。只是程父身形单薄，时不时还会咳嗽几声。
程父程母热情地招待了几人，乔素看到程父饭后就着水服了好些各色的药丸，而秦芸和程松引一脸的司空见惯。
秦芸带着乔素和方执到客房，面带歉意地说：“家里只有一间客房，要委屈你们睡一张床了。”
宋巡章一听不乐意了：“睡一张床？方执不能打地铺吗？”
乔素一脸你怎么这么不懂事的表情回道：“那之后被子你来洗吗？”
宋巡章梗着脖子就要认下，被乔素一下打断：“算了，还是不要麻烦秦姨了，我们两个又不是没在一起睡过，而且都是男的，有什么。”
“……”宋巡章只得憋屈地咽下这口气，悻悻地和他们告别，毕竟这里也没他睡觉的地方了，他当然可以睡客厅沙发，但秦芸哪能同意。
接着方执揽了收拾行李的活儿，乔素坐在床边百无聊赖地发着呆。
程松引拿着两个杯子走进来：“你们喝水的杯子放桌上了，我就在对面，有什么事随时叫我，我门没锁。”
乔素回神，乖乖点头：“好哦。”
“晚安。”程松引看到乔素打了个哈欠，不再逗留，离开前神色晦暗不明地瞥了一眼干活的方执。
程松引的背影渐渐消失在视野中。
这时076突然问他：【宿主，你真的放弃刷恶意值了吗？这样的话，这个世界崩溃的概率会非常高，以现在的科技水平，并没有有效的方法能处理洪灾。我们的第一份工作将以失败告终。】
乔素悄悄攥紧了床单，他咬了咬唇，在心里回道：“可是恶意值现在本来就是异常的，按照现在的状况，我们坚持没有任何意义。”
076的数据流闪动了一下，它又听到宿主小声反驳：“况且上次算命，那个人让我坚持自己的想法。”
076：【。】刚刚宿主还在根据实际情况进行分析，转眼又开始玄学了。
乔素用脚碰了碰蹲在地上的方执，问：“如果你没有被我发现的话，打算住哪儿啊？旅馆是要推荐信的。”
“哪里都可以。”方执抓住乔素胡乱作怪的双脚塞到床上，抬眼，仰视着少年，“草地，小巷，能躺着的地方都可以，只要在能看得到你的地方就好了。”
乔素：“……那如果我要在这里呆很久呢？”
方执秒答：“那我也一直留在这里。”
“刮风下雨怎么办？”
“也没关系，暂时找个地方避一下就行。”
猎户由于常年以打猎为生，身上常带着一些杀戮气，加上与狼生活多年极少接触人类，方执一直给人的感觉就是拒人于千里之外，但在乔素面前就像主动拔了獠牙收起爪子的凶猛野兽，生怕伤到对方一点，就连保护也要站得远远的。
乔素知道这意味着男人对他很好，但他不懂为什么：“我们只是邻居。”
方执没回答，只是默默把整理好的东西整齐地归置好，转身揉了揉乔素蓬松的脑袋说：“睡吧。”
第二天一早，乔素被方执从被窝里薅出来，耳边的碎发杂乱地贴在脸侧，本身只微卷的黑发变得卷曲蓬松，远远看去像颗小西蓝花。
他人还是懵的，说话间带着浓重的倦意：“……要起床了吗？”
方执熟练地拿起放在一边还冒着热气的毛巾，轻轻盖在少年睡得泛红的脸蛋上：“程知青说他今天约了照相馆。”
乔素迷茫地眨了眨眼。
等他站到照相馆门前的时候，整个人还不甚清醒，他只记得自己机械地刷了牙洗了脸吃了饭，接着就到了这里、
在有些人眼里，乔素这副样子简直可爱极了，宋巡章上前好笑地轻轻捏住乔素的脸颊肉：“小少爷，回神了。”
照相馆摄影师从大门出来，看到几人后伸手呈邀请状：“是程先生吧？几位请进。”
程松引点头，手放在乔素背后轻轻一推：“按之前说的，麻烦借用一下更衣室。”然后他偏头对乔素说，“走吧，先去换衣服。”
“换衣服？”乔素还没捋清现状，怀里就被塞了一套包装完好的新衣服，紧接着又被推进了更衣室。
程松引关上更衣室的门，闷闷的声音从外面传来：“小素，你先换，好了叫我。”
“……”被赶鸭子上架的乔素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片刻后，他打开门，一颗毛茸茸的脑袋从门缝里探出，他有点不好意思地说：“感觉有点奇怪……”
程松引笑着说：“怎么会，出来让我们看看。”
另外两人虽然没说话，但神情专注，盯着这边一刻也没有眨眼。
“唔。”乔素垂眸，缓缓从门后走出来，手指捏着衣角不断揉搓，面带紧张。
“……”程松引愣在原地，眼神随即暗沉下去，翻涌起不知名的情绪，他当初就觉得这套衣服很适合乔素。
但没想到……会这么合适。
乔素上身套着一件未加任何装饰的纯白色短袖衬衫，衬衫没有扎进裤子里，衣摆晃晃悠悠，明明是精简至极的衣服，却衬得人更加唇红齿白，下身是一条深咖色的五分西服面料的短裤，长度刚好在膝盖上面，露出白皙笔直的小腿，脚上踏着黑色方头皮鞋，白色的短袜从鞋口处露出一截——
活脱脱是一位充满了学生气的民国小少爷。
店里还有些等着拍照的顾客，一位女士扯了扯未婚夫的袖子：“这人可真衬衣服……”
摄影师有些激动地开口：“程先生，不知道拍摄完成后，能否同意我们把小先生的照片挂在店里……”
程松引不着痕迹地婉拒了，上前扶住乔素的后腰，另一只手抓起衬衫衣摆顺着腰际塞进裤子里，衣料摩擦带来的痒意让乔素忍不住抓住了程松引的手，但对方显然没受到任何影响，周围一圈的下摆都被整整齐齐扎进裤子——包括后腰处。
绷紧的衬衣勾勒出清瘦的腰线，相较于刚刚的慵懒，这又是另一种别样的感觉。
程松引现在两只手都放在乔素的腰后，乔素听到略微喑哑的声音说：“扎进去会更好看。”
宋巡章在看到乔素出来后的那一刻，猛地从座椅上站起，热意从腹部直窜到耳根，他眼神都直了。
方执则显得淡定很多，但放在腿上的拳头攥紧，指节泛白。
“好了好了。”宋巡章回神后，三步并作两步一把将乔素从程松引的怀中抢走，“不是说拍照吗？赶紧去拍。”
摄影师刚被拒绝，面带失落，听到这话后又振作起来。
他想，能拍到这种客人，也够走大运了！
“来来来，”摄影师站在三脚架架着的相机后，指引着四人看镜头，“几位视线看这里哈，准备——”
其实程松引他们最初的打算是乔素和每个人都单独拍一张，但乔素听后嫌弃太麻烦，坚持只拍一张，不然就不拍了，于是就变成了四个人一起拍。
“一、二、三——笑——！”
“咔嚓”一声脆响，取景框中影像定格——
乔素在正中间，坐在木制靠椅上，双腿紧闭，双手乖巧地放在大腿上，看着镜头的眼神透露着一丝紧张，但嘴角还是弯起一个好看的弧度，牢牢吸引着围观照片的人的视线。
乔素左边是程松引，穿着一身黑色中山装，身姿挺拔。乔素身后是宋巡章，穿着显眼的格纹衬衫，一只手的手肘靠在椅背上撑着脸。乔素右边是方执，也是四人中穿得最简单，上面灰色短袖下面工装裤。
“这……”摄影师看着照片犯了难，因为照片中除了乔素，其他几人的视线全在坐在中间的小少爷身上，眼中哪有什么镜头。
结果三个男人看了没一个说要重拍，都满意地点头，程松引说：“就这样吧，洗四张出来，麻烦帮我加急，三天后我来取。”
摄影师连连应下。
乔素看着取景框，正纳闷这几个人怎么都不看镜头，系统提示音突兀响起——
【恶意值：20/100。】
【异变程度：68%。】
很久没动的异变值……涨了。
乔素愣在原地，他连忙转头看向方执，与此同时，他又听到了提示音。
【恶意值：0/100。】
【异变程度：60%。】
那瞬间，乔素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看花眼了，方执平静的眼底闪过一丝诧异，很细微。
他呼吸急促，嘴唇颤抖：“系统先生……为什么这次恶意值和异变在同时变化？”
“就好像是……”
“恶意值在影响异变。”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望平村14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