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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双生咒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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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石堡的地宫比想象中更加阴冷幽深。阿娜尔举着火把在前方引路,火光映照出墙壁上斑驳的古老壁画——巨狼、血祭、持刀的战士,还有……心口嵌着朱砂的人影。
叶徽半扶半抱着莫子凌,每一步都走得艰难。朱砂绳紧紧缠绕着两人的手腕,随着莫子凌无意识地汲取他体内的力量,绳上的血色越来越亮,而叶徽的脸色却愈发苍白。
"快到了。"阿娜尔推开一扇锈蚀的铁门,"这里是黑石堡的'药室',叶老将军早年囤积药材的地方,暂时安全。"
屋内弥漫着苦涩的药香,架子上摆满落灰的瓶罐。阿娜尔利落地翻出几包药粉,混合着清水捣成糊状,敷在莫子凌心口的伤处。药糊接触伤口的瞬间,竟发出"嗤"的灼烧声,腾起一缕青烟。
"这是……?"叶徽声音嘶哑。
"赤蝎粉,镇痛止血。"阿娜尔头也不抬,"但治不了根本。血契反噬已经侵入心脉,除非……"她突然抬头,目光灼灼地盯着叶徽,"除非你自愿将'朱砂骨'的力量分给他一半。"
叶徽瞳孔骤缩。
"他现在靠吸食你的力量吊命,但这样下去,你们两个都会死。"阿娜尔指向朱砂绳,"这绳子是'缚命咒'的载体,原本是镇北侯府用来束缚死士的禁术——以命换命。但现在,它成了你们之间的'桥'。"她顿了顿,"你可以选择切断它,让他死。或者……彻底完成这个咒,让两股力量在他体内达成平衡。"
叶徽低头看着莫子凌。青年昏迷中的眉头依旧紧蹙,唇上那抹诡异的嫣红衬得脸色更加惨白。他曾无数次幻想摆脱这个恶鬼般的男人,可此刻……
"怎么做?"他轻声问。
阿娜尔从腰间抽出一把镶嵌着红宝石的匕首:"以血为誓,以骨为契。你要亲手将这把匕首刺入他的心口——但不是杀他,而是将你的朱砂骨之力,通过血契注入他的血脉。"
叶徽接过匕首,手指微微发抖。
"想清楚,"阿娜尔直视他的眼睛,"一旦开始,你们的命就真的绑在一起了。他生你生,他死你死。"
屋外突然传来震耳欲聋的爆炸声,整个地宫都在摇晃!尘土簌簌落下,远处隐约传来喊杀声——北狄人攻入堡内了!
叶徽再不犹豫,举起匕首对准莫子凌的心口——
"砰!"
地宫的门被猛地撞开!一个浑身是血的黑甲卫跌跌撞撞冲进来:"公子!叶老将军他……他被北狄的'白狼巫'暗算,重伤坠城!北狄人已经突破东门!"
另一边,
莫子凌仿佛陷入了幻象,没有任何的动静。
重生以来,他一直刻意回避前世的记忆。他以为自己杀的是个无关紧要的「细作」,直到此刻——
前世的诏狱,血腥味浓得呛人。
姚依依拽着他的袖子哭诉:「那贱奴冒充叶家后人,还想用巫蛊害我……」
被铁链锁住的人抬起头——一张陌生的、满是血污的脸。唯有那双眼睛清凌凌的,像是藏着星子。
「杀了他。」霍临川的声音从阴影处传来,「这种蝼蚁,也配脏了爱卿的手?」
剑锋没入心脏时,那人突然抓住他的手腕。滚烫的液体顺着剑刃淌下,在青石地上汇成小小的血洼——竟是金色的。
「朱砂骨……」姚依依的尖叫刺破耳膜,「他是真正的叶——」
「原来如此。」莫子凌在幻象中意识到了,「当年姚依依给你的易容药里掺了噬心草……难怪本官认不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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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外的厮杀声越来越近。阿娜尔焦灼地看向通道:"没时间了!北狄人找到地宫了!"
叶徽闭上眼,匕首狠狠刺下——
"噗嗤!"
鲜血飞溅!但不是莫子凌的心口,而是叶徽自己的左手掌心!他将匕首贯穿自己的手掌,任由鲜血顺着刀锋流淌,然后一把按在莫子凌心口的咒印上!
"我不要自由……"叶徽俯身,额头抵住莫子凌的额头,泪水混着血滴落在对方脸上,"我要你活着……继续讨债……"
朱砂绳突然爆发出刺目的光芒!莫子凌心口的咒印如同活物般蠕动,贪婪地吸收着叶徽的鲜血。更惊人的是,叶徽心口的朱砂痣也开始发光,一缕缕赤金色的纹路从痣心蔓延而出,如同蛛网般爬满他的胸膛,又通过朱砂绳,连接到莫子凌身上!
"双生咒缚……"阿娜尔倒吸一口凉气,"你们疯了!这是禁术中的禁术!"
莫子凌的瞳孔彻底变成了赤金色。他猛地坐起身,一把扣住叶徽的后颈,两人的鲜血在朱砂绳的牵引下交融。
"……如你所愿。"他在叶徽耳边低语,声音里带着前所未有的疯狂与温柔,"从今往后……你的痛是我的痛……你的命……是我的命……"
地宫的大门轰然破碎!北狄武士的弯刀映着火光——
惊鸿刀突然自行动起,带着滔天杀意斩向来敌!而握刀的,是莫子凌那只本该重伤垂死的手!
阿娜尔看着眼前浑身浴血却杀意凛然的两人,突然明白了什么叫——
双生修罗,不死不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