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Poppy ...
-
群聊------我们是桂城 F6(6)
齐想:李初,走的时候说一声吧,我们等你呢。
李初:不用等我了,我一会儿自己回吧。
意识沉溺陷沦时,就像走遍千山万水的旅人,寻到了归途的方向。
卫颜跟林鳐各自躺在床上,谁也睡不着,但又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林鳐先开了口:“咱们熬夜到两点了,齐想说李初
还没回去,你说他俩曾经也……”
卫颜打断了,“以李初,愿意去听他解释,其实心里就没再真正怪他了吧?”
林鳐下了床,随口接话:“李初没转来之前,我就跟姜峰勇关系很好了,他肯定是出事了,也肯定会对着李初一笔带过,风轻云淡的说。”
卫颜皱眉看着她的动作:“你干什么去?”
“我拿外卖。”
“你什么时候又点外卖了?”
林鳐:“马上不在这住了,我还想吃旁边的烧烤。”
卫颜无语,吃就吃吧,林鳐反正只吃不胖。
第二天要搬酒店,所有人都在自己房间收抬东西,然后齐想想到自己有男朋友,就去看看江蔚有没有落下东西。另一边,林鳐也想起来她有男友了,于是立刻叫段衡来帮自已收拾行李了,齐想在复式民宿下楼时滑了一下,惊呼还没出口,就让江蔚稳稳拎回来了,其实小蔚关键时刻
很有男友力的!
行李前台找人送到车上了,林鳐问齐想:“你帮李初收拾好行李了?”
齐想:“没,她很细心,昨天就收拾好了,现在那头等咱们了。”
到了地方,看见李初所有人都傻眼了,林鳐脱口而出:“你跟姜峰勇打架了?”
对面的李初：“?” 脖子上斑斑点点,几乎所有人都能看出其中暖昧的痕迹,偏偏林鳐非要问一嘴。
李初:“嗯,我们打了一架,我赢了。”
众人:“……”
段衡从后面握住了林鳐的手,问：“你是不是傻?”
林鳐腹绯：谁傻?我吗?敢骂我,回头就甩了你。办理入住,众人在短短一个星期内,全面忘本,但是好在,这次特别好分房间。
李初看着欲言又止的两组情侣,叹了口气：“行了,别装了,齐想,江蔚一间,青梅竹马一间,我跟颜颜一间。”
好的, 全票通过,直接回房。
当天是休息日,齐想跟江蔚去逛夜市了,林鳐跟段衡去了商场,李初睡觉,卫颜在桌前坐了一下午,她是难得的物理天才,被导师邀入国家物理实验室,这样就几年不便与外界联系，她莫名不是很愿意。
她也不是很明白自己的心意,就像来桂城前,她听懂了顾屹笙的暗示,却无法给他答复。
她承认,他会有一种亲近感,但她又不确定,那感觉像雨后的芍药香味,可见若无, 又近似体内,她难以分辨,又渴望靠近,所以头一次选择逃
避。
有的东西一日捅破,就再也无法心安理得的轻易接受对方的好,再也无法直视平时看似平常的相处,顾屹笙的爱意、野心，昭然若揭,独留朦雾中的卫颜看不清自己的内心,也看不清那抹粉芍药。
“相见时难别亦难,东风无力百花残” 这样想来,好像他们十几岁年少时就曾立下生死之约,性命之誓,相互依托。也对,这样的关系听着就不会明了,即具故事性和复杂性。
与其说迟迟不签入研究院的同意书是因为不能常与外界联系,倒不如说是因为舍不得顾屹笙,只是她现在还是不愿承认罢了,就像面对追求本想无视,却又无时无刻不在动摇。
场场比赛是"我愿意";收下的礼物是"我愿意";秒回的消息是"我愿意;来桂城的那张报备图片是"我愿意"。
动摇体现在各处,行动都是在说愿意。
“你不是说,像你这样存生死间的赛手不能谈恋爱吗?” 因为对你念的深沉。
但他,23 岁的顾屹笙对 20 岁的卫颜说：“我会退役,我读的 F 国财经大学,我毕业后会回国工作;我是世冠,回去当职业教练也会过的很好。”
回到 A 市
顾屹笙的追求来的气势汹汹,让本就动摇不停的卫颜措手不及， A 市很快入了冬,阿讷西的阳光依旧不减, 她忽想起那句“法赛区不限年龄。” 所以她才会十五六的年纪体验到超越生死的信任与激情,才会那么厌恶如今,瞻前顾后的自己。
或许,这无关差异,像年少轻狂回到中国上学的自己, 或许阿讷西会离阿尔卑斯山越来越近,或许,去到物理研究小组并不代表放弃顾屹笙。
爱你的人会站在身后等你,经年不改,去实现传统意义的从一而终,初心无疑。
我见过停摆的机械钟表,也见过汹涌的爱意,大多不得善终。“我敢赌,你敢吗?”卫颜话毕,绕过顾屹笙,坐到了沙发上。
顾屹笙也认真起来,一挑眉示意卫颜继续说,“为期三年,我就在 A 大物理院。”也许是不舍，想挽留,但意识到自己对于卫颜真没有胜券在握,他顿了顿,轻轻开口:“我赌”
两人所处的空间内一时沉默下来,顾屹笙想到什么, 从桌上拿来一个盒子：“今天的礼物。”那是卡地亚的盒子, 看起来是戒指。
卫颜第一次主动接受了他的礼物,她从沙发上站起来。
暖色的灯光使她看起来有些温柔：“我走了。”
顾屹笙拿上车钥匙跟在卫颜身后“我送你。”
三年可以发生的变故太多了,可眼前的身影跟当年非要回国,杳无音讯的女孩重叠。
人生无关财富,或许物理是卫颜的个人价值,就如同当年顾屹笙反勃父母,一心想开赛车一样。
车上,他又没忍住问：“你多会就正式加入了？”
卫颜把玩着手机,有些漫不经心的回：“明天,其实手续早就批下来了。”
到了家,卫颜下了车,顾屹笙又问她：“你没什么要留给我的吗?”卫颜回头,隔着一米远转身,对着他摇下的车窗,举起了手,手背对着顾屹笙,戴上了那枚戒指。
三年后的仲夏,不知又是怎样的光景。兴许盎然阑珊, 可能潮去搁浅，她留给他的只有一个承诺，仅此而已。
……
在卫颜走的日子里，发生了很多事,唯一不变的是, 顾屹笙一直在等她,她回来的时候入了秋,也早就不是当年青涩的模样。
卫颜穿着驼色的风衣,坐在咖啡屋的吧台,同为研究组的学弟簇拥着她,她穿着高跟鞋,一头长发披肩,依然年轻艳丽,她眉眼间有些倦色,正与一边的教援谈笑,教授并不老,反而只比卫颜大 3 个月,天贼很高,是个很优秀的人,相貌英俊,为人更是温柔绅士。
小店的门边挂着一些饰品, 挂坠与铃铛随着开门的动作而响起。
门外已经从彩霞漫天，有些暗，秋天的傍晚总是带着凉意,卫颜回首与推开门的顾屹笙笑，正好对视,他走到了卫颜跟前,长久的没有开口,那枚戒指在指尖被光照的有些闪。
她回来没通知顾屹笙,他是自己找来的。
灼人的眼神中好像能骈发出什么滚热的情感,所以看似成长了的卫颜,站起来勾住顾屹笙的脖子,偏头在他嘴角落下一吻,这是认识近十年以来第一个吻,在卫颜分离的瞬间,顾屹笙加深了这个吻，啃咬,吸允,火花四溅。
三年不见,他的骨相越发优越,突出的眉骨,高挺的鼻梁,身高腿长,此刻微微弯腰,一众学弟发出巨大的起哄声, 但很快安静下来,有个大胆的说：“卫组长,有事就快走吧, 别让大哥等急了~”
一群在实验室待疯的小孩,忍不住发出叹谓,觉得幸福不过如此。
卫颜一笑,回头拿过包就被对方牵住了手。十指相扣,也是第一回。
走到门口还听到两个组员在吵，组员 A:“那是卫组长朋友吗?他们什么关系啊?”组员 B:“你上学上傻了?俩人都亲了,能是什么关系?”
其实心脏在轰鸣,心跳久不停竭,愈发强烈。
卫颜看着车身流畅的跑车,随口一问:“换新车了?” 顾屹笙轻嗯了一声：“送给你的。”
她没有对车进行评价,她一向不太知道如何坦然接受这些,只是说：“顾少越活越回去了,但还和当年用的同一套,Pioneer 就是看好后,你偷偷去买的。”
她不想回家,去了顾屹笙家,洗完澡以后,顾屹笙说: “你想睡哪都行。”
然后卫颜边伸懒腰边说了一句语气与内容不符的话,她随意的打着哈欠:“我要你抱着我睡。”这话对于顾屹笙来说,是灭顶的,他喉结翻滚了一下,刹那间口干舌燥,半响,哑声说：“我去洗澡。”
卫颜有些不解：“你不是刚洗了？”
微卷的长发,配上卫颜明艳的眉眼,显的有些缱绻,她自顾自的睡着了,顾屹笙挟着水气过来,微微叹了口气,睡在了沙发上。
彼此都是第一次以恋人的身份相处,顾屹笙不太敢确定。
下午，卫颜去见了林鳐,是姜峰勇在 A 市开的新店, 三年前在桂城喝过的招牌香槟,依旧奇妙的散发着柚子清香,卫颜想到当年文化节回到后台撞破的那个吻,那就是姜峰勇的初次动心。
林鳐把背包放在了旁边的椅子上,才拉开卫颜对面的椅子坐下：“第一个约我,怎么说,想我了?”听着熟悉的声音,卫颜一下开怀起来,跟林鳐相处一贯是最自然,再次见到林鳐带来的安心比见到顾屹笙更胜。
卫颜眉眼呈现一个愉悦的弧度：“就当我想你了。”
“呦。”林鳐上下扫视卫颜一眼:“成熟稳重不少,戒指挺好看的。”
“顾屹笙送的。”卫颜接道,没承想林鳐差点把香槟喷出来:“你们在一起了?!!”
卫颜:“嗯,我临走的前一天吧,按理说在一起有三年了, 但以恋人身份只相处了 2 天。”
林鰩有些僵,不可置信的问：“为什么没人通知我一声?”
卫颜:“一开始怪不平衡的,找李初谈了一下。”
“跟李初谈,不跟我说?”林鳐打断她。
“你会多心嘛” 就着这个话题,卫颜与之辨驳 2 个小时,凭借了从小到大的高智商才没有被绕进去,对话渐渐平稳起来,林鳐往前挪了一下：“可我还是..你决定好了？不过你做决定一向很有考量。”
卫颜正了正神色,又有些难以启齿:“我们早在十年前就认识了那天戴上戒指....我做好了跟他结婚的准备。”一顿饭因为卫颜自爆,吃的并不轻松。
但没关系,她们一向无话不谈。
半途,林鳐拿出手机回消息。
卫颜问她:“怎么了?很忙的样子。”
林鳐头也没抬,划着屏幕,好像在打字:“没事,段衡要来接我,发个位置。”
卫颜点了点头：“你身边竟然还是他?”
林鳐一挑眉:“嗯,换不了，羁绊太深了。”
卫颜矢笑摇了下头。
从小看到大,一旦叫段衡得手,林鳐这辈子便逃不开了。“小鳐,高中你不是谈过一个挺帅的小学弟吗?为什么一周就分了。”
林鳐抿了口见底的香槟:“没感觉?”
卫颜不动声色往她身后看了一眼,即而问:“你对段衡咋这么上劲。”
林鳐托了下腮:“我跟学弟就跟闹着玩一样,说不上来, 很怪,好像那时候就喜欢上段衡了,从小到大他一直如影随行,以至于我潜意识把对他的过度依赖与分离焦虑当做理所当然了。”
卫颜觉得够了,刚启唇,林鳐又自顾自的说下去:“唉,你知道段衡多久前就喜欢我了吗?”
“一直挺喜欢你的吧?有一种喜欢是生理性,他本能的就会选择你。”卫颜话毕，又意味不明的往林鳐身后看了一眼。
“12 岁。”林鳐顿了三秒：“忍了十来年,他好像已经将我捧到他心中至高无上的地位,将我当作他生命的一部分了。”她这句话说的认真,伸出一根食指，“没骗你,不许说我自恋。”
卫颜狡黠的一笑：“那……”
“别逗她了”段衡身穿白衬衣,西服外套叠在手臂上, 站姿笔挺,面容依旧带着年少气息,眼眸更加深邃,带着微不可察愉悦，林鳐闻声回头：“你怎么已经来了?”
卫颜淡淡一笑,心中偷骂段衡暗爽哥。
A 市的霓虹灯晃眼,林鳐吹着窗外的风,觉得这个浮华的城市将迎来属于她们的次时代,思绪一时间又回到了高中时期，稚嫩的岁月如在眼前。
窗外的光斑灵动的跳跃着,艺术节后两天就是开放日,齐想靠在课桌上，嘴角挂着淡淡的笑,黑色的长款外套拔在身上,清瘦的身形却很稳健,站的笔直,在外人面前高冷的模样,却是林鳐她们从未见过的,或许初见就生理性选择好与她们成为朋友,所以外壳才会消融。
李初迈着轻盈的步伐进来,原来略短的头发长到了锁骨往下,穿着一件米白针织连衣裙,皮肤白皙到近乎透明，高挺的鼻梁下,一张嘴总带着温柔的笑意,其实鬼点子最多了,自带双层属性“谢谢”她接过学委发的作业,声音如同冬日的微风。
这时程俞风风火火闯进教室,一只手还拿着剧本:“我不好进你们班,你们出来呗，看这个剧本有点招笑。”
卫颜从书本里拍起头,清冷之地就是卫颜的桌边,别的同学基本不会凑去。
“进来呗,许丽不在,齐想也在里边呢。” 一直聊到夜色快覆上来,以为一年一度的开放日可以轻松些,谁知道傍晚 7:30,许丽竟然来上晚自习了,虽然大家都没穿校服,但放眼 B 班,最亮眼的当属鳐鳐,许丽推了一下眼镜:“林鳐,打扮的挺时尚啊,比表演系的学生还鲜研。”林鳐趁许丽转头写字的空档给李初传了个纸条“天台见”李初在另一头点了点头。
是的她们这对苦命同桌被拆散了,再也不能无法无天的目无所有老师了。
9:20 五人成功抵达天台,开始玩大冒险,纯冒险。
天台的风有点冷,当时三、四月份还没有很暖和,凛冽的风也吹不散热情,玩了几轮后,地上的瓶口稳稳停在了齐想方向,风一吹,微微转动,指向林鳐。
林鳐“...命好苦。”
大家意志很统一的敲定了林鳐的惩罚:给段衡表白。
林鳐后退一步:“不行!他现在今非夕比,经不起这种击打了!”
卫颜:“那你就明天上自习前跟老徐说一句:老师您的发型真帅”边说边脱下了外套给旁边冻的不行的齐想披上,林鳐哀嚎一声:“别搞,其他老师就算了,老徐那个清朝古板僵尸不得给我个处分?”
林鳐沉吟了一会:“况且,什么发型?你不知道他是秃头吗?!” 一瞬间所有人都笑了,本着愿赌服输,林鳐缓慢的在
手机上打字,新一轮开始,没等瓶子停下,巡逻的保安来了：“还不离校,站天台上干嘛呢?”火烧眉毛了,卫颜看了眼林鳐的屏幕,语气调笑：“呦,还没发。”
林鳐:“可是..我..。”
话没说完,李初抄起书包扯了下林鳐:“还不走,等处分呢?” 穿过暗长的走廊,一路飞奔,林鳐很快跟不上了,她补作业没吃晚饭,有些低血糖,过一个拐角时,被人捂着嘴带进了黑暗,后背撞入了一个温热的怀抱,那人没说话,林鳐立马猜出那是段衡,觉察到覆在下半张脸的手,心跳有些快,内心某个模糊的答案呼之欲出，暖昧气息疯长。
他开口了:“我们从后门走。”听明白了,不是段衡还有谁？
只是可怜剩下四个人,顺着压力回去找了一遍林鳐, 更绝望了。
林鳐回了家,解锁了手机,界面依旧停在与段衡的聊天记录,停在那句没发出去的：“段衡,我喜欢你。”她删了后面那几个字,改成“段衡,你对于我是很重要的人。”
发出去后,林鳐有些紧张,她又敲下一行：“大冒险输了,吉祥物。”
看着大胆其实是胆小鬼。
没等她发出去,手机一振,段衡回复了 ：你也是我心中很重要的人,很重要。
所有的界限化为了坚定的回复,林鳐删了那句话,改成“那当然啦。” 林鳐单单截了那句“段衡,你对于我是很重要的人”发
到了群里。
群聊-----我们不是废(5)
菠萝吹雪 01:图片
菠萝吹雪 0l:看吧,我完成了。
程俞:?你去呢儿了?
牧夏:咋不接电话呀!
梨花诗:我们又回去找了一遍你。
橙留香:你丢了？
菠萝吹雪 01:我跑不动了从后门走的[玫瑰]
橙留香:对了,感觉你这个话比直接表白更重量。
牧夏:好会呀。
“哈哈。”25 岁的林鳐在车上笑出了声,段衡微微笑了
“怎么了?” “没什么” 17岁的段衡啊,真是卑微,有够能忍的,林鳐嘛,随性不随便,在一次次被坚定选择中认清了自己的内心,越是摇
摆,越是认真。
总要有人边缘化,但我希望永远也不会是你。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Poppy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