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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第 12 章:信 ...

  •   浮笙拿着信的手微微颤抖,囫囵吞枣地看了一遍,手指发紧,挑了些关键词,全是些腻腻歪歪的话,看的让人头皮发麻。

      “这不可能是我写的,一定是搞错了。”他捶打着额头,似乎要把那些文字锤出脑海,读起来实在是太尴尬了,他极力和这篇信撇开关系。

      白纸上那句‘浮笙仰慕已久’的浮笙二字,又是怎么一回事,浮笙尤然心存侥幸,问自己,“难道门中还有人叫浮笙吗?”

      片刻后,他意识到这是个多么可笑的问题,且不论山门中到底是不是只有他一个人叫这个名字,这封信出现他的房内,这位浮笙不是他又能是谁呢?

      也就是说自己真的给凌怀璧写了情书,还是那种充满爱意的信,他想到这里,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再想起凌怀璧看他的眼神,简直想死。

      浮笙白皙的脸上染上飞红,有些微微发热,拍了拍脸叫自己清醒几分:“不可能,我怎么可能给他写这种东西,除非我疯了,绝对不可能。”

      嘴上说着,还是忍不住再去读那封信,捏在手里,从头开始看起。再读一遍,有些刚才没有读到的地方,尽管用词令浮笙心头怪异感重生,但信中所写是浮笙平时想也不敢想的,心头竟然有种感情被释放出来。

      信上有许多用笔划掉的地方,可能是写信时用错了词语,或者觉得不当换掉词。可以看出这是一篇废稿,那么成稿应该已经交给凌怀璧,因此在宴会上他才会提信中的内容。

      可他说的礼物,信中没有细写,只轻描淡写了一句,浮笙绞尽脑汁也没想明白自己能送给他什么,更何况自己好像失忆了,什么都记不起来。

      他原本对凌怀璧心存芥蒂,排斥他对自己的一举一动,一有机会便想远离他,却从早上开始,心里面迫切的想接近他,这具身体也渴望碰触他。

      得不到的东西永远都是最好的,放在眼前的东西永远不会珍惜,可能这就做贱。

      浮笙抱着盒子,一下接一下磕在桌面上,高耸的马尾也一抖一抖,额头红了一片,踌躇不前,犹豫要不要去找他。

      桌子被他撞发出闷响,一声清脆的碰撞声直击他的耳膜,浮笙赶忙停下动作,抽屉内有什么东西因为他的动作而碰撞到坚硬的外壳,根据声音看来,应该是件非常易碎的物品。

      拉开抽屉,里面将近一半是密密麻麻写完文字的纸张,一张一张拿起看了,全是浮笙不知何时写的充满爱慕的话语,他们是那一封信的草稿,写了好几稿选择最好的那一版,再仔细斟酌之后,才把最终的信交给凌怀璧。

      把信纸整齐放回原处,一个大概巴掌大的红漆木的盒子放在角落里,藏的很深,不把抽屉全部拉开看不见它。

      打开查看,一块玉佩静静躺在盒子里,随即把盒子牢牢盖上,想必这就是信中提及的礼物了吧。

      半柱香之后,浮笙还是来了,一脸纠结的出现在院内,手中拿着个精致的小盒,手抬起似乎想敲门,动作进行到一半,却停下来,鼓足了决心才继续动作。

      手还没接触到门板,门就被打开了,猝不及防的连忙后退半步。

      玉奴托着一张造型古朴素雅的茶具,抬脚正要迈出门,没料到有人站在外面,猛然看见他,凤眼微微瞪大,脚步也是一顿。

      玉奴素手轻抬,以袖掩嘴,轻轻笑几声,温和问他:“浮笙来了,吓到你了吗?都怪我出门太急,有没有撞到你。”

      玉奴叫他名字叫的亲切,好像叫自己家的弟弟。浮笙却对她没有一点印象,就像凭空出现的一个人,态度有些陌生地回她:“我没事。”

      “这一次,需要我替你给公子送什么东西?”她转头看了屋内又回过头来,没有托物的那只手柔和的掩上门。

      她看着浮笙,温婉柔和的话锋骤转,话语里有股不满的意味:“上次你答应过我,如果这一次没有得到我家公子的答复,你就会放弃。”

      “我本来不想帮你,但是你当时眼泪汪汪一声好姐姐好姐姐的叫,我心软,便答应你了,你现在过来,是想食言吗?”

      “这位…姐姐。”浮笙不知如何称呼她,“你误会了,我不是来送什么东西,凌师兄似乎对我有些误会,我这次也是道歉的。”

      “道歉?”玉奴把手中茶具小心翼翼放在门前花坛上,有些诧异的说,“你是为了宴会上那杯酒道歉?”

      浮笙点点头。

      “你应该知道,公子他性格寡淡,向来不在乎这些微不足道的事,并不是因为那杯酒或者是其他什么事对才那么对你,而是因为你的纠缠令他厌恶。”玉奴语重心长,见他沮丧,温柔的抚摸他的头发。

      “玉奴,你在和谁说话,我这杯茶已经凉了,怎么还不快点添水?”凌怀璧清冷的嗓音透过碎冰窗柩通传来,他在书房内把两个人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

      玉奴皱眉,在宴会上她做的不好,再加上刚刚那些话,待会肯定会被公子叱责,嗔怒看向浮笙,仍然柔声回他:“公子,是浮笙来了。”

      浮笙听见屋内人说话,期盼向着声源处,虽然看不见人,但能感觉出他就坐在他身边不远处。

      书页快速翻过,翻书声尖锐,凌怀璧态度坚决:“不见,请回吧。”

      听见他这么说,浮笙向前一步,对着屋内端坐的人陈恳说道:“师兄,很抱歉弄脏你的衣袖。”

      黄花梨条案上,一盏碧螺春茶半热,凌怀璧执着古籍阅读,听见他的话,嗤笑道:“无聊的理由,请回吧。”

      浮笙早就料到他会这么说,有些失落,继续道:“我有些失忆,很多事情记不清楚,早一些答应师兄的事也记不住了,回去之后找才想起礼物的事,我已经带来了。”

      “失忆,用烂了的借口,就算你失忆该找的人不是我。至于那礼物,我本来也不在乎。”

      又是这种冷漠的语气,浮笙忍不住问他:“师兄,我哪里做错了,请指出来我一定会改正,只要别在这么对我,以前你笑容如沐春风,现在却冷若冰霜。”

      “在你的印象里,我和很喜欢笑吗?”凌怀璧手上动作停下,拾起简牍插在当前所读书页中做了标记,将书放在一旁,饶有兴趣问他,“你当真失忆了?”

      答非所问,浮笙被他突然问住,楞在原地。

      “进来。”凌怀璧沉默一阵后说道。

      玉奴古怪的看他一眼,帮浮笙推开门后,对屋内主人道:“奴婢去沏一壶新茶。”便捡起茶具,缓步走了。

      师兄的房间,他进过很多次,无论是自己主动进入还是被凌怀璧硬拉着扯进来,浮笙都觉得很平常。这一次站在他的房间门口,心里却砰砰直跳,为见到屋内人激动不已,浮笙明显感觉到,自己开始对他有种特别的感觉。

      凌怀璧的房间的布局和其他弟子没什么不同,只是因为他身份更高,比其他人多了间书房,浮笙跨过门槛愣在门口,像第一次来,不熟悉环境般不敢走动,怯生生望向书房内的男人。

      “你说你失忆了,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凌怀璧不邀请他进来,审问一般,修长的手指敲打在桌面上,一下一下刺激着浮笙的神经。

      “今天早上,我醒来之后,感觉一切都很陌生,甚至对我自己都很陌生,就像我不属于这个世界。”浮笙如实托出困扰他半天的疑问。

      凌怀璧一双锐利的目光看入他的眼底,目光沉了沉,他反感浮笙那张脸,即使长得再俊俏精致,总是有一种天真的神情,此时那股天真的神情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重重的阴霾。

      浮笙目光与他对上,不好意思的躲闪开,凌怀璧淡淡开口:“你的性格确实与之前不同,你确实没骗我,至于失忆吗,我看不然。”

      他说完,从身后书架上翻找了一本古籍读下去,一言不发,浮笙站在原地,窒息的气氛逼得浮笙鼓起勇气说道:

      “师兄,那礼物。”说着,打开盒盖,拿起里面的东西,是一块雕琢成盛开莲花晶莹剔透的玉佩,末端栓几十颗珠玉,做工精美,栩栩如生。

      他从书中抬起头,毫无兴趣看了一眼:“冰花芙蓉玉佩,这就是你信里说的礼物,我还以为是什么。”凌怀璧别过眼,“玉质拙劣,雕工也不算精湛,甚至比不上我面前笔枕。”

      浮笙找到玉佩的时候就是被它惊艳,没见过如此美丽之物,所以才断定它就是礼物。他有些慌张,忙说:”师兄不满意,我再送别的。”

      “不必,我只需要你帮我一个忙,可好?”凌怀璧合上书,最后两字说的极重,似有深意。

      “好。”浮笙想也没想,立即答应他。

      “你不问问是什么样的请求就贸然答应我,不怕我对你不利?”凌怀璧有些惊讶。

      “师兄说的我都愿意做。”

      “住嘴。”凌怀璧对他那句话厌恶至极,皱眉道:“既然你愿意,那就明日午时三刻在山后松林等我。”

      一缕茶香带着丝丝清甜滋味,弥漫在房内,浮笙离开后,玉奴拿着茶具推门进来,拿起那只放在花瓶旁的冰花芙蓉玉佩,在把凉透的茶替换掉,趁换茶的功夫,瞥见桌上放置的古籍。

      玉奴服侍公子十几年,了解她主人的心思,轻声细语问凌怀璧:“公子,你当真要那么对他,浮笙这孩子心思不坏,只是年纪轻被感情迷了眼,他修为低,怎么能承受的住。”

      “怎么,你要替他求情?”玉奴不敢再继续说下去,凌怀璧不悦道,“他不是说过爱慕我吗,什么事都可为我做,我只是顺水推舟,成全他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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