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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八章(修剧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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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不过,或许是她大多时间都忙于修炼,竟真不知道这个无涯海域竟是师父悟得剑心的地方——还窥见了什么天道?
听起来好玄乎的样子。
或许是方才在姬采枝那儿听了不少胡言乱语……就算最后对方一口咬定她只是该驱个魔,温惜棠在听到“虞琢仙君”四字从别人口中说出来的时候,还是有点心虚和不自在。
尤其这些人,无论男女,在谈及师父的时候,眼神无边纯粹干净,皆是崇拜有加。
仿佛在讨论某个不可触摸的神话。
温惜棠……
更心虚了。
一转头,看到有个女弟子小跑着靠近,瞥眼间,望到她胸前挂着个玉质牌子,上面竟写着【虞琢仙君】四个字。
对方似乎很在意这个玉牌,甚至用掌心攥了又攥。
也不知为何,温惜棠总觉得那字像是将她烫到了一般。
温惜棠看了一眼,思绪有些乱。
想移开,紧接着又转了回去。
她为何将写有师父名字的玉牌挂在胸前?
莫非她……
正不解。
就见那女修报名前,把玉牌攥紧口中默念:“虞琢仙君!保佑一定要抽到我,保佑啊保佑!”
温惜棠:“……”
她忽然沉默了。
或许是她的眼神太复杂,那女修很快注意到了她。
目光快速望过来,又移开。
片刻后,又望了过来。大抵是会错了意,犹犹豫豫地问她。
小声:“这玉牌你也想要?哎,这可是我花重金抢的,可辟邪祟,可保平安,玉制的不多见,很贵的……”
女修说到这儿,又望了温惜棠一眼,顿了下,咬咬牙:“不过我还有个木质的,你若实在想要……把这个仙君木牌送你也行!就当报名前攒人品了!”
说着,从口袋里摸出个木质的牌子,塞到温惜棠手中。
嘀嘀咕咕道:“这些可都是染过虞琢仙君仙气的牌子!很灵的!要不是看你实在喜欢,我都舍不得送呢!”
温惜棠本来没有这个意思。
但不知为什么,木塞塞到手里的那一刹那,她就不太想放了……
不过,听到她的话,她下意识感到心虚。
什么叫——
实在喜欢?
好在那女修似乎没有执着这一点,她又虔诚握着玉牌念了念,就兴冲冲挤进人群报名去了。
独留温惜棠一阵恍惚。
入宗以来,她其实差不多也知道师父在宗内的地位。
别说这小小的潭泉宗,就算放到一整个修仙界,亦或者整个三界,师父的名号也是响当当的——纵使他已不复巅峰。
崇拜他的人,不知凡几。
只是,温惜棠运气较旁人好上太多。
大师兄、二师姐、三师姐他们都是因为天赋,亦或者家世不同寻常,才得以拜入师父门下。
唯有温惜棠,是踩了狗屎运。
她是在死人堆里被师父捡回去的。
虽然拜师之后,他不怎么亲自教导她,但在宗门的日子里,她一直过得庆幸又感恩。
她有大把机会同师父碰面,又忙于修炼,着实没有料到,在其他人眼中,师父的形象会是这般——
仿佛镇宗之宝。
甚至还带着点,传说色彩。
所有人的眼神,都是虔诚又恭敬,不带一点污浊之意。
离开的时候,温惜棠手里抓着刻有师父名字的木牌,心里一阵恍惚。
手心微微发热。
身体里,似乎又有奇异的东西在躁动。
耳旁也时不时有不同声音回响。
“你呀!是喜欢,是心动,是想和那人双修!”
“你得驱驱魔!”
“看你这么喜欢,木牌送你了!”
是……是喜欢吗?
不是吗?
她完全摸不透。
只觉得胸口又堵又闷,怎么也不舒服,好像急切地想要找个出口。
又懊恼,又沮丧,又不解。
她怕她是真的对师父有邪念。
那她简直罪大恶极,罪不容诛。
这种状态下,温惜棠放弃了御剑的打算。在外游荡了太久,回去的路上,天色已完全黑透。
好在修仙界到处都有照明的灵植,完全不用摸黑走路。
她抄近道,从竹林穿回同心苑。
宗门内,到处都很安全,连竹林里也有莹莹虫灯闪烁,温惜棠对走夜路很淡定。
但——
她没想到,就在她即将抵达同心苑的时候,让她不淡定的事情发生了!!
只听远处,一阵阵隐晦而又奇异的声音响起。
有男声,有女声。
还有……水声?
脆弱的竹子,在不远处摇晃。两个漆黑的影子倒映在沙石地面之上,几乎是重叠在一起的,随着竹影一起,摇摇曳曳。
温惜棠认出了那株竹子。
是她竹屋后面的,她亲手栽种的那株,她一直喜欢得不得了!
目光上移。
看到了倚靠在竹子上的陌生男女弟子。
看清他们所行之事后,她心中怒意瞬间拔地而起!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
居然就在她屋子后面!还差点把她亲手栽种的竹子给压坏了!
知道这些人爱双修!
也不能这么爱吧!!!都跑别人门口了!
好不知羞!!
温惜棠正要拔剑过去理论,却在这时……想起了方才一路纠结的心事。
双修?
姬采枝之前给的双修册子,她没敢认真看,不太确定这个世界的双修,具体是如何操作的。
这会儿,也不知怎么的,突然燃起了一点点求知欲。
若仔细观摩一番。
是不是……
刚好可以验证一下,代入一下,看看她对师父是否有邪念?
温惜棠没再往前走。
她甚至刻意收敛的气息,决定沉浸式观看。
但——
目光落到那对男女身上,刚看清楚他俩的动作与身体,一股难以言喻的恶心感便漫了上来。
明明他俩样貌都很好看,身段也不错,可她就是腻得慌。
不管是姿势,还是那迷醉忘我的神态。
为什么贴那么近?
不会难受吗?
她反正是看得很难受了!
尤其想到他俩竟然是在她最爱的竹子身上,竟然就在她竹屋的后面!
更有一股难以言明的恼怒感涌上心头。
别说代入了,别说脑补了,她光是仔细看看,都觉得排斥得很。
甚至非常反感!
没有磨刀霍霍已是她心地善良!!
温惜棠一秒钟都不想多待。
她踩着剑,卷起千堆叶,恶作剧一般,故意从那两名弟子头顶一飞而过。
惊起两声急促的尖叫!
待回到屋内,从后窗望去,那俩人已经惊慌吓跑,竹屋后一片宁静,唯有压弯了点儿的竹子仍在轻轻摇晃。
温惜棠犹自愤怒了会儿,很是嫌弃!
太生气啦!
站立了片刻。
心底的嫌恶才渐渐褪去,心情也逐渐恢复平静。
想起自己方才的反应,她忽然想起了什么,继而重重松了口气,连嘴角都情不自禁荡起了笑容。
再度望向窗外时。
温惜棠的眼神,已经变得清澈而又坚定!
很好。
确认完毕——
她是一个,无法接受双修的人!
很好。
她对师父,果然不是那种邪恶的念头!
那种极度不美观的事,她才不要做!
师父也不会做!
温惜棠彻底放心了!
当夜,她如解决一个心底大石头,幸福而安详地抱着被子,沉沉睡去。
但是,让她没有预料到的是。
——没多久,她便感受到了她的邪念。
在梦里。
大师兄的那些符纸,似乎已经失效。
她竟然又一次梦到了触手怪。
潮湿,漆黑,黏腻。
可周围一片漆黑,她甚至不知道那东西究竟在何处,只觉得它们好像无处不在。
正茫然,温惜棠的身体,忽然坠入了……一大片漆黑的湖泊。
冰凉的湖水将她吞没,似乎是吞没到了胸口的位置,可周围太黑,不见一点光线。她只能感觉到自己的身体越陷越沉,越陷越沉,竟是在梦中,都差点体验到了溺毙的滋味。
却在这时,她看见了一个青年。
一个看不清面容的青年,连身影也是模糊的。
他在湖泊里。
似是正中央,又似是在更远的地方。
她隐隐窥见,他的身上仿佛有淡色银光,如月皎皎。
梦里,温惜棠好像是无所不能的。
她看着他。
在妄念产生的下一瞬,她的身体,便将他卷向了自己。
他在沉睡。
他在漆黑的湖水之上,浮浮沉沉。
温惜棠感觉到自己由远及近,贴近了他,身体里仿佛生出了无数的手,那些手,依次贪婪地贴上他的身体。
明明是梦,触感却异常清晰。
有的勾住了他的脚踝。
有的勾住了他的腰身。
有的勾住了他的脖颈。
无数双手的收紧,连带着她的身体也贴近了。她仿佛一株寄生植物,贪婪地汲取着眼前的生机。
想贴近点,再近一点。
想缠紧一些,再紧一些。
想将全部的身体,身体全部的部分,全都缠到他的身上去。
连心底的声音,也变作了无数道。
重复着,呐喊着,让她迫不及待地,想要做出更多,更可怕的事情。
是昏沉的梦境,一切都似梦似幻。
唯有汲取时带来的满足感,格外清晰。
可是,就在她身体彻底覆于青年身上,彻底同那身躯紧密相贴之时,她忽然看见了“自己”。
又或者说。
是看到了缠缚在他身上的,她的无数只手。
不……
不是手。
是无数根,自她身体里蔓延出去的触手。
漆黑如雾,墨笔画成,仿佛晕染在湖泊之中,成了密密麻麻的漆黑丛林,无声侵占了这一大片水域。
它们柔软而又灵活,触手最末端的位置,缠绕着沉睡中的青年,并在他身躯之上层层叠叠地缠绕,缓慢蠕动着,缠绵收紧着,像是孩童眷恋的拥抱,又像恋人依赖的厮磨。
温惜棠:“!!!”
一声尖叫卡在了嗓子眼。
她猛的睁眼,从床上惊坐起。
周围安静的竹屋收入眼帘,周遭万籁俱寂,她方意识到,那只是一个梦。
仍觉一阵后怕,后背都惊出了冷汗。
清醒之后,心脏缓缓静了下来。
她摸了摸胸口,心有余悸地想……还好只是梦。
太吓人了!!
她怎么会梦到自己变成了触手怪!!
还对师父这样那样,酱酱酿酿!
……好邪恶。
更邪恶,更让她感到惴惴不安的是,梦中的她,竟一点也不讨厌那样近距离的触碰。
甚至,梦醒之后,还觉一阵失落。
仿佛在后悔,后悔没有将那梦境延续下去。
温惜棠有些心神恍惚。
她感觉自己的身体有点不对劲……
梦境过于逼真,心情平静了一分钟之后,她似乎仍能感觉到,梦中无数触手随她意念缓缓浮动的感觉,以及,缠绕、蠕动、收紧时的触感。
是清瘦的,坚实的。
清冷的,温润的。
有触电一般的酥麻之感,尾椎骨都软了一半。
隔了那么久,竟然还是如此清晰。
身体的异样之下,她甚至无意识蜷了蜷脚趾。
两分钟后,仍能感觉到。
三分钟后,仍能感觉到。
五……
温惜棠顿住了。
她感觉有点不对劲。
心里冒出一个几乎不可能的猜想,缓缓将抱在脑袋上的两只手移开,呼吸停滞,表情僵硬地……
向身下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