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故意的》木祝余

43、第 43 章

　　下了班，白露站街口等人，口罩拉到下巴，没戴上去。
　　黑帽子被灯光照的发光。

　　“小……”来人降下车窗，不知怎么叫他。

　　白露收起手机，抬起眼，是白钰。
　　他随意冲对方点个头：“回去？”

　　白钰摇头：“去找小愿。”
　　打开手机，八点半，白露挑眉：“找她干嘛？”
　　白钰因为白露是何愿认得哥哥，照顾了何愿很久，又因着自己的问题，很乐意给白露分享：“她说想吃城西的面食，这边正好城西，买回去她能吃。”

　　白露点头，给何愿发了个消息，摆手：“再见。”
　　“你过年回家吗？”白钰有些紧张。
　　白露抬起眼：“为什么这么问？”

　　因为你……很少回家，跟爸妈他们也不亲。
　　这话白钰自然是不会讲：“我今年后续没工作，想着你回来要是不自在我出去……”

　　白露抬起手，浅浅打断，身后有车灯亮起，他朝后睨了一眼，冲白钰道：“没必要讨好我，也不必这样，本来就不是你的错，我也没受什么苦，过年我会回去的，我先走了。”
　　手机插兜里，抬高帽檐，迈着步子前往后边的车。

　　打开车门，里边的人递了一杯果汁。
　　白露伸手接过：“小陈回去了？”
　　徐竹隽应声：“我让他先回去了，今天工作怎么样？”

　　白露想起几个辣眼睛东西，这实在是惨目忍睹，闭上眼，一副自闭样。
　　“看来很不好啊。”徐竹隽自我总结。

　　“有的还行，有的真不知道怎么说，公司怎么会送这些人来？”白露想到自家公司几个艺人。
　　那舞跳的，也就一两个人能看；那歌唱的，着实神奇，他只能接受一个人唱，其他人唱，就算那个人垫音也着实恶心。

　　徐竹隽笑：“不清楚，去问问沈连琦，他的公司。”

　　默默想起来自己是一个卑微的打工人。
　　老板送进来的艺人，他大着胆子吐槽，还是玩的很好的人。
　　要不他死了算了。

　　白露半是威胁：“说，你跟谁最好？”
　　“你。”徐竹隽乐意哄着这位祖宗。
　　“最喜欢谁？”
　　“你。”
　　“听谁的？”
　　“你。”

　　……

　　白露随口问，徐竹隽不厌其烦，一一回答。
　　到家给白露拿出还热着的菜，两人温馨吃了起来。

　　自从上次展示实力，征服了大家，白露这位临时导师愈发受欢迎。
　　对方只是没有在事业上完全做出成绩，只是因为他还是一个新人，而且这个新人这么强，直接来当他们的导师，他们都觉得自己可以偷师了。

　　白露站在A班门口，盯着里边的人，身旁的女导师问：“小白老师觉得怎么样？”
　　白露咬着棒棒糖：“季老师，看你自己的，我觉得没有用。”
　　季老师尴尬。

　　白露吃完糖，把糖棍丢糖纸里边，找了个垃圾桶丢掉。
　　跟着季老师推门而入。
　　大家这个时候蹲在地上休息，扒着下次公演的舞蹈动作，他们没有察觉到两位导师的到来。

　　他们两个站在这群男孩身后，等有一个人发现想要开口喊导师，被白露压下。
　　迫于压力，都没开口提醒，提心吊胆跟着扒舞。
　　一群人在跳一圈，没发现站在角落的人，他们的队长点着几个人的不足。

　　“肩没动。”白露淡定开口，指出致命伤害，“你们的肩膀要像这样子舞动，才不会那么僵硬，而你们做的那个，简直就是僵尸，那么硬。”
　　他连续做了两个示范，第一个是合格示范，第二个是他们的不规范示范。

　　其他人被吓了一跳，弹起来：“白老师，季老师。”
　　季老师眉眼弯弯：“确实，小白老师做起来很赏心悦目。”

　　白露道谢，看着一群人：“你们来做一遍。”
　　其他人照做，大家都很有实力，现在立马学着白露，一开始有些僵硬，到后边好很多。

　　白露想了想。
　　他忍了又忍。

　　抬起头，看着一圈男学员：“顶完胯，没必要又是wink跟飞吻，太凌乱了，你们清新一点，对粉丝眼睛有好一点。”

　　“好的好的，谢谢白老师。”学员鞠躬。

　　白露带着他们跳了一遍这个舞蹈，再次点出来错误，把剩下的交给季老师。
　　季老师微笑给大家讲着一些唱法上的错误。

　　两个人A班过完在去B班，依次下去，好几个舞蹈分开。
　　白露跟季老师简直要累死，A班是最好的，错误很少，但是一次下去，这错误率跟学不会的普遍升高。
　　白露捂脸，思考怎么办。

　　中午吃饭时，白钰坐在他对面说起早上的事。
　　白露一脸崩溃：“其他公司我不了解，但是我公司那群我简直看不下去，恨不得上手，给他们掰过去。”

　　躲在角落，大口大口吃着饭的人被点到名，吃饭速度加快，生怕听到白露的骂。

　　白钰无奈笑：“你们公司实力很好的基本上是不参加选秀。”
　　白露想了想，也是，恶狠狠吃了口菜，咽下这崩溃的气劲，好在他下午就能走了，没他事。

　　“你是长期吗？”白露问。
　　白钰摇头，咽下口中的饭菜：“我来顶替一位导师，这位导师有行程跟这个撞上了，节目组就来找我顶替几天，后天回来。”

　　真好，白露是明天回来。
　　一想，白露开心要死。

　　第二天上班，是带着马上就能走的快乐，给学员演示都是开开心心。

　　奈何总有人连续犯错，还笑嘻嘻，嚷嚷喊道：“我不会跳哎！我也不是很会。”
　　各种，还说了好多给人传递负能量。

　　白露恼了，喊了对方的名字：“邹叶，你笑什么？笑你自己忘记动作出丑还是什么？”
　　白露严肃的表情跟话语惊到了周叶，周叶收敛笑容：“我只是认为……”

　　认为了半天也说不出个所以然。

　　白露深吸口气：“你只是认为，你笑了没有人会笑你，会觉得你忘记舞蹈动作对面？这都几天了，我看着你们练了好几天，你觉得你能行吗？”
　　邹叶摇头。

　　白露拍着手：“不行那你为什么不去练？一遍不行就再加一遍，我们练到肌肉记忆很难吗？你去让那些买票的粉丝，看你跳舞跳一半停下来，不知所措，你说一句‘我忘记了动作’谁买这个单！这个账？”
　　邹叶说不出话来。

　　白露扫了其他人一圈，全部因他的发火大气不敢喘：“这个账，只会是你这个人来买，不可能是别人，你就是跳了一整晚，还是不会，有人会看到你的艰辛吗？除了你自己，粉丝根本看不到，只会觉得你在敷衍他们。”
　　邹叶低头：“对不起。”

　　白露摆手：“不是让你道歉的意思，是让你端正态度，不要自暴自弃，你刚刚笑的时候说的话，很伤人。其他人也一样，我刚刚那话不止是对着邹叶说的，更是对着你们这群人说的。”

　　他扫视一圈：“娱乐圈很残酷，你们选秀出道是更残酷，每个人是队友，是伙伴，更是敌人，基本上要踩着对方出道。你们既然来了这里，态度就该好一点。我今天下午就会离开，之前的导师会回来，但是你们下一次的公演我会来看，我希望大家都脱颖而出。”

　　说完，不给这群人反应时间，让他们接着跳。

　　下午下班，白露让小陈把这些低热量吃的送给学员，每个人都拿一个，自己则在下边待着刷手机。

　　白钰给他拿了一杯刚刚买的奶茶：“听说你早上生气了？”
　　白露接过喝了一口，甜甜的，第一口，满是浓郁的芒果味：“没有，只是恨铁不成钢。”

　　白钰笑笑：“他们让我给你带句话。”
　　白露轻笑：“告诉我公演他们会努力？还是让我不生气这类的话术？”

　　白钰点了点这个奶茶：“这是他们让我帮忙给你买的，说等拿到手机再给我转钱。他们说他们会努力，让你看到一个全新的自己。”
　　白露看了眼芒果奶茶，莞尔：“他们对得起自己就好。”
　　看了眼来车，冲白钰摆摆手，又冲一栋楼摆手，那边人影推推搡搡躲着：“我车来了，走了。”

　　车上，小陈一愣：“小白，你哪来的奶茶？”
　　一脸“你吃独食！”的表情。

　　“白钰给的。”
　　小陈低低应了一声：“哦。”

　　白露沉默：“等下找个奶茶店，你去买，我付钱请你喝。”
　　小陈顿时喜笑颜开：“谢谢小白，老板大气。”
　　白露呵呵，全是被坑了的痛苦。

　　他去了一趟公司，祁姗淼让他在休息室待着。
　　白露现在小火，只是因为前段时间的综艺跟频繁上热搜。
　　真正该有的作品一个没上架，按理说，公司不可能这么大方。

　　奈何祁姗淼这个人向公司高层保证，白露这个人，能大火，是老天爷追着喂饭的那挂，未来绝对是公司摇钱树。
　　才有了房子跟休息室。

　　祁姗淼进去休息室，看到白露躺沙发睡着了，毯子都不盖一条。
　　叹口气，给这小孩盖上，最近他太累了，偶尔要去直播，给?红泪?预热，还要参加选秀，明天开始就让他放假了。

　　白露睡醒，坐起来捏着鼻梁，反应过来，外边以是黄昏，休息室里边一个人没有，他看了眼手机，挺多人给他发消息。
　　一一回复，到白家人，还是老实交代自己过两天回白家过年，因为他看到了祁姗淼给他发的消息，告诉他明天开始放假，过完年再给他安排工作。
　　白家人高高兴兴。

　　何现跟何愿也有给他发消息，只是说这两天找个时间出来聚一聚，毕竟他们知道今年过年，白露不跟着他们一起过年了。
　　白露都同意，说，来他家住都可以。
　　两人没有同意，把时间定在了明天。

　　白露前往办公室找祁姗淼，看着对方递过来的合同，随意翻看，没有他最开始来的时候见到的那个合同坑爹，这个合同完全就是他站利。
　　他搁下合同，认真谁看想祁姗淼：“怎么回事？”

　　祁姗淼一下午基本上在忙这个：“我很早就想把你那个破合同改了，下午跟高层拉扯，再加上最近看到了你身上的利益，还有沈总大力支持你，你是全公司唯二拥有这份合同的人。”
　　白露听懂了，在他之前还有一个，接着翻看合同：“我前面那位高手是谁？我认识吗？”
　　祁姗淼翘着二郎腿，靠着老板椅：“认识啊，住你家隔壁，现在已经是你男朋友那位。”

　　徐竹隽啊！他跟沈连琦是好友，根本不敢坑他。
　　合同大致看了个遍，签上自己的大名，下意识转了一个圈，这次笔墨没喷。

　　祁姗淼拿着合同去找人，让白露坐会，等下她送他回去。

　　白露摇头，指指手机屏幕：“他来接，刚好到楼下。”
　　祁姗淼笑出声：“行，那我就不打扰你们小情侣了。”

　　白露走的时候路过练习室，里边那个人很眼熟，他记忆力不算差，是那个当初他手臂上是墨水，那个人给递的纸巾。
　　他看了好久对方练的舞，半晌坐地上，进去给对方递了一瓶水：“还不回去吗？”
　　那个人抬起头，看清是白露，脸有些红接过水，小声道谢：“再练一会，我还有点不熟悉这舞蹈。”

　　白露跟着坐下，抬头看天花板，他觉得这个人比他在选秀里，公司送进去的质量要好。
　　“没工作吗？”
　　那个人有些失落：“我经纪人跟我说我还要再沉淀沉淀，但是他给了比我晚进来的很多人资源，只有我没有。”

　　“你跟你经纪人叫什么？”白露开口询问，知道对方名字点头，“没事，过几天换个经纪人，回去休息吧，你跳舞很厉害。”

　　他离开练习室，留下一瓶水跟人对视，半晌那人伸手抹眼泪。

　　白露下楼给徐竹隽说明了晚下来的原因。
　　徐竹隽听完就跟沈连琦说了，沈连琦炸开了花，告诉他自己会处理。

　　白露冲着徐竹隽笑：“走吧，回家。”
　　“嗯，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