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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第 1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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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久没有生过病,这次来势汹汹,嗓子卡了轿车,在喉咙里面反复碾压,浑身发热,却觉得好冷。
白露迷迷糊糊睁开眼,眼睛半眯着,有个人影伸出手晃了晃,他身体有些重,抬起手难度不大,一把握住那只手。
“怎么了?”恹恹的,他丢开那只手,半坐起来。
徐竹隽倒了杯水给他:“量个体温。”
白露脑子现在转的慢,大概是在楼下撞过头,脑浆还没平静下来的原因,又或者可能是发烧脑浆在沸腾。
“行。”
喝了口水,有些惊讶,抬起蓝色眼眸看人,有些晕圈:“甜的?”
徐竹隽点头,把体温计甩到正常值,递给白露,空出来的手接过喝完的杯子:“嗯,怕你不喝白开水。”
白露恹恹地垂下眸子,仿佛下一秒倒床上,他现在实在是热,呼出空气是热,吸入空气是热,动一下酸痛不耐。
这么低垂了五六分钟,徐竹隽揉了揉他的头发:“可以拿出来了。”
白露困倦地抬起手,从胳膊里拿出体温计,自己随意看了一眼,有些想死,放弃似的把体温计丢到徐竹隽手上。
38.5。
徐竹隽深吸口气,拿出事先准备好的药:“吃了吧。”
“不能不吃?”白露抬起水雾蓝眸,跟徐竹隽对峙。
徐竹隽空出一只手,体温计直接出现在白露眼前,他浅浅叹了口气,认命接过药,一口吞下去,喝了不加任何东西的白水,皱了皱眉,想要吐出口。
唇边被黄色马克杯碰了碰,他好笑抬起头:“你这是准备了多少个杯子?”
徐竹隽没理这个问题:“这水放了点盐,晚上给你煮皮蛋瘦肉粥,我会给你端上来。”
白露耸了耸肩,眼皮子很沉重,喝了这杯水,强撑着去厕所溜达一圈,勉强瘫床上睡觉。
徐竹隽拿出毛巾,用冷水打湿,敷在高温人额头上,每隔一段时间起身去打湿毛巾。
白露昏昏沉沉睡过去,他又一次梦到了那个老人,很巧,跟他一个姓。
他幼时爱玩,爱闹,父母每年暑假都会回去老宅,陪着老人家用餐,白露吃完拿着滑板乱飞,撞到了一直傻不愣登哈士奇。
哈士奇被撞得眼冒金星,伸出舌头原地转了四五圈,停下绕着白露转。
白露人是摔在哈士奇身上,没出什么事,他抓着傻狗检查一番,确认傻狗没事,他乐得自在:“傻狗!”
“汪!”
“傻狗!”
“汪汪!”
“傻狗子!”
“汪汪汪!”
一人一狗,一个在骂,一个在笑应,一来一回,把旁边看戏的大爷看乐了。
白露用滑板滑来滑去,哈士奇追来追去,见白露停下来,一个飞扑,撞了个满怀。
大爷拐杖沉重敲了敲地:“圆圆,别压到了这小孩。”
哈士奇抬起狗头,摔了两下狗头,欢快冲到大爷身边,围着大爷打转。
白露好奇:“爷爷,这您家的狗啊?”
大爷蹲下身子,摸了摸哈士奇的狗头,哈士奇很乖顺被摸:“嗯,是的,它叫圆圆。”
白露去摸圆圆,圆圆躲开不让摸。
很奇怪,在大爷手中,圆圆非常乖顺,不好动,但一旦碰上白露,特别好动,还不给摸。
白露见圆圆不给摸也不强求,他也不担心面前的人是不是人贩子,毕竟这个地方寸金寸土,没有身份的人进不来,就连保安跟扫地阿姨都是分区域,不可以前往别的区域。
这边规矩严的要死,白露才不怕呢。
白露带着圆圆玩了一个下午,很开心,这边溜达,那边上树,什么都玩了个遍。
圆圆累瘫在地上,吐出个舌头,“哈哈哈”的喘着气,用头拱了拱白露抬起来的手。
玩了这么久,白露礼貌道别回去,意外发现很同路,他在家门口站着,大爷带着圆圆在隔壁站着,两个人慢悠悠走进去。
原来他就是最近搬过来的邻居。
白露很开心,他后面暑假有狗狗陪着玩了,回去洗完澡,在沙发上坐着玩游戏,组队的那个人连续两次离谱操作,白露随口说了他两句,打完这局火速下游戏,前往餐厅吃饭。
食不言寝不语。
在白家没有这个规矩,白妈妈给白露夹了可乐鸡翅:“听李叔说,你下午跟狗玩了一下午?”
白露啃着鸡翅,乖巧点头。
白妈妈吃着白爸爸亲手剥得满满一碗虾,简单说了下:“别被狗咬到了,到时候打疫苗不要给我一哭二闹三上吊。”
白露放下鸡翅骨头,撇了撇嘴:“哦。”
后面暑假大半时间,白露都在跟狗玩,偶尔带上盛家二儿子去玩,两人一狗,把这地方玩了个遍,逢人听到狗叫声,便能知道是白、盛两家的小孩来玩了。
白露在这两个月里摸清楚了这个大爷叫什么,他喊对方白爷爷,知道了他有一个孙子,刚出生被仇家拐走了,找了很多年,今年终于见到了对方,他时间也不多了,只是为了见见那孩子,顺带让自己开心开心。
白露那个时候不大,但也不小,他不太懂得去世的话语,寒假他再来这边,旁边的房子空了,他有些伤心去问爷爷。
爷爷疑惑:“隔壁有住过人吗?不一直空着?”
白露语无伦次,开始笔画:“暑假有人住啊,李伯伯知道啊,他经常陪我去呢。”
李叔迷茫:“小少爷记错了吧?隔壁一直没有人住。”
白露困惑,他那段时间沉默了很久,偷偷拿手机查了没多少时间是什么意思,他知道了没多长时间是什么意思,他在来年开春,说了一句话。
“我好想你,白爷爷,也好想圆圆。”
迷迷糊糊,他感受到有人把他额头上的东西拿走,轻轻跟人说着话,后面就是门关上的声音。
他现在体温没有那么高,闻着身上的汗味,皱了皱眉,扫了扫房间,已经没有人了,他拿出自己的衣服去洗了个澡,清清爽爽下了楼。
楼下吃着火锅的众人有些惊讶看着他,徐竹隽默默起身去端粥,放在他桌上。
白露露出个笑容:“怎么了?我来吃饭是什么很见鬼的事情吗?”
花知艺很认真点头:“我们看完电影得知你高烧,突然下来有些好奇你还活着。”
白露没好气:“这叫什么话?我又没烧死。”
姜舒甜关心:“是早上冲浪太过火了吗?”
白露揉了把蓝发:“应该是,没关系,我现在降下去了,我下来有量体温。”
他看着煮着红油锅底,打着商量语气:“朋友们,可否给我挪个清汤锅?番茄也行。”
脑袋被轻敲了一下,他瞪着眼转头:“干嘛啊,我就想吃一口有滋味的。”
徐竹隽敲了敲白瓷碗:“粥也有滋味。”
白露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我没给你煮白粥就不错了”的意思,他认命吃粥,完事,手边出现黄色马克杯,里面是很熟悉的盐水。
他抱着黄色马克杯,走到沙发上坐下去,杯子里面的水,一口接一口,慢吞吞咽下去。
身边坐下一个人,一只手被身边的人牵走,掌心摊开,带着薄薄的茧的手指,在掌心上写着字,很痒,手忍不住瑟缩,薄茧手指一顿,写下了五个字——
别不开心了。
手心出现一颗糖,对方哄小孩般,给了颗糖,朝厨房走去,掌心的酥痒,连接着整个手臂,甚至大到身体,小到心脏的神经,被这个牵动。
他搓了搓糖纸,拿出糖吃掉,糖纸丢进口袋,咕哝:“我哪里不开心了。”
鼻音很重,这句话说出来特别像蚊子在叫,没人在意。
[woc!我看的应该不是恋综吧?]
[为什么我会觉得这对这么好磕?]
[我有罪,我是竹子粉,结果我……]
[楼上的,我懂你,我也是,但是我……]
[老婆粉的我不知所措,什么都磕只会害了我啊!]
[什么都磕只会营养均衡,宝贝们。]
[手指写字,好会,可惜被身体挡住了,看不到写的是什么。]
[真的,说真的,我是事业粉,也是老婆粉,我的好友是白露妈妈粉,但是我俩现在一致认为,这两个人可以磕!这是什么概念?谁懂!]
[srds我知道是经纪人让哥哥管白露的,但是……这是唯一一对有CP感的人啊,其他人都是……死党好友感觉。]
[说真的,有对CP粉就挺那种的工业糖精味重,还特爱……懂得都懂。]
白露看向窗外,外边雨点淅淅沥沥落下,特别轻,声音却是重。
他突然手很痒,想弹点东西或者写点东西,这边没有乐器,给他弹是不现实的,只能写了,手边没纸,没法写,手机丢楼上。
余光瞥见徐竹隽,待他一走近,白露伸手:“借个手机。”
徐竹隽也没说什么,把密码在他眼前输了一遍,确定他记住,把糖渍苹果放在桌上,坐在他旁边,很礼貌询问:“建议我看吗?”
白露也没什么打算,只是随便写点旋律:“随意。”
一个写的入迷,一个看的入迷,两颗脑袋离得近,某个人发头过于长,蓝色头发扎了好几次白露嘴角,白露控诉抬起眼,浅蓝色发头,跟深蓝色头发,区别很大,他认错不了。
徐竹隽被看的有些心虚,找出皮筋扎起来,两个人继续刚刚的事。
白露偶尔拿钥匙吃一口糖渍苹果,不知道为什么,这次的糖渍苹果,味道很酸,却又甜甜的,对他来说,竟然刚刚好!
今晚是照旧写信部分,白露因为生病,被豁免了可以不写信,但是……
不知道为什么,他很想给某个人写个信,就当是……感谢感谢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