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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同一个地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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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望舒这次病得久了些,她也不是病了,就是突然像是被人抽了精气一样。
常常是一天下来,或是安安静静的陪在赵中意的身边,抄着一张又一张的药方。
或是坐在地上,抱着永宁候的腿,和初霜一起,不小心就睡了过去。
或是在那竹林的吊床上,躺着看天,一句话也没有。
这天小一实在无法忍受,“你这样下去,人都要躺没了。”
“景年带个女人回来,你怎么一点都不介意。”
“你不舒服,就去闹腾啊!”
“至少也要问个清楚吧。”
叶望舒把书盖在了脸上,景年回来那天,周楚寻便派人来告诉了她。
同时也告诉她,“四殿下的马上,有个纯洁得像莲花一样的女子。”
叶望舒在床上至少翻了三十几个身,才气愤的问,“小一,景年带回的女人,是哪个?”
小一有气无力,“不清楚,可能是剧情被改变后,凭空崩出来的。”
“宿主,晚上睡不好,会影响颜值的。”
叶望舒不甘心的道,“有颜值才会受影响,我又没有!”
“他怎么可以这样嘛,要是喜欢周楚寻,因为她是女主,我都不会在意,甚至还会觉得正常!”
“可是这八杆子打不着,天降一个女人,根本不合理吧。”
“会不会是穿越女?或是重生女?”
“我这满身的危机感是怎么回事?”
小一无情的道,“不是危机,是无能为力。”
“你就是无能为力,拿他没有办法,无助罢了。”
叶望舒从床上弹起来,“我好烦。不睡了,烦死人了。”
小一看着她这慌乱的模样,摇头,“唉,我这是找得什么人啊到底。”
“小一,我就是去看一眼!”
小一轻哼,“希望你别后悔。”
那天晚上,她实在没有忍住,悄悄的翻了过去,她在窗户外面,听到了一个女子温柔如水的声音,“殿下,,,”
还真是,娇柔做作。
景年呢,他低低的回应她,“说了,叫我景年。”
小一在脑子里咦了一声,欢快的跳了起来。
叶望舒没有再听下去,她那天尽量让自己像只猫儿一样,连跳到墙外的时候,都没有踩到一根树枝。
回去后,便发起烧来。
永宁候府罕见的叫了太医。
景桓当时正在听景年汇报去江南处理水患的事情,他抬起眼扫了眼面前的四儿子。
只一眼,景年便觉得刚才那个侍卫说得事情,跟他有关。
景桓若无其事道,“接着说吧。”
景年镇定下来,把自己在江南所看所做,一一的叙述。
直到天黑,景年才从宫里出来。
一出宫门,他就迫不及待的问,“越一,京城有什么大事情吗?”
越一摇头,“主子,什么是大事情?”
对啊,什么样的事情,是大事情。
景年默默的骑着马,回想着刚才宫里的情况,皇后疯狂整顿后宫,太子不举,这些算大事吗!
长公主受到周家的狙击,算大事吗!
自己在江南碰一个特立独行的女子,并且一见钟情,算不算大事。
越一看着主子的身影,有点不了解主子的行为了。
从前他对赵三姑娘确实不满意,没有规矩,不懂人情世故,长相普通,除了家世够好外,简直没有一件能拿出手。
可是,这些时日的接触,他却觉得,赵三姑娘比周家姑娘还要好。
她对主子的好,是可以用命来拼上的。试问有多少女人可以做到呢。
他们兄弟们都在心里认定了将来,这府里的女主人,就是赵三姑娘了。
越十三早表了态,“咱们女主人,我只认赵三姑娘。”
可是,为何去了一趟江南,主子就变了呢。
绝口不再提她一句,整日把那个娇揉做作的女人当成心头宝一样。
水晴柔!江南巡盐御史的庶女。
呵呵!
主子眼瞎了吗!
她那拙劣的表演,竟然看不透!
四皇子府的后院,终于还是热闹起来,水晴柔看着这几个女人,“殿下并没有碰过你们,你们还是良家女子。”
“何必在这后院里等着枯萎呢!”
“寻找自己的真爱和幸福生活去吧。”
没有人动。
她有点不解,“在外面做个自由的人不好吗,为什么非要上赶着做个妾呢。”
那几名女子,面上带着坚定,“妾身绝对不会离开的。”
“进了殿下的后院,我们便是殿下的女人了。”
“如果水姑娘,非要赶我们出府,那就让殿下过来说。”
水晴柔依旧温柔,“殿下事务繁忙,这点小事,定不会在意。”
“若不然,也不会这么几年都不进后院。”
“来人,来人。”
越十三这个倒霉的家伙出现了,“水姑娘!”
水晴柔指着一排女人,“把她们全部请到府外。”
“放她们自由。”
越十三面无表情,带着兄弟们,像追赶鸭子一样,把这群女人撵得满府里哭声震天。
越热闹越好。他喜欢热闹。
景年一到门口,便看到这一幅乱像,严厉的叫着,“怎么回事!”
侍卫们气喘吁吁的停下,这群女人赶紧跪下,“求殿下不要赶我们走。”
“求殿下开恩,我们不想到外面送死。”
“我们是殿下的人,这样出去,哪里还有什么幸福。”
“水姑娘是要我们死,殿下,您不如直接让人勒死我们。”
越一飞速了解了一下情况,“是水姑娘放她们自由,到外面追求真爱。”
景年不知道为何,总觉得自己有点不受控制,心烦,“都回去。安心和从前一样。”
“越一,今天我有事情处理,晚些时候,再去陪她吃饭。”
越一摆手,侍卫们无声而退。
众女悄然而回。
水晴柔不解,摸着胸前的宝石项链,“你的能量还不足吗!”
“没用的东西,皇子的气运你都吸不动。”
“他可是终极大BOSS,错过了他,我们都上哪再找机会。”
“难不成,非要进宫,见着皇上,吸了龙气,你才能醒。”
听到下人来报,“殿下晚些时候再陪水姑娘用饭。”
她有些心急,直接站起来,跑到前院,“景年。”
景年脑子里依稀觉得还有一个声音在叫他,“景年。”
“景年,是你吗?”
“叮叮叮,,,”
是谁呢,这深入灵魂的叫声,这缠绵不绝的铃声,是谁!
他抬眼看着这个女人,温声问,“怎么来得这么急?”
看着冰冷皇子在面前化为绕指柔,她不禁摸了下胸前的宝石,美丽的面容,灿烂的笑意,还有那水波荡漾的眼睛,娇喘微微的语调,“那人家等不及要见你啊。”
景年站起来,高大俊朗的身姿,浓郁的男人气息,让水晴柔的心扑腾起来,来,来抱一下我。
“我太需要你的拥抱,特别是真心实意的,带着爱意的拥抱。”
景年后退,转身,打开窗户,看着高墙下的那丛浓绿的美人蕉,,,“我今天要处理一些事情。”
“明天我带你逛一逛街。”
水晴柔自然是善解人意的理解,“那你要注意身体。”
并站在门口交代越一,“一定要让殿下及时休息。”
越一恭敬的应下。
他看着主子站在那里,手里拿着一个荷包,直到天黑,也没有动一下。
周楚寻好不容易约出来她,“原来,这才是你。”
“遇到刀,遇到枪,遇到坏人,遇到战场,你都不怕。”
“遇到爱,你却不肯去抢,龟缩在家里,可真有出息。”
叶望舒搂着她的腰,“好楚楚,别动,让我抱抱。”
周楚寻果然没动,她的手悄悄的把她的头发顺了几下。“别担心,我会帮你的。”
“为着一个男人,搞伤了自己的身体,搞得家人担心。”
“你自己觉得值得吗!”
“不过是一个庶女,,,连个名分都没有!”
“她连你一根头发丝都比不上。”
不知过了多久,叶望舒才深出一口气,“这次不一样。”
他让她喊他景年!他亲口让她喊他景年的。
她一直以为自己才是他生命里最特别的人。
呵呵,她自以为是了。
周楚寻拿出一摞纸,“闲得没事,帮我看看学生的作业。”
一盏茶的时间不到,叶望舒突然明白,为何学生会放假了,而且假期是那么的长。
因为国家是在挽救老师狗命,如果不让他们喘口气,肯定会疯。
看到这些狗屁不通的东西,真的让人会无端发狂。
原想狠批一顿,她不由得停下来了,当年自己的作业本上,老师为什么能耐心的写下一行鼓励又温心的批注呢!
就是靠着这些批注,她才坚持上完初中,高中,考上大学的。
良言一句三冬暖。
她深吸一口气,“进步巨大,特别是那个暖字,用得非常极妙,有了这个字,整句都显得温馨。可见课下也是用了功的。”
灵犀端着茶水过来,无意间往下一看,竟失手把杯子打翻,“是四殿下,,,”
虽然有了心理准备,听到这话,她还是坐不住,手里还捏着笔,不知间站了起来走到窗户边。
叶望舒掩着心事,定睛一看,景年玄衣白衫,长身玉立,风吹着身边女子的绿裙,两个人正坐在同一匹马上!
虽然离得远,但是女子长得明媚动人,温柔如水,面上带着含羞带怯的笑,只一下,便刺入了她的眼中。
周楚寻担心的看了她一眼,“四皇子不是随便的人。应该是有什么别的原因。”
叶望舒看着他舒服自得的模样,忍着眼中无限酸意,“也许是吧。”
她转过身,周楚寻飞快的拉着她,眼带着担忧,“别冲动,不值得。”
叶望舒却只是拿起桌子的烤核桃,朝着窗下的那匹强壮的马屁股使劲的掷去。
只听那马儿长嘶一下,抬起前蹄,忽然疾驰狂奔而去。
马上女子惊叫一声,景年也手忙脚乱起来,不一会他们连人带马就不见了影子。
叶望舒轻哼着重复,“不值得。”
周楚寻呆愣片刻,搂着她的肩膀,放声大笑起来。
只有越一回头向上看了一眼,很快打马跟去。
景年带着水晴柔进了酒楼,越一感叹,这TM的,真是世事无常。
正是当初赵三姑娘为主子挡剑的那个包间。
赵三姑娘的肩上的伤痕犹在,主子身边的女人,已经换了新的。
水晴柔离景年很近,近到他只要一伸手,便可以握住她柔嫩白皙的小手。
景年却没有看她一眼,他这一段时间,总觉得像在楚里一样,他觉得自己丢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可是没有人告诉他。
就连陆临川都用奇怪的眼神看着他,“这是你喜欢的女人?”
“景年,你确定你心里喜欢的是她!”
“就这狗屁玩意,我TM娘的真的同情你。”
“丢掉真心,换个贱货。”
景年不确定,他没有回答!
就连越一都变了,变得沉默。
“这是谁的簪子?”
越一没有说话,只默默的收到了旁边的盒子里,那里有一个断头的不倒仙翁,几个粗糙的香包,已经没有了味道,还有几个白瓷药瓶,空荡荡的,不仔细闻,都不知道从前这里面装得是药,极品伤药。
都是赵三姑娘送来的。
和从前叶姑娘配得一模一样的味儿。
水晴柔失手打翻了茶水,她惊叫一声,赶紧拿着帕子,“对不起,我太不小心了。”
一边说,一边在景年的腿上拂拭着。
景年扶住了她,就像在江南,她第一次见到他,不小心绊住衣裙,倒在他的怀中一样。
他看到了她的眼睛,忽然像看到后院那群女人一样,怎么可能,那双含着清澈溪水的眼睛呢!
“景年,是你吗?”他似乎还记得有个女孩子半夜提着灯,梦游一样,喃喃着庆幸,“我真的不是在做梦。”
景年的手还放在她的肩膀上,眼前剑光一闪,变故突来。
越一进来的时候,便看到了主子正捂着肩膀,大口的喘着气,眼神迷茫。
水姑娘在他怀中,毫发未损,犹自哭哭啼啼,“吓死我了。”
“啊,天啊,你受伤了,景年,你受伤了。”
“怎么办啊,怎么办啊,这么多的血,你会不会死掉啊。”
景年只觉得这场面十分的熟悉,好像看到那个女孩子,苍白着脸在笑,不住的安慰着他,“景年,没事了,没事了。”
她是谁,为何总是像是在雾里一般面目不清。
越一过来给他上药的时候,他好像才反应过来,“水姑娘,你没事吗!”
他改口了,前几天他还叫着,晴柔。
多情又缠绵。
越一把药瓶放下,硬声道,“有劳水姑娘。”
“属下去查那伙刺客。”
他转身跑出房间,就像是有刺在身上一样。
宣林声端起酒杯,慢慢的喝了下去。
小丫头,我给你试过了,他们都是个婊子!
只有你个傻子,白为人家挡剑!
管事的发愁,“若是被人发觉,,,”
刺杀皇子,那是大罪啊。
宣林声哼了一声,“线索搞隐秘点,让他查到长公主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