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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大闹天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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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年先打量一下她的穿着,见人打扮得虽与往日不同,却不失礼仪,都是在规矩之中。
“谨言慎行。”
“尽量不说话。”
“遇到事,找我。”
叶望舒点头,“我知道了,有楚楚呢。”
“景年,你也等着皇后娘娘召见吗?”
景年直接道,“我有点不放心,过来交代你几句!”
周楚寻打量了一下面前的男子,英姿挺拨,剑眉星目,难怪她会喜欢。
虽与永宁候赵世子不是同类型的俊美,却格外的有男子的刚毅凛然之气。
“还要你来多嘴,我带来的人,自然由我照顾。”
她顺手牵了叶望舒,“走吧,别耽误时间。”
叶望舒乖乖的跟着走了。
居然没有回头看他一眼。
亏了自己在这里站着吹着风等她半天。
“从前没有给她下过帖子,为何,偏让她这次来参加?”
皇后是什么意思呢!
皇后娘娘的宫里,不但有贤妃,德妃,还有长公主,太子妃,及京城里重臣家中女眷。
人虽多,但是却不吵闹,因为皇后喜静。
大家坐在下面,分开两边,轻声细语的回着话,顺便奉承着这个景朝最尊贵的女人。
都四十多岁的女人,穿着皇后才能有的凤袍,温和又端庄,听到嬷嬷说是周太傅之孙女与永宁候之女到了,便让人直接进来。
“周姑娘常见,又有才又有容貌,不知道哪家公子才有福气娶到她。”
贤妃与德妃相互一看,“娘娘说得是,这周家的姑娘,温婉娴淑,臣妾一看就喜欢上了。”
他们的儿子都到了指婚的年纪,看中的人都有了,可是皇上与皇后却根本都没有一点行动。
他们明示暗示,却无可奈何。
皇后声音缓慢又有三分的温和,却无端的让叶望舒的身上起了一层疙瘩,轻颤了起来,“抬起头,让本宫看看,永宁候的女儿是何模样。”
她的眼神幽幽,带着钩子一样,勾住了叶望舒的下巴,叹息又有股好笑,“嗯,是个齐整的孩子。”
叶望舒默默的站在那里,垂下眼睛,她用了十二分的忍耐,才让自己勉强站住。
“是她,肯定是她。”
“小一,我要杀了她!”
小一叹息一声,“她是皇后,你是个蝼蚁。”
“你连近身都做不到!”
“你试试动一下手,永宁候府会不会,满门尽死。”
叶望舒脑子嗡嗡的响,根本听不清楚外面的人说什么。
身边的周楚寻无意的碰了她一下,飞快低声道,“娘娘问你在家做些什么!”
叶望舒眼睛抬起,直视着这个尊贵的女人,“娘娘有所不知,我一出生,亲娘就被那贱人所害。”
“因为身子骨也不好,在府中并没有学习什么规矩。”
“在家里,就是吃和睡。”
皇后的嘴角微动,“真是个直爽的性子。”
低下的人无人接话,听这口气,不像夸奖。
叶望舒站在那里,大方的一笑,“多谢娘娘夸奖!”
“你人还怪好咧。”
皇后看了眼她的眼神,拿着帕子笑了,“好久没有见过这般有意思的姑娘了。”
“好了,你们姑娘家的,到底还是孩子心性,出去玩吧。”
眼中轻蔑,油然而生。
周楚寻带着她到了一个稍避人的地方,直言问她,“你对她有不满!”
叶望舒点头,没有说话。
周楚寻脸色一变,“与你娘有关。”
叶望舒依然点头,没有说话,她怕一张嘴,就控制不住。
她现在,身上还有些发抖!
当年,她的娘亲在宫里,一定是皇后对她做了什么事!
所以她才会至始至终都闭口不言。宁愿自杀,也不说出真相,宁愿背负着偷人的污名!
这些贱人,真是该死!
可是,这是皇家!
她杀人可以,但是会连累永宁候府的人,会连累爹与大哥和中意啊。
周楚寻担心的看着她,“别轻举妄动!”
叶望舒点头,现在她自然不会,她心里想着太多的人,舍不得像看书一样,看着他们一个个的倒下来,最多叹息一句!
他们是活生生和她一起生活的人,是亲人,是骨肉相连的亲人。
还有,景年!
他还是个小小的皇子!
离那个位置,太远!
他的心愿还没有达成。
还有楚楚,她和姑姑的梦想还在路上。
她沉默的坐在周楚寻的身边,无视着周围的打量,刺探,与嘲笑。
宫宴开始了,比公司年会气氛还差。
皇上高高在上,身后站着禁卫军总领梁栋,与他的太监总管李安。
他的身边没有别人,就连皇后,都在他的脚下一步的位置,对面是太子与太子妃。
皇帝是孤独的,难怪自称寡人或是孤。
为何举办宴会?叶望舒都忘记了,她一接到帖子就一直想着进宫后,能不能见到皇后,能不能找到一些珠丝马迹!
她让小一保持着监视的状态,“求你帮忙。”
毕竟过去快二十年的事情。
但是,她顶着这样的一张脸,站在凶手面前,至少,她会露出一点情绪吧。
果然,凶手都会得意自己杀了人,还让别人无法知晓的完美手段。
皇后的情绪在看到她抬起的脸时,那种隐秘的得意之情大爆。
这个女人当时甚至想抬起手,轻吹一下自己的美甲!
周楚寻的手,轻轻的握住了她,温暖,干燥,却让她有了安心,温声轻语,“只沾下嘴唇就行,别真吃。”
叶望舒平息下来。
这种宴会,自然少不了乐舞。
舞伎们不但身姿妖娆,剑舞得也不错。
贵女们也开始活跃,在皇上面前,特别是几位未婚的皇子们面前,露个脸,万一,,,
这皇家的尊荣,是多少女孩子的梦想。
没想到,太子妃居然推荐了她,“永宁候家的姑娘,看着安静文雅,应当一身才艺,何不在此展现出来,让我们大家饱一饱眼福。”
叶望舒眼睛才刚看着满头珠翠的女人,正坐在太子的身边,眼中还带着用笑意难以掩盖的恶。
和皇后一样的恶。
更多的是一种傲慢,上位者的傲慢。
便又听席间一个女孩子的捧场,“对啊,对啊,听说她厉害得很!”
“娘娘们随意问问,便知道了,赵三姑娘早就想为各位一展技艺!”
是林疏桐。
她直直的看着叶望舒,眼中全是挑衅!
周楚寻担心的看着她!
景年也抿着嘴巴,没看她,不知道想些什么。
皇上的眼睛看着这个一直默默无声的姑娘,想到宣林声那天突然进宫,说起江家的事情时,那愤恨的表情。
估计想让他下旨砍了那男人的头吧。
毕竟周太傅还内疚的说连累了她,挨上那一顿狠鞭子。
叶望舒面无表情,起身站在中央,“皇上,我从未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有了一身的才华,居然还传到了深宫里了。”
“皇上面前,我可不敢欺君!”
“实话实说,我琴棋书画一窍不通!”
“至于满身的才华,我也从未在外人面前说过,或是展现过。这话是怎么传到你们的耳边的,你们又这般毫不犹豫的相信,那是你们对皇上要解释的。”
太子妃的眼神有点惊慌,林疏桐也坐立不安。
林家人却是无惧,德妃与六皇子只要安在,他们对一个小姑娘根本就不放在眼中。
皇上的眼睛在她脸上一扫,微怔,“永宁候家的望舒?”
连姓都没有叫!
显然当成了自己家人一样亲切。
有人的脸色变了,皇后的嘴抿成了直线。
“那你会些什么?”
“总不能太子妃也是瞎说来冤枉你吧!”
太子妃的脸色难看了起来,她求助的看向皇后,是她的亲姑姑。
太子却一直面无表情。就好像没有听到,没有看到一样。
叶望舒认真的想了一下,“若说会什么,我爹是景朝的武将,皇上您是知道的,除了您外,就我爹在我心里,是最厉害的。”
“我别的虽然不会,但是还能舞几个小招式。”
“但是先说好了,若是中间我不小心出了差池,你们不许生气,更不许要我的脑袋,斩了我全家。”
皇帝点头,“这里没有人会要你的脑袋,更不会斩你们全家。想舞就舞吧。”
“在座的各位,都是你爹的旧友旧相识,哪里会怪你。”
“就当是自家的孩子呢。”
有人担着就行。
叶望舒笑得两眼弯弯的,“皇上,您和我爹说得一样好。”
“怪不得他都不担心我出差错。”
皇上的嘴角上扬了几分。
皇后的眼睛越发幽深,看着这个小姑娘的脸,“那便开始吧。”
“赵三姑娘!”
景年的心里涌出一股怪异,看了眼带人进来的周姑娘。
周楚寻的眼里也有种说不清楚的怪异,明明白白的写着。
“她要搞事。”
两人瞬间奇异的达成了一个意识。
“而且,已经无法阻挡!”
叶望舒借了把舞女们的剑,只是表演用的,假剑。
她脸上带着种奇异的微笔。“我要开始了,诸位!”
“小心。”
笨拙的挽了一个剑花,慢慢的拖了几个慢动作!
那身姿与剑式,让座中不懂功夫的人,都有些发笑,“这女人是来搞笑的吧。”
“皇上与皇子们都看着呢,她是真不怕丢脸啊。”
“以为自己是永宁候的女儿,赵世子的妹妹,便能为所欲为了。”
禁卫军梁栋悄然上前一步,解释一句,“正宗道家剑法。”
皇上心里惊诧,他都以为这小姑娘是来出丑的。
他都做好为她发声的心理了。
“道家剑法。”
那个人在那个破道观里住了好多年啊。
景年的手悄悄握紧了,如果没有意外,下面就要有意外发生了。
周楚寻悄悄往座位后边挪了半个身子,她知道下面,肯定有事!
就在呼吸的一瞬间那慢得像牛一样的剑式,突然间成了一团光华残影,小姑娘的身影都被剑光裹得严实!
然后,便听女人的尖利的叫声,此起彼伏。
盘子碟子,果子,还有各种菜品,在大殿里飞舞落下。
梁栋的手放在腰间的刀上,迟迟没有拨出!
因为皇上没有作声制止!
所有的东西,一样都没有朝这边飞来,甚至那御厨们熬了几个时辰的高汤的香味,他都闻到了,但汤汁一滴都没有溅到皇上面前。
至于别人,又不在他的保护圈内!
皇后,太子和太子妃,林家人,以及江家人,沈家人,,,很好,人家做得东西你们不吃是吧,不吃给都我打包带身上。
皇上应该好久没有见过这种场面,比刺客来刺杀他还有意思。
他的眼睛扫过皇后铁青脸上的菜叶子,胸前的金黄色的鸡大腿。
太子妃头上扣着一盘肉汤,全脸都看不清,甚至她不敢再张嘴叫了,因为汤会流进去。
林家人,,,也挺好看,五颜六色的,,,热闹得紧。
他招手让喘着气的小姑娘跟他走。
“成何体统!”
“丢永宁候的脸!”
“三脚猫的功夫,瞎逞强!”
但是周楚寻听得出来,她一点事也不会有。
皇上根本就是在给她解围!
这个,,,胆大又幸运的家伙。
害她刚才差点想躲进桌子下面!
结果,一点事也没有,甚至那盘瓜子,稳稳的落在她的面前,瓜子都没有蹦出来一个。
她知道她的意思了,刚已经打包了,让灵犀把荷包装满了,回家再和她一起磕。
景桓看着面前的小姑娘,他的眼睛再一次略过她的脸,眼中有几分不忍与心疼。
“你爹在家,,,还好吗?”
叶望舒点头,“挺好的,就是喜欢骂人。”
景桓追问一句,“骂谁?”
叶望舒指着自己,“骂我啊,臭棋篓子一个,天下罕见的极品废物。下一回棋,把棋子都给扔了。还说我琴棋书画,没有他半分的风采。”
“骂我的中意哥,笨到天际的傻子,没有脑子就算了,字写得比道长画的符还难看,他用脚写得都比他好。”
“他说,要是从前,他能一天抽我们一百鞭子。”
景桓听得都笑了,“你爹他啊,还是这个脾气。”
“他是因为腿,,,才会这般。”
叶望舒点头,“我不会怪他的,他是最好的爹。”
“我心里最喜欢他。”
景桓诧异这小姑娘的直言,“你这性子,难怪他会喜欢。”
他背着手,“你不声不响的,送周家手上一大笔功劳,,,你爹知道吗?”
叶望舒摇头,“他不知道。他就算知道,也懒得理会。”
“我爹啥人您能不知道。”
“我当时,,,也不懂功劳不功劳的,我就想着,,,这玩意挺好吃的。”
“若是能天天都吃,这日子赛神仙了吧。”
景桓喜欢看她的眼睛,笑起来,里面的清水都闪着波光。
“你想要什么赏赐?”
叶望舒兴奋起来,“唉呀,周爷爷老了,办事不行啊,我告诉他,求您一幅墨宝,他竟然没说给您听。”
“皇上,有个女子学堂,,,我觉得办这个学堂挺有意义!”
“您能不能给他们题个大字啥的,增大他们的知名度。”
“这样,百姓们知道,连皇上您都觉得上学是好事,他们也能更放心把女孩子送进来。”
景桓听懂了她的意思,“难为你了。”
可见书读得确实不多。
难怪她爹想抽她鞭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