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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第 1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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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后。
星辰基地的傍晚被一种紧张的氛围笼罩着。训练室里空无一人,队员们被吴经理早早打发去加练体能。陈愿独自坐在宿舍里,面前是一个巨大的,扎着银色缎带的礼盒。空气里弥漫着新拆包装的纸张气味,和一种即将踏入另一个战场的硝烟味。
她解开缎带,掀开盒盖。黑色丝绒内衬上,静静地躺着一条晚礼服。
不是想象中繁复堆砌的华丽礼服裙,而是一条设计极简的吊带长裙。剪裁干净利落,没有多余的褶皱,流畅的线条从领口处一路向下,收束出极致的腰线,又在裙摆处豁然铺开,垂坠感极佳。没有珠宝镶嵌,没有蕾丝点缀,只有两根纤细得几乎看不见的丝绒肩带。
它像是一件武器。这是陈愿的第一感觉。它沉默,低调,却带着不容忽视的存在感和侵略性。
陆沉衍的眼光,果然和他的行事风格一样,精准,冷酷,直击要害。
她换上礼服。冰凉的丝绒触感贴上肌肤。镜中的她,被长裙衬得皮肤愈发冷白,锁骨线条清晰凌厉。平日被队服掩盖的身形曲线在此刻展露无遗。
长发被她随意挽起,露出修长的脖颈,几缕碎发垂落颊边,平添几分慵懒。她没有化妆,只涂了一点润唇膏,素净的脸上,那双眼眸此刻明亮又寒冽。
这不是去赴宴,是去战斗。陈愿看着镜中的自己,清晰地认知到这一点。她厌恶这个场合,但更厌恶逃避。陆沉衍说得对,TGA的战场在赛场内,但决定星辰和她能走多远的战场,已经开始蔓延。
七点整,一辆线条流畅的黑色轿车准时停在基地楼下。司机恭敬地拉开车门。陈愿弯腰坐进后座,墨绿的裙摆滑落,在真皮座椅上铺开一片深沉的夜色。
车子无声地滑入城市的灯河。窗外的流光溢彩飞速倒退,映在车窗上,模糊成一片光晕。陈愿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裙摆冰凉的表面。陆沉衍清冽的雪松气息似乎还萦绕在鼻尖,混杂着他那句“更深层次的默契”,在她心头反复盘桓。
星海国际酒店,顶层云顶宴会厅。
电梯门无声滑开,喧嚣与璀璨的光浪瞬间将陈愿吞没。巨大的水晶吊灯折射出令人目眩的光芒,空气里弥漫着高级香槟、雪茄和昂贵香水的混合气息。衣香鬓影,觥筹交错。穿着高定礼服的女士们如同移动的珠宝架,西装革履的男士们低声交谈,脸上挂着程式化的微笑。这里是电竞圈、资本圈与媒体圈权力与财富的交汇点,一个用金钱、人脉和规则精心构筑的名利场。
陈愿的出现,如同华丽乐章中一个不和谐的音符。
她独自站在入口处,墨绿的礼服与周围珠光宝气的氛围格格不入。没有男伴,没有簇拥,甚至没有一丝刻意的笑容。
她只是站在那里,身姿挺拔,眼神沉静地扫视着全场。
无数道目光聚焦在她身上。
惊讶、审视、好奇、不屑……各种复杂的情绪在那些精心修饰的面孔上闪过。
“那是谁?新面孔?”
“猫瞳kk!星辰战队的那个陈愿!”
“她怎么来了?陆沉衍带来的?”
“啧,这身打扮……倒是够特别,够敢穿。”
“听说陆总对她很不一般……”
“选手持股?怕是睡出来的吧?”
细碎的议论声嗡嗡作响地钻进陈愿的耳朵,那些目光试图刺破她的平静。她感到一种被放在聚光灯下解剖的不适,但背脊挺得更直,下颌微微扬起,眼神回视过去,带着一种拒人千里的疏离。
就在这时,一股熟悉的雪松气息自身后靠近,驱散了周遭的浮华气味。
“比我想象的,更合适你。”陆沉衍带着对她欣赏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陈愿没有回头,但紧绷的肩线几不可察地松弛了一瞬。他来了。
陆沉衍走到她身侧,同样一身剪裁完美的礼服,衬得他身姿愈发挺拔,气场强大。
他没有像其他人一样佩戴领结或领带,衬衫领口随意地敞着,平添几分慵懒的锐气。他的目光在陈愿身上停留了一瞬,比平日多了几分灼热的温度,如同在欣赏一件精心打磨的艺术品。
“走吧。”他极其自然地微微抬起手臂,示意陈愿挽住。动作流畅,带着绅士风度,也像是一种宣告——她是他带来的人。
陈愿看着那只伸出的手,迟疑了一瞬。理智告诉她,这是融入这个场合的必要姿态,是他所谓的“默契”的一部分。但情感上,她抗拒这种依附性的姿态。然而,周围那些窥探的目光让她明白,此刻的拒绝,只会让她显得更加格格不入,沦为更大的笑话。
她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底的抗拒,抬起手,轻轻搭在了陆沉衍的小臂上。隔着薄薄的衬衫衣料,他手臂肌肉的温热和坚实触感清晰地传来,带着一种令人心安的力量感。他的体温似乎比常人略高,熨帖着她微凉的指尖。
陆沉衍的唇角似乎勾起一抹满意的弧度。他带着她,步入了宴会厅的核心。
随着他们的移动,无形的气场扩散开来。原本聚焦在陈愿身上的目光,被陆沉衍所吸引压制。那些窃窃私语声也低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热情的招呼声。
“陆总!”
“陆先生,晚上好!”
“这位就是星辰战队的陈小姐吧?久仰久仰!”
陆沉衍只是微微颔首,并不深谈,步伐沉稳地带着陈愿向前走。他低声在她耳边快速介绍着迎面而来的人,声音低沉而清晰:
“左边穿银灰西装的是‘雷霆’俱乐部老板,表面和气,背后手段狠辣,注意他递过来的酒。”
“右前方那个光头是‘宙巳’设备亚洲区总裁,老狐狸,说话喜欢绕圈子。”
“前面那个穿红裙的是《电竞先锋》的主编,笔锋犀利,捧杀过不少人,采访需谨慎。”
他的话语如同精准的导航,将这个光怪陆离的名利场里潜藏的规则、陷阱和机会,一一指给她看。没有多余的废话,全是冰冷的现实和赤裸的规则。
陈愿紧绷着神经,努力记住每一张脸,每一个名字,以及陆沉衍话语中蕴含的警告或提示。她感觉自己像一块海绵,被强行浸泡在这个信息海洋里。
“陆总真是好眼光,星辰这次杀进TGA,陈小姐功不可没啊!”一个端着香槟、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笑着迎上来,目光在陈愿身上扫视,带着毫不掩饰的打量,“陈小姐这身礼服,真是别具一格,气质独特!”
陆沉衍脚步未停,只是淡淡地瞥了那人一眼,声音听不出喜怒:“王总过奖。星辰的成绩,是整个团队的努力。”他巧妙地避开了对陈愿个人的评价,也无形中隔开了对方过于露骨的目光。
陈愿感受到手臂上他微微收紧的力道,像是在无声地传递着“不必理会”的信号。她保持着得体的沉默,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眼眸深处的闪过一丝锋芒。
就在这时,一道娇嗲又带着明显敌意的女声插了进来:
“哟,这不是我们大名鼎鼎的猫瞳女神吗?哦,不对,现在该叫陈愿选手了?”苏淼淼穿着一身缀满亮片的粉色蓬蓬裙,如同一个行走的蛋糕,挽着一个同样穿着考究的中年男人走了过来。苏淼淼和这个中年男人的长相如出一辙,一看就是父女。
陆沉衍侧耳低声说道:“这是苏淼淼的父亲苏正宏。”
苏淼淼脸上挂着甜腻的笑容,眼神却死死钉在陈愿身上,尤其是她搭在陆沉衍臂弯的手上。
“陆总,好久不见。”苏正宏皮笑肉不笑地伸出手,“星海最近动作很大啊,连一个小小的资格赛选手,都能登堂入室,参加这种级别的晚宴了?看来星海的门槛,是越来越低了。”他话中带刺,矛头直指陈愿,更暗讽陆沉衍的“眼光”。
周围的空气瞬间凝滞。不少人都停下交谈,饶有兴致地看向这边。苏家父女的出现,显然是有备而来。
陆沉衍并未与苏正宏握手,只是将陈愿往自己身侧带了带,形成一个更明显的保护姿态。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眼神却冷了下来,如同寒潭深水:“苏董说笑了。星海的门槛,向来只对有价值的人敞开。倒是宏远集团,”他话锋一转,语气平淡却字字如刀,“听说最近资金链有些紧张?连别浪TV那点分成都看得这么重,不惜动用些上不得台面的手段?可惜,棋差一着。”
他直接点破了之前网络攻击和舆论抹黑的幕后黑手,毫不留情!苏正宏的脸色瞬间变得极其难看,苏淼淼甜腻的笑容也僵在了脸上。
“陆总这是什么意思?我听不懂。”苏正宏强装镇定,眼神阴鸷。
“听不懂没关系。”陆沉衍微微勾起唇角,那笑容冰冷,毫无温度,“事实和法律,会让人听懂。苏董与其在这里关心星海的门槛,不如好好想想,怎么填宏远集团那几个窟窿。听说,审计署的朋友最近对贵集团的几笔海外投资很感兴趣?”
苏正宏的脸色彻底变了,额角甚至渗出了细汗。陆沉衍的话,无疑是精准地砸在了他最致命的软肋上!他死死瞪着陆沉衍,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苏淼淼更是吓得花容失色,紧紧抓住父亲的胳膊。
陆沉衍不再看他们,微微侧头,对身旁一直沉默的陈愿低声道:“看到没有?这就是规则之外的玩法。撕开的口子,需要足够的实力去守住,否则,只会引来更多的豺狼。”
他的声音很低,只有陈愿能听见,带着一种教诲意味。陈愿清晰地感受到手臂上传来的、他稳定而强大的力量。她看着苏家父女狼狈难堪的样子,心头涌起一股冰冷的快意,但更多的是对陆沉衍手段的凛然。
“走吧。”陆沉衍不再理会僵在原地的苏家父女,带着陈愿从容离开,走向宴会厅另一侧。
悠扬的舞曲适时响起。
“会跳舞吗?”陆沉衍停下脚步,目光落在舞池中央旋转的男女身上。
陈愿如实摇头:“不会。”
“无妨。”陆沉衍的声音听不出情绪,“跟着我。”
他不由分说地,揽住了陈愿的腰。那只温热而有力的手隔着布料,扶在她后腰凹陷处。另一只手则轻轻握住了她搭在他臂弯的那只手。
陈愿的身体瞬间僵硬。这不同于之前礼节性的挽臂,这是一种更亲密,更具侵略性的姿态。
她几乎能感受到他掌心传来的灼热温度,透过薄薄的衣料,熨烫着她的肌肤。
“放松。”陆沉衍的声音低沉地在她头顶响起,“看着我的肩膀。”
陈愿几乎是下意识地抬起头,撞进他深邃的眼眸里。灯光在他眼底流转,映着她此刻略显无措的脸。
她强迫自己放松紧绷的身体,将注意力集中在他宽阔的肩膀上,忽略腰间那温热。
陆沉衍带着她,步入了舞池。他的舞步沉稳而有力,带着一种掌控全局的节奏感。陈愿完全是被他带着移动,身体僵硬地跟随,几次险些踩到他的脚。
“步子乱了。”陆沉衍的声音很低,气息拂过她的额发,“别想着规则,感受节奏。”
他的手臂微微用力,陈愿被迫贴近他,鼻尖几乎要碰到他衬衫的衣领,那雪松气息更加浓郁。
“资本圈就像这场舞。”陆沉衍的声音如同耳语,“有人是舞伴,有人是棋子,有人是背景板。规则由强者制定,但舞步,却需要双方共同完成。你以为的对抗,”他带着她完成一个优雅的旋转,墨绿的裙摆绽放开来,“有时只需要一个巧妙的牵引。”
他的话语意有所指,带着双关的意味。腰间的灼热,握着她手指的力道沉稳。陈愿感觉自己像漂浮在湍急的河流上,目前唯一能抓住的,就是眼前这个男人。她讨厌这种被牵引的感觉,却又不得不承认,在这陌生的舞池里,他的指引能使她稍稍安心。
“陆总似乎很擅长这种牵引。”陈愿的声音有些发紧,带着一抗拒。
陆沉衍低头看了她一眼,眼眸里掠过带着玩味的笑意:“天赋异禀?不。只是看得多了,自然知道哪里是陷阱,哪里是通途。”他微微收紧了揽在她腰间的手臂,将她带离某个方向,“就像现在,那位《电竞先锋》的主编,正等着抓拍你失态的画面。”
陈愿心中一凛,眼角的余光果然瞥见舞池边缘,那个穿着红裙的女人正举着手机,镜头似乎正对着他们。
“所以,微笑。”陆沉衍的声音带着命令,唇角却勾起一个社交式的弧度,对着镜头方向微微颔首。
陈愿几乎是条件反射般地,也扯动嘴角,露出了一个极其标准的微笑。闪光灯亮起。
一曲终了。
陆沉衍适时地松开了手。腰间的触感消失,陈愿竟有一瞬的空落,随即警惕地退开一步,拉开距离。
“我去露台透透气。”陈愿不等陆沉衍回应,便转身,提着裙摆,快步走向宴会厅侧门通往露天观景台的方向。她需要逃离这令人窒息的地方,逃离他无处不在的掌控感和那扰人心神的气息。
陆沉衍站在原地,看着她略显仓促却依旧挺直的背影消失在侧门光影里。他端起侍者托盘上的一杯香槟,指尖摩挲着杯壁,目光投向那个方向,若有所思。
舞池的灯光在他脸上投下明暗不定的阴影,让人看不清他眼底翻涌的究竟是掌控欲,还是别的什么更深沉的东西。
露台的风带着凉意,吹散了宴会厅里的香氛和闷热。陈愿靠在玻璃围栏上,深深吸了一口气。脚下是璀璨的城市夜景,车流如织,霓虹闪烁,虽然繁华,却也遥远。
身后厚重的玻璃门隔绝了厅内的喧嚣,只有隐约的音乐声流淌出来。她终于获得片刻的喘息。
晚风吹拂着她颊边的碎发,也吹拂着墨绿裙摆,带来丝丝凉意。然而,腰间似乎还残留着陆沉衍手掌的灼热,鼻尖仿佛还萦绕着那雪松气息,混杂着他那句“撕开的口子需要实力去守住”的教诲。
“躲出来了?”慵懒低沉的声音自身后响起。
陈愿没有回头,她知道是谁。
陆沉衍走到她身侧,同样倚在栏杆上。他没有看她,目光投向脚下的灯河。
“觉得窒息?很正常。第一次踏入这个圈子,就像第一次潜入深海。压力无处不在,光线扭曲变形,到处都是伪装起来的猎食者。”
陈愿沉默着。他的话精准地戳中了她此刻的感受。
“苏家父女,只是开始。”陆沉衍的声音很平静,“你撕开的那道口子,你展现的价值,你站在星辰的位置,注定会引来更多的觊觎和攻击。有人想把你拉下来,有人想把你变成傀儡,有人……”他顿了顿,侧过头,目光落在她的侧脸上,“想把你据为己有。”
他的目光让陈愿感到心跳加速。她猛地转过头,对上他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眸。
“陆总这是在警告我,还是在提醒我?”她的声音紧绷着,“提醒我,我唯一的‘护身符’,就是您这位‘盟友’?”
“盟友?”陆沉衍重复了一遍这个词,唇角勾起,“陈愿,你很清醒,但还不够清醒。在这个圈子里,没有永恒的盟友,只有永恒的利益交换和力量制衡。”
他朝陈愿走近一步,夜风卷起他额前的碎发,露出那双幽深的眼眸。
“我需要一个能在TGA顶峰站稳,并为我带来巨大商业价值的‘星辰’。”他的语气很坦诚,“你需要一个能替你扫清场外障碍、让你专注于赛场的‘规则制定者’。这是最基础的利益交换。”
他的目光紧紧锁住她:“但仅仅如此,不够。挡掉苏家的明枪,还有更多看不见的暗箭。资本的力量能冻结分成,能启动审计,能威慑宵小,但它无法替你赢得每一场比赛,无法替你凝聚一支队伍的军心,更无法替你抵挡那些藏在规则缝隙里的、最恶毒的冷箭。”他意有所指地停顿了一下,显然指的就是晚宴上那些无形的目光和揣测。
“你需要更深的东西。”陆沉衍的声音压得更低,带着一种蛊惑般的磁性,“你需要真正理解这个圈子的运行法则,理解那些写在纸面规则之下的‘潜规则’。你需要学会在觥筹交错间分辨敌友,在谈笑风生中埋下伏笔。你需要学会,如何将你的实力,转化为在这个名利场中真正的、无可撼动的力量。而这,”他微微俯身,看着她,“就是我所说的‘更深层次的默契’。”
他的话语将两人之间那层“盟友”的薄纱彻底剖开,露出赤裸裸的本质。没有了伪装,只有最现实的交换条件。
“陆总想让我学什么?”陈愿迎着他的目光,毫不退缩,声音冷得像冰,“学如何像那些人一样,戴着面具,说着言不由衷的话,在酒桌和舞池里周旋?学如何利用规则之外的手段去打击对手?学如何依附于您,换取庇护?”
她的话语带着明显的抗拒和讽刺。
陆沉衍却低低地笑了起来,笑声格外清晰,也格外危险。他伸出手,指尖并未触碰她,只是极其缓慢地,隔空拂过她礼服肩带上那根纤细的丝绒带子,动作带着暧昧和掌控欲。
“依附?”他重复着,尾音微微上扬,带着一丝冰冷的嘲弄,眼底的怒意几乎化为实质,“陈愿,你太小看自己,也太小看、太侮辱我陆沉衍了! 我要的,从来不是菟丝花!”
他的回答十分尖锐:“我想让你学如何不被偏见蒙蔽双眼,学如何分辨真正的力量与下三滥的手段!你以为我陆沉衍屑于用那种低级的方式来得到一个女人?陈愿,你的想象力,和你对资本的理解一样肤浅得可笑!”
他的指尖最终停留在离她肩带几毫米的空气中,目光如同锁链,牢牢锁住她的眼睛,一字一句,清晰而有力:
“我要的,是能与我并肩狩猎的伙伴。”
“学会我的规则,理解我的手段,然后,用你的方式,去征服你想要的战场。”
“这才是我要的‘默契’。你,敢学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