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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挨吊(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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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嘉,你一个女孩子,怎么能这么不要脸?你看看班里的那几个男生,虽然以前也经常惹事,但现在别人都好了很多,只有你!屡教不改!我都替你感到羞耻!”
“我搞不懂,你父母是怎么教出你这么个东西的啊?说真的我很想和他们谈谈,看看你在家里老是做些什么!”
“你父母从来不管你吗?你要是我孩子我早就把你打死了,还能让你天天这样不学无术?”
“你自己扪心自问一下,我对你好不好?你又是怎么报答我的?你真是不晓得一点哈数!”
鲁一萍重重拍了一下桌子。
她气昏头了,完全是想到什么说什么。
办公室里还有好些老师,她专挑恶心人的话说,丝毫不给谢嘉留情面。
谢嘉的手垂在身体两侧,鲁一萍每说一句,她的拳头就要握紧一分。
提及父母,她的心情也跟着糟了起来。
谢嘉一言不发,垂下头,任由鲁一萍破口大骂。
“好了好了,消消气儿,少说两句,她也知道错了,下次不犯就好了啊!”
鲁一萍话说太重,连旁边办公桌的陈睿都看不下去了,温声劝阻她。
“谢嘉,说句话!哑巴了?”
闻言,谢嘉缓缓抬头直视她,神情呆滞,眼神空洞。
她显然已经麻木了,脑袋无法自主思考。
看着她提线木偶般的动作,鲁一萍冷哼一声。
“说你两句你就不高兴了?逃课的时候怎么不想想现在的处境?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对于刚才那番几乎上升到人身攻击的话语,她毫无愧疚之心,反倒认为自己说的很对,没有一点问题。
“你从下个星期开始,做一个星期的办公室卫生,一天做两次,中午和晚上,和你同桌一起。至于怎么分配,你们自己去商量。”
鲁一萍想了想,最后说:“你待会回去以后,把你同桌叫过来。”
“哦。”谢嘉闷闷的应了一声。
见鲁一萍不再理会她,谢嘉知道,酷刑终于结束了。她迈着虚浮的脚步离开,宛如一具行尸走肉。
走出办公室的门,谢嘉倏地感觉受到了天大的委屈,她好想哭。
她脸皮再怎么厚,好歹也是个未成年啊,心理防线没那么强大,被指着鼻子一通狠骂,她不要面子的吗?
她想不明白,为什么鲁一萍总是要因为一些细枝末节的小事大动肝火。
难道在她眼里,学生的身心健康就不值一提吗?
谢嘉特别委屈。
她还没安逸几天呢,又要干活了。
这边鲁一萍训完谢嘉,火气消了大半。她喝了几口水,视线转向刚进门的宋璇身上。
待宋璇在办公桌面前站定,鲁一萍上上下下打量起她。
她对宋璇的印象不深。当初选择把她和谢嘉调在一起,纯属是觉得她是个不出众、有些孤僻的学生,正好来压压谢嘉的张扬。
结果反而弄巧成拙,让谢嘉把她带坏了。
没见她和班上哪个人关系好,估计是性格方面有问题。没朋友,所以才会轻而易举就被谢嘉带坏。
鲁一萍心眼颇坏,心里毫无顾忌的恶意揣测宋璇,嘴上却带着笑问:“你觉得和谢嘉做同桌怎么样?”
这句话听上去像在关心她,实际上试探意味很明显。
“您问的是哪方面?”宋璇不答反问。
鲁一萍没料到宋璇又把问题扔给她了。
她本就心怀不轨,被宋璇一问,一时间语塞。
“嗯?什么哪方面?”鲁一萍换了一个问题,“你就随便说一下,你觉得谢嘉这个人怎么样。”
“还好。”宋璇言简意赅。
“还好是什么意思?”
“就是还好啊。”宋璇抬眼直视她,这副坦诚的样子让一肚子坏水的鲁一萍没了办法。
在宋璇这里连续吃了几次瘪,她的耐心逐渐耗尽,语气也变得不好:“你没有别的形容词吗?那么多年语文白学了?”
宋璇一点也不怕她,依旧神情淡定,不卑不亢地开口道:“谢嘉话很多,但心眼不多,人看着傻,但情商不低,会为别人考虑。”
她意有所指的话,听的鲁一萍脸红一块白一块的。
宋璇一直在观察鲁一萍。
见她的脸因为自己的几句话带上肉眼可见的愠怒,宋璇心里爽死了。
让她多说几句,她实话实说了,现在又气急败坏。
真像跳梁小丑。
宋璇心说。
“下次不要再犯这种低级错误了,你是个好孩子,老师知道。同桌之间确实要打好关系,但是不能违反校规。”
鲁一萍不想再讲刚才的话题,继而摆出人民好教师的架子,假模假样的对宋璇讲道理。
“谢嘉不是什么好东西,和她做同桌也是委屈你了。你少和她讲话,不要被她影响了,管好自己。下个月九省联考好好考,我让你自己选同桌。”
鲁一萍又开始画大饼。
可惜满是猪油的饼,宋璇吃不下去。
到了那个时候,她说不定还是会选择谢嘉。
只是不清楚谢嘉愿不愿意继续和她做同桌。
鲁一萍今天的种种言论,令一旁的陈睿直咂舌。
哪有老师当着学生的面说另一个学生坏话的?也就鲁一萍了,毫无师德的话张口就来,一点都不考虑场合。
一面说同桌应该搞好关系,一面又不让人家俩孩子接触,这不是纯纯自相矛盾吗?
高二(20)班的学生真可怜,摊上这么一个膈应人的班主任。
陈睿自己也不喜欢鲁一萍,长得丑逼事多,装货一个。
刚来实高的那段时间,她还在实习期。她运气不好,分到了鲁一萍手下,简而言之两人是师徒关系。
在接下来长达两个月的实习生涯中,她被这个所谓的师傅折磨的不像人样,也总算是明白,为什么组里的几个老师都不太乐意搭理鲁一萍。
如今,她早已正式转正,和鲁一萍成为同事。
但这个贱人对她造成的伤害,已然变成内心一片不可磨灭的阴影,平时光是看见那张丑脸,她就止不住想吐。
世界上怎么会存在如此恐怖的人?
陈睿这样想着,往鲁一萍那边瞟了一眼。
好死不死,刚好和她的死鱼眼对视。
眼神碰撞,二人皆挂上职场标准笑容。
“哈哈,班里的学生没一个是省油的灯。”鲁一萍干笑两声,“做我们这行的太不容易了。”
“鲁老师你也别太生气了,身体最重要。”陈睿表面上讲客套话,在心里白眼快翻上天了。
最不省油的是你这盏老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