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炼金术玫瑰 HP》Roevil

39、第二十五章 霍格沃兹（下）

　　让克丽森觉得非常严重的事态，当然不是攻击她的犯人跑了。冷静下来一想，克丽森便猜出，对方是冲着霍格沃兹的藏书而来的。当时对方没办法移形换影，所以以为要逃跑只有杀出一条血路，于是才发生的斗殴事件。与此同时，迈斯还提供了一个情况：这个黑袍巫师，一定就是那个试探卡尔法克斯庄园防御的那个家伙——因为味道一模一样。
　　“不是说霍格沃兹坚不可摧么……”
　　“那是它没遇到过我龙大爷。”
　　“对，全是布拉齐闯的祸。”跟我们没关系……
　　小棍子们先是有点心虚地指天誓日了一番：他们绝对不是有意弄出那个大洞的。然后，表示都是那个黑袍巫师的错，将注意力转移到追杀上他去吧！
　　阻止了几根小棍子嚷嚷要去万里追魂、赶尽杀绝的提议，克丽森觉得既然是意外，就没必要花费自己太多的关注——应该是被自己无意逼进死角，做贼心虚才会狗急跳墙地发起偷袭。要不是克丽森装备精良，估计就被他得手了。
　　此刻，令克丽森感到头痛的是墙上那个透出外界阳光，非常“闪亮”的罪证——那个大洞。克丽森朝洞外望了望，不禁有些恐高似的晕眩。霍格沃兹的防御法阵古老、独特，又非常复杂，克丽森和艾尔两个人联手，都没有办法在短时间把他补得天衣无缝、完好如初。此时，邓布利多的那只凤翼鸟已经闻讯飞过来了。不得已，克丽森将此事上报了。
　　当然，克丽森不会说那个洞是自己打的，她一切都推到那个毛贼身上去了。闻讯赶来的邓布利多先是如临大敌，然后恍然大悟，最后一脸兴致地默然看着装没事人的克丽森，一直看得克丽森觉得自己很悲剧。
　　好在，以马尔福家族为首的校董们没有对此做出什么为难——特别是在克丽森保证会请最好的专业炼金术师来修复墙体之后，校董们还答应支付一定的材料费和人工费。
　　至于没有为难的原因，克丽森也在不久之后知道了。马尔福家小少爷手上的那条小金蛇在救了德拉克·马尔福一命之后，英勇牺牲了。不过此事的具体情况始终成迷。因为家长卢修斯·马尔福拒绝向外界透露一切细节。众人仅仅知道，似乎是马尔福家的什么黑魔法物品暴走了的关系……
　　在此事上，为难克丽森的另有其人。傲罗们抓不到犯人，只能对克丽森反复逼问事情的始末，以及种种细节。此时，克丽森忽然大悟，然后不得不承认，对方身上的忽略咒相当成功。自己除了他是个男的，什么都不能肯定。
　　不知道忽略咒vs寻人术谁胜谁负啊……克丽森在被问得无奈时，傻傻想道。

　　最后的最后，邓布利多微笑着，拍了拍克丽森的肩膀，鼓励她快点把墙修好。悲愤啊！在老邓他们的眼皮底下，克丽森知道自己这是要亲自动手，不能叫艾尔他们包干了。

　　（老妖是怎样炼成的）

　　一个举世皆然的道理——东西老了就容易成精。
　　像画一个圆必须先找到圆心，确定半径一样，克丽森找着霍格沃兹一层层的魔法结构。然后，她很偶然地发现了这座老房子的活化迹象。于是，她私下里让艾尔给了霍格沃兹几个“启发物灵”的意识加强术。
　　然后一个白乎乎的影子出现在克丽森面前——如果克丽森是一个霍格沃兹的学生，那她一定会惊呼：宾斯教授！是的，就是那个不知何时起，就在学校教授魔法史的那位“幽灵”教授。曾有学生就宾斯教授的打扮，开玩笑说：“宾斯教授可能从霍格沃兹建校的那一天起，就开始教授魔法史吧。”殊不知，他一语中的。
　　鬼状教授被物灵启发后，倒是显得比课堂上多了很多生气。“你好，小姐。请问你在我身上开了个洞后，又想做些什么？”宾斯教授口气实在平淡，一点听不出讽刺还是和善。
　　“你……霍格沃兹，你愿意试着被活化吗？”克丽森兴致勃勃地问道。她还从来没有试过这么大型的物体活化。实在是很有挑战性！克丽森燃起了炼金术之魂。（= =b）
　　“活化？”冷淡如宾斯，语气都忍不住有些波动。宾斯看向一边的艾尔，微微眯起了眼睛与其说是诉说，不如说是自语。“没有一件产生意识的物品不渴望着被活化的吧。可以拥有同伴、可以拥有自由、可以拥有人类丰富的感情，不单单只是一种愿望。但活化究竟意味着什么呢？也许被活化后，我能终于明白孩子们为什么不太喜欢我的魔法史课程。但……获得完整的生命和灵魂是不是另一种死亡呢？也许、也许你可以和我一起再重温一遍，我最初也最深的回忆……”宾斯教授语调悠长，有种催眠的味道，他慢悠悠地抬起手，伸向克丽森。
　　克丽森刚想说什么。忽然脚下有种陷落感。糟糕！怎么回事？！
　　晕眩褪去后，克丽森发现自己坐在一片青绿的草地。
　　有四个人，围坐在一个粗大树墩做桌子前。克丽森认出，那是霍格沃兹的四个建校人——赫奇帕奇、拉文克劳、斯莱哲林，以及格兰芬多。
　　最年长的赫奇帕奇，一边端出一样样茶点，一边说：“我们都从阿瓦隆（亚瑟王里那个）学习了魔法，却不认同它的教育。也许在这所学校快要完工的今天，我们该先讨论一下，我们想教出怎样的学生。然后，让这成为这所学校的灵魂力量。”
　　在阳光下，显得圣洁典雅的拉文克劳，说出仿佛吟诵般的语调：“生与死，人永远无法记忆的两种体验，永远困惑人心的谜题。在这两者之间，人该寻求生命的方向，拓展生命的广度，寻求更长久的存在。”
　　赫奇帕奇端起茶杯，轻轻地喝了一口。最年轻的格兰芬多皱起了眉头。
　　而同样年轻的斯莱哲林闲适地优雅一笑。“永生。是的，我们所该教会后人的最重要一点，确实是该如何追求不朽。但什么样的不朽值得追求呢？这才是我们该讨论的命题，对吧？”
　　拉文克劳笑了。“我相信智慧和知识是跨越千年，连结代代智者的桥梁。用文字或是其他媒体记载的学问，将用知慧之灵镌刻我们的名字于永恒之上。相信千万年之后，人们追溯过去时发现我们，真如我们今日追溯过去，发现前知者正从书页中对我们微笑。”
　　格兰芬多说：“那我选择教会他们追求光荣和理想，相信忠诚和牺牲。我要激励他们捍卫正义的勇气，还有为了信仰舍弃一切的决心。生命的价值与重量绝不仅仅是长度与所得，甚至不是创造了怎样的价值。而是选择了怎样的事业，与付出了多少的努力。我要告诉每一个学生，所有人的生命都可以是英雄的史诗，理想的传承。”
　　赫奇帕奇说：“我想教会他们的是珍惜与爱怜，然后懂得包容。珍惜自己与他人生命中的所有，怜悯自己和他人生命中的所缺。这种珍视绝不使人软弱，反而会让人清醒而刚强地面对生活。我要教会他们永远不抱怨、不放弃。因为人生在世，此生便是永生，此刻便是永恒。”
　　斯莱哲林说：“我想交给他们的一切不过是将目光放得更加长远。就如同我们今天所做的——建立这所学校是为了维护我们的学生。他们是我们的后代与血缘，这是我们永远的传承。今日我们从彼此脸上看到祖先，他日人们将从子孙的脸上看到我们。”
　　说完，四个人相视而笑。“原来我们都有过了考虑。互相提醒、互相补缺，然后就这样去教养孩子们吧。如果他们拥有了这些品质，那么他们就完全值得我们托付未来吧。是的，托付巫师界，甚至人类世界的未来。”
　　（请不要用教育学砸我= =||||捂着脸逃避现实ing）
　　克丽森听完那四个拥有着无比清澈与远大目光的人讲话，说不清地百感交集。似乎唯一说得清的就是：教师是个神圣的职业——因为他能塑造人的灵魂；因为他们能改变一些人的想法，进而改变整个世界。也是个必须谨慎的职业，因为他塑造的是人心。
　　正在克丽森沉思的时候，化身宾斯的霍格沃兹在旁边开口说话了：“我想正是因为他们坚定的信念附着在了我的身上，我才会有了第一丝的意识与欲念。我并不怀疑你能给我完整的生命。是的，离开这里，一定能让我发现很多渴望、很多新鲜，也一定能满足我的很多将有的欲望。但是，离开这里的那一天，便是我失去坚持的那一天。也许人类的梦想就是征服无限与超越极限，但我只想看守着自己有限的面积，仅仅做一所学校的建筑。也许是我不懂人的很多事情，但是我却知道，作为一所房子，只有在有限的空间中中才能有永生——固守于道，弃绝诱惑。我想‘生命’中会有太多的东西分散我们的专注与执着。也许是我只是一座房子，所以我不明白为什么对于人类和生灵来说，这些分散有着什么超乎一切的奇特价值……我想，我还是选择永远做一所房子。因为我不知道除此之外，我还能怎样存在……”
　　“当然，我尊重并尊敬你的选择。”克丽森忽然自嘲的一笑。“专注”炼金术师的首要品格，一所房子竟比自己更加理解透彻。
　　忽然，霍格沃兹又用那绵长的语调说：“我有个请求。你将成为这所学校的教授，请你一定要将建立者的这些愿望传达给那些孩子们。我想这么做，却总是无法让他们理解……唉，真奇怪……”
　　“是的，我会的。”克丽森非常诚恳地回答。忍住被那种语调弄出的哈欠的同时，她也明白了，为什么没人接到传达的讯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