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所谓逛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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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金子带着我来到一处竹林，我稍稍平稳了下呼吸，才问道：“到底是干嘛呀，跑得跟投胎似的。”小金子把手指法放到嘴边轻“嘘”了一声，示意我别讲话，我一直觉得他做这个动作的时候特别像太监，不对，他本来就是啊，只是他还配上那么严肃的表情，我实在一个忍不住想笑出声来，而小金子竟然就在我要喷笑的那瞬间，火速地用他还残留着早晨吃的葱油饼味的手捂住了我的嘴巴，再一手握住我的肩，把我按着蹲下身来。我拿眼直瞪他，他才把手放开，我大喘了几口气后，伸出手作势要掐他的脖子，他赶紧握住我的手，朝着竹林里的一个方向指过去。我顺着他指的方向，隐约看到两个人影，一男一女，不过关键是那女的的身材和她身上的衣服我真是太熟悉了，可不就是阿银。而另一个男的，看那身材也很熟悉，似乎是见过的。这时，小金子在我耳边轻声说道：“那是状元爷。”我一惊，难道阿银和状元爷间早已奸情泛滥。
经过小金子的一番本可以长话短说，却硬被他说来话长的讲解，我大概了解了下事情的前因，据说事情发生在我们下车以后，阿银在马车上可能越想越气，一个失手就将马鞭甩上了门前的一根柱子，硬生生地留下了一道鞭痕，这一幕全然落进了正回府的左少爷眼里，而左少爷因爱护自个百年世家里的一门一柱，自是不肯放过阿银的，定要她赔礼道歉，不过显然，这是件不可能的事。经过几番争执，两人终于决定武者就以武定输赢，输者听凭发落。
我看了看一旁的小金子，再次问道：“你真的不觉得阿银是故意的吗？”在我看来，阿银一直是个孤独的武者，而内心最大的愿望大概是找个人来比试比试，更何况这人还是武状元，换做我是阿银，一定不会放过这个机会。而且小金子刚才那番话还是他自己断章取义听来的，因此，以我缜密的思维来看，事情应该是，阿银在车上的时候，看到左少爷回来了，便故意把鞭子甩到柱子上，左少爷本不想问罪于她，奈何阿银话说得十分刻薄，把少爷惹怒了，阿银便借机挑衅，末了，还必然附上一句“你该不是不敢吧”，而这句话的杀伤力对于大多数男人来说是绝对致命的。虽然小金子很鄙视我这种重色轻友的想法，但也不敢反驳，因为对于那句所谓对男人杀伤力强大的话，作为一个不完整的男人，他也是没办法发表完整的看法的。
我和小金子一路躲躲藏藏，终于找到了竹林里唯一一处有遮掩作用的灌木丛，虽然视角不是很好，但还能凑合着看看。结果看了半天，两人也没啥动静，难怪人家常说，低级武者比的是蛮力，高级武者比的是气场，胜负便在弹指间。我和小金子顶着两个草环蹲着，腿都酸得不行，阿银也终是耐不住了，说道：“你到底出不出招啊。”左少爷一怔：“男女比试，自然是女人先出招。”阿银不耐烦地甩了下手里的马鞭：“叫你先出就先出，别婆婆妈妈跟个娘们似的。”左少爷显然不能接受人家说他娘们，愤然道：“我今天若是先出，日后传出去，让我如何服众。”阿银这时怒火已经攻心了，我猜她不用多久就会出招的，尽管她本是打算以让了武状元几招竟还轻而易举取胜来让江湖人传作佳话的。而正当我等着阿银出手打破这僵持时，耳边突然响起了一个奶声奶气的声音：“元宝，你说他俩谁会赢呢？”
我忘了有一种人叫做跟屁虫，我忘了有一个词叫做无处不在，我忘了每天出门前要烧香保佑面团小姐在家钻研学术。我僵硬地转过头道：“小团子，真巧啊。”她再一次温柔地摸了摸我的头，说道：“不巧啊，我特意来找你的，刚子翌说你往这边来了。”我从不知道自己有这么大的吸引力，让面团姑娘如此念念不忘，不过被容泽出卖的感觉真的是无能为力啊，于是，我就只能面对现实了：“那你来找我做什么啊。”“哦，找你逛街呢，女人找女人不就是一起去逛街的嘛。”面团一本正经地说着，而我很确定自己是女人，至于她是什么，就不得而知了。大概看出了我的犹豫，她又说道：“要不这样，我们赌他们俩谁先倒下，赢的人说了算，元宝，你不会不敢吧？”我默了，原来这句话这么伤自尊啊，要是说的人是个与我一般年纪的，我认栽也就算了，可对象是个三岁小孩，不答应的话让我情何以堪啊。
在我的再三思考下，我赌阿银先倒下，虽然我不知道两人具体的实力，只是觉得男女比试，男的还是很占先天优势的，何况武状元爷也不是啥吃软饭的角色。面团一边斥责我重色轻友，一边毅然决然地赌左御辰会先倒下。这时，阿银终于有了动静，她的马鞭狠狠地朝着左御辰的面门挥去，被左御辰很轻松的一个侧身躲过。等阿银的鞭子再度挥过去时，半空中突然出现一个色彩斑斓的影子，阿银见了手一滞，鞭子的力道顿减了许多，最后打偏到旁边的一棵竹子上。而我万万想不到的是，刚刚那么轻松躲过阿银的攻击的左少爷，怎么就突然毫无前兆地倒下了，再定睛一看，那个色彩斑斓的影子已落地，正朝着我们婀娜爬来，它没化成灰我是认得的，那条面团心爱的小花是也。
果然，小花乖乖地爬到面团脚边自觉地盘成一坨，面团则温柔地把它收进袖子里，然后转头看了看已然呆滞的我和小金子，笑着说道：“哦，忘记告诉你们了，御辰哥哥晕蛇的。”我很愤怒：“你….你…..你这样不公平！”小面团依然一脸天真无邪地看着我：“可小花是自己飞出去的啊。不信，你问它？”说着就要从袖子里抓出小花来，这下我还能说什么呢，人在毒蛇前，不得不低头啊。
我很严肃地叮嘱小金子一定要严格监视阿银和状元爷的后续，回去后向我老老实实一字不落地汇报，不得隐瞒一丝一毫的八卦，才放心地和小面团走了。
京都里有东西两市，各在玄武大道的东西两头，东市与西市里，各有四坊，四坊内又各有十六条街。天下各处，包含各省商邦，都齐聚到那儿去买卖交易。西市主要卖些鸡鸭鱼肉和水果蔬菜等生鲜食材，东市则贩卖煮酒烟丝，茶食衣物，家什器皿，香药鲜花，脂粉烟火，小吃零嘴，一切讨人欢心的小玩意无不一一具全，应有尽有。
大姑娘的逛街是买胭脂水粉绫罗绸缎，三岁小孩所谓的逛街则是买冰糖葫芦包子烧饼。此时，我和小面团正在东市里逛着，数不清的小商小贩在街头吆喝着招揽着生意，我提着一堆的零嘴，像个丫鬟似的跟在小面团后面，每看见她在一个摊子停下，我的腿就不自觉地打颤，这便意味着我手里的东西又要多了，还有我荷包里的银两又要少了，这不，她又停下了，这回是卖瓜子的摊子。
那卖瓜子的大叔一看有客人了，就开始吹嘘起来：“小娃娃，我这瓜子闻着香吃着甜，绝对粒粒饱满，颗颗见效。”面团舔了下手里的冰糖葫芦，说道：“我知道的，您这叫王叔卖瓜，自卖自夸。”我正想着到底是“王叔卖瓜”还是“王婆卖瓜”来着，只听那大叔猛地一拍手，惊叹道：“哎呀！奇了，你个小娃娃咋知道俺姓王的，来来来，冲你这绝活，你让你娘给你买点瓜子，大叔算你便宜点。”我左看看右看看，这里除了我，似乎没有一个看起来与面团是一道来的，所以他口中的娃她娘赤裸裸的指的就是本小姐我。我怒了，正想拉着小屁孩走，一低头就对上她那圆溜溜的大眼睛，那渴望的眼神就是我这一路上花钱买了那么多零嘴的原因。但是这一回我不会再心软了，就冲那大叔差劲的眼力，就冲我真的真的不会剥瓜子。
我艰难地蹲下身子，一手把东西揽在怀里，一手放在小面团的肩上，因为经过我的观察，这样子与人说话说服力会大一些，然后我一脸严肃地说道：“元宝姐姐给你讲个故事好吗？”面团疑惑地皱起小眉，正要说话，但是我不给她任何的机会，又立刻继续说道：“从前，有一个小孩，他很爱吃瓜子，后来他就死了。”面团听完后，脸上的疑惑更深了，我并不理会她，站起身来，拉着她的手就要往别处走，只听她在我背后幽幽地说了句：“元宝，你该不是不会剥瓜子吧？”我顿时凌乱了，我就说嘛，这小孩眼光着实太犀利了。
事实证明，我果真是斗不过这彪悍的小孩，最后的最后，我只能在面团和王大叔鄙视的眼神下，掏出银子买了一斤的瓜子。我发誓，以后绝对绝对不再跟小面团出来逛街了。
没想到小面团还是有些良心的，待她又买完了半斤花生糖一斤麻花两包糖莲子，竟问我有没有什么要买的，陪我一道去买了。经她这么一提醒，我还真的有些东西想买，于是开开心心地带着她去了东市里的三流书局。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所谓逛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