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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古耽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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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天,叶子抱着小孩闲逛,逛着逛着,就发现了舒包不知道在何人聊什么。
这地方算得上隐蔽了,村里人平常可不会来这儿。
还是叶子无聊,才跑到这里来了。
“米粉……好吃……”
“嗯……多吃……以后再……”
叶子无心听到,猛然顿住了脚步,还没等他想什么,就又听见那女子开口。
“谢谢……包子哥……”
“嗯……”
叶子头开始疼了,他不想再听他们在说什么,快步离开了,没遮掩脚步声。
回家以后,叶子才想明白,难怪他说舒包买的干米粉那么快就吃完了,原来是送人了。
他还庆幸自己还能再吃几餐米粉呢。
都是一路货色。
那年叶菊花看他对干米粉实在喜欢,咬牙买了一点,结果家里除了叶子没人喜欢吃,就当做年礼送出去了。
他也就吃到了一点。
等等,那个人,是李雀儿吧?
瞬间,计从心来。
叶子早就厌烦了伏低做小的日子,只是苦于没有一个光明正大的理由叫他改变。
只是生了一个儿子,没理由让他性格大变——生的又不是神仙,这时候突然变了人家只会说他本性暴露了。
这可不利于叶子打造苦情人设。
可是现在,叶子想到了。
*
那天,叶子犹犹豫豫地抱着舒惊鹊走到舒包面前,“我……我想吃米粉。”
舒包皱了皱眉,没多犹豫就应下了。
叶子惊讶于舒包的爽快,但转头一想,可能是因为李雀儿吧,她好像很喜欢吃。
只是舒包缺少一个光明正大把米粉买回来的理由。
总之,舒包再次出发去省城了。
一个月后,他终于回来了。
叶子是在村子的入口处和他碰面的,当时他还抱着孩子。
“你回来了。”叶子看了他几眼,慌慌张张地低下头。
舒包一如既往地话少,“嗯。”
这一幕被许多村里人瞧见了,有些人还感慨叶子还是这么胆小。
回到家之后,叶子的声音才恢复正常,因为是背对着舒包,他完全没有掩藏自己的意思,“这次买了多少?”
“5斤。”舒包回答。
“真多啊。”他感慨道。
叶子羡慕舒包的钱包。
这天晚上他们吃了粉,没再煮别的主食。
不过这一次叶子没再分两锅煮,舒包碗里的比他的多,肉也多不少。
时间照常流逝着,春耕很快就过去了。
叶子把孩子放在家里,叫叶小花给他看孩子,自己则是和叶笑等人出来采野菜了。
这个时候雨水多,野菜也多,而且家里种的菜基本都没有长好,是一个吃野菜的好时节。
“我去那边看看。”叶子左看右看,见不远处绿油油的,似乎看见了常吃的菜,直起身,用袖子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小声道。
在他身边的年轻妇人听见,朝那头看了一眼,拿上自己的小篮子,“我和你一起去。”
“你们去吧,我们就在这儿,不走远了啊!”叶笑弯着腰回答。
叶子和年轻妇人快步往林子深处走去,只是才到那里,正准备挖野菜,就听见了一男一女的说话声。
那声音可真切了。
“包子哥,你这——我不要,你拿回去吧。”
“家里不缺吃的。”
“我不能拿。”
“给孩子吃。”
“那……那谢谢了,改天我给枝儿做两件衣服。”
“嗯。”
枝儿是舒惊鹊的小名,除了叶子,大家平常都这样叫他,没人会叫舒惊鹊的大名。
男声毫无疑问的,是舒包。
而女声,叶子听不出来,但很显然,他身边那个年轻妇人听出来了。
“她是谁?”叶子小声问着,泪水仿佛在眼眶里打转。
他们这可不像是正经聊天,在这深林里,声音虽然不大,但是也没有压着。
听舒包和那女子的对话,当然不能说有什么不对劲,可瞧那样子,也不像是第一次了。
而且,叶子可不像知道的。
舒包就这么把家里的粮食就这么给出去了,都不知会叶子一声。
真可怜。
“是李雀儿。”年轻妇人看着叶子那可怜模样,顿了顿,小声回答。
叶子要是还活在现代,进军娱乐圈,他这演技拿个影帝是没有问题的。
泪水毫无征兆地落下,脸上好不容易养出的红光在那一刻也白了。
手上提的篮子坠下,落在地上,发出“砰”地声音。
里面的人听见,立时住嘴,走了出来。
李雀儿的确是个美人。
叶子想。
这是他第一次看清李雀儿长什么样。
叶子慌慌张张地把脸上的泪擦干,弯腰提起篮子,对着年轻妇人道:“惊鹊在家里,我先回去了。”
说罢,不等年轻妇人或者其他人说话,他匆匆走了。
李雀儿看着叶子身上那打满补丁的衣服与仓皇的背影,问:“那是叶子?”
虽是询问的语气,但她心中已经有了答案。
李雀儿也没见过叶子,她出嫁的时候舒包和叶子都还没定亲,她自然没机会见到他。
只是叶菊花那件事情闹得大,她也听闻过,那时还感慨了两句叶子命苦。
不过李雀儿没有想过,舒包穿的人模人样的,叶子居然能穿得那么破。
李雀儿虽然现在住在镇上,可也瞧得出来,舒包身上的衣服是今年新做的。
叶子呢,他那件衣服,最起码也该是三年前的了,洗的都发白了。
她是万万不会想到,舒包竟然是个亏待自己媳妇的人。
真真是看错人了。
这样想着,李雀儿把干米粉重新塞回到舒包手里,“这,还是给叶子吃吧,对他好点。”
话落,李雀儿也匆匆离开了。
那年轻妇人也不好和舒包孤男寡女的待着,和李雀儿前后脚走的。
只是这天的事情,不出意外地传了出去。
舒包提着那包干米粉回家的时候,叶子正在卧室里哄孩子。
“不哭不哭,宝宝怎么哭了呀,看这里是什么?”叶子坐在床沿,举着一个模样很新的虎头娃娃,温声哄着正在嚎啕大哭的舒惊鹊。
叶小花已经回家了,没有小孩会喜欢待在家里,看着一个比自己小很多的小小孩。
所以叶子一回来,叶小花就迫不及待地溜走了。
“哇~”舒惊鹊的注意力果然被吸引了,他立刻就停止了哭泣,转哭为笑。
舒包就是在这个时候推门进来的。
叶子瞥了一眼他,继续哄孩子。
舒包看着叶子,嘴动了动,半点儿也没发出声音。
他也注意到了叶子身上的衣服,很旧。
和他的完全不一样。
舒包记得,在冬天的时候,他买了一匹棉布回来。
叶子在看见那匹棉布的时候,眼里迸发出耀眼的光,可很快,那样明亮的眼睛就消失了。
“正好,孩子快出生了,给你做两件春衣,剩下的就给他。”叶子摩挲着柔软的布料,“我原本还担心他没衣服穿呢。”
舒包向来都是沉默寡言的,他或许也是不擅长说话,“做你的。”
叶子低着头,“我衣服够穿的。”
他身上的棉服却是短了一截的,手腕都露了出来。
舒包不争,只是把布料拿走,“不做了。”
叶子没有抢,只是看着柔软的棉布离开他。
后来,叶子没再见到过那块布料。
“中午吃啥?”舒包问。
叶子轻声回答,“摘的野菜,已经洗了,中午炒一盘。”
舒包不知道该再说什么,走到他身后,看着孩子。
过了好一会儿,叶子问他,“你没什么想说的吗?”
舒包知道他是在问刚刚的事情,可他没觉得有哪里不对,于是也就不知道从何解释。
他沉默了。
叶子抬头看了他一眼,随后又低下头,“我知道了。”
舒包隐隐觉得不对,刚想要问,叶子就把虎头娃娃放到舒惊鹊怀里,起身了。
“我去做饭。”
这件事情在他们这里,就这样翻篇了。
盛夏。
今年有了个孩子,因着需要看孩子的缘故,叶子没怎么下地,全是舒包在照看那十多亩地。
这天,叶子约了几个年轻妇人到家里做衣服。
他们家当初选的位置不错,夏天这块儿也不算太热。
叶子一邀请,那些在家里不忙的妇人都来了。
“这块儿要怎么缝?”叶子问。
他拢共就没做过几件衣服,特别是小孩的,没人指点必然是要浪费布料的。
被问到的年轻妇人放下手里的帕子,接过布料,看了两眼就拿起针,“你看我怎么缝的,就这样。这样省料子,省下来的拼拼凑凑,够我们缝一块帕子了。”
自己用的帕子没那么讲究,碎布头拼起来的虽然不好看,但也能用。
年轻妇人缝了几针,就把布料还给叶子,“你缝一下,我看看对不对。”
叶子自认为是看会了的,他照猫画虎接着缝。
“嗯,就是这样。”年轻妇人点了点头,拿起自己的帕子,继续缝。
坐在另一边穿着蓝色衣服的妇人突然抬头,问:“过两天大集你们去不去?”
“不去了,这天热鸡不咋下蛋,家里现在总共才几个蛋,都卖不出去。”青衣妇人连连摆手。
她这话一出,立即引起了蓝衣妇人的共鸣,“我家也是,还不如都给柱头吃了。”
柱头是她的儿子,如今才2岁。
教叶子做衣服的妇人开口,“我要去,我家那个说这个天热,一家子趁着大集吃冰去。”
这可是大手笔,冰饮可不便宜,一竹筒就要5文,一家子都吃一份,怎么着都得要个几十文。
“你这说的对,那我也去。”蓝衣妇人家里可不穷,虽然说不能随随便便吃冰饮,可偶尔吃一次也是可以的。
青衣妇人想了想,又暗自盘算了一下家里的银钱,自家去吃一次也是可以的,就是不能像她们一样一人一竹筒。
“正好盐和醋不太够用了,原本想着下次再去的,既然你们都去吃冰,那我也去凑个热闹。”青衣妇人道。
叶子一直低着头做衣服,没对这件事情发表看法,仿佛没听见一样。
蓝衣妇人见状,主动开口问他,“叶子你去不?这天可热死个人了,咱们一起去呗。”
叶子抬头,扯了扯嘴角,“家里没有要添置的东西,专门去一趟不划算,下次吧。”
实则是他手上没有一分钱,要想去必须得舒包同意。
但叶子不觉得舒包能有这么大方。
而且,在这个节骨眼上,他可不能让别的人以为他过得有多好。
“诶呀——那就下次吧,咱们下次再一起去。”蓝衣妇人才要劝叶子和她们一块儿去,就看见缝帕子的妇人对她使眼色,她瞬间就明白了叶子不去的真正原因。
还是没钱闹的。
这没钱可不是说舒家,而是叶子。
这让她不禁想起前段时间的传闻,她还一直以为是假的嘞,如今看来,恐怕是真的。
她们安静下来了。
“叶子不在家吗?”
忽然,外面传来一道女声。
就在听见那声音的一瞬,叶子嘴角微微勾起。
“不在。”舒包回答。
叶子早上告诉舒包,他下午和人约好要去河边捞鱼。
他们四人这会儿又没说话,舒包自然不知道他在家。
“那,那等他回来我再过来吧。”李雀儿迟疑道。
舒包道:“没事。”
李雀儿将信将疑,“真的吗?”
“嗯。”舒包回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