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觉醒来全师门都重生了》芝芝知秋

41、再次沉睡

　　魔兽的攻势突然弱了下来，众修士仍守在结界旁，不敢掉以轻心。

　　华芳仪收起了剑，看向容肆：“盟主，烦请打开结界，让我出去查看一下。”

　　容肆哪敢让她自己出去，他眼神飘忽，看向苍禾。

　　苍禾走了过来：“怎么了？”

　　容肆如蒙大赦：“咳，那个，芳仪说要出去查看一下是吧，跟你师兄商量吧。”

　　笑话，上次让她帮忙镇压妖塔害她中毒，苍禾和万无忌差点把他的书房拆了，他哪敢让华芳仪自己出去？

　　华芳仪捏了捏耳垂，显然也想起了她两位师兄的光辉事迹。

　　“……你不许去。”苍禾睨她一眼，自己迈步向前，“我去。”

　　“……哦。”华芳仪没敢反抗，只能乖乖回去守着结界。

　　苍禾出了结界，魔兽一拥而上就要攻击他。不过一剑，涌来的魔兽便倒在地上。

　　苍禾察觉到不对，这些魔兽的实力好像变弱了。

　　天道带着仇暨进上古秘境时，容肆便告知了他。魔兽势弱，是不是说明，祂们之间，是天道占了上风？

　　他的心脏剧烈跳动着，远处的天空隐隐闪烁着金光。

　　太阳要出来了。

　　————

　　“仇暨。”天道喘着气，身上添了几道新伤，“你输了。”

　　仇暨躺在地上，直不起身子。祂的身上多的是天道捅出来的口子，源源不断地冒着血。

　　祂看了眼天道，却还是笑了出来。

　　“是你输了。”

　　噬魂魇不知从何处窜出，化成黑烟钻进仇暨的身体。

　　许多年前，它是仇暨的得力干将，至死都站在仇暨身后。许多年后，它又站在仇暨身旁，将自己最后的力量献祭给祂。

　　仇暨站起了身子，扶着那把长枪，脸上满是血和汗珠，狼狈不已。

　　天道已近力竭，几乎是强撑着与祂对战。祂虚虚握住掌心，将全身气力集中起来，化成一柄长剑。

　　最后一击，祂刺穿了仇暨的心脏。

　　仇暨再次倒下，天道也撑不住，跪倒在地。

　　仇暨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真的输了。祂颤颤巍巍抬起手，摸向自己的心口，却只摸到滚烫的血。

　　真疼啊，祂想。

　　祂看着天空，张开嘴，似乎想说些什么，却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

　　祂就这么看着天空，彻底断了气。

　　天道恢复了些力气，祂拖着身子走到仇暨身旁，确认祂是真的死透了。

　　祂看着祂的脸，甚至不想叹气，直接抬手，揪出了祂本就残缺的魂魄。

　　那缕魂魄被祂攥在手心，祂手上一用力，仇暨自此，魂飞魄散。

　　祂躺倒在地上，看着天空，终于疲惫地闭上了眼。

　　结束了。

　　————

　　苍禾回到结界内，只叮嘱修士们守好结界。在结局没有出来之前，谁也不能放松。

　　不知过了多久，有修士惊呼：“快看！”

　　凌清秋和苍禾闻声看去。魔兽们停下了攻击，甚至开始向后退去。

　　它们在撤退。

　　魔神，败了。

　　人群中爆发出欢呼声，林沼揉了揉身边小孩的头，抬头看向东方，身侧的少年牵着她的手。

　　太阳升起来了，新的一天开始了。

　　更大的惊呼声传来，尤惊葭讶异地看着眼前的景象。

　　地上的血迹慢慢褪去，地上的植物似乎也多了几分生机，她能感觉到，灵气更浓郁了。

　　苍禾吸收了一丝灵气，垂下眼帘。

　　今天是立冬，这是今年冬日，第一场日出。

　　————

　　在送走最后一批百姓后，林沼背后伸过来一双手，将她搂进怀里。

　　她这几天已经被谢之迢抱到脱敏了。

　　头一次被他从身后抱住时，她反手给了他一肘，谢之迢可找到理由跟她耍赖了，磨了她好一会儿。

　　那人抱着她还不行，还非要蹭蹭她，成天都跟撒娇似的：“师姐，你身上怎么这么香？好喜欢你啊。”

　　林沼最乐得哄着他，主动去牵他的手：“你身上也很香，我也很喜欢你。”

　　谢之迢唇角一直挂着笑，见那边有人过来，他才松开搂着她的手。

　　“昭昭，阿迢，人都送走了？”凌清秋问道。

　　“是。”林沼点点头，“师尊在哪？我有事找他。”

　　凌清秋给她指了指方向，正向拉走谢之迢，那人已经屁颠屁颠地跟着林沼走了，全然不理他的呼声。

　　凌清秋：……

　　林沼找苍禾是有正事，天道和魔神一站，魔神既然陨落，天道如今又在哪？

　　苍禾猜到了她的来意，也没急着跟她解释，而是带着她和谢之迢在周边又巡视了一圈。

　　末了，他才停下脚步，回头看向两人。

　　“想问什么？”

　　林沼斟酌了一下，开口问道：“师尊，您知道天道在何处吗？”

　　“祂与魔神去了上古秘境。大战结束，魔神陨落，四界灵气更加充盈，这是来自上古秘境的灵力。”

　　话不多说，点到为止。他看见林沼的瞳孔慢慢放大，似乎有些震惊。

　　林沼只当是天道为了修复四界才使灵气更加充盈，她没想到会是上古秘境的灵力。

　　天道没有用自己的力量，是不是祂根本没有余力修复这个世界了？

　　她不敢细想，匆匆向苍禾告别，拉着谢之迢就走。

　　“是要去神域吗？师姐。”谢之迢跟在她身后。

　　“嗯，我想去看看。”

　　“不用去了。”

　　林沼停下脚步，有些疑惑地看着他。

　　“上古秘境消失了，灵力用来修复世界，天道再次陷入沉睡。”他看着她，轻声道。

　　林沼愣住。天道，再次沉睡了？

　　魔神陨落，四界再无毁灭地风险，他们也不会再重蹈前世的覆辙。

　　可是，她还是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察觉到她的失神，谢之迢微微俯身，捧着她的脸：“怎么了？不高兴吗？”

　　林沼看着他，眼睛水润润的。

　　谢之迢没忍住，凑过去亲了一口她被他掐的嘟起来的唇。

　　亲了一口还想再亲，他就要继续，林沼脸一偏，他的吻落在她的侧脸。

　　“不许亲我了。”林沼嘟囔着。

　　她觉得自己有点太惯着他了，害的他随时随地都能对她动手动脚。

　　谢之迢怎么看她怎么可爱，于是搂着她，脸贴着她的脸：“好吧。”

　　两人就这么静静地相拥。

　　“师姐，不要失落。”谢之迢突然开口，“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天道沉睡，但四界太平，海晏河清，祂再次醒来只是迟早的事。”

　　林沼沉默了许久，忽然撤开一些，认真地看着他：“我们再去一趟神域吧。”

　　谢之迢慢半拍地眨了下眼：“……好。”

　　————

　　神域不同于他们上次来时冰天雪地，地上到处是茂密的野草，他们的脚步踏在上边，发出“吱呀吱呀”声。

　　藤蔓缠上林沼的衣带，拽着她不让她向前。林沼停下脚步，垂头看着那藤蔓。

　　她转了转手指，灵力涌出，那藤蔓自己绕来绕去，还是松开了她。

　　不知何处传来了叹息声，似男非男，似女非女。

　　“行了，来了便来了，进来吧。”

　　神宫的大门出现在两人面前，林沼抬手，推开了门。

　　和她在梦境中看到的神宫一样，镂空的屋顶，直指云霄的梧桐，树上栖息的鸾鸟。

　　她一幕一幕掠过长廊上的壁画，停在了最后一幕。

　　天道与魔神的大战。

　　谢之迢跟在她身后，既不催促，也不落后，只是无声地握紧她略显冰凉的手。

　　天道歪在殿内的宝座上，闭着眼，呼吸平缓。两人走了进来，祂也没有睁开眼。

　　沉默了许久，天道先开了口：“找吾何事？”

　　“您还好吗？”林沼抬头看着祂，眉头微皱。

　　“尚可。”天道强打着精神，“你来，便是为了问这个？”

　　林沼抿了抿唇，手指微微缩紧。谢之迢仍握着她的手，安抚般捏捏她。

　　天道坐起身子，睁开眼，看着谢之迢拜了拜手：“你出去。”

　　谢之迢：……？

　　虽然不解，他还是乖乖松开了林沼的手，转身向外，一步一回头。

　　待他走了出去，天道才向林沼招了招手：“过来。”

　　林沼走上前，蹲在天道身旁。不知道为什么，瞧见祂招手，她就想这样做。

　　天道又歪在座上，懒懒散散地：“重来一遭不是为了你们，是为了苍生。”

　　“只是你们恰好是吾击溃仇暨的关键罢了，你不必为此难安。”

　　自知道师门重生一事，林沼总觉得压抑得紧。她觉得不必要这样。

　　没有谁值得别人付出生命，她也不值得他们以生命为代价换取新生。

　　她藏在心里，谁也没说，也不知该跟谁说。听见天道的话，林沼先是一怔，又有些恍惚。

　　对啊，何必如此在意，重生已是事实，既如此，过好这一生便是。

　　天道又闭上了眼：“回去吧，吾要睡一觉。”

　　“您这次要睡多久？”林沼下意识反问。

　　天道眼皮也没掀，只是抬抬手，将林沼推出门外。

　　“许是几日，许是几年。”

　　神宫的门关上，两人出现在空旷的土地上，四周不再是绿草红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荒芜。

　　“回去吧，别再来了。”

　　最后，林沼和谢之迢听见了这么一句话。他们瞬间明白，神域再次封闭了。

　　怕林沼又把情绪憋在心里，谢之迢弯下腰凑近她，轻吻在她的侧脸：

　　“回去吧？”

　　林沼偏头看他，忽然笑了起来。

　　她踮起脚，主动亲在少年的唇角，青涩地吮吸。谢之迢瞳孔一缩，揽紧了她的腰。

　　他闭上眼，沉溺于林沼的主动。

　　末了，两人气喘吁吁，额头抵在一起。

　　谢之迢眉梢眼角都是笑意，他抬手抹去林沼唇上的水色，低声问她：“怎么这么主动？”

　　林沼靠进他怀里，搂着他的脖子，轻声细语道：

　　“谢之迢，我好喜欢你。”

　　……

　　“师姐，我们成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