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迫和魔尊上恋综的正派弟子》吃刀人

20、第 20 章

　　丹药很管用，服下去以后，困扰已久的钝痛瞬间消散，但只有几颗。尘冥说像这样的丹药他存有不少，但不知散落到何处去了，赫临命他快去寻。

　　韩均禾终于看到赫临的身影，他把刚才的休闲夹克换成了米色衬衫，是为了跟自己搭配吗？韩均禾穿着薄款驼色风衣，说起来跟米色也能算是同一个色系呢。

　　“你想去哪里约会呀？”韩均禾笑着问。

　　“都行。”

　　“我知道附近有一家不错的咖啡厅，一起去吗？”

　　赫临无所谓。

　　咖啡厅很暗，只有桌上放着一盏昏黄的小灯，桌子之间也离得很开，坐在这里甚至看不清邻桌人的脸。

　　这可是韩均禾特意做了功课的。在这种黑暗的环境中，双方视觉受限，不能完全看清对方的面貌，往往会将对方脑补成更好看的样子。特别是光线暗的时候，人的瞳孔会不自觉放大，能显得眼睛更好看些。而且黑暗将他们和外界隔开，约会的时候就能更专注在对方身上，而不会被外界干扰。

　　韩均禾双手捧着脸等咖啡师的现磨咖啡，他到希望上来得慢一点，这样就能多点时间看面前的人。

　　厅内咖啡香味浓郁，客人不多，伴着舒缓的古典乐，氛围安静优雅。赫临鼻梁很挺，暖黄色的光在他脸上投下阴影，这种半昏半暗的环境，更勾勒出他面部的优越轮廓。韩均禾忽然就联想到了梵蒂冈博物馆的古希腊雕塑。

　　说实话韩均禾真的很喜欢赫临那张脸，上恋综之前公司给他看了其他嘉宾的资料，当时一下就被十号的照片吸引住了。不同于其他嘉宾的精修图，他好像就是盯着镜头的时候被随手拍下了，背景很糊，构图打光都不好，但那双淡漠的眼睛特别勾人。

　　韩均禾忍不住多看了几遍赫临的资料，他似乎背景很强大，在国外有雄厚的资产，而更为具体的信息连公司也无从知晓。当时他就很动心，可理智告诉他，这样一个有着优越颜值的显赫人物怎么可能和自己产生交集？他来参加恋综，不过是为了之后和同公司的二号周振宇炒cp做铺垫。

　　可现在，这个男人不就坐在自己面前吗？

　　有权有势，颜值高，身材好，不论哪方面都比周振宇强多了。

　　炒cp的计划并没有正式签合同，他只是跟公司进行初步的口头商讨，后续安排要先看看观众反应。之前答应这么做，是因为自己没人气，没办法，但如果拿下了赫临，以他的权势，想把自己捧红还不容易吗？到时候别说是周振宇，他甚至可以和这个不重视自己的公司解约。

　　像赫临这种级别的男人，眼光一定很高吧。但这样一个有颜有钱的大佬怎么会跑来参加恋综？肯定是因为他不懂怎么谈恋爱，却又在内心深处渴望着爱情。韩均禾也观察了综艺里其他几个嘉宾，但说实话，他们都不怎么样，综合来看，还是自己更占优势。

　　韩均禾决定先抛出几个话题显示自己的高价值，“前段时间的纽约时装周，你去看了吗？”

　　“？”赫临回答没去。

　　韩均禾侧头撑着脸，他笑了笑，“我也是被朋友拖着去的，David H. Koch Theater场子不错，但秀确实不怎么样。我看的那场主题是Avant-garde，剪裁奇特，用的服装材质也是很少见的。但这不过是个噱头，看着高深莫测，实则空洞无物。设计师罗列一些晦涩的概念，再将浮夸的灵感毫无逻辑地拼凑在一起，于是看不懂的观众便对着这堆废料狂欢。什么avant-garde？我看是avant-garbage。”

　　赫临头也没抬，手上的金属勺缓慢地搅动着滚烫的咖啡，语气也是淡淡的，“你说的有些道理。”

　　这个男人很有品味。不像公司里的其他人，看到时装周就没见过世面地嗷嗷叫，每次跟他们说话，都感觉像是对牛弹琴。但赫临不同，韩均禾感觉到一种灵魂的契合。

　　“你选衣服的眼光很独到。”韩均禾看不出赫临身上这件是哪个大牌的，于是问：“你家是有私人裁缝吗？”

　　“嗯。”

　　果然，这种有权势的人都是有自己的专属裁缝的，听说那种地位不一般的权贵，还同时拥有好几个裁缝。韩均禾试探问道：“你的私人裁缝应该不少吧？”

　　“没有，我不想要那么多，现在只有六十几个。”

　　“？？？？”韩均禾差点没控制住自己惊愕的表情，对方所拥有的资产似乎比自己想象中还要多得多得多得多。

　　“你的裁缝手艺真的很好。”韩均禾眼中露出更多赞赏，“面料看起来很高档，裁剪也很合身，款式虽然简单，但特别衬你。”

　　这件不是赫临的缝匠做的，不知道尘冥从哪弄来的，但他也没必要解释，只是点点头。

　　高级裁缝的制作费普通人是负担不起的，但韩均禾有幸体验过一次。之前有本杂志和一个国外的高级裁缝进行合作，首篇内容就是对他的访谈，封面则是私人裁缝专门定制的西服。

　　本来那次杂志拍摄轮不上韩均禾，但当时公司其他合适的人都没档期，加上韩均禾的外形确实不错，公司就让他去了。

　　听说那个裁缝给皇室做过衣服，量尺寸的时候韩均禾都紧张得绷直了身体。一般来说杂志拍摄之后服装是要还回去的，但那个私人裁缝特别有个性，他说他每一件量身定制的衣服都只适合那个定制对象，其他人穿都不合身，并且是不尊重他的付出，就这样，杂志方让韩均禾把那件衣服留下了。他平常都放在柜子里，只在特别重要的场合才穿。

　　这也是他特别的炫耀资本。他想要通过这个拉进自己和赫临的距离。

　　韩均禾以一副漫不经心的口吻说道：“你认识Francesco吗？一个意大利的高级裁缝。我喜欢他的bespoke，他的技巧很卓越，当我的皮肤触碰到他的Harris Tweed，怎么说呢，和我之前接触的都不一样，是那些大货所比不了的。”

　　赫临听到的：“你认识*****吗？一个意大利的高级裁缝。我喜欢他的****，他的技巧很卓越，当我的皮肤触碰到他的*****，怎么说呢，和我之前接触的都不一样，是那些大货所比不了的。”

　　赫临不想对此发表意见，只是说：“你喜欢就好。”

　　他好像对这个不感兴趣？也是，像他这样的人怎么会在意一个裁缝。韩均禾暗道失策，他抿了一口温热的咖啡，想着接下来该说哪些话。

　　响起一首新的钢琴曲，韩均禾有些意外，“肖邦的《幻想即兴曲》？你听过这首曲子吗？”

　　“没有。”

　　哦……韩均禾想要评论的话一下停在喉咙里。稍微对古典乐有些了解的人应该都知道这首著名曲子，他竟然说没有……要是其他人这样讲，韩均禾肯定要以为那人是没见识的土包子。

　　“不过听起来不错，我们就别说话，安静欣赏一会儿吧。”

　　他也喜欢这首曲子，韩均禾又感到一阵欣喜。也对，再厉害的人也不可能什么都涉猎过，他可比那些不懂装懂的虚荣富二代要强多了，他足够有能力，根本不需要用其他的东西来获取别人的认可，只有那些一无是处的家伙才要通过谎言来掩饰自己的不足。想到这里，韩均禾感觉这份喜欢越来越浓了。

　　未来他们在一起生活，他会帮自己出专辑打榜，为自己安排巡回演唱会，他会带着自己出入上流社会，让私人裁缝给自己定制高档服装。还有更重要的，他们会住在奢华的别墅里，拥有高素质的佣人。每当他们回家，管家已经把家里的一切都打点好，什么都不用费心。他们只需在阳台上观赏绝美的自然风景，呼吸最纯净的空气。

　　到那个时候就好了，他不要再像这样过着没人气的糊豆生活，不要再被中介推荐死过人的处理别墅。

　　短短的几十分钟，赫临不知道自己被附加了多少不实的幻想和期待，他只是觉得听对方讲话很费劲，说到一半又蹦出来几句鸟语，他好不容易缓解的头痛又要犯了。

　　魔门那边不时传信过来，赫临选了一封连通灵识，识海中传来下属激动而高亢的声音。

　　“尊上！您可算得空了！大事不好，宫墙上忽然生出许多酸蚀蕈，这玩意儿的威力您也知道，大伙儿都拿它没有办法。”

　　“啧，涂上凋云浆不就是了？这点破事还要来问我？”

　　“属下、属下知道，只是先前的凋云浆都用完了。”

　　赫临心累，“崔毒呢？叫他加紧炼药。”

　　“崔、崔堂主说他腿上的旧疾犯了……”

　　“我看他是去寻快活去了吧？”

　　“是，什么都瞒不过您的眼睛。”下属本来想说又不敢说，幸得尊主直接点了出来，“我们已经去请过崔堂主几次，但他把我们都赶出来了。”

　　“把他抬去炼药坛，就说我的命令。回去但凡哪里落了一块漆，就请他自己服下岩骨丹，我会把他梆硬的身体磨成粉，掺水刷在我的宫墙上。”

　　属下既敬畏又感动，“遵命。”

　　解决了一桩还不知道有多少桩。赫临连接上那封号称十万火急的通信，对面已是哭腔。

　　“尊上，不得了了，封禁阵出现裂痕，瘴疠泽的毒气已经泄进来了！再这样下去，大家都要性命不保啊！！”

　　赫临被他半死不活的声音吵得心烦，“毒死几个人重要，还是我的清静重要？”

　　“当然是您的清静重要。”那边一把鼻涕一把泪，“属下该死，这两年受您这么多照顾，连一个小小的封禁阵都看护不好，怎对得起您的提拔之恩呐——属下无能啊——属下心里惭愧，属下还是以死谢罪吧——”

　　“……你冷静。”赫临感觉自己有点耳鸣，他强忍着不适，用下属的眼睛视察了一下阵法，“不是什么大事，去艮门加一道神罡结界印。”

　　“是。”下属擦擦眼泪去了。

　　片刻之后，“属下无能啊——以属下的法力根本无法修复阵法，属下还是——”

　　“闭嘴，闭嘴。”赫临扶额，“契魂术，跟我共感。”

　　那边哭声霎时停了，沉默良久之后，才磕磕巴巴说：“这、这可以吗？不是，属下惶恐，这成何体统？尊上高贵之躯，竟要与我这等贱民共感……”

　　“少拍马屁，快点。”

　　“承蒙尊上不嫌弃，属下从未想过能获此荣恩。只是属下身上污秽，恳请沐浴之后……”

　　“沐浴？”赫临气得不行，“不毒死几个人你心里不舒坦是吧？”

　　下属大哭，“是毒死几个人重要，还是对您的敬意重要啊——”

　　“你在顶嘴？”

　　“属下不敢，只是这事实在非同小可，属下该去宗祠跟祖上说说属下得到了怎样的荣耀，要是先祖听了……”

　　赫临打断了他，“好了，我知道了，我现在弄死你吧，然后用尸控术修补阵法。”

　　那边不敢吱声，慌忙开始准备契魂。

　　修好了阵法，赫临一看魔门的上报瞬时多了几倍，估计是见自己回应了，就都把鸡毛蒜皮的事报上来了。赫临把它们全都打了回去，令道：“能自己解决的事自己解决，不能解决的事也想办法给我解决了，让我清静半个时辰，有要事再来问我。”

　　刚刚下令，又有人传信过来，赫临正要开骂，发现是尘冥。

　　赫临连通了和他的对话，“找到什么了？”

　　“其他几个丹瓶吾已全部找到，但瓶身损坏严重，里头的药都已失去效用。”

　　“……”赫临觉得自己这个魔尊当得很失败，他不明白为什么自己的属下都这么无能。

　　尘冥连忙又说：“不过我到有另外的发现。那个跟我们一起来的正派小子，他的血肉比我之前想象得还要好，用灵力探查可以发现他的发丝显现出微弱的淡青色辉光，他吃了玄霄门的珍贵草药青霄雪，您把他的身体剁碎趁热服下去，说不定对延缓心法的侵蚀有奇效。”

　　“青霄雪……”这个药赫临知道，生长环境极为苛刻，只能长在玄霄门灵力充沛的苍岭上，“我想吃的话去玄霄门拿几株不就是了吗？”

　　“你、您想得倒容易，此药极为珍贵，有专人看守。有现成的在这里，何必要大动干戈？”

　　赫临想了一下，“你是说他肯给我喝血？”

　　“哪里需要他同意？节目录制完就是最好的时机。这个世界没人认识他，到时候他突然消失旁人也不会怀疑。玄霄门更不可能查到这边来，他们弟子自己走丢了，他们能怪谁？”

　　“哦，我倒是觉得没必要杀了他。”

　　尘冥真是想不通，自己找药累死累活的，林疏衍的效果比今早吃的药还要好，这个兔崽子干嘛不用，非得折磨自己？他大着胆子问：“您这两日，是不是跟那个正派小子走得太近了？”

　　“你什么意思？”

　　“魔尊最不需要的就是恻隐之心，我只是担心您……”

　　赫临冷笑，“你觉得我是那种优柔寡断的人？”

　　“不敢。”尘冥嘴上说着不敢，心里还是很敢的，“我只是觉得你对他似乎太好了，甚至可以说是关照有加。”

　　“解闷而已，我又不能去找药，只能待在这里玩一些无聊的游戏。而且他什么都不懂，我不看着他，他露馅怎么办？”

　　尘冥哼了一声，“他对您可是很放肆，丝毫没有对魔尊应有的敬畏。”

　　“放肆……很好，他把我当朋友了。”赫临笑得很开心，“朋友应该相互帮助，他说不定会担心我，然后乖乖把脖子露出来，让我啃食他的血肉。”

　　“这也太麻烦了，那倒还不如去玄霄门夺药呢。”

　　“你不懂，这很有意思。”咖啡杯里的黑色液体映出赫临深不见底的瞳孔，“嘴上说自己是正派弟子，私下却和魔尊走得这么近。你肯定不会信，上次我骗他说我快要死，他都难过得要哭了，你看哪个正派会这样？”

　　……麻烦，而且尘冥不知道这到底有什么意思，“不止青霄雪，他体内还藏着不少其他的珍稀药材，一口气吃下去不仅能疗愈伤病，还能大幅提升修为。恕我直言，您现在的状况可拖不得。”

　　“没那么简单，他结契了，要想全部吸收他，得通过灵契阵法。不然他早被多少人追杀，还能安然活到现在？而且你以为玄霄门怎么舍得用如此上乘的灵药滋养这个外姓弟子？我看他们掌门早就觊觎他这副有天赋的身体，刻意将他喂成一个药人。”赫临闪着一丝微妙的失落，“可惜，我来晚一步，只能尝点渣滓。”

　　尘冥倒是没想到这一层，“这么一说我倒是想得通了。不过那小子也真是不防备，连这种事都告诉你。”

　　“不，我想他自己都不知道，还是我触到他腰窝的灵穴搏动才发现的。”

　　“这……？”

　　赫临缓缓摩挲着陶瓷杯洁白光滑的弧线，眼眸晦暗不明，“他是个傻子，我想看哪他就让我看，我要碰他，他也不知道反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