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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空言 ...
贤王府的风波出人意料地没传出去。
陆婉君提心吊胆等了几天,期间深居简出,偶尔找云老板打听,只有些许微末流言。仿佛所有人都默契地封住了嘴。
不论如何,这的确让陆婉君的心略略松快些许,她得以低调地为季衍“送魂”。
因着季衍身份特殊,太过张扬反倒给陆婉君添麻烦,名义上给他做的水陆道场规模不大,若无大师特地安排在了偏僻处。本就明修栈道,暗度陈仓,陆婉君静静等待血煞珠被超度完毕。
被投入火中的血煞珠如飞雪遇熔浆,很快化为了血色液体,随后又被高温蒸发,白气袅袅,模糊可见其中蕴含的一丝红色。
真是造孽。
想到此物背后的血债,陆婉君闭眼,不忍再看。
一小沙弥跑到她跟前行礼:“女施主,师叔说仪式还需持续一段时间,您可先移步斋房用饭。”
“好。”陆婉君带芸儿去了斋房。单独隔开的小素斋里清清静静,小沙弥送完餐,悄悄退出。
芸儿吃着饭,见陆婉君心情尚可,试探着开口:“小姐,家里来信了。”
“写了什么?”
“是小小姐写的。”芸儿摸摸脑袋,“小小姐说想您了,她和夫人都挺担心您的。”
陆张氏在陆婉君四岁时病故,第二年,陆太傅就续娶了小陆夫人,很快生下长子陆羽、幼女陆英。好景不长,陆太傅亦在陆婉君九岁那年因病去世。
陆婉君心思敏感,少年失恃失怙,和小陆夫人关系不算亲近。她性情温婉,宫里的几位娘娘便格外怜惜她,轮流将她带在身边养着。
除了婚前相看人家和回门回过陆府,陆婉君未曾再踏足她曾经的家。
季衍倒是想过帮着缓和关系,只是母子之情提起来亦是剪不断理还乱,比他和贤王的恨意更复杂更浓烈,因而他随陆婉君性子,不再提这档子事。
陆羽继承了父亲的才气,中了去年的春闺,现下是翰林院的五品小官。
陆婉君沉默一瞬,喃喃道:“算了,回去做什么。”
芸儿瞅她,“可是夫人很担心您。”
“嫁出去的女儿和离归家,能是什么好名声?英英快议亲了,我不方便回去。”陆婉君摆手,坚决止住芸儿的话头:“我是做姐姐的,不能害她。”
可是……
芸儿咬住嘴唇,想起之前陆婉君偷偷将打听过的几家男方消息传回府内。
明明就记挂得很。
用过斋饭,陆婉君去院内溜达,正值午后,冬日的暖阳不算扎眼,廊下化了冰,滴答滴答往下渗。
季衍冒出来:“阿婉。”
“怎么了?”四下无人,陆婉君干脆握住他手,“陪我走走。”
季衍不再说话,安静地陪在身边,仿若从前。他陪陆婉君走了一圈,慢吞吞开口:“真不回去看看他们吗?”
“不是不想。”陆婉君摇头,“三郎,我不敢回去。从前有你陪我,我还能心安些。”
明明生活在一个屋檐下,有时客气疏离得好似街头巷尾不常见的陌生人。陆婉君难以形容这份纠结的心情。
季衍欲言又止,叹息过后,只能伸手拥她入怀,轻拍她背。
“阿弥陀佛。”
原本相拥的两人瞬间分开,陆婉君将季衍护到身后,高声道:“谁在那?”
从前遇到什么事都是季衍护着她,现在轮到她护着季衍了。
拐角处的人影顿了顿,“阿弥陀佛,老衲偶然经过此地,本不欲打扰施主,如有冒犯,还望海涵。”
“……”
对方声音和善,语气平和,听不出恶意。陆婉君咬了咬唇,“小女不敢叨扰,这就离去。”
“相逢即是有缘,施主,留步。”僧人款款上前,须发皆白,年纪与若无大师相差无几。
陆婉君:“不知大师有何指示?”
“原来施主不是一人。”僧人捻了捻胡须,扫向陆婉君身后,眼眸清澈:“敢问这位公子生前又是何人?姓甚名谁?缘何如此怨气滔天?”
“你这和尚好不讲理,问人名姓怎么不先自报家门?”季衍不像陆婉君那么好说话,被看出来后语气冲了些。他将陆婉君拉到身后护住,目光炯炯。
“老衲法号空言。”空言大师打了个稽首,语气依然不徐不缓:“公子,该你了。”
“小爷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季家三郎。”
“哦?”空言大师挑眉,旋即笑笑:“可是镇国公府上的三郎?”
季衍脸色一变,还不待他开口,空言大师主动道:“我与老国公、国公夫人相识一场,公子不必担心。”
“似圭似玉,如火如烨,遇木生金,遇水则避。公子可还记得昔年取名之事?”
这会轮到陆婉君惊讶了:“竟然是您?”
老镇国公上过战场,什么牛鬼蛇神没见过,对鬼神素来嗤之以鼻。倒是郁老夫人,讲究一个好兆头,专门请人给三个儿子算了生辰八字。
老大命里缺火,取名季烨;
老二命里需木需金,以木为贵、以金为安,取名季桦铮;
老三什么都不缺,只是命里注定有水灾,因而取名季衍。
郁老夫人只是图个心安,后来还将这事当成闲谈说给陆婉君听。
季衍曾经听母亲提起此事,虽是不以为意,但不曾拂了空言大师的面子,拱手作揖:“既然大师与先父、家母有旧,先前是小子无礼,望您海涵。”
“您既知晓小子身份,想必听说了我家娘子如今的处境,烦请大师为我们保密,莫让有心人因此伤了她。”
“这事不难。”空言大师倒也大方,点头应下。随后他转向陆婉君,“这位便是原来的镇国公夫人了?”
“是。家姓陆氏,小女子有礼了。”陆婉君一福身,知他心无恶意,又与公婆有旧,多少有了几分亲近之意:“大师,观您神色匆忙,可是要去哪里?”
“呵呵,老衲云游四方多年,久不曾回寺,反倒成了陌生人,寻不着路。”空言大师捻动佛珠,“陆施主,我欲往斋房寻一女子,不知是否方便为我引路?”
“大师要寻人?”陆婉君思索,“斋房虽然清静,可也有不少人,您可有那女子特征?若是不嫌弃,我帮大师找一找。”
“如此甚好,我们边走边说。”空言大师作揖再拜,两人转向了回斋房的路。知道前者并无恶意,季衍并未出言否决,老实跟在陆婉君身边。
“老衲所寻之人命格贵重,生肖为龙,因为女身而具凤像,龙凤呈祥,正是国母命格。”
陆婉君不禁失笑:“大师,您这话可不是自相矛盾吗?”
“陆施主为何发笑?”空言大师停下步伐,眉头微皱,并不理解陆婉君的反应。
“大师,龙是龙、凤是凤,雄龙雌龙都不会改变她是龙的本性。既然是龙,又怎么与凤混为一谈?”陆婉君反问。
季衍同样来了兴趣,抱臂环胸立于一旁,好奇空言大师会如何回应。
“此言差矣。”空言大师并不赞同她的看法,“龙乃天下第一等尊贵的生灵,历朝历代皆以龙为贵,天子持龙印,皇后执凤印,龙凤呈祥,阴阳调和。且龙为男,女为凤,龙在凤上,谓之天理人情。”
“孔子云,‘食色性也’,天理人情亦该当如是。”陆婉君摇头,“龙凤呈祥只是求一个好兆头,并无高低贵贱之分,更无龙男凤女之差。”
“龙凤呈祥,合该是有德之凤辅佐有能之龙。”
“大师,焉知不是有德之龙辅佐有能之凤?又是谁规定的‘龙在上、凤在下’?谁又说了‘女人只配当低龙一等的凤’?”
一席话掷地有声,将将说完,季衍立刻鼓掌,满眼崇拜与骄傲:“说得好!”
他就知道他家阿婉和别人不一样!
说得多有道理呀!
什么龙啊、凤啊,非得拿那些弯弯绕绕暗喻自己,什么香草美人的,做人不好吗?
更何况,人就是人,何故自轻自贱?
沉默的空言大师脸上表情晦涩难明,清澈如少年的眼眸中,波涛汹涌地滚过万千纷扰。
立于光中的陆婉君神色平静,暖阳自她身后斩下,犹如撕裂天地的一抹剑光,叫人不敢直视。
难道,他误解了佛祖的意思?
游历人间数十年,空言大师头一次对自己产生了困惑。
良久,空言大师叹息:“敢问陆施主一句。”
“大师请说。”
“陆施主可是生于宏宇元年,甲寅月丙午日丙申时三刻?”
生辰八字不论男女都是私隐中的私隐,尤其是对女子来说,轻易不可示人。
陆婉君皱眉,深深地看了一眼空言大师:“大师为何有此一问?”
一旁,季衍眼神陡然锐利,身体前倾,时刻准备动手。
——他是怎么知道陆婉君的生辰八字的?
“五十六年前,老衲还是一黄口小儿。那年黄河决堤冲了下游,水灾泛滥,百姓易子而食,民不聊生。”
“大灾之后必有大疫,当地官员为阻断疫病传播,干脆封死城池,屠戮村庄,活活烧死任何有可能染病的活人。”
“老衲受全村人庇佑,方才逃出升天,一路乞讨至上京。有一幸存者手持血书,敲响登闻鼓,只求上达天听,为无辜者求一公道。”
空言大师眼中闪过伤痛,好似又回到了当日泣血的长街。
那人一下接一下地磕头,一声接一声地大喊求陛下做主。
他求皇帝,求每一个路过的达官显贵,向苦苦挣扎的万民施舍一份公道仁心。
最终,他撞死在白虎门前,血溅三尺,惨烈地呼喊“天道不公”。
然后,什么也没得到。
彼时恰逢景宗皇帝去世,几位皇子挣位乱了好一段时间,灾情又怎及龙椅的重量?
陆婉君眼珠一转,当机立断,转头就走:“大师这话,留着同应该说的人去说吧!”
这话再听下去,麻烦必然纷至沓来,陆婉君一点不想沾染。
空言大师仍然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
“陆施主,老衲还是那句话,相逢即是有缘。自那件事后,老衲出家为僧,一日树下喜得签文,顿悟因果,故游历四方而寻龙凤呈祥者。”
“老衲得遇贤王,恰如久旱逢甘霖,如今正是贤王门客。”
“龙已显,凤亦出,难道不该是龙凤呈祥,共创佳话吗?”
陆婉君脸色霎时阴沉得可怕。
这些人的九族八字都这么硬,根本不怕株连的吗!?
1.关爱九族,人人有责。
2.附一则地狱笑话:空言大师早就莫得九族了。(功德-1)
3.皇帝更迭的顺序:景宗(宏宇帝的爷爷)-肃宗(宏宇帝的爹)-现任皇帝(年号宏宇),陛下还没死呢,就不上庙号了哈。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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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空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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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公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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