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落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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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天一夜快马加鞭，林夏等人赶在6月来临前赶回了榆山。
“加冰无糖冰美式，辛苦了。”
姜昕颖了解林夏性子，这近乎3天估计是一会没睡，所以当得知林夏快到了的时候，也是紧急下单一杯林夏常喝的冰美式。
“谢了，改天请你吃饭。”林夏没拒绝，接过就猛吸了两口。
“对了，小余她？”林夏问。
“一切安好。”姜昕颖叹气，悠悠回复。
“行，走了啊。”林夏拍拍姜昕颖肩膀。
“不休息一下？”姜昕颖肩膀
姜昕颖没拦，因为拦也拦不住，便由着她去了。
开始审问前，林夏换回了警服，站在公共浴室的大镜子前，望着镜中的自己。思绪回到15年前，榆山市烈士陵园，她在那经前辈授衔入职。
15年的时间，肩章一变再变，其中苦痛没人清楚。
林夏来到自己的柜子前开锁，放入衣服关锁一切就绪后，林夏赶往审讯室。
门口，林夏刚准备进去，便被人叫住。
“林夏？”对方声音不算肯定。
“师父！”林夏说。
“果然是你，刚我去你办公室找你没找着就猜到你会来这，不去休息？”严令素虽是笑着，但语气没有一点轻松愉快。
若是平常，林夏早就听出弦外之意，可今日，现如今的林夏被工作包裹，硬是好几次都没将其听出来。
“回去吧！我已经派人审着了。”严令絜也是无语到了，最终把心声说了出来。
“ber，不是，凭什么啊！”林夏质问。
“你在质疑我？”严令素反问。
“不是，师父，我是这个专案组组长，收尾工作不该我做吗？给别人做算得上什么事啊！被传出去不会被笑死吗？”林夏情绪明显上涨。
“专案组组长是吧！行，我现在就以三级警监的身份命令你，林夏，现在，停止专案组的所有工作。立马给我滚回去休息。”严令絜朝着林夏怒吼道
“不是，为什么啊！”林夏不服。
“为什么？林夏，你还好意思问我为什么，那我来问问你。两年前累倒在岗位上差点没抢救过来的是谁？五年前高烧一周迟迟不退地又是谁？啊，林夏，我平时怎么跟你说的，破案重要，但命更重要，命都没了，还怎么破案，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3天没睡了，拼工作也不是这么个拼法啊！”严令絜怒火中烧。
“我……。”林夏被怼得啥话都说不出。
“行了，要你还当有我这个师父就赶紧去睡一觉，否则，以后别叫我师父。”严令絜表情不像演的。
眼看林夏就要无功而返，审讯室的门却在此时开了。
“严队，林队。”那人一时挺吃惊，本以为要废一些功夫，却没料到二位当下都在这。
“严队……”那名警察像是早就好严令絜预谋好的一般，除了前两个字外便没再让林夏听得更多。
林夏耐不住性子，假装无事一步步渡到严令絜身边。
严令絜眼睛又没瞎。即便耳朵听着别人的讲话也能发现林夏小动作。
“所以？”警员问道
“偏不由着他来，我就不信了，我亲自出马，看他招不招。”严令絜突然喊道给偷摸着做事的林夏吓得不清。
“师父，咋了？”林夏问。
“回去休息，没你的事。”严令絜说完便拐进审讯室，
“薛界顶你守着这没我允许林夏便不能踏进这间房间，”
薛界顶表示收到转身拦在门前劝道：“林队，听我一句劝，回去休息一下吧！不然，严队只会更生气。”
“可……。”林夏还想争取。
薛界顶摇头。
强了一会林夏走了。
审讯室内。
“林警……官。”丘毅询声抬头，看到来人说话都不自信了。
“丘毅是吧！找林夏！”严令絜单刀直入。
丘毅再次低头不语。
“不说话？觉得我问不出来？”严令絜拉过凳子坐下。
严令絜年轻时也是美艳一方，如今老了，风光不复从前，但美人在骨不在皮仍挺抗打。
年轻时候的严令絜给人的感觉是温柔随和的知心大男孩，老了后给人的感觉却变了样，不再是温柔随和而是犀利冷峻。
丘毅自然不敢看他 。
“丘毅，男，1980年生人，2010年因聚众赌博进去过段时间，出来后没多，这一次因□□进去段时间，2015年抢劫金店被判3年，2020年寻衅滋事，派出所关了阵子，2023年参与围欧打架又进去了，24年更是不得了故意杀人，这些我都没说错吧！嗯？”
严令絜一一列举了丘毅近20年来犯下的种种罪行。
丘毅更加坚定了认林夏来审他的决心。
虽然林夏的态度恐怕也没好到哪去但起码她不爱揭人老底。
“说话！”严令絜猛地拍了一下桌子，对于丘毅这种惯犯来说，普通审问是行不通的。“是半无虚假。”丘毅背后一阵冷汗，竟不受控制地回着。
“想被关一辈子？”严令絜问。
“没。”
“那还不说？”
丘毅低头扣手，缓慢吐出一句，“我没杀她，我也没想过她会死！”
没想过？认为她与以前一样能活下来？”严令絜接连两个问题问的丘毅更是无言以对。
“没，不是，我没有。”丘毅为自己争辩着。
“不是？那每次找王彩芬要钱的是谁？据我所知，凌山那套房挺贵的吧！给了多少钱，又给了多久？”严令絜早在丘毅落网前就详细调查过丘毅的底细，包括其中转账记录。
“没有，那天我......。”
丘毅还没解释完就被一阵急促敲门声打断。
“严队，淮城青水村有人要跳楼，那人说是找林队，林队得知后又赶去了。”
薛界顶声音很急，叭叭两下话就见底。
“啥！”严令絜感觉自己下一秒钟就要被气死了。
这咋说不听呢？
“跟上她，别又出事了！”严令絜有事在身走不开，只好派别人跟着，待他抓到林夏，一定要臭骂一顿。
“是。”
门外很快没了声，严令絜这才继续刚才的话头。
“继续说。”
那边，车还没停稳，林夏就瞅到站在7楼楼顶的南萧珏。
楼底乌泱泱的一大拨人，无疑都在举着手机拍摄。
辅警与辖区民警努力维持现场秩序。
见到林夏的到来，众人都十分默契地让了条路出，林夏顺畅地来到最前端。
还未等林夏出示身份，警戒线就被掀起。
“林队，请吧！”
林夏侘异
“你如此优秀，事迹早在我们所里传开了。”
林夏礼貌笑笑，回了句，“谢谢。”
匆忙跑至楼顶，早有几位民警在现场进行劝导。
只不过让人意外的是丘芯肆也在。
林夏没太在意丘苾肆为何在此，只是一味穿过众人走在最前面，“南萧珏？”
南萧珏眺望着远方，听到林夏声音后才转过身，从口袋里掏出个红袋子抛给林复，听落地声音，挺有重量。
林夏没急着捡，只是劝道：“丘毅已落网，这两天我们便会将他审出来，为什么会想不开。”
“是小芬的信才让我多苟活了一个月近乎两个月，若不是你们及时让我看了那封信，也许我便会随在12号晚小芬去了。”
“小肆。这是伯伯这么多年一点点积攒下来的积蓄。算我给你母亲迟到的彩礼，总共20万，够你上完整个大学时光了，别嫌少，是伯伯没本事，不能将你妈妈带离苦海。”南萧珏在边缘摇摇欲坠。
丘芯肆直哭眼眶通红，凭凭摇头，“不是，没有，南伯，你下来，好不好。”
此时，天气状态急转剧下。狂风大作，南萧珏的半条脚已经踏进地狱。
南萧珏摇头，安慰道：“小肆，别哭，你妈妈在下面会很孤单的，我要去陪她。”
所有人都把目光放在南萧珏身上，没人注意到丘芯肆偷偷前进的步伐，包括南萧珏。
“别激动，南萧珏。”林夏还想再劝。
南萧珏转身最后一次看向远方，“即将而来的暴雨将会洗刷掉我在这个世界最后一丝痕迹，雨过天晴世界又将变得绚烂。”
南萧珏往前踏去。
“爸。”丘芯肆奋力一喊，做出了谁都没想到的决定一她冲上去抓住了南萧珏的手腕，自己也再被外力拖向外边。
林夏不敢耽误，也冲上去抓住了南萧珏的手。
南萧珏悬在半空的模样吓坏了众人，纷纷开始拍照，更有甚者开启了直播。
“你说什么？”南萧珏没反应过来。“爸，我说爸！”丘芯肆喊道，眼泪控制不住地流下，一滴，一滴的滴在南萧珏昂起的头上。
“我从来都是把你当为我的父亲，而不是南伯，爸，你上来好不好。”丘芯肆说着开始将南萧珏往后扯。
可到底还是营养不良，即便有众人的帮衬，南萧珏的手还是一点一点地从丘芯肆手中滑出。
南萧珏眼有些动容。
林夏见状，连忙补充，“南萧珏，你忍心看着她无人帮衬，一人吃尽世间所有苦吗？不忍心就上来。”
“繁昕，放手。”南萧珏低头，用手去扒丘芯肆的手。
南繁昕是22岁的南萧珏和16岁王彩芬约定他们第一个孩子的名字。
这么多年，南萧珏早已把丘芯肆当成自己的女儿。
“不要，爸，不要。”丘芯肆出现了竭力的状态。
“林警官，我是一定要去找小芬的，芯肆……”南萧珏见劝不动丘芯肆便转战为林夏。
“南萧珏，别说傻话，保护好小丘以后你见到王彩芬才不会愧疚。爱人的方式有很多种，为何非要如此极端的方法？”
“王彩芬我爱了足足三十年，却只有前三年属于我，不是说好人有好报吗？小芬呢？她还不够好吗？可为什么她的结局一点都不好？别抓了，我想轻松、体面的去见她。”
“你们抓住他，我去下一层。”林夏见一直这么拉着也不是办法，力量迟早会消耗完。
“好。”靠近林夏的一名警员接胜了她的工作。
可当林夏还没跑多远。就听见丘芯肆撕裂般的叫声和东西坠地的声音
“爸———！”
林夏顿在原地。
“哥———！”
藏在记忆深处的声音与此时重合又分开。
林夏瞬间两眼一黑，摊倒在地晕了过去。
待林夏再次醒来的时候，严令絜、陈裴余、蒋南希、丘芯肆全围在林夏病床旁。
严令絜站得最远，满脸黑线，就快变成黑人了。
丘芯肆眼角还很红，明显刚刚还哭大过，“没事，他命中有此劫，就算这次不死，他一定还会寻短见的。”
“他走的时候是笑着的......。”
说到这林夏就大致猜到南萧珏坠楼后抢救无效最终死亡的结局
“别哭了。”陈裴余安慰道，“逝者已逝，无力回天。”
“未来的路很长你总得向前，妹妹。”蒋南希也安慰道。
“丘毅审出来了吗？”林夏问严令絜。
至使所有人的目光都瞥向严令絜
“审出来了,过段日子便会开庭。”
“林警官，这是南爸给我的所有积蓄，我想将它全部匿名捐给山区。”丘芯肆掏出红袋子交到林夏没打吊瓶的那只手上。
“可这……。”林夏声音戛然而止，她看到丘芯肆摇了摇头
“待看到丘毅入狱的那一刻，我便会离开这，这么多钱带着不方便，就不带了。大学上完我就去北方，开启一段新的生活。”丘芯肆解释。
“好。”林夏答应。
******
两个月后，丘毅的一审正式开庭。
“传被告人丘毅入庭。”坐在正中间的审判长道。
丘毅被两名警察押在审判长对面站着。
“丘毅，对于3月31号晚十点，你回到淮往城青水村杀害王彩芬一案你是否有异议？”审判长坐直身体威严不经而走。“没。”丘毅很憔悴。
......
一锤定音。
最终，被告人丘毅犯故意杀人罪、虐待罪等数罪并罚被依法判处有期徒刑三十年零两月，十五年内不得假释并处罚金三万元，剥夺政治权利六年。
丘毅入狱后两个月，丘芯肆去探了次亲。
“丘毅？爸？我该怎么称呼你呢？我那所谓生物学的爹，从我出生到现在20年了，有尽过一刻身为父亲的义务吗？还做出那种事，不觉得殆笑千古吗？不觉得惭愧吗？我都替你感到不耻，拿着正室的钱去养小三，你还是个男人吗？话说，妈尽心尽力地照顾你20年，从未喊苦喊累，在被你家暴后也总是笑着说没事，她到底哪一点对不起你，值得你这么对她。”丘芯肆越来越崩溃，下一秒就要把理智吞噬，“妈才40，40，正值壮年，本打算再过两年，我的羽翼丰满来便带妈离开，现在怕是末了。为什么？我们的命在你们这群人眼里就那么贱，为什么？想活的人活不了，想死的死不了。丘毅，你为什么要杀妈？你说啊！你说啊！”丘芯肆奔溃大哭。
“小肆，你听爸爸解释，爸爸真没杀你妈，她是我老婆，我怎么可能会杀她。”丘毅急切解释。
“没杀？那那副躲在地上冰冷的身体是什么？是假人吗？嗯？”丘芯肆问。
“我就只是挣脱了她，哪想到她命那么薄，一摔就摔在了桌角。”丘毅也急了。
“丘毅，你还狡辩。有期果真太便宜你了。”丘芯肆不再打算聊下去，从包里掏出几页薄纸递给一旁狱警道，“帮我给他，谢谢，”
“丘毅，呆会你把这个签了，我便再也不会追究你的责任了。”丘芯肆一阵轻松。
纸张很快放在丘毅面前的桌子，一翻开，瞬间不淡定了。
“芯肆，你要和爸爸恩断义绝”丘毅气到颤抖。
“芯肆？心死！哈哈哈！丘毅，你不配当我爸，我也没你这个爸，今天这个断绝书你签也得签！不签也得签！反正我才20岁。有时间陪你耗。”丘芯肆有股疯感在里边。
最后，丘毅还是颤抖地签下了自己的名字，摁下了手印。
当丘芯肆亲眼看见名字和手印时喜极而泣，笑了。
她将东西放回包里便打算离开。
“丘芯肆。”丘毅最后叫了一声。
丘芯肆驻足，冷笑，“丘毅，我劝你想清楚，是芯肆还是心死。对了，既然你我不再是父女，那我也不再姓丘，以后请叫我的新名字，南岁安。岁岁平安，至于你的丘芯肆给你儿子用去吧！你儿子还缺一个名分呢！”
说完，南岁安大步流星的离开了这里。
出了院的林夏回到警局自然是避不了严令絜的臭骂 。
“唉！你这林夏，咋说不听呢！叫你去休息。你倒好，休息到淮城了！挺有本事呢，官大了，管不了了是不是，”
林夏自知理亏，愣是一句都没敢怼，只是一个劲的点头摇头。
“给我滚出去。”
严令絜话上虽这么说，可待林夏出去后，神情却不由柔和了许多。恍惚间穿越回了年轻时。
严令絜看向一旁窗户。
小青啊！这世界又多了一个和像你一样的人。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落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