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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9、第 169 章 ...


  •   说好的甘息节同款呢?穿了三条街巷只带了自己来研几宫吃一碗素面也不说解释一下。

      一只很好看的青瓷碗眼见被风惊幔?了一个底儿朝上。看在斋菜煮得这么好吃的份儿上索性不跟他计较了。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大老远的跑到这里来绝对不是为了吃面的。说吧,方澈梦里出现的那个场景是不是让你想起了什么。”

      风惊幔跪在蒲团上双目微合,手执揖礼面相虔诚,不知道的还以为在向乌玄大帝许了什么了不得的心愿呢。

      步跃夕背了手立在她的侧后方,目不转睛地望着西方乌玄大帝的金身法相。

      “这里与方澈的梦并无干系。只不过,倘若那支签的主人确为沐宁祖无疑,方澈又正是夏空濛口中的许愿人,加之地下筑有沟渠这一特征,几乎可以断定魇咒应验的所在就在这座研几宫内。或者准确的说,正是此刻你我脚下的这座大殿。”

      “可惜玄然已经死了,否则从他入手也许还能获得新的线索。以玄然这个住持的所作所为,魇咒在研几宫内应验我还是愿意相信的,唯有的遗憾就是没能应验在他的身上。”

      风惊幔保持着一个姿势不变,继续道:“我们在这里呆了这么久,上香的香客都已经送走好几波了,你有没有感觉到什么异常?”

      “没有。不仅没有,甚至特别的干净,研几宫给我的感觉从来皆是如此。”

      “哦,这样啊。这样你不早说!”

      风惊幔突然睁眼,拔高了的音量当即惹来了旁边的几位信徒侧目,心虚得她连忙缩回去了蒲团勒紧了嗓子道:“如果真是这样的话我们可不可以离开正殿了呢,再不济我站起来讲话总该可以了吧?”

      还算步跃夕有良心,价都没还便将她提了起来拉离了乌玄大帝的座前。被风惊幔跪得热热乎乎的蒲团终于可以给好人腾地儿了。

      有那个慧根能来寺庙宫观上香的,好人的标准至少也要是个信徒吧。他们两个……还是算了,谁家信徒敢这么干。

      “想掩人耳目的是你,干嘛跪的是我的膝盖?怎么,魇神了不起啊?”

      风惊幔和步跃夕为躲香灰一路躲到了侧殿的边上,风惊幔一面夸张的活动着两条腿一面抱怨道。

      “魇神就不能了不起吗?你让我……跪他?”

      步跃夕的眉毛拧成一种很奇怪角度,眼神间三分不屑七分倒似讥讽,偏了一根手指指向了正殿。“呵呵……”

      “呵呵?你这个冷笑是什么意思啊你?切!不过就是欺负我年纪小嘛,还真是嚣张呢。”

      风惊幔不知道的是,步跃夕不仅没有嚣张甚至还刻意隐去锋芒收敛了不少。他没有去拜西方乌玄,于整座研几宫来说都是一件好事。

      他怕对方承受不起。

      “干嘛?又打我的头!“

      “你不是也对方澈藏得最深的那个梦很感兴趣嘛。那个梦境既模糊又久远,我从中读到的唯一的疑点是一样东西,你想不想知道。“

      “咚。“

      不早不晚,风惊幔偏在这个时候丢了一枚钱币在许愿池里。

      “不好意思哈,你老人家醒来之前就讲了一个字的梦话,不小心被我给听到了。诶!用不着惊讶。你虽然睡了那么久但是汤粥却一样都不喜欢,大抵只有睡懵了的莫清渠才会认为你叫出的那个‘水’字是因为口渴。”

      意外之余,步跃夕一边点着头一边退后一步以便将风惊幔看得更仔细些。眸内漾着的光无疑是赞赏,而敲在手臂上的几根手指却明显与此无关。

      魇神居然会无意识的讲起梦话来步跃夕你还真是越来越出息了。

      “全中。梦境中的那座殿宇固然是虚影,但彼时殿内溢满了水我很确定。“步跃夕望着风惊幔的双眼缓缓地道。

      “水?假若是宫观庙宇的主殿,在什么情况下会溢满了水呢?扩建翻修?还是适逢节庆彻底洒扫?应该都有可能的。”

      “那不是普通的水,隐约间还有些声响。只是梦的前半段太过模糊了,我没有办法看得真切。”

      风惊幔无奈地摇了摇头,“这个问题,怕是一时半刻难以解开了。不过没关系,越是看似无关的线索,越有可能就是症结。”

      “或许吧,不过你眼下的症结,应该是抓紧时间把方才丢进许愿池里的钱币捞出来。”

      “为什么要捞?”

      “你扔进去之前有许愿吗?”

      “没有呀。”风惊幔被他问得越发摸不着头脑,“那么大一个池子我高兴扔就扔了。怎么,往许愿池里扔铜钱就一定要许愿吗?”

      “这个嘛,怎么跟你说呢。若是换作别的神仙自当无碍……”步跃夕欲言又止,手指拂了拂一侧的眉毛看上去有些无奈。

      “你该不会是蒙我呢吧。喂!步跃夕——”

      步跃夕闻言打了一个清亮的响指。“随你怎么说都好,赶紧离开这儿我甚至还求之不得。这么大的风我可不想窝在下风口处吃香灰,横竖走背运的又不是我。”

      “等等,”风惊幔慌忙扯住了步跃夕的袖子,“我相信你了还不行嘛,为什么会走背运呀?你又是怎么知道哒?”

      “真的信我?”

      “信!”

      “其实情况也没有那么的严重啦,不过是这个乌玄呢行事刻板又有一点小脾气而已。他最不喜欢的就是被别人撩闲,当然,无病呻……”步跃夕一句话还没讲完,不小心扫到了风惊幔的目光把他吓了一跳。“这么看着我干嘛?”

      “这你都知道?你……你见过……他?”

      风惊幔的两只手下意识地抬到胸前,指尖有一搭无一搭的互相触碰着,言辞间加了十二分的小心。

      “见过呀。更确切地说,是打过。”

      如果没有后面那一句,风惊幔绝对拿不出这样的速度冲到许愿池边去捞钱币。

      怪就怪这方池子修得实在是好,缺了夏日里的绿意盎然却意外坠进数带冥冥薄雾。侧壁错落有致,池内清水流石,以至风惊幔的身体挂在沿边怎么看怎么像是要寻短见的。

      “喂喂,你该不会当真打算跳下去捞吧?现在的水很冰的。”

      步跃夕伸手将她摘了下来,道理讲得耐心外加语重心长。“我说我跟这里的主奉神打过架你这么激动干嘛?知道了我们是旧识难道不应该稍感宽慰才对吗?”

      “宽慰你个头啊宽慰!闲极无聊好好养养精神不好吗偏要跟人家打架。唉!完了完了我算是惨了,他跟你之间的旧怨还不得全部撒在我头上?”

      风惊幔嘴上默默叨叨,两只眼睛却没有一刻离开那一池子的钱币。怕不是比自己身上的毛孔还要多上许多吧,这一次真是冤死了有没有。

      “原来你担心的是这个。里面的那位大小不济也是位神官好吗,迁怒他人这种事不仅没有脸干更加没有那个精力和时间。听我的,放心好了。”

      “你确定?”

      “又来。”步跃夕转身坐在了池边的青石上,歪着脖子盯着她看,“如果我是你,想要怀疑的话索性自第一句起便开始怀疑。不仅不必担心会被殃及连铜钱也不用捞了岂不省事?”

      嗯。这句话听起来貌似还有点狗屁道理。不管怎么说,最坏的情形不就是捞出那枚钱币嘛。捞就完了。

      “那个,你有什么办法能搞快点儿吗?”

      风惊幔权衡了下投入产出最终决定换上一副类似于求人的语气。

      “钱币是你扔的你问我?”

      “……”

      于是,趴在许愿池边打算捞钱的两个连脸都不要了的家伙不仅惹来了炉鼎中的香灰更加招得过往香客道士的纷纷侧目。

      “你有没有觉得我们两个很是丢人?”

      “这重要吗?没有人在乎的。”步跃夕一面感应着沉在池底的钱币一面回答道:“即便是有人在乎,在乎又算得了什么。”

      看似一句简单的回答,却在风惊幔的愣怔回味间品出了几分机锋来。

      “有一句话我一直想问你。暗藏了一个天敌在身边还时不时就会出手伤你,为什么不见你有丝毫担心呢?你甚至还能分出精力来寻找魇咒应验的真相以及帮助师兄们打理犹来阁的琐事,我原以你会想尽一切办法来应对苗恩华的。难道是我想错了?你已经有了应变的办法,又或者,你从未真正在乎过他。”

      一连讲了这许多,步跃夕不得不回过头来,望着风惊幔垂眸一笑。意态疏闲丰神俊朗,落在她的眼底除却倾世姿容还有一分风惊幔并非很懂的暗含着深意的松弛。

      “捞枚铜钱而已,至于感慨成这个样子吗。”开口便是步跃夕惯有的腔调,“我哪里有不担心和不在乎,不过是它们没有用罢了。”

      他说着将头凑近了一些,挥手拂去了落在风惊幔肩上的香灰。

      意在言外的关心和忧虑步跃夕又怎么会感知不到呢。见对方依然只是定定的望着他眼睛都没眨一下,想来是搪塞之词听得多了风惊幔并不打算买他的账。

      “问题总是要逐一解决,就像我们面临的诸多危机永远不可能被一举而击同时化解。可那又如何,层出不穷凶险万状的危境和险情,也没有将我一网成擒啊,难道不是吗?”

      当真是自己造次了。魇神除了容易任性一睡不醒这一个毛病还是有很多智慧的。

      风惊幔正在寻味他的话,乍然被步跃夕的连声招唤所打断。

      “卖什么呆呢,喂!找到了还不赶紧捞?”

      “啊?真哒?在哪在哪?”

      风惊幔终于嗅到了一种激动叫做苦尽甘来。待解决的难题还在宫外排着队呢,搞定一个算一个。眼下当然是先捞了它再说。

      “往这边看。突起的那块状如银杏叶的石头上,居中叠落钱币最高的那一堆里……”

      “然后呢?”

      “急什么,我这不是正在讲呢嘛。有一枚反面向上靠近外缘有较明显磨损的钱币,看到了没有?”

      “太好了,就是你了!”

      还未待步跃夕讲完,风惊幔手中的羽线已经探入池水中并且精准地插进了那枚铜钱的方孔。

      伴随着一声被清凉池水洗涤过的悦音,一小堆叠起的钱币四散纷落至池底,步跃夕描述的那枚有磨损的铜钱已经夹在了风惊幔的指间。

      “大功告成。不谢了哈。”

      风惊幔将铜钱举高刚准备正反面再仔细打量一遍,步跃夕被她截了的最后一句话这个时候方才掉落在她的耳中。

      “被它压在下面那枚就是你抛的。”

      “……”

      “你敢不敢承认你就是乌玄大帝派来整我的。”

      如果可以,风惊幔真想把步跃夕团一团塞进那个方孔里。有话不好好说喘那么长的气干嘛,真是把你家梦师的脸都气方了。

      “伸手有进步啊,什么时候偷偷练的?哈哈,哈哈哈。”步跃夕实在没有忍住笑,厚不厚道的已经顾不得了。

      “你可是怎么有脸说的呢。捞错了铜钱不算要找的那枚也不知道被我掀去哪儿了,你用得着那么高兴吗你?”

      风惊幔的一口深呼吸由嗓子眼儿直接呼得深不见底,一句本梦师不跟你计较随着她的气息隐匿了行迹,嘴上欠了好大的耐性方才丢出另外的一句。

      “那还不赶紧接着找?”

      一方许愿池算是叫他俩给玩儿明白了。但凡走得再晚些都极有可能被研几宫拉进黑名册非大赦不得入内。

      “铜钱啊铜钱,被某人算计了小半个日头这么坎坷的经历主人我打算对你好一点儿。”

      风惊幔跟步跃夕并肩走在街上,铜钱被她一次次高高弹起又缓缓坠落。“那就,挂在我的梦网上?啊不好不好,要不找根线穿了戴在脖子上吧,总好过用来做毽球你说是吧?”

      “某人是谁啊?聊闲搅浑了人家的池子到底也算不得是什么大的罪过,不用太往心里去哈。”步跃夕的话听上去似是在安慰。只是听上去。

      “魇神大人瞧我有那么傻吗?找到我抛出去的那枚钱币要用这么久鬼才信你。”

      “哦,我可以说是梦师大人眼力独到吗,这你都看出来啦。”

      风惊幔一把握住掉落的钱币狠狠瞪了他一眼,“你这尊神吧有时候确实混了点儿,但总不至于那么无聊。要不然,嗯!为什么一定要这么个捞法你给我说说呗。”

      头顶漫天风驰舒卷的云都追不上风惊幔突变的画风。看在她一脸诚挚,步跃夕也不打算再逗她了。

      “这么说吧,宫观是主奉神官的道场,该给的面子总还是要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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