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寻常度日：夫妻闲话 ...
-
齐慕白拉着秦筝的手，轻声说：“我记得之前告诉过你，我和姗姗谈恋爱的事。那个时候我们才十三四岁，她比我大一岁，她追的我，我们那时候什么都不懂，就是学大人的样子谈恋爱，觉得好玩儿。”
“嗯，你跟我说过。”
“那个时候寒假过年，过年交往了几天，开学我回学校就分开了。后来，我们就以朋友的身份偶尔联系。再后来，我十七岁那年，她去国外找我。我们喝酒，然后……”
秦筝略带鄙夷瞟了齐慕白一眼，心中默默吐槽，未成年人不干好事儿。
齐慕白分辨道：“国外和国内不一样，风气开放，特别是我们这种有钱的留学生。比起他们，我算很保守的。”
秦筝默默撇了下嘴角。
“因为……彼此都是第一次嘛，她跟我说，第一次要给未来的丈夫。我那时候年纪小，真的想过娶她。然后，我们又重新恋爱了几个月，发现性格不合，就分手了。”
“你提的分手？”秦筝问。
“是我提的，我知道她对我很好，问题是我们聊天不在一个频道。我那时候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劲，反正就是觉得不对劲，不想谈了。现在想想，她对我不像对待男朋友，更像迎合老板的下属。”
秦筝给齐慕白一个脑瓜崩，“你也算对不起人家了。”
“我知道对不起她。后来她大学毕业找工作，她妈妈找到……反正她学历一般，干脆就让她进了我们公司，好歹我们公司的工资待遇更好一些。我没打算搞什么办公室恋情，以前也没想过。就是……我身边同龄人太少了，以前的朋友见面全是生意经，我和她好歹认识了这么多年，能说上话。”
秦筝瞬间理解了齐慕白在感情方面的糊涂作为，怪不得他这么不喜欢徐婉月还能让徐婉月心怀希望在他身边坚持了三年。
秦筝叹道：“你就没有想过，你这么做是在耽误沈姗姗。”
“什么意思？”
“你居然不明白？沈姗姗明显是看上了齐家少夫人的位置，我没有指责她的意思。这么说吧，假如你现在未婚，她和你有过一段恋情，还和你有过……那个经历，现在又和你在同一家公司上班，能够超越普通下属的身份和你相处。你觉得她会不会认为她有希望嫁给你？”
“我从没想过娶她，想娶早就娶了。真对她有心思，当初就不会分手。”
“我知道啊，问题是你婚姻不顺，她是知道的。你在和妻子相处不好的同时，偏偏可以和她好好相处。你认为你们是朋友，她是不是也可以认为她只要向前再迈一步，她就能嫁给你了呢？”
“我不太明白。”
秦筝诧异道：“这有什么好不明白的呢？她现在是适婚年龄，她面前有你这么个诱惑，她对你有想法很正常啊。”
“我觉得不对，她有在相亲，偶尔还会给我讲点她相亲的事，咨询下我的意见。”
“人家总要制造话题找你聊天啊，她有相亲，她有真的谈恋爱吗？你又不主动，她总不好明晃晃告诉你她要嫁给你，万一你直接拒绝了，她怎么办？多尴尬。”
“我觉得这是你主观的想法。”
“不是，齐慕白，相信女人的直觉。如果她对你没想法，为什么提出住我们家，为什么齐嘉明的庆功宴和我穿的一样，为什么每次和我说话都怪怪的？你能解释吗？不对，你该不会在装傻吧。”
秦筝觉得以齐慕白的智商不至于看不透一个沈姗姗，这个男人十有八九在装傻。
“没有！我只是觉得你俩不大对付。”
“为什么不对付呢？还不是因为你吗？她长得又不比我差，家庭条件也没差到哪里去，为什么偏偏是我嫁给你，不是她呢？而且公司里有这么多优秀漂亮的女孩子单身，抛开你，她又能嫁个多出色的丈夫呢？”
“不懂。”
秦筝不想在这个话题上继续掰扯，劝解齐慕白道：“如果不能达成别人内心的期望，就不能让人家对你抱有幻想，明白吗？”
“我为什么要猜她心里怎么想？我已经用行动告诉她不会娶她，当初不娶，以后也不会。”
秦筝被气笑了，捏着齐慕白的脸，骂道：“你说这话，特别像网上骂最狠的那种——不主动不负责的渣男。”
齐慕白生气道：“我怎么就渣男了？别人怎么想关我什么事？人人想嫁给我，我人人都要负责？我已经结婚了，她们瞎吗？”
“问题是结婚还有离婚的，结婚还有出轨的。”
“那就是她们心术不正，更和我没关系。”
秦筝长叹一声，“得了，说不过你。”
秦筝拿起遥控器调高音量，继续看动画片。
齐慕白盯着她的脸，悠悠道：“不管怎么说，该给姗姗调职务了。”
秦筝瞅着电视，随口问道：“又怎么了？调什么职务？”
“你这么介意，把她调到其它公司喽。”
秦筝转过头一脸不可思议看着齐慕白，道：“大哥！你有病吗？工作对一个人很重要！不要动不动拿人家的工作开玩笑。”
齐慕白皱眉气愤道：“不是你说的会耽误人家，还说我渣男。”
秦筝轻拍齐慕白的脑门，“我是说——你别让人家对你抱有希望！你只要让人家知道你们之间不可能就可以了。”
“那你说该怎么办。”
“公私分明，不要让她太特殊，怎么对其他女下属就怎么对她，保持和其他熟悉的异性一样的社交距离就可以了。”
“今天吃饭这个有点过了。”
“对，你让别的下属看见了会怎么想。”
“我当时刚准备吃饭她就来了，她说她也饿了，我总不能说——不给你吃，我只能说‘好’。我给了她一碗，她也没端出去吃，她坐我对面吃好像也没毛病。我知道不对劲，问题是我本来就坐在那里又不好突然站起来，我们又不是不熟，我只能吃快点，那个粥烫得我上颚的皮都快掉了。”
齐慕白说完，张大嘴巴指着上颚给秦筝看。
秦筝一整个哭笑不得，只好随口哄道：“好好好，辛苦了，辛苦了。”
齐慕白愤愤不平地在秦筝肩膀上咬了一口，“你还说我是渣男。”
“嘶，我错了，齐大少爷。别咬了，疼。”
两人又谈天说地瞎扯了一会儿，齐慕白明天早上要飞去外地，秦筝提早关了电视睡觉。
黑暗中，秦筝睁着眼睛看向天花板，她该怎么让徐婉月满意放她离开呢？深山别墅那天发生的事情刚刚过去几天，齐慕白内心真的恢复到如同表面般平静了吗？那天的事齐慕白不愿意提，她就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可是伤疤需要时间治愈，这个时候谈情说爱，明显不是最佳时机。
秦筝想着心事，朦朦胧胧似睡非睡。她知道自己睡在齐慕白公司的休息室，躺在齐慕白旁边。可是一转眼她忘记了这一切，回到了齐家大宅的二楼卧室。
徐婉月卧室的窗户开着，外面在刮风，秦筝想去关窗户，可是身不由己。
她的灵魂像是在身体里面，又像在体外旁观。她清楚地看见自己怎样从床上下来，怎样走上楼梯，走到三楼齐慕白卧室门口停留，又怎样一步步走到顶楼。
秦筝心里越来越恐慌，她控制不了自己的身体，她好像拥有两个灵魂，她能感受到楼顶夜风吹在身上的凉意，也能清楚察觉脚掌下地面粗粝的触感，同时自己在一旁看得清楚月光下徐婉月苍白的脸。
徐婉月终归是胆怯的，她不敢面向楼下的深渊，她背对着栏杆，身体后仰，看到了青黛色天空中挂着的一轮弯月。
秦筝惊恐地叫出声。
她从徐婉月卧室的大床上惊醒，疯了一般冲出房间向楼下跑去，她穿过客厅，推开齐家厚重的大门，跑到徐婉月坠楼的地方。没有，什么都没有，地上没有血迹，没有徐婉月的尸身。
秦筝抬起头，看到了和徐婉月坠楼当晚一模一样的夜空。
她的喉咙因奔跑太急而干涩，让她控制不住的想要干呕。
“婉月，婉月？”齐慕白的声音在她耳边焦急地大喊。
秦筝睁开眼，她看到了齐慕白的脸，看到了齐慕白的休息室，是梦！
“你不舒服吗？”齐慕白问。
秦筝没有回答，“哇”的一声吐了一地。
医生来过，说她只是吃坏了东西，吃点药就好。
可是从这天起，秦筝觉得身体一天比一天虚弱，她好像得了疟疾，身上一会儿冷一会儿热，说不出的难受。
医生瞧了又瞧，查不出她有什么毛病，体温正常，心率正常，抽血化验各项指标都正常。
她只能昏昏沉沉的从早上躺到晚上。
又换了医生，说是得了新型流感。这一波流感病毒很厉害，患者一开始没什么症状，再检查很快就是肺炎。
秦筝在医院住了两天，没什么事又回家养着。徐爸来看过她一次，只是那会儿秦筝吃过药正睡着，醒来才听刘妈讲徐爸来过了。
自打秦筝生病，齐慕白每天都会回家，中午也不例外。
作者有话说
第31章 寻常度日：夫妻闲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