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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陈年往事：上代人的恩怨情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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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外传来汽车极速行驶发出的轰鸣声，秦筝来到窗前向外看，只见一辆黑色轿车飞速冲进院内，又猛地停下，齐慕白阴沉着脸独自从车上下来。
齐慕白一进门看到秦筝，拧眉问道：“你怎么在这里？”
不等秦筝回答，齐慕白厉声喝道：“谁带你来的？回去！”
秦筝不为所动，沉静道：“我特意在这里等你，你吼我也没用，我不会走的。”
“不关你事。”
“既然不关我事，我在这里也不碍着什么。”
“你想干什么？”
“不干什么，只是想看看我的丈夫又是拿枪又是地下室的，是打算干什么？”
“宋明带你来的？”
猜的真准，秦筝不置可否，“我又不会害你，我只是想看着你，怕你做傻事。你除非把我打晕丢出去，不然你说什么都是浪费时间。”
齐慕白再次肃声强调：“我说了，不关你事。”
“除非你现在离婚，不然夫妇一体，你不管做什么都和我有关。”
齐慕白不再理她，自顾自穿过大厅向一楼西侧走廊走去，秦筝连忙跟上。
沿着西侧走廊走到头，秦筝跟着齐慕白进入一楼西侧北边的一个普通房间，房间是个套间，里面那间屋子里有个隐形门。齐慕白输入密码，和秦筝一起进入地下室。
一到地下，潮湿闷热的空气扑面而来。秦筝忍着不适，看到空荡荡的房间里被手铐困在椅子上的管家和齐慕白的妈妈白女士。
管家两只手被反拷在椅背上，姿势看着很不舒服。他没了平日的精神，神色颓唐，几天没打理的头发乱蓬蓬的，发根处长出不少白发。
白女士只有一只手和沉重的铁椅相连，看起来精神还好。
看到他们来了，管家嘴唇抖动看起来十分局促不安。白女士则一派云淡风轻，没什么所谓。
地下室房间的墙壁装着隔音板，显然是为了审讯工作特意安装。秦筝一直以为齐家只是普通富商，没想到暗地里还有这种东西。
看管二人的男子看齐慕白来了，冲他点了个头，径直离开。房间内只剩下他们四个。
齐慕白厌恶地看着管家，问道：“想好了吗？”
管家苦笑着，用沙哑的声音回答：“该说的我都说了，到了这个份上，没必要瞒你。”
齐慕白厉声道：“还不说实话！”
管家垂下头，轻声道：“你要我说什么？盗窃、职务侵占我都认，没什么说不得。”
白女士在一旁冷眼瞧着秦筝，似乎对儿媳妇看她这个婆婆的窘状很不满。
齐慕白咬牙恨道：“不肯说？”
秦筝想起宋明说齐慕白身上有枪，担心齐慕白被激怒，忙接话道：“管家你就实话实说吧，你在齐家几十年，盗窃这种事哪值得弄成这样，事已至此，你还有什么可狡辩的呢？”
管家轻声叹道：“我是真不知道要我说什么。”
齐慕白怒火愈炽，秦筝窥着他的脸色，继续劝管家道：“要不这样，我和慕白离开。你在这里不吃不喝正好省事，等你想清楚了再说。”
齐慕白冷冷道：“我没那个耐心。”
秦筝想着齐慕白口袋里的枪支，忙抓着齐慕白的右手防止他乱动，扭头向她的婆婆白女士道：“既然管家不开口，要不妈您说两句？”
白女士言语讥讽道：“少在我面前摆齐夫人的臭架子，再怎么着我也是长辈。”
秦筝呵呵一笑，“我不用摆架子也是齐夫人呐，公公早就和您离婚了不是吗？还有，我没有不尊重长辈，我站在这里没被拷上，是因为——我没做错事。”
齐慕白耐心已经到达顶点，手一动明显是要掏枪，吓得秦筝赶紧用力按着他。
秦筝再次催促道：“管家，说吧，慕白做事一向稳当，没有证据他不会这么做。”
管家苦笑道：“既然有证据，还要我说什么。”
齐慕白一把推开秦筝，掏出枪抵住管家的脑袋，道：“你该不会以为你还能走出这里吧。”
白女士见此情形吓了一跳，没了刚才的淡定，慌慌张张向齐慕白解释：“孩子，你不要这样。我们真的没做什么，都是误会。那些人为了钱，为了引起你注意，故意夸大骗你的。你那样想，人家自然朝着那个方向说。你细想想，齐家那么多人，你二叔三叔哪个不精，哪个是好骗的？我们怎么可能有那么大的本事瞒天过海？”
齐慕白瞧着亲妈冷冷道：“你倒是说说，我是哪样想的？”
白女士噤了声，看着儿子好半天才继续说道：“你是我的亲生儿子，就算我再怎么埋怨你爸，我这个做母亲的也不会不顾及你。”
齐慕白冷笑道：“是吗？顾及我就是用防止二叔三叔闹事的名义，骗我尽快把爸爸火化；就是骗我家里的东西都被叔叔们偷走了；顾及我就是让你的情夫看着我，帮我管家？”
秦筝震惊了，白女士刚满五十岁，张管家都七十出头了，这两人居然能有一腿？
白女士急切解释道：“不是的，你那两个不争气的叔叔当初没少气你爸，他们不满你爷爷的分家安排，背地里做了不少事，都是他们做的。”
“好，就算我两个叔叔真对家里的财产做了什么，他们好歹是齐家人。说起不争气，你那个弟弟是齐家什么人？他算什么东西？他有什么资格动用齐家的家产？”
“你舅舅他……他也不想的。他做生意赔了钱，他来找我，我是她亲姐姐，我怎么能不管？我手里的钱都给他了，还是不够，你爸爸跟我离完婚什么财产都没给我，我能怎么办？我只能让管家帮我。我一开始只是想弄些不被注意的藏品换些钱，等你舅舅过了难关，再把东西还回去。我哪里知道他会越欠越多。”
齐慕白看着亲妈满脸嫌恶，“你哪里知道？说得真可怜。你不知道就能联合管家把齐家这么多年的收藏偷掉三分之一？刚好在爸爸追查的时候让他死于癌症？你还嫁祸给二叔。你当我是傻子吗？”
秦筝再次震惊了。
“不是的！我没有害你爸！你奶奶也死的早，她也是癌症，你怎么知道不是她遗传给她儿子的？”
齐慕白厉声道：“你还狡辩！”
白女士气愤道：“我没有狡辩！我只是挪用了齐家的财产而已！慕白，你也为我想想，当初我才二十二岁，在剧团跳舞，那么年轻。遇见你爸，他说他会待我好，他会照顾我家人，哄我和他结了婚。结果呢？结完婚新鲜劲一过，他就说忙忙忙，总也不回家。当初他答应照顾我弟弟，他有那么多钱，却在我找他要钱的时候袖手旁观。你让我怎么办？看亲弟弟被要债的逼死吗？”
齐慕白怒斥道：“你真让我恶心！你弟弟赌博吸毒玩女人，在外面打着齐家的名号到处骗钱，爸爸帮了白家多少次？你居然说他袖手旁观？他当初接手家业有多难，你不帮他还拉着整个白家拖他后腿，还有脸说他对你不好？究竟是谁？对不起谁？”
白女士哭诉道：“我就说生儿子没用，儿子只会站在爸爸那边，根本不理解当妈的苦心。我含辛茹苦生下你，身材变形，再也回不去跳舞，你居然这么说我！我这辈子最后悔的就是嫁给你爸，然后生了你，你个没良心的东西。他该死你也该死，你们齐家都是害人精！”
齐慕白的脸色本因怒气泛红，此刻脸色煞白，显然是怒急攻心后的异常反应，秦筝怕齐慕白被活活气死，忙喝道：“闭嘴！结婚是你自己同意的，没人逼你。你觉得嫁错人，就去离婚，公公又没强迫你不准你离。舞蹈演员生完孩子跳舞的多了去了，生孩子是谁逼你的？你究竟是后悔生孩子还是后悔生孩子拿到的钱不够多？你既要又要还要，贪得无厌，他说你说错了？”
白女士双眼紧盯着儿子，继续哭诉：“慕白，你不能只向着爸爸，他就是好人吗？他离婚分给我的那点钱够干什么？每个月才给我20万赡养费，难道他就没有错吗？”
秦筝无语，二十年前每个月20万不少了，比她辛辛苦苦当程序员收入高多了，白女士在剧团随便跳舞也跳不出这个数。白女士还真是把所有的天赋值都加在了脸上，大脑空无一物。
齐慕白愤恨道：“我原本还心存幻想，想着你被管家利用，或许参与的不多。现在看来，倒是你一直在利用管家帮你做事，你才是那个主谋！”
秦筝听了半天，齐慕白丝毫没提及徐婉月被害的事，想起他刚才在大厅里对自己冷淡的态度，可见齐慕白已是草木皆兵，不相信自己的话。
秦筝才不相信花瓶白女士有脑子整那么多幺蛾子，冤有头债有主，秦筝的目标是张管家。
秦筝开口道：“让我来说说看吧，看我说的对不对。”
三人的目光一起集中到了秦筝身上。
秦筝看着管家道：“管家，我跳楼前一天晚上，是你安排人把满盘酒水泼我身上的吧，什么齐慕白嫌我丢脸配不上他，要和我离婚的谣言也是你特意派人说给我听的，对吧。你明知道我有抑郁症，故意刺激我，摆明了想我去死。”
秦筝又对着白女士道：“妈妈，你有没有想过，齐慕白的财产第一顺位继承人只有我们两个。齐慕白跟叔叔、股东们争到最后，一旦他出了意外，齐家的财产会落到谁手里？我先跳楼死了，等齐慕白争到最后争赢了，管家再让他一不小心出个什么意外，财产就全都是你一个人的了。管家又和你相好，你说，万一你被他哄着去领了结婚证，你再出个意外，齐家的财产最后会落到谁手里呢？”
秦筝又看着管家笑道：“张管家，我听说当初爷爷任命你为家族办公室CEO，当了没两年就被公公撤职了。你从那时候开始就怀恨在心了吧，这个局，布得真长远呢。”
白女士一脸震惊，看着管家惊怒道：“张振轩，你……”
一直沉默的管家对着白女士慌忙解释：“不是这样的，晚晴，你别瞎想。”
管家又看向秦筝解释道：“我承认我是在晚宴那天让人给你难堪，可谣言不是我传出来的。齐家佣人多，嘴碎，平日都是无风三尺浪，谁知道那天是不是谁多说了一句话，传来传去到你耳朵里变成那样。”
管家缓了口气，无奈道：“我确实不喜欢你，自从你嫁进齐家，你爸爸就被安排在家族办公室任职。他为人太精明，为了讨好女婿卖力过了头，没少翻旧账。他跟我过不去，我只能折腾你出气。我知道你抑郁，也该知道后果，可是我真的没想到你会跳楼。所以，我只能算过失责任。你有没有发现，你跳楼以后，我没有再为难过你。”
秦筝认真观察管家的表情，觉得管家不像是在说谎，她应该相信他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