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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新婚燕尔：婉月和秦筝的欢乐时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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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日繁花、放声歌唱，欢快的时光匆匆流逝，落日余晖染红了海面，也给海边的餐厅镀上一层晃眼的金光。
秦筝和齐慕白走进餐厅，背后的夕阳余晖在餐厅内长驱直入，给餐桌、墙壁、绿植都蒙上一层红黄光泽。
秦筝点了一份青咖喱鸡饭，一杯冰柠檬水。齐慕白点了一份猪颈肉盖饭，一杯奶茶。餐厅生意不错，但上菜很快。
秦筝和齐慕白坐在窗边的位置，一边吃饭一边看风景。
不一会儿，太阳已经完全落下去，海面变得黑沉沉的，岸边依稀可以看出椰树林的轮廓。餐厅外亮了灯，时不时有游客经过。
秦筝大口喝着清凉的柠檬水解暑，几口下去杯子里的柠檬水就少了一半。或许哭了太久消耗体力，秦筝饿极了，闻着咖喱鸡饭的香气，立刻动起勺子，边吃边问齐慕白：“你不是说咖喱鸡好吃，怎么点了这个。”
“他们这个盖饭也不错，点两份不一样的，我们可以换着吃。”
“不错。哇，这个咖喱饭真的好好吃。”
“嗯，听说老板娘是泰国人，嫁到这边开的餐厅。”
“你怎么会知道这个地方？”
齐慕白指了指窗外的东北方向，示意秦筝看过去，“看到那个高楼没，那一片亮灯的地方是个度假区，我们公司有投资。去年嘉明带我来过这里。”
吃过饭，齐慕白拉着秦筝在海边散步。沙滩上不少游客光着脚下海踩水，秦筝懒得脱鞋，同时为了避免鞋里进沙子，就拉着齐慕白在树林里的小道上散步。
沿着海岸一路上开了不少露天酒吧，灯火通明。每家酒吧都有歌手唱歌活跃气氛，秦筝和齐慕白偶尔也会停下脚步听一会儿。清凉湿咸的海风伴随着阵阵海浪声，让人身心放松。秦筝和齐慕白十指相扣，漫无目的地走着。
齐慕白突然问道：“婉月，你吃不吃冰淇淋？”
秦筝顺着齐慕白指点的方向看过去，一家小商店的售货员正在给排队等待的客人做冰淇淋，“吃。”
不一会儿，齐慕白排队买了两个冰淇淋回来。齐慕白要的经典香草味，秦筝尝了尝，觉得还是自己的巧克力味更好吃。
秦筝满足地吃着自己的冰淇淋，晃了晃牵着的齐慕白的手掌，笑道：“这个场景有点像电视剧的浪漫剧情了，海边、沙滩、冰淇淋、恋人。”
齐慕白也笑了，“女孩子的恋爱憧憬是不是基本来自影视剧？”
“真的有这个说法诶，女人对男人的了解来自偶像剧，谈恋爱也是。”秦筝脑海里突然蹦出一个念头，“齐慕白，低头。”秦筝转身来到齐慕白身前，一手举着冰淇淋，一手攀着齐慕白的脖子，踮起脚尖仰头在他唇上轻轻一吻。
秦筝亲完，一只手捂着脸不好意思地笑起来。
齐慕白笑着揶揄道：“下次亲我先观察下旁边，小朋友看你呢。”
秦筝这才注意到商店旁的露天座椅上有家长带着两个小学生在吃东西，戴眼镜的小姑娘和弟弟也拿着冰淇淋正目不转睛地看着她。
秦筝尴尬得无地自容，拉着齐慕白光速跑开了。
秦筝拉着齐慕白跑了好远，确保小朋友看不见他们了，才停下脚步捂脸傻笑起来。
秦筝跑得上气不接下气，笑道：“你知道吗？我以前……哈哈，上小学的时候……只要看见公园里有人接吻，我和同学就站在旁边喊——光头化日之下，有人在此伤风败俗……啊……好丢脸。”
齐慕白想起刚才的场景，看着秦筝也忍不住笑，“你可真是……”
天热，冰淇淋化得快，两个人笑了一阵，站在原地专心吃冰淇淋。秦筝怕冰淇淋流到手上，大口大口吃着，顺便感慨道：“甜筒脆皮真好吃。”
吃完冰淇淋，秦筝拉着齐慕白绕道往回走，“给你讲个我的小秘密。”
“嗯。”
“我18岁的时候就觉得自己不年轻了。”
齐慕白笑了，“为什么？”
“那个时候刚上大学，有一回去学校外面逛街，碰巧帮小学生捡了个东西，他说——谢谢阿姨。我当时大为震惊，我都是阿姨了。”
“哈，好吧。”
“然后呢，我就很想谈恋爱，想通过偶像剧般的恋爱让自己平平无奇的人生变得特别。日剧里有一句台词，我当时很喜欢，现在忘了。大概意思是——茫茫人海中，平凡的我们在彼此眼中闪闪发光。这句话一度成为我的恋爱准则。可惜我大学四年没谈上恋爱。”
“你那时候不是暗恋我吗？”
“不记得了，和你有关的记忆我都没有……齐慕白。”
“嗯？”
“谢谢你请我吃冰淇淋。”
齐慕白轻叹一声，“走得累不累？”
秦筝点头。
“上来，我背你。”
秦筝趴在齐慕白的背上，悠然晃动着双腿，怪不得那么多人喜欢谈恋爱，她今天第一次体会到了恋爱的滋味。
所以，今天开心吗？徐婉月。
……
回去的路上，齐慕白开车，秦筝在副驾驶躺下，不一会儿就睡着了。
到家时，秦筝还没醒。齐慕白打开副驾车门犹豫了一会儿，选择弯腰把秦筝抱了起来。
两人刚进家，秦筝就被刺眼的灯光晃醒了。
秦筝一手捂着眼睛，问道：“到家了吗？”
“嗯。”
“放我下来吧，怪沉的。”
“不沉，你没多重。”
齐慕白抱着秦筝到了二楼卧室，秦筝一挨床就踢掉鞋子，把自己裹进被子里，“把灯关上，好刺眼。”
齐慕白关了灯，摸黑走进卫生间，抽出毛巾湿水后拧干，又回到床边帮秦筝擦脸。
秦筝困得厉害，按住齐慕白给她擦脸的手，口齿含混道：“谢谢，不用擦了，我先睡会儿再起来洗漱。”
秦筝话说完就睡熟了。
齐慕白听着秦筝睡着后匀长的呼吸声，缓缓站了起来，在黑暗中原地站了一会儿后，轻轻走出去关上了房门。
秦筝直睡到半夜才觉得牙齿黏得难受，不得已起来洗漱，洗漱完看看时间，凌晨两点钟。
秦筝从卫生间出来径直走到窗边，揭开窗帘一角向外看，鸦青色的夜空中窄窄的明月高悬，齐家前院花园在灯光照映下显现出它的轮廓，远处树林黑压压的，只看得到树梢的影子。
秦筝站在窗边看了会儿风景，忍不住打开窗子吹风。夜晚的温度降了下来，可吹进空调房里的风还是热的。秦筝关了窗户，回到床上却横竖不能睡着。
秦筝想起前几天那个诡异的梦境，她走出卧室，挨个查看二楼的房间。
秦筝打开第三道门，找到了徐婉月的画室。果然，那不是梦，是徐婉月的真实记忆。
秦筝走到上次“徐婉月”坐着的位置，看着眼前的画作。她意外地发现徐婉月的绘画水准相当高。
徐婉月画的是一片空旷的草原，强烈日光下，草原被狂风侵袭绿浪翻滚。油画极度逼真的光影效果和细腻的笔触，让画作里的狂风和野草仿佛触手可及。
秦筝看着画，不知不觉走了神。
还是上次的场景，这次，她以第三人的视角看着徐婉月画画。
这时的徐婉月头发更短脸圆一些，应该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徐婉月安静画着画，管家走了进来。管家对徐婉月说了什么，徐婉月情绪变得很激动。管家说完要走了，徐婉月站起来喊着张管家，急切地说着什么，看情形是徐婉月向管家提出某项要求，管家拒绝了。
秦筝听不到他们具体说了什么，不过，此刻徐婉月的身体让秦筝重新感受到了当时徐婉月被拒绝后的委屈和失望。
画面一转，秦筝又换回徐婉月的视角，看到刘妈、王妈还有年轻佣人们很为难的样子，目光躲避着她。
秦筝终于明白，徐婉月想让她看到的，全都是深埋在徐婉月记忆里，同属于徐婉月执念的东西——徐婉月曾深陷孤立无援的窘境。
秦筝无奈叹息，徐婉月这是没上过班，没经历过职场毒打，所以看不明白。徐婉月犯的忌讳是拿同事当朋友，对别人产生了过高期待。
如果把齐家比作公司，齐慕白是老板，管家佣人就是员工，徐婉月相当于老板聘请的总经理，因为不受器重权力被架空。糟糕的同事会趁机欺负她，心地善良的同事能在职责范围内释放微小善意就已十分难得。
人和人相处本就有界限，管家佣人的态度不代表徐婉月就不招人喜欢。
真切体会到徐婉月曾经被孤立的感觉后，秦筝才明白，徐婉月选择轻生不只是因为得不到丈夫的爱，她大概真的认为自己很糟糕。
秦筝无言叹息，等眼神再度聚焦，她走出了画室。
秦筝回到卧室关灯躺下，在黑暗中自责不已。她之前怎么能武断地吐槽徐婉月恋爱脑呢？
爱一个人本来就会不自觉把姿态放得很低很低，徐婉月不是性格阴郁才不被人喜爱，是不被人喜爱才导致敏感阴郁。她冷眼旁观所以看得明白，而深陷爱情中的婉月又怎会不盲目。
想起徐婉月当时的处境，秦筝心疼不已。
人一旦囿于一时一地钻牛角尖，很容易走上极端。
昨天徐婉月见到爸爸应该后悔了吧，一时的困境再艰难又如何能轻易放弃生命。
秦筝把脑袋埋在枕头里默默流泪，密闭的房间里无端起了一阵微风，吹动了秦筝的头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