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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番外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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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f线: 江若没有再回来闻于野后来成了一名心理医生
今天周一,闻于野也不是那么忙,今天预约的到现在也只有三四个病人,现在还没开始上班,闻于野早到的习惯依旧没变。
不过他之前那是因为在等人,而现在纯粹只是因为这是习惯。
而且他等的那个人已经等不到了。
……
处理完上午的病人后,闻于野去食堂吃饭,路上碰到了最近一直在跟他示好的同事,他不想搭理又不好表现得太烦,只能礼貌点了点头。
果不其然,看见闻于野,何衫兰就跟了上来。
何衫兰人缘挺好,因为她性格活泼外向,什么八卦都能给你说一大堆,长的也很符合当代年轻人的审美,可闻于野是个gay。
闻于野跟她解释过,说他不喜欢女的,可是很明显,何衫兰并没有听进去。
“闻医生,吃饭去啊?”
出于礼貌,闻于野嗯了一声。
“捎上我呗...”
“……”
“可能不太方便。”
这生人勿近的感觉...
何衫兰可太喜欢了。
“诶,闻医生,这样,我给你讲个八卦,你请我吃饭怎么样?”
“抱歉,不感兴趣。”
闻于野在他们医院那名声可大了,谁不知道心理科有一个高冷单身医生,当时说他单身还没人信,因为有人看见他脖子上一直挂了一条项链,项链上挂着两个字母,看上去像是一个人的名字缩写。
闻于野摆出了一副更加生人勿近的表情,可何衫兰嘴巴太快,一下子就说了一大堆:“闻医生你不知道吧?前天晚上都要凌晨了突然送来一个病人,磕了整整半瓶安眠药,差点没救过来...”
这年头吃安眠药自杀的不少,闻于野没太在意,因为他只是个心理医生,这不在他的专业范畴。
“而且那个病人好惨,一个能签字的家属都没有,最后还是把送他过来的那个人喊回来签字的...”
“闻医生,你说...怎么会有人一个朋友都没有啊?签字那个人说他们根本不算朋友,我当时就多嘴了,我问他那算什么啊?”
“他说只是算单方面的,我第一次听这种说法,还有单方面的朋友。闻医生,我那天晚上去给他换药的时候给我吓一跳,闻医生,我没见过那么瘦的人,一米八几的个子,瘦的几乎只有骨头架子...”
“然后我今天给他换药的时候,换到一半我发现他居然醒了,洗胃醒过来其实很难受的,可是他没什么反应,就只是眼睛睁开了...而且他好像没看见我一样,就盯着一个地方发呆,然后我就去找医生了。”
何衫兰看了一眼闻于野又继续说:“其实这些都不重要,闻医生,你猜...我看见了什么?”
闻于野其实听到前面有点不耐烦,不过听到后面不知道有什么吸引他的地方,把他的不耐烦磨平了,也许是那句一个朋友都没有,又也许是其他的,大概是他同情心泛滥了。
“你看到了什么?”闻于野顺着她的话问了下去。
“我看到那个人的眼睛了!”
还没等闻于野想明白看到眼睛怎么激动成这样,何衫兰接下来的话就彻彻底底把他砸死了。
“闻医生,那个人眼睛是蓝色的!...我在医院这么多年没见过活的混血...而且他也很帅,不知道帅哥为什么想不开...”
“而且闻医生,他看起来...一点人气都没有...我去问过主任……说...是……还有...……重...郁……”
最后说的什么闻于野一个字也没听清,迷迷糊糊的,耳朵嗡嗡的。
什么眼睛?蓝?蓝...眼睛?
闻于野这辈子只记得一双蓝眼睛...
是他吗……
闻于野第一次希望不要是他,千万不要是他,虽然他找了江若很多年,中途也尝试放弃过,尝试忘记过,他甚至把高中用的手机锁了,他可以忍住自己不去找,但实在忍不住不去想。
现在想过来,已经过去好多年了。
是啊...已经好多年了...
“他...叫什么名字?”
拜托...不要是他。
可这次的祈祷并没有什么用。
“什么?我记不太清了...好像是...叫江什么?”
何衫兰不明白闻于野怎么突然对一个病人这么上心,她之前给闻于野讲过不少八卦,闻于野每次都是一种心不在焉的样子。
“闻医生,你怎么了?是...”
“他在哪?!”
“他在...”
“带我过去!现在带我过去!”闻于野不知道什么时候掐上了何衫兰的肩,这反应不太对,何衫兰放轻声音说了句好,然后安抚一样的拍了拍闻于野紧绷的手背。
闻于野这才反应过来,说了一句抱歉,他手指不控制的在发抖,胸腔中的心脏似乎要冲破肋骨的束缚。
他不知道怎么去的病房,可是在门口的时候他还是停下来戴上了口罩,如果真的是的话,闻于野还是希望江若不要把他认出来。
走进病房,先是看到了床上一个不太明显的隆起,只是看到了床脚的一点点,然后再是闻到了消毒水的味道。
有帘子的遮挡,闻于野看的不是很清楚,他发现那个人好像是坐起来的,再走近了发现只能看见一段苍白的脖颈和一点点下巴,尽管只是这样,闻于野还是认出来了。
是他。
那一刻他的整颗心都碎掉了,何衫兰说什么来着?整整半瓶安眠药?听错了吧...
这几年你去哪了?谁给你买的安眠药?谁教你的?是不是睡不着?是不是很难受...
闻于野要死了,他现在想拉开帘子骂他一顿,可是他动不了,挪不动脚。
“...有过失眠现象吗?”
是黄主任的声音。
心理科的黄主任。
“...有”
喉咙很哑,说话也很小声。
“是多久开始的,有多久了?”
“有...很久了...不记得了”
很久了?不记得了?
“经常失眠吗?”
“...是”
“平时有没有头晕,胸闷,喘不上气,恶心...”
“...有”
“有没有那么一刻,让你觉得消失比活着更轻松?”
“...有”
……
黄主任问了很多问题,闻于野浑浑噩噩听着,这属于他的专业范畴,这些问题闻于野几乎每天都会说,可是现在突然不能理解这些问题是什么意思,为什么要给江若说这些问题?
……
“你觉得自己值得被爱吗?”
“……”
“...不值得”
“如果现在……”
……
那句不值得把闻于野捅死了,江若,你这几年是怎么过的?把自己过成了这个样子...
为什么我找不到你?为什么你这么狠心?为什么一声不吭就走了?
一直到今天,闻于野烧了两千九百七十朵玫瑰。
他有时候都在问自己,烧这么多干什么呢?
对啊,烧这么多干什么?七年了,不会回来了。
可是他还是会继续烧,烧的不是玫瑰,是他的念想。
可是今天他见到了,重逢在一个闻于野没想过的地方。
爱自己都做不到,藏的倒是挺好。
……
江若很难受,包括身体,包括精神。
他脑子里现在有很多问题,一直绕来绕去绕来绕去...
安眠药是不是吃少了?
住院要花多少钱啊?他好像付不起。
……
凌晨三点多他醒了一次,就睡不着了,但是他凌晨快两点才睡着。
他盯了一会天花板,然后坐起来去够他的手机,拿过来打开被屏幕光晃了一下,眼睛很痛。
适应了一下才重新打开,然后熟门熟路打开电话输了一串号码进去。
嘟...嘟……
嘟...
嘟...
对不起,您……
无人接听。
然后重新输入,再打。
嘟...嘟……
……
对不……
……
输了一遍又一遍,每次都是对不起,可江若像是打上瘾了,一直在重复输入,挂断了又继续打。
……
打到后面不知道怎么睡着了,五点的时候醒了,做了个噩梦被吓醒的。
脖子后面还有冷汗在流,江若最不喜欢做梦,因为梦太真实了,他分不清。
只能盯着天花板试图让自己从梦里面脱离出来。
……
就这样一直熬到天亮。
门响了一声,比昨天声音小,有人来了。
江若听着动静,刚刚突然耳鸣,现在还迷迷糊糊的。
但是江若发现今天进来的好像和昨天的不一样。
还戴了口罩和眼镜,江若有点近视,看不清楚,只知道是个男的。
好像在哪见过?
但转念一想,自己上哪见这种人,大概又是在妄想。
他丢失过记忆,高中的事有些不记得了,初中的也有一点不记得,也看过心理医生,是精神创伤而引起的记忆丢失,可以治好,但他买不起药。
所以他不记得妈妈的死,只是认为她去了其他地方,也不太记得闻于野,只是偶尔会想起一些模糊的片段,只知道他好像很重要。
他书包里有一张写着电话号码的纸,手机上也有一些通话记录,他之前觉得应该是闻于野的电话,他没打,但是他那天他突然感觉真的走不下去了,他打了。
无人接听。
……
这几乎是压死他的最后一根稻草。
……
没见过的医生走近了,换好药后他从口袋里拿出来了一个本子,是新的。
翻开放到了江若面前,上面写了字,江若愣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眯着眼睛去看上面写着什么。
眯了一下本子就挪近了一点,这下看清了,上面写着“早上好”
江若有点懵,没反应过来这句话的意思,本子又翻了一页。
“我以后用这个本子跟你交流,可以吗?”
……
“...可以”
虽然有点不明白他的意思,但江若猜对方可能是个哑巴。
不过跟他没关系。
本子又往下翻了一页。
“昨晚睡的好吗?”
江若先下意识点了点头,然后又摇了摇头。
这个医生也点了点头,然后又翻了一页。
“今天感觉怎么样?”
江若说还好。
闻于野借抬手扶眼镜的姿势擦了一下早已模糊的左眼,觉得好多了之后又翻了两页。
“我叫江野”
“期待明天见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