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寂》爆甜小辣椒

27、兼职

　　那一整天，谢彬和徐嘉屿之间的气氛都有点怪异的黏黏糊糊的，刚开始的时候徐嘉屿还以为是自己想多了，直到他接触到了肖子與的眼神。
　　非常古怪的眼神，带着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试探，徐嘉屿对这种眼神很熟悉，瞥到的一瞬间他心里就哆嗦了一下。
　　是我哪里做得不对，被他发现什么了？
　　徐嘉屿下意识开始反思自己的所作所为……不对，全都不对！
　　全乱了！
　　谢彬和罗维他们关系好，但是他们会给他喂东西吃吗？
　　他们会不自觉地离他那么近吗？
　　他们……是看出来了？
　　这种念头的出现，让徐嘉屿完全无法控制地焦虑起来。他几乎是一瞬间就和他们所有人都拉开了距离，那天晚上回家的时候，谢彬要送他，被他断然拒绝了。
　　“不麻烦了，我自己回。”
　　谢彬的笑容僵了一下：“怎么啦？突然这么客气？”
　　徐嘉屿拇指轻轻抠了一下食指：“嗯，没什么，就是觉得……朋友之间，送来送去的，好肉麻。”
　　“怎么就……”
　　“我先回了。”徐嘉屿垂着头，有些无地自容：大家好像都看出来不对劲了，哪怕他们现在不知道他的心思，以后也会发现的。
　　他们会觉得我恶心吧？
　　人就是贪心不足，在他只能远远看着谢彬的时候，他觉得只要和他靠近一点点，偶尔擦肩而过都能让他开心很久；后来两个人同班，徐嘉屿又觉得这样很好，如果能和他成为朋友就更好了。
　　现在两个人真的成为了朋友，一想到他们两人最多最多，就只是朋友了，他又会有些难过。
　　但，至少他们还是朋友。
　　整个暑假，徐嘉屿找谢彬的次数少之又少，反而是谢彬经常在微信上骚扰他，
　　今天吃了一个很难吃的烧饼，给徐嘉屿拍一下；见到了一直可爱小流浪狗，给徐嘉屿拍一下；今天夕阳很好看，给徐嘉屿拍一下。
　　徐嘉屿本就不算话多的人，如今心里有鬼有意与谢彬拉开距离，话就更少了。谢彬一度以为自己是哪里又惹了徐嘉屿不高兴，反复确认没有不高兴才勉强放下心。
　　这一年的夏天和每一年的夏天一样，绿意葱茏、燥热难当，伴随偶尔却突然的闷雷和暴雨。
　　徐嘉屿这个假期在兼职做家教，虽然年纪小，但胜在成绩好收费又便宜，有些囊中羞涩的家长就会选他试一试。当然他也不负众望，他本身不属于很聪明的学霸，努力型学霸天生就比天赋型学霸更能理解普通孩子会走进哪些学习误区。
　　天气预报说今天有大到暴雨，他出门的时候着急忘了带伞，整节课外面的天气都阴沉沉的，但也一直憋着没下，结果从他下课出门的那一刻，天上就开始掉雨点了。
　　“唉……”他叹了口气，认命地把书包顶在头上，掂量着是自己跑回去的速度快还是下雨的速度快。
　　而另一边，坐在烧烤店门口吹风发呆的谢彬一晃神，只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顶着雨飞奔过去。他眨眨眼，下意识喊了一声：“徐嘉屿！”
　　“哎！”徐嘉屿脑袋还没反应过来，身体先停下了，四处张望了一圈也没看见谁喊自己，还以为是幻听了。
　　“徐嘉屿！”谢彬站在烧烤店门口，大半个身子探出来，朝徐嘉屿招手：“快过来！”
　　徐嘉屿犹豫了一下，然后朝烧烤店的方向跑去。
　　谢彬一见他的样子就皱眉：“怎么浇成这样？”
　　“忘了、忘了带伞了……”
　　“那怎么也不打个车，”谢彬找了一圈，也没发现有干净的毛巾，只能拿纸巾在他头上呼噜：“感冒了怎么办？”
　　谢彬皱着眉头的时候看起来就有点凶，徐嘉屿看着他的表情，讷讷的不说话了。
　　纸巾没有毛巾吸水效果好，揉了好一阵徐嘉屿的头发才不滴水了，谢彬看看外面的瓢泼大雨，把手里已经湿透了的纸巾一丢：“这么大雨，先别走了吧。”
　　“嗯，好。”徐嘉屿环视了一圈，忍不住问：“你在这打工？”
　　“嗯。今天天气不好，老板他们都没来。”谢彬把门都关上了，空调打开，老旧的空调嗡嗡运行起来：“冷不冷？”
　　“不冷。”
　　他说不冷也没用，谢彬到柜台那找了一圈，把自己的外套拿了出来：“穿上点，都湿了。”
　　徐嘉屿其实真的不冷，但是……但是那是谢彬的外套哎……
　　理性上他觉得自己不该拿，但身体却很诚实。他红着脸接了过来，手指微不可查地摩挲了一下，然后慢慢披上了。
　　徐嘉屿虽然不算高，但也达到了他们这个年纪的男生的平均水平，只是谢彬太高太壮了，他的衣服套在徐嘉屿身上，就显得空空荡荡的。
　　谢彬看着徐嘉屿穿着自己的衣服，袖子还长出一节，心里升起一股诡异的满足感。他忍不住上手替他拢了拢衣服：“你怎么这么瘦？”
　　“嗯，不算瘦吧。”衣服上有很淡很舒服的香味，徐嘉屿悄悄吸鼻子辨认了一下，觉得应该是洗衣粉混着最普通的舒肤佳香皂的味道。
　　好闻。他悄悄想道。
　　“这大雨天，你跑出来干什么？”
　　“我出来兼职，家教。”
　　谢彬认同地点点头：“还得是成绩好啊，像我这种成绩差的，就只能干服务员了。”
　　徐嘉屿不喜欢他说自我贬低的话，尽管他说的是事实：“别这么说，你已经进步很多了。”
　　上学期期末，在徐嘉屿的帮助下，谢彬终于彻底摆脱了吊车尾的位置，混到了班级的中下游。郑书看到他的成绩后简直高兴得找不到北了，拍着谢彬的肩膀跟他说他有后劲、有前途。
　　谢彬被弄得很是汗颜。
　　一旦说到学习，两人的身份就发生了微妙的变化。徐嘉屿慢慢喝了一口谢彬给他拿来的果汁，问他：“你的假期作业写完了吗？”
　　“……”什么叫“写完了吗”，他是根本没写。
　　徐嘉屿看着他突然心虚的表情就知道怎么回事了，他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开学还有考试呢，你一点都没看，开学要退步的。”
　　谢彬心说退就退呗，他这狗屎成绩也不差这一步两步的。但徐嘉屿不这么认为，回想起这个假期他为了躲谢彬根本没怎么和他联系，总觉得谢彬摆烂自己要背一半的锅。
　　“现在正好有时间？我给你讲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