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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续灵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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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一句话都不想解释!”莫子铭侧目斜视着仰面倒地的秦卓渊。
秦卓渊抬起手遮住自己的眼睛,袖口滑落,露出爬满紫黑经络的右臂。
莫子铭冷笑一声,原来人气急无语时真的会发笑。
他将秦卓渊断掉的右臂接回去,这个算是自己带大的师弟,居然为了别人连身体都不在乎。
他绝不相信秦卓渊会为了夏小谷付出一条胳膊闯出禁锢的代价。
唯一的可能就是陆塬出现了,可惜现在在场的三个人,一个嘴硬不说,两个灵力枯竭至今昏迷不醒。
他如今无比庆幸夏小谷找过他,若是没有那些灵石,恐怕两人都会折在秘境中。
……
灵气浓郁的中洲大陆,乃天道正统,气运垂青。中洲大陆以北,横亘着万里狂沙,穿越这片生机尽灭的死亡绝地,便是魔气冲天,万魔蛰伏的荒墟魔境。中洲大陆以南,则是无涯海浩瀚无际,寻常修士难渡此海,唯有修为通天者,方可窥见彼岸的洪荒遗脉——万妖之境。
此时,中洲大陆之南的无涯海面上,一艘华丽巨大的船舰破浪而行。原本风平浪静的天空骤然阴沉,乌云如墨,狂风怒号,海浪如山峦般拔地而起,狠狠拍向楼船!
掌舵的修士急忙掐诀稳固船身,然而在那浪涛之中,竟似有某种古老力量在搅动海水,使得整片海域都沸腾起来!
“轰——!!”
一道百丈巨浪如天倾般砸下,楼船的防护大阵瞬间崩裂,船身被拦腰折断!修士们纷纷祭出法宝自保,但仍有许多人被卷入深海。
就在众人绝望之际,忽然前方沸腾的海面上一座海岛缓缓升起!
“那、那是什么?!”有人指着妖影蔽日的海岛大喊。
“快走!”夏氏船长当机立断,带着幸存族人拼命向岸边逃去。
——他们必须尽快回到族中,禀报此事!
……
“哥哥,我不想见你的那个朋友,我只想两个人在一起……不要再见他了哥哥,我们离开这里,去灵气充足的地方……我的身份不会被发现的……不要管那些人了……哥哥我害怕,这里有好多厉害的修士……救我救救我!”无数记忆残片在梦境中闪回。
夏小谷猛然惊醒,头痛如退潮般随梦境退去,他指甲深深按住额头,越是努力回想梦境中的画面,越是抓不到消散的吉光片羽。
“小谷,你醒了,感觉怎么样?”舒瞳在夏小谷呼吸变得急促时就抓住夏小谷的手。
“舒瞳,我们从秘境里出来了?”夏小谷看着眼熟的床幔,明白自己回到云天宗了。
“嗯,我出来就捏碎传讯玉符,幸好人来的及时。”舒瞳见到来人是秦卓渊,终于放心昏过去。
“我身体还好,你看起来脸色更差。我昏睡了多久,你一直守着我吗?”夏小谷伸手整理舒瞳头顶凌乱的发,眼睛红彤彤像只受欺负的小兔子。
舒瞳浑身呆滞,丝毫不敢动,任由夏小谷为自己整理头发,这无比熟悉的感觉,他闭上眼睛不敢直视夏小谷,“我,我也没等很久,我不知道灵根受损运用灵力会危及生命,对不起。”
夏小谷借助聚灵玉尝试指尖掐诀结印畅通无阻,但内视丹田如封冻的寒潭,不确定地问:“我现在的身体究竟如何?”
舒瞳微微垂下来头,“丹瑾峰的人为你诊断,说你灵脉有枯竭之势,必须尽快续上你的灵根,可是你的修为还没筑基,经脉和丹田能承受住吗?据说续灵根和洗髓一样痛苦。”
夏小谷吐了口气,“其实我知道的,我的灵根损坏,修为绝不会更精进一步。”
舒瞳失声道:“那你为什么……”
夏小谷:“我也不知道,大概不想辜负你们的为了提升我的修为付出的努力吧。而且若是此后余生都待在云天宗,我宁愿短暂见一见外界。”
舒瞳:“那你是同意尽快续上灵根。”
夏小谷点了点头,如今他的身体真是与凡人无异,若是不及时续上灵根,恐怕往后也不会有机会了。
战剑峰演武场。
舒瞳用铺满整个演练场的灵石布下阵法,“小谷,你站在阵法中间。阵眼处灵气充裕,你服下虚灵丹后,身体会吸纳灵气,这些灵石足够你用的。”
莫子铭报剑冷眼旁观,这里铺设的灵石用掉了战剑峰一半的灵石库存,他守护在此以防意外发生。
夏小谷在众目注视下,服下虚灵丹,药力化作千缕金丝在枯萎的经脉中游走,阵中灵气汇聚形如旋涡涌入丹田。破碎的水灵根如逢春古木,抽出翡翠般的新芽,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长成粗壮的枝芽,在枝芽四周浮现繁复的“九曲水纹”。
夏小谷周身萦绕着流水般的波光,呼出的灵气化作晶莹剔透的水珠。但续灵根的过程痛入神识灵海,仿佛将神魂置于真火中煅烧,杂念心魔在烈焰曝晒,若意志不坚者,必然道心崩溃陷入疯魔。
夏小谷的神识备受煎熬波动,周身灵力不受控地外溢,形成狂暴的灵压风暴,本来源源涌入体内的灵气突然远离。
这反常的神识波动,莫子铭果断拔剑深深插入地板,抓住快被灵力风压掀翻的舒瞳,“抓好剑柄。”
莫子铭手中结印封印整座演武场,外界的人看不清里面,里面的动静也传不出外界。
“这灵识波动的威力不对吧!”莫子铭施展封印压制肆意狂暴的灵力,他记得夏小谷修为只有金丹初期,这强大的灵压至少金丹大后期。好在莫子铭修为在他之上,灵力风暴逐渐平息,夏小谷悬浮在空中的身体重重落下,落地前被莫子铭用剑柄挑起衣领,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剑柄回撤,夏小谷缓缓坠地。
“莫师兄,夏小谷成功了吗?”舒瞳抱着剑跑到莫子铭面前,恭敬将剑双手奉上,满眼担忧望着夏小谷。
“应该没问题。”灵根是续上了,不过有些问题他十分不解。
“舒瞳,帮我调查件事。”莫子铭将剑收入鞘中,俯身在舒瞳耳边轻声说道,舒瞳闻言眼睛瞪得溜圆,难以置信地看着莫子铭。
……
“莫师兄,神符峰的弟子通报有事禀报。”
莫子铭轻点下巴,“让人进来。”
神符峰前来的弟子将传讯玉简递给莫子铭,“这夏小谷本家——南海溟沧夏家传来的玉简,请莫真人转交予他,请夏小谷看到玉简后务必尽快回复。”
莫子铭捏着玉简,眼中晦暗不定,南海溟沧夏家算是中洲大陆的一方豪强,但为何夏小谷的玉牒中没有记录?
清微长老得知夏小谷的灵根成功续上的消息,立刻传唤了秦卓渊,言语中止不住夸赞夏小谷品行高洁,道心坚定,容貌昳丽,和秦卓渊是天合之作。
清微长老兴抚须道:“待夏小谷助你冲破元婴大关,我便发请帖通知中洲各大修仙门派,举办你的合籍大典。”
秦卓渊攥紧拳头,“外祖,我已有心悦之人,与他共参大道时,早已立誓共证长生。若另娶他人,便是违逆本心,道基必损!只求您成全,我水位道侣只能是他一人。”
清微长老眼皮都没抬,嗤笑一声:“陆塬模样倒是不错,难怪迷得你神魂颠倒。你若是找个名门正派的弟子,哪怕资质差些,我也认了。可你看看他——出身低贱,功法邪性,浑身上下透着股合欢宗弟子的味儿,你莫不是被下了蛊?”
秦卓渊据理力争,“他不是合欢宗的弟子,你不能因为外貌就否定他,他的灵根资质不差,他也从未采集过我的修为,他不像合欢宗的弟子那般害人。”
清微长老冷笑打断:“合欢宗近百年派了多少‘炉鼎’潜入各派?前期隐姓埋名装作良家子弟,等到道侣修为大成,便‘阴阳采补’一口气吸干全部修为。”
秦卓渊不服:“说到底你只是更在乎陆塬的出身,而不是他这个人,娘亲和父亲已经同意了我们的婚事。”
清微长老勃然大怒:“放肆!你这是被迷了心窍!夏小谷才是天命珠选中的人,是你命中注定的道侣。沧溟夏家就是夏小谷的本家,你和他一起去夏家好好看看,一个豪门世家的子弟和一个无依无靠的散修,能给你带来多大的资源差距。”
秦卓渊眼眶微微发红,他早就知道外祖唯出身是从,哪怕陆塬资质绝佳,各方面优于世人,外祖也是万万看不上的,要是找到陆塬,大不了与他私奔远离云天宗。
清微长老深知外孙的性情随了女儿,不能一味打压,不然只会适得其反,“若是夏小谷与你完成合籍大典,那陆塬自然成为你的侍君,倒时你也可享齐人之福。”
秦卓渊绝不会如此折辱陆塬,他不会找陆塬之外的人,至于夏小谷,他会知难而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