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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绑带 ...

  •   时间一晃而过,两个星期过去,江稚鱼的手臂已经完全好了,B市也彻底从那场自然灾害中走了出来,生活开始慢慢恢复正轨。

      自从那天季闻朝夺门而出之后,江稚鱼就觉得季闻朝好像变得更加沉默了,尽管他好像一直是那个表情,但就是更显得沉默寡言了起来。

      江稚鱼想了想,觉得大概是因为季闻朝对于那些嗲声嗲气的语调和不经意的细小触碰免疫了,所以才会从一开始的暴躁逐渐变得麻木,麻木到江稚鱼跟他有肢体接触,他也就投来轻飘飘的一眼,既不抗拒也不躲避。

      但是江稚鱼也不会因为他没有什么反应了就加大力度对待他,毕竟他本意只是想出一口气,并不是真的要把季闻朝掰弯。

      现在季闻朝对他有求必应,好像所有的反骨刺毛都被捋顺了一般,有些无聊。

      而且,江稚鱼越跟季闻朝接触,对他的印象就越好,他并不是一个口无遮拦的人,也不像是会对一个素未谋面的人口出恶言的人,可那声“恶心”确确实实是从季闻朝嘴里说出来的,他亲眼见的,亲耳听的,除非这个世界上有另外一个一模一样的季闻朝,但那是不可能的。

      “崽崽,你校外住宿申请表交了吗?”

      肖逸端着餐盘坐到座位上问道。

      江稚鱼道:“交了,不过你真的不跟我一起出去住吗小姨?”

      肖逸摇了摇头,道:“不了,我认真考虑了一下,觉得还是住宿舍比较方便,而且我们两个专业的课表也对不上,我的课程比较满,来回跑也麻烦。”

      江稚鱼也没强求,道:“那也行,如果你想过来住就过来,我给你留着房间。”

      肖逸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道:“好!”

      随即又道:“你早点搬出去住也好,不然你一直跟季闻朝一个宿舍,我怕他有天不想忍了会出事。”

      江稚鱼笑了一下,道:“不会的。”

      肖逸疑惑道:“为什么?”

      江稚鱼垂眸扒拉了一下米饭,道:“因为我不打算再报复他了。”

      报复这件事,就到此为止吧,反正也够了。

      看出他不想多说,肖逸便没再多问,只是低头的时候,不自觉抿了下唇。

      吃完午饭回到宿舍的时候,季闻朝已经回来了。

      江稚鱼没有像往常那样故意嗲着嗓子去招他,将手中拿着的东西放下,然后去浴室洗了个手,又换了个睡衣。

      季闻朝看了他一眼,一会儿又看了他一眼。

      直到江稚鱼上床准备睡午觉,都没有主动跟季闻朝说任何一句话。

      季闻朝几次想开口,又不知道该怎么问,原本还不错的心情就在这样诡异的平和氛围中一点一点的下沉,让他烦躁无比。

      这样的烦躁一直持续到晚上,江稚鱼再次准备睡觉的时候,季闻朝终于忍不住开口喊道:“江稚鱼。”

      江稚鱼转头看他,“嗯?”

      青年姝丽的眉眼带着几分疑惑的看过来,没有不耐烦,没有冷淡,很平常的表现,恍若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季闻朝皱着眉,冲动喊人之后并不知道该说什么,难道要去问江稚鱼为什么不再喊他朝哥,还是问江稚鱼为什么不再碰他了?

      那也太奇怪了。

      见他半天不说话,一脸苦大仇深的样子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江稚鱼又问了一句:“你喊我干什么?”

      季闻朝心中烦闷,不知道自己这到底是怎么了,话又问不出来,只好摇摇头道:“没事。”

      江稚鱼有些莫名其妙,但也没问,关上床头的星星灯准备睡觉。

      季闻朝看着那边莹黄色的温暖灯光熄灭,心中好像有什么东西跟着一起熄灭了一般,罕见的失眠了。

      夜已经深了,季闻朝翻了个身,目光不由自主的落在对面安睡着的青年身上,他的睡姿很乖,平躺在床上,双手放在身侧,呼吸清浅而均匀。

      应该,已经睡熟了吧。

      鬼使神差地,季闻朝轻手轻脚地翻身下床,慢慢走到了青年床边。

      今晚的月光很亮,他们没有拉窗帘,银辉透过玻璃洒进室内,将一切都映照得很清晰。

      夜色下的青年乖巧的躺在那里,肤色散发着如同珍珠一般莹润白皙的色泽,那双灵动狡黠的眸子现在轻轻闭着,透出一种不同以往的乖顺恬淡,唇瓣依然红润饱满,仿佛轻轻按下去就会爆出香甜的汁水一般。

      男人慢慢弯腰,漆黑的眸底完完全全锁定了正在沉睡的青年,隐隐带着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痴迷,修长的手指慢慢伸出,在即将触碰到青年唇瓣的时候,骤然停滞了动作。

      季闻朝瞳孔缩了一下,起身往后仓惶地退了两步,心脏砰砰砰砰地急速跳动着,脸色有些惊魂不定的苍白。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发觉刚刚差点触碰到青年唇瓣的指尖正在微微颤抖,他握住自己的手,转身进了浴室。

      江稚鱼睡了一个好觉,醒来的时候季闻朝已经不在宿舍了。

      今天是周六,江稚鱼跟肖逸去拿了个快递,是他新买的C服,一条绑带黑色长裙,当下大热动漫中一个非常受欢迎的男扮女装杀手的角色服装。

      拆开包装,首先看到的就是放在最上方的黑色蕾丝枪带,中央是皮革的质地,上下皆缀着黑色蕾丝花边,下层花边上坠着一圈暗红色的菱形切面琉璃珠,像是血滴撒了一圈一般。

      黑色长裙是类似于高开叉旗袍的版型,半高领长度刚好在喉结的上方,出于遮挡的作用,缀了一圈暗红色蕾丝颈环,裙子整体是那种微微有光泽但是并不扎眼的面料,前面全遮挡,后背处菱形镂空加暗红色绑带坠于腰间,绑带底部分别坠着一颗血红色的宝石。

      江稚鱼脱下衣服准备试穿,尺码合适,但是身后的绑带没有弄好,他自己也看不到身后,凭感觉扯着扯着就扯得一团乱,正打算脱下来看看,就听见门响,有人开门进来了。

      季闻朝刚开门就看见了一片被黑色与暗红色丝带交织绑缚住的雪白后背,青年白皙漂亮的手指同样被暗红色的丝带缠住了,腰部的布料收紧贴身,更显那被包裹的臀部蜜桃般挺翘圆润。

      他整个人就像一只被囚于暗色拼命挣脱的蝶。

      美丽、脆弱、令人垂涎。

      他呼吸一滞,第一反应先是关上了门,阻止任何可能窥探的视线,然后在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情况下,迈步走到了青年的身后,离得近了,这才惊觉他好像穿的是一条裙子,从高处往下看,能看见开叉处隐隐漏出的雪白腿肉。

      江稚鱼并没有在意开门声,双人宿舍是指纹锁,除了季闻朝谁也进不来,他兀自跟绑带较着劲,手指却猝不及防被一只滚烫的手掌握住了。

      “需要帮忙吗?”

      男人低沉暗哑的声音从后方头顶处传来,他好像又走近了一步,身上裹挟着外边带回来的热意,虽然是问着问题,手却已经开始帮他解开缠在手指上的绑带。

      江稚鱼倒是不介意他帮忙,随意道:“只要你不介意就行。”

      反正季闻朝在过去两个星期里经常被他指使干着干那,他早就习惯了,只要季闻朝这个直男不介意,那他也没有什么好介意的。

      季闻朝没再说话,心底却因为他的不拒绝而升起一种隐秘的欢喜。

      暗红色的丝带被一点一点拆开,理顺,然后重新绑好,江稚鱼能感觉到季闻朝有些粗糙的指腹时不时落在他的后背上,带来一种又麻又痒的感觉。

      宿舍内很安静,只能听见他们两个人的呼吸声,大概是因为离得近的缘故,两道呼吸声好像是纠缠在了一起。

      江稚鱼心中忽然就升起了一种微妙的感觉,说不上来,却让他有些别扭,男人在他身后,身上偏木质香的味道恍若一个巨大的拥抱一般将他整个人包裹起来。

      就像是,个人领地被入侵了一般。

      “好了没有?”

      他忍不住开口,漂亮的眉眼微微蹙了一下,又松开。

      “好了。”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男人的声线好像更加暗哑了几分。

      江稚鱼转头,季闻朝已经退后了两步,与他的视线对视了一秒,又迅速垂了下去。

      “我去下卫生间。”

      他转身离开,那股木质调的浅淡香气随着他的远去而逐渐在空气中消散,就好像是空气重新被注入在这片空间内,江稚鱼深吸了一口,将那种莫名别扭的感觉从脑海中甩去。

      季闻朝从卫生间里出来的时候,江稚鱼已经换下了衣服,宿舍又重新恢复沉寂,两人之间各做各的事情,没有半分交流。

      若说江稚鱼不理他,也并没有,季闻朝跟江稚鱼说话都会得到回应,可是季闻朝就是觉得他们两个之间的关系变了,忽然就变了,毫无预兆。

      这种变化怎么说呢,像是在浅水区游泳的时候一脚踏空,坠入了隐在海平面下的断崖。

      太突然了,突然到让季闻朝一点准备都没有。

      想来想去,他只能归结于大概江稚鱼最近心情不好,等他心情好了,大概就又继续对他恶作剧了。

      于是季闻朝一直在等,等江稚鱼主动作弄他的那天。

      就这样又过了一个星期,周末的时候,季闻朝从校外回来,开门进宿舍,他在路上的时候就已经想好了,打算跟江稚鱼好好谈一谈,腹稿都已经打好了。

      可是他没想到,一开门,江稚鱼所有的东西都不见了。

      只留给他一个空荡荡的床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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