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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鼻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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湿漉漉的脚掌踩在脸上,率先传来的却是江稚鱼身上沐浴露与本身味道交织的香气。
他的声音也有些颤抖的,沙哑的,像是被不怀好意蹂躏过后,强行维持傲骨,却又无法抵抗,所以只能发出色厉内荏的哀鸣。
季闻朝喉结极重地滚动了一下,吞咽口水的声音落在他自己的耳中无比清晰,像是在天灵盖上炸开了经久不衰的一声巨响。
脑子里在想什么?!
季闻朝的表情霎时间变得无比惊恐,他蹭地一下子起身迅速出了门,门外温度稍低,让他发热的脑子也微微镇定了一下,但是他仍然觉得鼻子有些发烫,还痒痒的,好像有什么东西正在涌出来。
他伸手一摸,指尖上一片红。
他……他流鼻血了?
江稚鱼……对,江稚鱼!
季闻朝顾不上自己的鼻子,又赶紧转身回去。
江稚鱼正努力地用一只胳膊支撑着想要起来,听见声音,就见季闻朝满脸血的又走了进来,他吓了一跳,下意识往后蹭了一下。
虽然他确实踹了季闻朝一脚,但是也不至于把他踹成这样吧。
没有了手臂若隐若现的遮挡,季闻朝这次看了个完整,他呼吸一滞,只感觉鼻子里的热流涌动的更加猛烈,他狼狈地扭头,又咬咬牙转了回来,半蹲下伸手朝江稚鱼伸去。
“季闻朝!”江稚鱼急急喝止他的动作,“刚才是你先一直盯着……我才踹你的,挨踹了也是你活该!”
本来已经强压下去的画面再一次清晰的出现在脑子里,季闻朝咬紧牙关,脖颈都迸出几条青筋。
血珠顺着他的下颌线滴答一下在地上溅开了一朵红花,他迅速抄着江稚鱼的腿弯将人抱了起来,恶狠狠道:“闭嘴!”
江稚鱼身体腾空,下意识抓紧季闻朝的衣服。
季闻朝抬着头不去看他,只是掌心中的触感,湿热,细腻,光滑,柔软,像是最顶级的丝绸一般,将他的手掌牢牢吸附在上边,让他脑海中不受控制的浮现出四个字
——温香软玉
极易适合抱在怀里,仔仔细细,一寸一寸,好好把玩。
思绪完全不受控制,像是脱缰的野马一般,季闻朝咬了咬舌尖,这才挪动着脚步将他重新抱回了淋浴下。
“能自己站着吗?”
江稚鱼从刚才被季闻朝打横抱在怀里开始就懵懵的,他仰头看着那布满血迹的下颌还有脖颈,后知后觉自己的脸颊耳朵实在烫的厉害,这种被看光之后还被人抱在怀里,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
一种恼羞成怒的感觉涌上心头,江稚鱼只感觉自己的脸都快烧起来了,可是季闻朝明显就是在帮他,他倒是不好说什么。
不过再想想,他是弯的,季闻朝又不是弯的,男人的身体在直男面前也没有吸引力,看上去跟看自己-裸-体也没有什么区别。
这么一想,江稚鱼心里坦然多了,紧绷的身体也放松下来,就听见了季闻朝的问话。
江稚鱼转眸看了看花洒,明白了季闻朝的意思,心中又涌起一种异样的感觉。
没想到,季闻朝这人,还真的挺细心的。
“我要说不能,难不成你要帮我洗?”
心中坦然了,就又想折腾人了。
刚才摔那一下因为多少有点儿按住洗漱台的缓冲,所以即使摔到地上也没有多严重,就是有点儿疼,最严重的让他疼到短暂失声的还是手臂,只不过现在缓了一会儿,也好多了。
季闻朝的手一紧,粗粝的指腹直接陷进白腻腿弯处的软肉里,只听见怀中人轻吸了一口气。
“放我下来!”
江稚鱼拍了拍季闻朝的胸膛,手感□□弹弹的,有点儿舒服,就是这人手劲儿也太大了,不就是口嗨一下,难不成季闻朝还真以为会让他给他洗澡吗?
季闻朝不发一言地将人放下来,转身道:“你等一下。”
江稚鱼茫然。
季闻朝转身出去,将他的拖鞋拿了进来,从头至尾一直垂着眸子,没有再看他。
“穿上。”他弯腰放到了地上,然后转身,走到了洗漱台前面拧开了水龙头。
江稚鱼默默注视着他,看见他弯腰洗着脸上的血,一想到他一直是一边流着鼻血一边做这些事,感觉有些滑稽好笑,可是又感觉有些说不上来的情绪在心中流淌。
近距离接触过后,季闻朝这个人,跟印象中的不太一样。
可是就是这样一个人,对他却……
旁边一直没有水声传来,季闻朝止住血后缓声道:“我不会看的,你洗就好。”
江稚鱼回神,倒也不扭捏,迅速洗了一遍,然后才关了淋浴。
“你的浴巾呢?”季闻朝的声音再次传来。
江稚鱼道:“架子上。”
季闻朝递给他,等他擦好了再穿好睡衣,才转身准备伸手抱他。
“我能自己走。”江稚鱼抬手制止他的动作。
季闻朝伸出的手僵了一下,顿了两秒,才放下手,只不过一直在旁边护着,直到江稚鱼出了浴室。
江稚鱼拿着吹风机插上电,但是由于一只手没办法好好吹,只能费力地拿着吹风机晃来晃去,举的手臂发酸也没有干多少,眉宇间染上几分烦躁。
正烦着,吹风机就被人拿走了,江稚鱼转头,就被一只大手扶着后脑勺重新转了回去。
“我不太会吹长头发,你别乱动。”
季闻朝的声音中带着些紧张的意味,他手指笨拙地穿梭在黑色的长发中,唯恐弄疼了江稚鱼。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但是等他大脑有反应的时候,手已经将吹风机接了过来。
不过拿过来了,就只能硬着头皮上,因为从未做过,所以动作极其僵硬,半晌都在小心翼翼地一边吹一边捋顺那一小缕头发,可是因为有风,头发一直在跑,所以就显得手忙脚乱的。
江稚鱼被拽疼了好几次,实在忍无可忍,抬手抓住了他的手。
“你帮我拿着吹风机,我自己来。”
季闻朝顿了一下,有些尴尬,于是乖乖当个支架。
江稚鱼抬起完好的那条手臂拨弄着头发,修长纤细如玉石雕琢一般的手指穿梭在湿润的黑发中,黑与白的对比极其惹眼好看。
季闻朝看着看着,忽然又想起他那双同样修长白皙的腿,还有靠近腿根处坠着的那颗小红痣。
小红痣……
小红痣?!
季闻朝像是想到了什么,蓦然瞪大眸子。
江稚鱼的大腿上有小红痣,小小一点坠在雪白的皮肉上是完全无法忽视的瑰丽。
可是那些以江稚鱼名义发过来的骚扰照片上,白花花一片,什么都没有。
还有那个地方,江稚鱼的是粉的,非常漂亮,即便他因为那些照片而恶心,可是看着江稚鱼的时候,却没有升起一丁点儿的恶心感。
等等,漂亮?
季闻朝悚然一惊,他为什么会这么想?
江稚鱼是个男人啊,他不喜欢男人,怎么会觉得男人的那个地方漂亮?!
疯了吧季闻朝。
“喂,你再不动我的头皮就要被你吹熟了。”
青年懒洋洋的声音从下方响了起来,带着一点微微的不满,又像是撒娇一样,听得季闻朝心漏跳了一拍。
季闻朝觉得他可能要去医院检查一下了,要不然怎么解释他跟江稚鱼相处的这么短的时间,就频繁的不对劲。
如果不是身体出了问题,那还能是什么?
他思绪乱飞,像只提线木偶一般听着青年的指挥,直到那头乌黑柔顺的长发完全干透,才回过神来。
一个精致的小瓶子递到他面前,季闻朝下意识接过来,才想着问道:“这是什么?”
“护发精油呀,”许是有求于人,又或者是心情不错,江稚鱼此刻的声音又甜又软:“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是不是呀朝哥。”
朝哥再次出现了,可是这次季闻朝却并没有像是之前那样有些恶寒的起一身鸡皮疙瘩,而是觉得有些热。
为什么有些热,他也说不上来,只感觉江稚鱼的声音沾染了甜蜜的蒸汽,无孔不入的沁入了他的肌理。
“好……”
他捏着那个精致的小瓶子,将里边散发着清甜水果香气的精油倒入掌心里,又一时犯了难。
“该怎么弄?”
江稚鱼没听出他嗓音中的紧绷与沙哑,语气轻快的指挥道:“把精油在掌心里搓一搓,然后涂在头发上,不要涂头皮,发尾多揉一下。”
季闻朝按照他的话生涩地给他涂着护发精油,吹完后的头发晾一会儿就变得冰冰凉凉的了,涂上精油之后,摸上去像是绸缎一般顺滑舒服,让人有些爱不释手。
最开始的手法还有些生疏,但是越来越熟练之后,江稚鱼被他顺毛的手法顺的昏昏欲睡,像一只慵懒的小猫一样缓缓地眨着眼,然后打了个哈欠。
“好了没啊。”
他想睡一会儿了。
季闻朝惊觉时间似乎真的有点儿久了,倏地收回手,轻咳了一下掩饰,“好了。”
江稚鱼起身,往床边走。
季闻朝又道:“还没吃药,你手臂上也需要涂药。”
江稚鱼转身坐到床边,支着下巴半阖着眸子。
“唔,那你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