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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1、做/太过了怎么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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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名“做/太过了把女朋友惹生气了怎么办”
-有艾笠
帕拉迪岛的初冬,第一场细雪悄然而至。清晨的空气清冽而寒冷,呼出的气息都化作一团团白雾。
然而,在念温暖舒适的房间里,气氛却比外面的寒冬更加冰冷。
念背对着利威尔侧躺在床铺里侧,用薄毯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头散乱的黑发和一小截白皙的后颈。只是那截后颈上,此刻正点缀着几枚颜色深浅不一、形状暧/昧的印记,在晨光下格外刺眼。这还只是冰山一角。毯子覆盖下的身体,从腰/肢到大/腿/内/侧,都残留着清晰的指/痕和吮/吻的痕/迹,更别提那仿佛被拆开重组过一遍的、无处不在的酸痛感。
罪魁祸首利威尔早已醒了。他靠在床头,上身赤裸,精瘦的肌肉线条在晨光中清晰可见。他一手支着头,灰蓝色的眼眸没什么情绪地看着身边那个裹成蚕蛹、散发着明显“生人勿近”尤其是“利威尔勿近”气息的背影。
昨晚……确实有点失控。
和平的日子过久了,紧绷的神经松懈下来,加上念回归后那种失而复得的珍视感,偶尔会转化成一种近乎贪婪的占有欲。昨晚她训练结束后累得不行,洗完澡就迷迷糊糊地往床上倒,那毫无防备、带着沐浴后水汽的慵懒模样,像羽毛一样搔/刮着他的神经。起初只是温柔的亲/吻和安/抚/性的抚/摸,但她带着困倦的撒娇像点燃了引线,最终演变成了近乎掠夺的缠绵。他记得她最后带着哭腔的抗议和推拒,但他当时只被一种更原始的冲动驱使着,将她更深地禁锢在怀里,在她身上留下更多属于自己的印记,仿佛只有这样才能确认她真真实实地存在着,不会再次消散。
现在,看着那个拒绝交流的背影和她露出的后颈上自己留下的“罪证”,利威尔难得地感到一丝棘手。
他伸出手,想碰碰她的肩膀。可指尖还未触到皮肤,那个裹着毯子的身影就像被烫到一样猛地往里缩了缩,发出一声带着浓浓鼻音和委屈的哼唧,抗拒意味十足。
利威尔的手僵在半空,眉头微微蹙起。生气了?因为…昨晚?他抿了抿唇,声音里难得带上了几分小心:“…还疼?”
回应他的是更用力的裹紧毯子和一声更响亮的、带着控诉意味的抽气声,仿佛在说:你还好意思问?
利威尔:“……”
看来是气得不轻。
他沉默地起身,动作利落地穿好衣服,军装笔挺得没有一丝褶皱,表情也维持着平日的冷静自持。但那双锐利的灰蓝色眼睛,在扫过念裹得严严实实、只留给他一个倔强后脑勺的背影时,不易察觉地闪烁了一下。他抿了抿唇,最终什么也没说,只是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转身离开了房间。
门被轻轻关上。
念紧绷的身体瞬间垮了下来,委屈地吸了吸鼻子。腰好酸……走路都难受……这个混蛋!
昨晚的记忆如同潮水般不受控制地涌上来,带着令人脸红心跳的灼热感,最终定格在利威尔那双在黑暗中依旧灼亮、带着毫不掩饰的占有和……失控的灰蓝色眼眸上。
他太过了。
明明她后来都带着哭腔求饶了,他还是……
念越想越气,越想越羞,脸颊不受控制地发烫,连带着耳根都红透了。她用力抿着唇,打定主意今天绝对、绝对不要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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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餐的食堂,气压低得让人食欲不振。
利威尔独自坐在他惯常的位置,慢条斯理地喝着茶,但周身散发出的低气压仿佛自带隔离屏障,让方圆三米内的士兵都自动噤声,埋头猛吃,连咀嚼声都刻意放轻了。
而念却破天荒地没有和利威尔坐在一起,而是挤在了韩吉、三笠和萨沙那一桌。她穿了件高领毛衣,小口小口地喝着牛奶,动作比平时慢了很多,显得有些蔫蔫的,没什么精神。
“小念?今天怎么蔫巴巴的?没睡好?”韩吉推了推眼镜,镜片后的目光精准地扫过念异常的高领和略显僵硬的坐姿,尤其是在念伸手去拿面包时,毛衣袖子滑落,露出手腕内侧一小片若隐若现的红/痕——那形状,怎么看都不像是训练擦伤。
韩吉的眼神瞬间变得意味深长,嘴角勾起一抹看好戏的弧度。
念被她问得心里一慌,差点呛住,连忙低下头,含糊了几句:“嗯……有点着凉了。”下意识地把毛衣领子又往上拉了拉。
坐在念旁边的三笠,闻言也抬起了头。黑色的眸子平静无波地扫过妹妹泛红的耳根和不自然的坐姿,然后,锐利的目光精准的穿透人群,落在了角落里那个独自喝红茶的男人身上。
利威尔似乎感应到了这道目光,端着茶杯的手几不可查地顿了一下。艾伦坐在三笠对面,敏锐地感觉到了她骤然降低的气温和对面兵长那边传来的无形压力。他看看念,又看看利威尔,再看看散发着冷气的三笠,明智地选择了埋头苦吃,假装自己不存在。
萨沙的注意力全在盘子里的烤土豆上,一边大快朵颐一边含糊不清地问:“着凉了?要不要喝点尼克洛特制的姜汤?可暖和了!”
科尼和让交换了一个眼神,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有情况”三个大字。念居然没和兵长坐一起?兵长那气压……绝对是吵架了!两人默契地缩小存在感,不敢多问。
阿尔敏则担忧的看着念:“念,真的只是着凉吗?你脸色看起来不太好,要不要去医务室看看?”
“不用不用!真的只是没睡好,有点累。”念连忙摆手,脸更红了,只想赶紧结束这个话题。她求助似的看向韩吉。
韩吉立刻心领神会,笑眯眯地岔开话题:“哎呀,着凉了多喝热水嘛!对了,小念,待会帮我去实验室整理一下新到的矿石样本?我一个人忙不过来。”
念如蒙大赦,连忙点头:“好!我吃完就去!”
吃完早饭,念几乎是逃离般跟着韩吉去了实验室。实验室里温暖如春,让念紧绷的神经稍微放松了一点。
她帮忙整理着韩吉从世界各地搜集来的奇怪矿石样本,动作小心翼翼,但腰部的酸痛让她时不时需要停下来,悄悄用手按揉一下后腰,眉头微蹙。
韩吉一边摆弄着一个精密的测量仪器,一边用余光观察着念,镜片后的光芒闪动。她放下仪器,状似不经意地开口:“唉,利威尔那家伙,有时候真是……石头脑袋,一点都不知道怜香惜玉。”
念整理矿石的手猛地一抖,手里的石头差点掉在地上。她慌乱地接住,脸颊瞬间泛起红晕,头埋得低低的,恨不得钻到桌子底下去。“韩…韩吉分队长…你说什么呢…”
“嗯?我说他训练太严格,不懂得体谅下属嘛!”韩吉一脸无辜,眨眨眼,但眼里的促狭藏都藏不住,“你看你,累得腰都直不起来了,他还板着个脸。啧啧,真过分!”
念羞得说不出话,只能用力摇头,耳根红得滴血。韩吉看着念羞愤欲绝的样子,忍不住笑出声,拍了拍她的肩膀:“好了好了,不逗你了。累了就休息会儿,去休息室躺躺?”
念用力点了点头,她确实需要躺一下缓解腰酸。她推开小休息室的门躺到床上,蜷缩着身体,像只寻求庇护的小动物。安静的休息室,隐约传来外面仪器震动的嗡嗡声,让她紧绷的神经终于松懈下来,疲惫感如潮水般涌上,加上昨晚确实没休息好,她竟然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韩吉看着念蜷缩在床上熟睡的侧脸,无奈地摇了摇头,把自己的外套轻轻地盖在了她身上。目光扫过念因为睡姿而微微滑落的高领边缘,露出的那一片刺目的红/痕时,韩吉的眼神闪了闪,无声地叹了口气,用口型对着空气骂了一句:“……禽/兽。”
念这一觉睡到了下午。醒来时腰酸缓解了不少,但想到要回房间面对利威尔,她又开始抗拒。她磨磨蹭蹭地帮韩吉整理完剩下的样本,又主动要求帮她写实验报告,总之就是找各种理由赖在实验室不走。
韩吉看破不说破,乐得有人帮忙,也纵容着她。直到天色渐深,已经到了休息的时间,念仍黏在实验室的椅子上不肯起身。
韩吉挑了挑眉,看着念那副明显不想走的样子,忽然灵机一动。她伸了个大大的懒腰,打了个哈欠:“啊……好累啊!小念,今晚要不要和我一起睡?”
念的眼睛瞬间亮了,立刻用力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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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同一时间,处理完文件回到房间的利威尔正对着消失的、属于念的个人物品——睡衣、她常盖的薄毯、还有几件换洗衣物都不见了。
利威尔的心猛地一沉,他立刻转身出门,目标明确地走向韩吉的房间
果然,还没到门口,就听到里面传来韩吉夸张的笑声和念带着点抱怨的撒娇声。他站在门外,脸彻底黑了,毫不客气的伸手敲响了门。
里面的笑声戛然而止。
门被拉开一条缝,露出韩吉那张写满“果然如此”的脸。她故意挡在门口,挑了挑眉,“哟,利威尔?这么晚了有什么事?”
利威尔没理她,视线直接越过她,看向里面。念正坐在韩吉的床上,裹着自己的毯子,看到他,立刻像受惊的兔子一样扭过头,只留给他一个气鼓鼓的后脑勺。
“她今晚睡这里?”利威尔的声音冷得像冰。
“是啊!”韩吉理直气壮的说,“小念说想跟我探讨一下新型雷枪的安全系数问题,可能聊到很晚,就睡这儿了。”
探讨雷枪的安全系数?利威尔额角青筋跳了跳。他看着念那个倔强的背影,深深吸了一口气,压下翻腾的怒火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
“……随她。”他丢下两个字,转身就走,背影僵硬。
韩吉关上门,对念比了个胜利的手势:“搞定!今晚你是我的了!”
念抱着枕头,心里却没有胜利的喜悦,反而有点空落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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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念依旧没回房间。
她躲利威尔躲得更彻底了。早餐依旧和韩吉她们一起吃,换了一件不同颜色的高领衫,依旧没什么精神。午餐直接让萨沙帮她带了个面包,连食堂都没去。到了晚上,她更是直接跑到了三笠的宿舍。
“姐姐……”念站在三笠房间门口,可怜巴巴的看着三笠,眼神里充满了“求收留”的信号。她不敢去找韩吉了,怕韩吉再打趣她。
三笠看着妹妹蔫蔫的样子和眼底的疲惫,什么也没问,只是侧身让开:“进来。”她拉着念坐到床上。艾伦非常识趣地抱着枕头和被子,主动去了隔壁阿尔敏的房间和他挤一晚——在三笠那平静却极具压迫感的目光注视下,他跑得比兔子还快。
念躺在姐姐身边,闻着熟悉的、令人安心的气息,紧绷的神经终于彻底放松下来。她像小时候一样缩在三笠身边,小声嘟囔了一句:“……还是姐姐最好。”
三笠没说话,只是轻轻拍了拍念的后背。像幼时安抚打雷受惊的她一样。她的目光落在念后颈露出的、被勉强遮盖住边缘的吻/痕上。
痕/迹在念雪白的肌肤上显得格外刺眼,三笠的眼神立马冷了下来,周身散发出的那股冷冽的气场,让即使正被安抚着的念,也莫名地感到一阵安心和…对某人的深切同情。
这一晚,念在三笠身边睡得格外安稳。而远在另一个房间的利威尔,却几乎一夜无眠。他坐在窗边,看着外面清冷的月光,指间的红茶早已冰冷。他第一次尝到了被“扫地出门”的滋味,而这种滋味,糟糕透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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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天清晨,兵团的气氛更加微妙了。
因为萨沙不小心说漏了嘴,念教官连续两天没回自己房间,晚上分别和韩吉分队长、三笠教官一起睡的消息,在新兵间悄悄流传。再结合念教官躲着兵长的举动、以及兵长持续三天的低气压……所有人都得出了一个结论:兵长和念教官这次吵架前所未有的严重!
利威尔的脸更冷了。训练场上,他指导新兵的动作比平时更加凌厉,好几个新兵被他训得差点哭出来。休息时,他独自一人站在场边,看着远处和韩吉、三笠站在一起说笑的念,灰蓝色的眼眸深处翻涌着复杂的情绪:烦躁、懊恼、一丝不易察觉的委屈,以及……越来越强烈的、想要把她抓回来关在房间里的冲动。
韩吉故意在利威尔不远处揶揄念,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让他听到:“小念啊,今晚要不要再去我那里?”
三笠则沉默地站在念身边,目光如同实质的冰锥,冷冷地钉在利威尔身上。
利威尔额角的青筋跳了跳。他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翻腾的思绪,转身离开了训练场。
下午,利威尔就采取了行动。
他没有去训练场盯着,而是在念结束训练后,直接让一个新兵去传话:“念教官,兵长让你去他办公室一趟,有紧急军务。”
念刚擦完汗,听到“兵长”和“紧急军务”,脸立刻垮了下来,满是不情愿。但又怕真的耽误了什么工作,她还是磨磨蹭蹭地走向办公室。
办公室里只有利威尔一人。他正站在窗前背对着她,似乎在看着外面的训练场。
“兵长。”念的语气带着疏离,还有一丝不易被察觉的委屈。
利威尔转过身,目光沉沉地落在念身上。念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下意识地又想低头避开视线。
见她这副模样,利威尔叹了口气,主动朝她走了几步,停在离她不远不近的距离。他的目光落在她依旧裹着的高领训练服上,眉头微不可查地蹙了一下。
“……还疼吗?”他问,声音比刚才更低沉,带着一种罕见的、近乎笨拙的关切。
念的鼻子猛地一酸。又是这个问题!她咬着下唇,赌气地别开脸,不回答。
利威尔沉默了几秒,似乎在组织语言。“那晚,”他顿了一下,似乎在斟酌用词,“……是我不对。”
念的垂着的视线闪了闪,但还是撅着嘴没抬头。
“没有顾及你的感受。”利威尔继续说着,语速很慢,带了些轻柔,“……弄疼你了。”
念的脸瞬间红了起来,下意识后退了一步,想把自己羞红的脸藏起来。
“别动!”利威尔却更快一步,伸手握住念的手腕,微微一用力就把她拉到了沙发上坐下。距离骤然拉近,念能清晰地闻到他身上干净清冽的皂角味和淡淡的红茶气息,能感受到他温热的呼吸拂过自己的额发。
“还想跑去哪儿?”利威尔的声音低沉,“韩吉的实验室?还是三笠那儿?”他微微低头,灰蓝色的眼眸深邃如海,清晰地映出念羞红的脸和慌乱的眼神。“嗯?”
念被说中心事,身体微微僵了一下。利威尔伸出手,指尖带着试探的意味,轻轻碰了碰她高领的领口边缘。
“让我看看。”他的声音放得更低,更温柔,像难得的服软。
念的心跳漏了一拍。她抬起头,撞进他灰蓝色的眼眸里。那里面没有了平日的锐利和冰冷,只有一片深沉的、带着懊悔和……深切的担忧。
她筑起的心墙,在他这种罕见的目光注视下,开始出现裂痕。委屈和连日来的酸涩瞬间涌了上来,眼眶开始发热。
利威尔看到她泛红的眼眶,指尖小心的勾开了她高领的领口。白皙的脖颈暴露在空气中,上面残留的印/记颜色变的更深,在细腻的皮肤上显得格外刺目。利威尔的眼神暗了暗,指腹极其轻柔地抚过那些痕/迹,动作轻得像羽毛拂过,带着明显的怜惜和自责。
“这里?”他低声问。
念的身体轻轻颤抖了一下,被他触碰的地:方传来一阵微麻的电流感。她吸了吸鼻子,几不可闻地“嗯”了一声。
利威尔的手指顺着她的脖颈线条,小心翼翼地向下,隔着衣服轻轻按在她侧腰的位置:“这里呢?”
“……酸。”念的声音带着鼻音,委屈巴巴的说。
利威尔的手隔着薄薄的训练服布料,开始不轻不重地揉按她酸痛的腰侧肌肉。念看着他低垂的、专注的神情……所有的委屈、生气、别扭,在这一刻都迅速消融瓦解。
一股委屈从心头涌上来,让念的灰紫色眼睛都带上了一层薄薄的水汽。
察觉到她的颤抖,利威尔揉按的动作顿住了。他抬起头,看到她雾蒙蒙的眼睛,眉头紧紧锁起,眼中闪过一丝慌乱。他有些无措地用指腹轻抚过她的眼角,语气放的更温柔:“……哭什么?”
“谁…谁让你…”念声音里带上委屈,控诉道,“…那么过分!我都说了不要了…你还……”
“我的错。”他低声承认,把念拥进怀里,轻轻拍着她的后背。“以后……不会了。”他顿了顿,似乎在斟酌词句,最终还是带着点别扭的承诺,“……会注意。”
念抬起朦胧的眼睛看着他:“……真的?”
“嗯。”利威尔应了一声,一个极其轻柔的吻落在了她的额头。“真的。”
这个吻,带着小心翼翼的安抚和无言的歉意,瞬间瓦解了念所有的防备和怨气。她环住利威尔的脖子,把脸埋进他温热的颈窝,“……混蛋。”她闷闷地骂了一句,声音里却没了怒气,只剩下撒娇般的嗔怪。
利威尔紧绷的身体终于彻底放松下来。他收紧手臂,将她牢牢的抱在怀里。
窗外夜色温柔,冷战的风雪终于停歇,只剩下春意复苏般的温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