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想国【进击的巨人 利威尔bg】》舒窈yao

29、故事终章

　　商讨作战计划的过程，念没有参与。

　　不如说，她沉默的可怕。利威尔握住她冰凉的手，红灰的绳结交叠在一起。

　　“吉克，由我来解决。”利威尔声音沉沉。

　　“雷贝里欧被袭击的那天晚上，艾伦也对我说了一样的话，我现在好像能稍微理解艾伦的想法了。”莱纳说，“艾伦，是不是希望我们阻止他呢？”

　　“什么意思？”三笠呆呆地问。

　　“其实我一直有个疑问。艾伦明明能影响所有巨人和艾尔迪亚人，但我们却还能使用巨人之力。”阿尔敏提出自己的疑问。

　　“你的意思是，艾伦是刻意放任我们的吗？”

　　“对，他让我们自由行动，简直就像在测试我们会怎么做。”阿尔敏说。

　　“为什么？我们说不定能阻止地鸣呢？”三笠有些急切的说。

　　“那家伙心里应该也不好受，残杀人类这种事情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换作是我的话，反而会希望把始祖的力量交给别人。如果做不到就会希望…让某个人来…”莱纳喃喃道，“结束这一切。”

　　下一秒，他们都被拉入了道路里。

　　“搞什么，他居然有在听吗？”利威尔皱了皱眉。

　　“艾伦，你听我说，已经够了！我相信接下来好几百年，都没人能对帕拉迪岛出手，你已经带来足够的恐惧和破坏了！现在的话，就能缔结互不侵犯条约来结束这一切！你不必再继续杀人了！岛已经安全了！”阿尔敏大喊道，“是我们不好，是我们把你逼到这个地步的！”

　　“艾伦，我想和你一起承担罪过。我们也都犯了和你相同的罪，所以，你别再推开我们了。”三笠眼里含着泪，“所以，求你了，快回来吧。”

　　“就是这样，艾伦。”利威尔冷冷的说，“现在收手的话，我踢一顿你的屁股后就放过你。喂，你倒是说句话啊。”

　　“笨蛋。”念冷冷的说。

　　“地鸣不会停止。我也不会将帕拉迪岛的未来交给运气这种放弃思考的事，我会继续前进。”

　　利威尔最先发现了远处的小艾伦。当三笠、阿尔敏、科尼和让追过去时，却发现自己又回到了原地——再次到了利威尔她们身边。

　　“我为了得到自由，从世界夺走自由，但我不会从你们身上夺走任何东西，你们是自由的。选择守护世界的自由是你们的自由，我要继续前进是我的自由。只要彼此都不放弃自己坚持的信念，我们就会起争端。那我们该做的事只有一件，战斗吧。”

　　什么自由自由自由的…吵死了…

　　念在心里想。

　　艾伦，你这个彻头彻尾的笨蛋。

　　“怎么会这样…”阿尔敏难以置信的说，“那你把我们叫来这里，是为了什么？”

　　“是为了让你们知道，我们之间已经无话可说。想阻止我的话，就想办法杀了我。你们是自由的。”

　　“艾伦，我们谈谈。”念看向远处的两个人影——对上了始祖尤弥尔的视线，“我想，你不会拒绝的。”

　　下一秒，只有念留在了道路里，面前是小艾伦。

　　“我还从来没见过你这副模样呢。”念还是没忍住，伸手揉了一把他的头发，“你已经做好死的准备了吧？”

　　“真可恶啊，变成这副样子。”念有些不满的说。

　　这可是最后的能狠狠揍他一顿的机会了，变成这样让她怎么能下得去手啊。

　　“只有杀死我才能阻止我。”小艾伦低着头说。

　　“让大家都看到来自帕拉迪岛的艾尔迪亚人跟进击的巨人进行战斗，然后杀死进击的巨人，阻止地鸣，这样的话，我们就能被世界接受。”

　　“其实你比谁都清楚，不管怎么样，屠杀都是不对的，所以才想将我们打造成救世的英雄，就像当初所谓的英雄赫洛斯一样，不是吗？”念平静的说，“计划倒是做的不错。”

　　“你现在明白，为什么未来是不可改变的了吧。”念低头看着小艾伦，“你准备就这样终结这个由你开启的故事吗？”

　　“你要跟我说什么？”小艾伦问。

　　“不说什么。”念摇了摇头，“只是你给他们都留了记忆，但是没给我留，所以我来找你说说话。”

　　“你怎么会知道——”艾伦猛地抬头，“圣女，到底是什么？”

　　“因为不知道圣女是什么，所以不敢给我留下记忆，怕影响你的计划吗？倒是难得的聪明了一次呢。”念终于笑了一声，摆了摆手，“你会知道的。”

　　她半跪下来，拥抱了一下艾伦。

　　“再见，小艾伦。”

　　再见，艾伦。

　　念把酸涩咽下，离开了道路。

　　艾伦有些震惊的愣在了原地。

　　为什么？为什么她在道路里能来去自由？这不是始祖的力量吗？

　　阿克曼家的圣女，到底是什么？

　　那句饱含深意的再见，是对他最后的告别吗？

　　念向众人摇了摇头。

　　所有人明白了她的意思，终于下定了杀死艾伦的决心。

　　飞机已经接近始祖巨人了。

　　当吉克投掷出石块那一刻，念瞳孔震颤了一下。下一秒，飞机被击中了。

　　“就在那里。”利威尔已经盯住了吉克，“那个混蛋野兽！”

　　“省下找人的工夫了。”阿尔敏下了命令，“攻击目标是兽之巨人，所有人全力消灭目标，务必阻止地鸣！”

　　飞机飞到始祖巨人上空的时候，所有人都跳了出去。

　　巨人化的莱纳扑倒了吉克——但那只是一具空壳。

　　所有人都围上去时，念却回头遥遥望了一眼远处的、没有人发现的始祖尤弥尔。

　　或者说，只有她能看见的。

　　还不是时候。念握紧了手里的雷枪。

　　“一分钟后我会把这一带炸飞！你们快跟车力巨人合作，一起离开这里！”阿尔敏终于下定了决心，“艾伦应该早就猜到我会怎么攻击，我不认为他会就这样死掉。炸开这堆骨头的话，说不定就能知道艾伦和吉克的位置！”

　　众人离开的时候，阿尔敏被突然出现的巨人塞进了嘴里——那一刻，他眼中倒映出了始祖尤弥尔的身影。

　　“这些东西到底怎么回事？”莱纳击飞扑上来的巨人，让落在他肩膀上，“看起来应该不是无垢巨人。”

　　“是历代智慧巨人。”念的声音传了过来，“这是始祖的力量。”

　　“怎么办！雷枪很快会用完的！”科尼高喊，“阿尔敏还活着吗？”

　　“他只要有丁点伤口就能立刻变成巨人，也就是说，他是被毫发无伤的抓走的，但他被带往艾伦屁股那边去了，而且路上挡着无数的巨人。”利威尔握紧了手里的刀柄，“就算是我，也不能贸然突袭。”

　　“所以，冷静点。”利威尔看向三笠，“三笠，别冲动。我来做诱饵，等我把敌人全部引开，你们再行动。”

　　“虽然不知道那里面有没有历代继承者的意识，但只要有始祖巨人的力量，应该就能无止境的复活吧。”皮克说，“他们是只为了战斗而生，而且还是身经百战的巨人士兵。”

　　“所以我们没时间磨蹭，反正我和艾伦可不是朋友。”皮克说完就向着始祖巨人的头颈奔去。

　　鄂之巨人快要咬住让的瞬间，利威尔一把把他拽了出来，“动作快，要快点把阿尔敏抢回来，这是我们唯一的生路，不然所有人都得在这里白白送死了！”

　　所有人都跟这些巨人展开了激烈的战争。

　　莱纳引走了四只巨人，念和三笠四根雷枪同时射出。只有利威尔依然用着长刃，斩掉一只又一只巨人。

　　贝尔托特的超大型巨人出现，捏爆了莱纳的巨人形态，念一把推开了离得最近的利威尔——贝尔托特狠狠一掌把所有人都拍进了骨架内部，而念就在冲击的最中心。

　　利威尔一把接住坠落的她。

　　“科尼，快醒醒！”三笠一枪钉在瞄准科尼的巨人上，“念念！”

　　念呕出一口血，她拽着利威尔的衣服，“别出事，拜托……会结束的…”

　　念重重的咳了两声，重新钉好立体机动装置的钩索，“我没事！去救科尼！”

　　利威尔看了她一眼，狠狠斩断冲向科尼的那只巨人后颈，一把捞起他。

　　是…预知吗？

　　听着念近乎泣血的请求，利威尔皱起了眉头。

　　她到底看到了什么？

　　三笠看了一眼四周。

　　让拉着莱纳，兵长抱着科尼，念浑身是血。

　　似乎已经陷入了绝境。

　　“来吧，我很强！”三笠高喊着，“所以，无论来多少巨人我都奉陪到底…”

　　三笠的话被身后贾碧的声音打断，“三笠你别挡路！抓紧了！”

　　下一秒，张开翅膀的法尔科从骨架内部冲出——救下了所有人。

　　所有人都震惊的看着背上的阿尼和贾碧。

　　“这个，我也没想到他真的能飞…”阿尼呆呆的说，“但因为他真的飞起来了，我也只好跟着来了…”

　　“不过，幸好我来了。”阿尼笑了。

　　“亚兹玛比特的船已经沉了。”闻言，念和三笠具是一怔，“因为船承受不住法尔科变身巨人后的重量，明明不能确定是不是真能飞起来，但明知如此，清美还是让我们尝试了。”

　　“所以我们不能辜负她的心意，一定要阻止地鸣才行。”贾碧坚定的说。

　　“阿尔敏被巨人囚禁了，有生命危险，抓走阿尔敏的巨人应该在尾骨位置。阿尼，助我一臂之力吧。”三笠说。

　　“你儿时的玩伴真的经常被抓走啊。”阿尼笑了一下，“当然，我们去抢回来吧。”

　　“皮克前辈呢？”贾碧问。

　　“她在头骨附近。她试图炸断艾伦的脖子，但被战锤巨人阻挠了。”莱纳说。

　　“我们兵分两路。”念的声音沉静，“一部分人去救阿尔敏，超大型巨人的爆炸是我们最后的手段。另一部分的人去攻击艾伦的后颈，不必留手。兵长，你就待在法尔科背上，等吉克一出现，就解决他。”

　　“念念…”三笠一怔。

　　“事到如今，已经无暇顾及艾伦了。不，应该说打从一开始就不可能。”利威尔咬了咬牙。

　　“兵长…”三笠迟疑道，“可是…”

　　“可是什么啊…”科尼打断她，“要不是发生法尔科会飞这种奇迹，我们早就全死在那里了！”

　　“而且是一事无成的死去。”让的声音很低。

　　“虽然我有满肚子牢骚想跟那个蠢货抱怨，可恶…”利威尔沉着脸。

　　“三笠，我们只能…把艾伦杀掉了。”让含着泪说。

　　“不。”念的声音打断了所有人，“我只说了不必留手，没说杀死艾伦。”

　　“什么？”所有人都震惊的看向了她。

　　“所有人都不会死，包括艾伦。”念的眼神坚定，“攻击头颈的人不必留手，我可以向你们保证，艾伦不会死，大家也是。”

　　“姐姐，你专心想着怎么救阿尔敏就好，其他的事就不用担心了。”

　　“相信我的话，就按照我说的去做吧。”念说。

　　“贾碧，你长大了。”她最后看了一眼贾碧，“如果萨沙在，也一定会很欣慰吧。”

　　科尼和让愣了一下。

　　“莱纳、让，去帮皮克炸开后颈。三笠，阿尼，科尼跟我去救阿尔敏。兵长，你和贾碧一起待在法尔科的背上。当吉克出现的时候，杀死他。”念语气平静，“这是我们唯一阻止地鸣的方法。”

　　让这一切…快点结束吧。

　　莱纳和让跳了下去。

　　“找到了！”三笠高喊道，“那个…长得像猪还是什么的巨人…”

　　“哪个？”阿尼有些茫然的看着巨人堆。

　　“那边那只逃跑的霍加狓。”念眼睛紧紧盯着它，“帕拉迪岛没有这种物种，三笠不认识。”

　　阿尼立马定位了它。

　　“你怎么会…”三笠慌乱的看向妹妹，利威尔也皱起眉。

　　念似乎完全变了一个人一样。

　　“过去吧，法尔科，把它逼到尾骨去。”念喊道，“我们去把阿尔敏抢回来！”

　　“剩下的，交给你了，兵长。”念回头看了一眼利威尔。

　　她们跳了下去。

　　不，不对。

　　看着念落地的背影，利威尔忽然意识到了什么，怔了一下。

　　为什么…

　　在森林里所有人都聚在一起的时候，明明念一直在昏迷，但是在苏醒后对突然出现的莱纳等人完全没有感到惊讶，如果莱纳、贾碧和法尔科的出现是基于她应该与马莱方合作的判断，那阿尼呢？在结晶里躺了四年的阿尼忽然出现在眼前的时候，她为什么哪怕连一丝意外的反应的都没有，那么平静的说出了那句“好久不见”？——她甚至没有问起城内的匹克西斯司令等人的情况。

　　难道她…那个时候就知道了一切吗？知道阿尼会从结晶中醒来，知道匹克西斯等人会变成巨人被杀死，知道…一切都会结束，甚至肯定艾伦不会死在他们的炸药下？

　　当霍加狓巨人向头骨的方向逃跑时，三笠钉上阿尼的手，被她甩了过去。

　　“躲开！”当她的刀片被崩碎，要撞上面前的巨人时，念的雷枪已经瞄准了那只巨人。三笠敏捷的钉向旁边一躲——避开了雷枪的爆炸。

　　“霍加狓跑向贝尔托特那边了！”科尼大喊道，此时，越来越多的巨人却围了上来。

　　“阿尼！”随着三笠的大喊，阿尼被击倒在地，已经没办法再站起来。

　　“我们…真的不会死在这里吗？”科尼绝望的的说。

　　下一秒——贝尔托特击飞了攻来的巨人。

　　“贝尔托特是在帮我们吗？”科尼呆呆地问。

　　“阿尔敏做到了。”念的声音惊醒了她们，“不能放过这个机会。”

　　她挥刀指向霍加狓巨人，“姐姐，把它逼到空中。”

　　三笠飞上去的下一秒，跳到空中的巨人就被远处坐在法尔科的背上的贾碧精准击中了眼睛。

　　三笠削开它的嘴，阿尔敏飞了出来——落在了阿尼手心。

　　“抱歉，各位。”阿尔敏说，“但是，已经没问题了。”

　　身后追过来的巨人被格里沙、枭和库沙瓦杀死。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科尼高声问。

　　“这都是多亏了吉克先生。”阿尔敏站起来，“他在没有生死的道路的世界里，把沉睡着的大家都唤醒了。所有艾尔迪亚人都通过道路相连，理由多半是因为始祖尤弥尔一直在寻求与他人的联结，从而向我们寻求着什么。”

　　“他应该已经做好死亡的准备了。”念把刀插入刀鞘。

　　地鸣停止了。

　　让拔下了缠着艾伦脖子的引线，艾伦的头被炸开的时候，脊髓虫又冲了过去——被莱纳拦住。

　　念跃上法尔科的背，看向了利威尔。

　　“你的任务，终于完成了。”她露出一个笑。

　　阿尔敏变身的爆炸被他们甩在了身后。

　　“艾伦死了吗？”让喃喃着。

　　皮克、贾碧、法尔科，还有阿尼，都见到了自己的亲人。

　　“结束了吗？”利威尔站在念身边，问。

　　这是你看到的…结局吗？

　　念没有说话，沉默的看着自己的掌心。

　　阿尔敏和莱纳往回走的时候，脊髓虫又开始蠕动——他们换了方向。

　　远处又一道爆炸闪现。

　　“果然吗？我就知道你不会这样就死掉。”让喃喃道。

　　“得快点杀掉那东西。”科尼咬了咬牙。

　　“我们又怎么干掉那个能承受大爆炸的东西？”利威尔的声音很平静，“要杀的话，只能杀艾伦。你们都很清楚吧，不收拾掉他，这场噩梦就不会结束。”

　　“为什么…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三笠捂着发痛的额头。

　　从脊髓虫上散发的大量烟雾围住了众人。

　　“这阵烟，是从发光的东西里冒出来的…”贾碧愣了一下。

　　“不对，这不是巨人死掉时的味道…”科尼嗅了一下，呆呆的说，“这是和拉加哥村那时同样的手法…”

　　“三笠，皮克，快到法尔科背上！”利威尔最先反应过来，一把拽住怔愣的念，“我们立刻撤退！”

　　“只有阿克曼一族和拥有巨人之力的人是例外，对吧。”利威尔看向念复杂的紫眸，转头向皮克高喊，“现在该做什么，你应该清楚，快点！”

　　法尔科带着泪飞离的时候，所有的艾尔迪亚人都变成了巨人——包括让和科尼。

　　莱纳、阿尼和皮克拦住了脊髓虫前进的脚步。

　　阿尔敏和艾伦打在了一起。

　　三笠的头一阵剧痛——看着和念头痛时无二的反应，利威尔愣了一下，刚想喊她却被念拉住了手。

　　三笠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给自己围上了围巾。

　　“你决定了，是吗，姐姐？”

　　三笠看了妹妹一眼。

　　她看不懂念复杂的眼神——有疼惜、有释然、有忧伤。

　　“艾伦在那个巨人的嘴里，大家，助我一臂之力。”三笠坚定的说。

　　念笑了。

　　她的笑声很轻，在这一刻却让所有人都停下动作看了过去——包括艾伦。

　　“该结束了。”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