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血魄魂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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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柜的自称云娘朱唇白牙，人比桃花，说起话来带三分笑，也是韵味十足。带他们一行往二楼去：“三位看着都是曾来过的，今日是要喝酒还是吃茶呢？”
喝酒吃茶皆是此处暗语，喝酒就是说来这是为了玩儿打发时间，吃茶就是为了做一些正事的。
谢春风忆起早年与云青崖初来乍到因不懂暗语闹的笑话，刚想抢先开口定下“吃茶”，免得许来迟不明就里又生枝节。
不料许来迟已从袖中拈出一枚小巧金锭，稳稳放入云娘掌心：“吃点好茶吧。” 动作熟稔，语气自然。
云娘接了金锭，指腹在光滑的金面上轻轻一捻，眼中笑意更深，意味深长：“那必然是只要我们有的，都能给客官奉上！”
说罢，莲步轻移，亲自引着三人上了二楼，将他们安顿在一处临窗的雅座。
此处视野极佳，既能纵观一楼大堂百态，又能窥见通往三楼的雕花木梯。
“前辈，你也来过这儿？”待云娘婀娜的背影消失在楼梯口，云青崖忍不住好奇问道。
他分明记得谢春风说过青阳使未曾与他同游此地，难不成这位天界有名的出世的神祇竟会独自来此消遣？
许来迟的目光落在坐在正对面、却刻意偏头、只留一个冷硬侧脸给他的谢春风身上，随意地“嗯”了一声。
顿了片刻，见那人依旧毫无转圜之意，才似对着云青崖解释道：“天界偶有些事，也需借人间耳目探听一二，故而来过几回。”
“啊.......”云青崖也没有那么强的探究欲，得到“嗯”一声的回应后就已经在那里嗑桌上的瓜子吃了，现在突然有多了解释，只能赶紧把嘴里的瓜子咽下去道：“青阳使真是为神界鞠躬尽瘁，晚辈佩服。”
他总觉得气氛有些微妙的凝滞，只想打个圆场。
谢春风的目光却像是被一楼大堂黏住了，一直不回头。
他总觉得气氛有些微妙的凝滞，只想打个圆场。
“怎么了春风？”云青崖顺着他的视线望去，“发现什么了？”
“比例不对。”谢春风的视线扫过攒动的人头，“妖太多了。”
云青崖凝神细看，也皱起眉来：“确实！往日里，人至少占七成，妖不过二三。眼下......倒过来了？”
放眼望去，大堂里人头攒动，但妖气驳杂浓烈，盖过了稀薄的人气与零星几缕仙灵清气，显得极不寻常。
恰在此时，他们点的“好茶”到了。
一个身着醉仙楼统一灰布短衫、脸上覆着此地特制青木面具的男子无声无息地出现在桌旁。
那面具纹路古朴，似有玄机，能有效遮蔽佩戴者的气息，令人难以分辨其下是人是妖。
“三位客官，”面具男的声音透过面具传来，略显沉闷，却带着职业性的恭谨，“可是在疑惑，为何今日这楼里，妖影幢幢，远胜往昔？”
许来迟端起桌上刚奉的清茶，杯沿氤氲着热气，他眼帘微抬，眸光沉静如水：“愿闻其详。”
面具男依着规矩，先躬身一礼，才在桌边空位坐下，压低声音道：“三位有所不知，再过三日，我们醉仙楼便要举办一场盛大的‘聚珍会’。
届时，各方珍藏的灵器异宝、天材地宝都将在此竞拍。
消息早已放了出去，这几日，三山五岳、五湖四海的妖修同道，正源源不断地赶来此地，欲在会上一搏机缘。”
“灵器异宝？”
谢春风的指尖无意识地在冰冷的青蚨铜钱上摩挲了一下，心中那根被魂器牵引的弦绷得更紧。他下意识地，眼风飞快地扫过对面的许来迟。
许来迟正垂眸轻啜了一口清茶，袅袅热气模糊了他过于苍白的下颌线条，仿佛并未留意谢春风这一瞥。
他放下茶杯，杯底与桌面发出极轻的磕碰声，语气平淡无波：“哦？不知此番聚珍会，可有什么了不得的压轴之物，引得群妖如此趋之若鹜？”
面具男微微前倾身体，声音压得更低，带着一丝神秘与兴奋：“客官问着了！据小的所知，此次聚珍会，确有一件压轴的稀世奇珍！据传，乃是一块‘血魄魂玉’！”
“血魄魂玉？”云青崖好奇地重复。
“正是！”面具男点头，“此玉非金非石，通体赤红如凝血，却又剔透温润，内含磅礴生机，更奇异的是，其灵光流转间，隐隐似有神威透出！
有传言说，此物乃上古神祇陨落后，其心头精血所化，蕴含一丝破碎神格之力！
得之，或可窥得一丝登神之机，或可补全残缺神魂.......故而引得各方势力瞩目，尤其是那些困于瓶颈、渴求突破的大妖们，更是势在必得！”
听到此，三人都已猜到魂器大概率就是这个血魄魂玉。
云青崖追问道：“这魂玉……当真有如此神效？可知其具体来历？又是何人所寄售？”
面具男摇了摇头，青木面具遮挡了他的表情，只有声音透着一丝无奈：“客官说笑了。这等奇珍，寄售者身份自然讳莫如深，醉仙楼的规矩便是如此，不问来路，只保货真。
至于神效……传言如此，但究竟如何，恐怕只有最终得主方能验证了。
不过，”他话锋一转，带着点市侩的精明，“此物灵光之盛，威压之隐晦，确是小的生平仅见！想来绝非虚言！”
他顿了顿，身体前倾，声音压得更低，带着点分享秘密的兴奋：“不过，小的倒是听到点风声。据说，三日前，此物是由一个戴着斗笠、浑身裹在黑袍里的人送来的。
那人气息极其古怪，似人非人，似妖非妖，更无半点仙灵之气，倒像是……从幽冥地府爬出来的影子！放下东西收了凭证，便如烟般消散了，神秘得很！”
“幽冥？”云青崖皱眉，“那等阴煞之地，怎会有蕴含神格生机之物？”
“这小的就无从知晓了。”面具男摊手，“或许，是某位陨落神祇的遗泽，流落到了不该去的地方吧。”
云青崖当然也没指望面具男能说出个所以然来，如今知道是幽冥之物送来的也罢，对他们来说，拿到魂器才是最要紧的。
“三位慢用，小的告退。”面具男识趣地起身，躬身一礼，如来时般悄无声息地退下了。
雅座里一时陷入沉默。
许来迟一只手摩挲着茶杯，不知在想什么，谢春风则一直垂着眸。云青崖忍不住问道：“接下来我们怎么做？”
“等。”谢春风。
“等拍卖开始。”许来迟的视线越过雕花栏杆，投向一楼攒动的妖影，眼神中似乎有光影跳动，“既是拍卖，便有买主。正好也看看都有何方神圣，对这‘血魄魂玉’势在必得。”
是了，现在在的这些说不定都是些小喽啰，真正有实力、对魂器志在必得的大人物们恐怕要到正式拍卖那天才会露面。
云青崖赞同地看着谢春风道：“说的是，这云娘能在这里开这家店这么久肯定是个有根基的，现在打起来是不明智的。”
他刻意把“现在打起来”“不明智”的话音咬的很重，谢春风都无语了，有必要这样说的他像个莽夫一样吗？
他也知道现在都不知道魂器具体下落不能贸然动手的好嘛！
“那这几日我们就在这附近找个落脚处？顺便打探打探其他魂器的消息？这凤月街消息灵通，说不定能有意外收获。”云青崖被谢春风冷冷的一眼看得转了话题
“嗯。”谢春风应了一声，算是同意。
就在这时，一阵极其馥郁、却又不显甜腻的幽香随风飘来，瞬间盖过了雅座内淡淡的茶香。
那香气如同初绽的昙花，带着月夜的清冷，又糅合了雨后青苔的湿润与某种难以言喻的妖异芬芳。
三人同时抬头。
只见楼梯口处，方才引他们上楼的云娘，正袅袅婷婷地站在那里。
她依旧是一身艳丽的红裙，衬得肌肤胜雪，眉眼含笑，眼波流转间风情万种。
那独特的幽香，正是从她身上散发出来。
她并未立刻上前，只是斜倚着楼梯扶手，目光如同带着实质的重量，精准地落在了谢春风的脸上。
那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探究、一丝难以察觉的惊异，以及........一种仿佛洞悉了某种秘密的了然。
她红唇微启，声音如同浸了蜜糖，又带着一丝慵懒的沙哑，清晰地穿透了不算远的距离，落在这小小的雅座之中：
“这位公子……妾身这才想起来，好生面善呐。百年前，妾身似乎……在一处山上，远远见过公子一面？”
云青崖心中微微一紧，心道不好：“该不会是刚刚问话目的性太明显暴露了吧！”但他转念又道：“不对啊，这山上见过？哪座山？该不会是青阳山吧？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谢春风也微微蹙了眉，没有想起来何时见过：“掌柜认错人了吧。我不曾在哪做座山上见过。”
云娘却笑而不语，目光扫过三人一遍，最后停在了许来迟身上：“神尊也不记得了吗？”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血魄魂玉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