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选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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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碰！”
耳边传来的巨响让正在超市购物的白家兄弟心中一悸。顾不得购物车中的东西，两兄弟飞快地冲出超市。不远处天空中弥漫着不祥的浓烟，那正是他们家的方向。白宇诺和白宇承两人对视一眼，一同向家里奔去。
片刻功夫，两人就已经到了自家的对面的马路上。那滔天的大火灼伤了两兄弟的眼睛。
“父亲，母亲！”白宇诺低吼一声，就要扑过去。
白宇承伸手将白宇诺拉回来，抱着他闪身躲进旁边阴影处：“安静，没看到那里站着的人吗？”白宇承警觉地靠着墙，微微探头去查看外面的情景。
在大火燃烧的屋外，几个穿着黑色劲装的男子正在低声交谈。身侧的火光将他们的脸映得无比狰狞。白宇承怀里护着弟弟，垂在身侧的手不自觉地抓紧。在他怀里，白宇诺感觉到哥哥的悲伤，却只能抿紧双唇一言不发。不知是不是白宇承的目光过于愤恨，其中一个人若有所查地往两兄弟藏身的地方看过来。白宇承心中一紧，立刻缩了回去。
“哥哥，怎么样了？”白宇诺看到哥哥缩回来，低声询问。
“嘘，小诺，我们现在得立刻离开这里。老爸老妈他们……”白宇承咬咬牙，压下自己想要出去拼命的冲动。他不能冲动，如果连他都出事的话，白宇诺要怎么办？
“哥哥？”看出了白宇承脸上的压抑，对现实情况有几分猜测的白宇诺攥紧了哥哥的手。现在，他们谁都不能冲动。
“小诺，我们先找个地方藏身。我们，要相信老爸老妈。”白宇承缓缓地说，不知道是想要说服白宇诺还是说服自己。没有再往家的方向看，他拉起白宇诺飞快地穿过小巷远离这个火场。
白宇诺跟在哥哥后面狂奔，大脑亦高速运转着。他不知道，究竟是什么人，想要将他们置之死地。然而，不等他理出一个头绪，就被哥哥的急刹车打断。
“哼，看看我们发现了什么，两只漏网的小老鼠。”伴随着这调侃的声音，几个身着黑色西服的男人堵在在他们前进的路上。
紧张地回头，兄弟俩绝望地发现自己早已陷入包围之中。这是一条小巷，一条只有两个口子的狭长小巷。两边光滑的高墙绝望地伫立，他们无处可逃。
“你们是谁，想做什么？”白宇承将白宇诺护在自己身后，警觉地看着前后逼近的人。
“我们？呵呵，你怎么不问问你们的父亲？他不该回来的……”领头的人勾起唇角，话题一转并未如白宇承所愿说出他们的目的，“别担心，你们很快就可以去见你们的父亲问清楚了。”话音未落，两边的人立刻向两兄弟扑过来，丝毫不留余地。
仗着自己年少身手灵活，白宇承拉着白宇诺左右闪躲，愣是没被他们抓住。包围圈逐渐变小，可供两人闪避的空间也渐渐缩小。幸好，对方的动作也受到这狭窄空间的影响，兄弟俩面对的人不增反减。突然，白宇承猛地扑向领头的人，用力将白宇诺甩出包围圈：“小诺，快走！”
白宇诺从地上爬起，看着努力拦住那些人的白宇承，眼中溢满泪水。可他不能停，不敢停，他必须逃，否则怎么对得起哥哥？强迫自己不去听身后传来的打斗声，不去分辨那闷哼的声音是不是哥哥，他只有逃，逃离这里，按照哥哥的期望，逃开，逃到安全的地方。
不知道拐过了多少个小巷，白宇诺突然冲到主干道上，一辆黑色的跑车驶过他面前。白宇诺没有停留，转个弯继续奔跑，毫无目的地奔跑。
“小诺？”身后熟悉的呼唤让白宇诺脚步一顿。回头，一个身穿警服的中年男子黑色跑车旁边，正惊讶地看着他。白宇诺认识这个人，他是以前白晨在警局的上司，施霖。
“小诺，你怎么这么狼狈？出什么事了？”施霖走到白宇诺身边，关切地问。
白宇诺对于施霖的印象不错。当白晨还在警局的时候，他们就常来往。如果不是后来白晨离开警局，和施霖断了联系，说不定白宇诺已经认施霖做干爹了。
“施叔叔，救我哥哥！”抬头看着施霖，白宇诺的声音都开始颤抖，“快，救我哥哥！”他紧紧地抓住施霖的衣服，如同抓紧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小诺，你慢慢说，宇承怎么了？”施霖皱着眉头，脸色凝重。
“跟我来。”白宇诺哪里还有闲心向施霖解释，拉着施霖就往巷子里钻。施霖无奈，只好跟着白宇诺小跑起来。
再次穿过条条小巷，白宇诺带着施霖来到他和白宇承分离的地方。巷子中央，几个黑色劲装的男子正围着一个躺在地上的人。从那衣服判断，分明是白宇承。只是不知为何，他没了声息，一动不动地躺在那里。
“那边！”白宇诺攥紧拳头，努力压低声音。
“小诺，别冲动！”施霖皱眉，抱着白宇诺躲到一边，“对方人太多，我们只能静观其变。” “……还没死。”黑衣人谈话的声音传了过来。
“把他带回去，说不定可以问出白宇诺的下落。”
“好。”
接下来，就是悉悉索索搬动东西的声音。
泪沿着脸颊无声滑落，白宇诺在施霖的怀里剧烈地挣扎着。施霖为了不被发现，只好放松对白宇诺的钳制。白宇诺不顾一切地伸出头去，却只看到了那黑衣人转过墙角时扬起的衣角。在那个衣角上，清清楚楚地绣着一把暗红色的小刀--那是直属于D的小队成员的标志。
所看到一切，所听到的一切带来的冲击，加上因为不顾一切地奔跑消耗了大部分体力，白宇诺就这么晕了过去****苏醒*****“哥哥！”白宇诺猛地一声惊呼，坐了起来。
陌生的床，陌生的家具，陌生的房间。眼前的一切无一不在强调，他记忆中的一切并不是一场虚幻的梦。只是一夕之间，一家四口便四散分离，除了他，父亲、母亲、哥哥都下落不明。不，不是下落不明，或许，他可以找到D，去质问为什么那些人会出现在现场，为什么会带走他的哥哥，问问那场大火究竟是怎么回事。还记得当初与筱夙一同出门的时候，D曾告诉过他，身上带着那个标志的人是绝对忠心于D，他可以完全信任。可是为什么，那些能够让他完全信任的人却出现在那个地方，又为什么带走了哥哥。
明知道自己不该冲动，白宇诺却无法忽视心中那燃起的忿恨。他要当面问清楚D，到底为什么要伤害他的家人！父亲那么信任他，他怎么狠得下心下此毒手！
他从床上跳下，可尚未碰到门把手，门自动打开了。施霖站在门外，手上拿着报纸。
“小诺，你要去哪？”施霖看着站在门前明显要出门的白宇诺，皱起眉头。
“我要去问个清楚！”白宇诺低吼着，推开施霖就想要离开。
施霖一把拉住白宇诺，制止他的离开：“你要去送死吗？难道你要白晨、瑾瑜和宇承死不瞑目吗？”施霖的话如同晴天霹雳，让白宇诺愣在当场忘了挣扎。施霖却没再多说，放开白宇诺，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指着门外：“如果你这么想，那好，你去，我不拦你！不是要去对质吗？去啊！”
“不可能，他们怎么会死！”白宇诺瞪大眼睛，不住地摇头。不断起伏的胸口，颤抖的双拳，无一不表达着他内心的恐惧。他甚至不敢去看施霖手中的报纸，直觉告诉他，那上面没有什么好消息。
“不可能，我也希望不可能！”施霖看着白宇诺，声音里带上了哽咽，“你看看这上面写的什么，你以为我就希望看到这个吗！”
报纸被用力甩到白宇诺身上，缓缓滑落。白宇诺颤抖地蹲下身捡起报纸，头版上赫然就是昨天大火的信息。
“……大火扑灭后，里面发现了三具烧焦的尸体。经法医检验证实，此三人分别是前任警督白晨和他的妻子洛瑾瑜、大儿子白宇承。目前，白晨的小儿子白宇诺不知所踪，警方正全力搜索，以求能找出这场大火的起因……”
三个人，全都……目光下移，报纸上醒目的图片中是三具被烧得面目全非的尸体。尸体身上熟悉的衣物让白宇诺无法自欺欺人下去。依稀可辨的是母亲身前的围裙，父亲腕上的那只手表，还有哥哥脚上熟悉的球鞋。
报纸从白宇诺颤抖的手中滑落。他想哭，却流不出泪水：“哥哥不是被带走了吗？为什么……”难道是因为他吗？难道是为了保护他吗？
“小诺，□□那些人的残忍不是我们能够想象的。”施霖垂下头，算是默认了白宇诺的猜测。本就握紧的双拳因为这话更加紧攥，指甲深深嵌进肉里，白宇诺却恍如未觉。
“唉，小诺，是我害了白晨，害了你们啊……”施霖长叹一口气，跪在了白宇诺的面前，“如果不是我提议让白晨去刑天卧底，也不会让他……这些禽兽！竟然连女人和孩子都不放过！”施霖狠狠地一拳打在地上。
“施霖叔叔你说什么？”白宇诺抓着施霖的肩膀，眼中，满是难以置信。就算刚才心中有所猜测，可他终究是不想相信那个对着筱夙笑得一脸温和，和父亲互相调侃如同孩子一般的男人会真的对他们家下毒手。也许，也许……白宇诺也不知也许之后是什么，仅仅是直觉地认为D不会这么做。可是施霖的一句话，却正是证实了他最不愿相信的猜测。
“小诺，对不起。我们知道白晨和刑天的头是朋友，所以就想要让他去搜集情报。谁知……你知道我为什么会在那里吗？就是因为我收到你父亲的消息，说他可能暴露了，希望我去把你和你哥哥带到安全的地方。”施霖闭上眼，泪水流下，“我晚了一步，晚了一步啊！”
“刑--天--！”白宇诺大声吼着。假的，什么都是假的！如今回想起来，他从来没有看穿过D的笑脸，他从来都不知道那张鹰形面具下究竟是怎样的一副嘴脸，他从来都不知道父亲在做着一件多么危险的事情。D对于他们一家那般无情，亏他还想要守护筱夙一生一世！多么可笑，多么可笑！白宇诺笑起来，就好像听到一个巨大的笑话，连眼泪都笑了出来。
“小诺，小诺，冷静！”施霖紧紧抱住白宇诺，“我们没有证据，不能拿他们怎么样！”
“没有证据就去搜集，我就不信他们能藏得多深！”白宇诺咬着牙说，他的眼睛已经完全被仇恨的火焰染红。
“就凭现在的你，能做什么？”一个轻蔑的声音响起。在白宇诺和施霖面前，出现了一个身着白色西装的男子。男子带着一副金丝眼睛，温润如玉，一点也不像是会说出那句话的人。
“倪sir，别说了。”施霖看着来人，皱紧眉头。
“施霖，你知道我们为了扳倒刑天付出了多少！”男子严厉地说，“如果不是我们整整两年都一无所获，又怎么会让白晨去冒险？”转向白宇诺，被施霖称为倪sir的男人轻蔑地抬起下巴：“你以为，证据只要搜集就能搜集到吗？就凭现在的你，什么都做不了！”
“那么，我要怎样才能做得了？”白宇诺抬起眼，看着眼前的男子，目光坚定。
男子居高临下地看着白宇诺，微微点头，“加入Trial，成为我们的一员。我会让你拥有能与刑天对抗的力量。”
“倪浔焕！小诺太小了，我们不能把他牵连进来！”施霖站起身，愤愤地看着男子。
“施霖警督，难道你的纪律允许你直接叫长官的名字吗？”倪浔焕眯起眼，凌烈的气势在他眼中一闪即逝，“我相信白晨的儿子会有自己的主见不需要你多操心。他可是白晨的儿子，怎么可能度不过那些简单的训练。”说完，倪浔焕掏出一张卡片递给白宇诺。卡片上只有一个电话号码，别的什么都没有。然后，倪浔焕连看都没再看两人一眼，直接离开了这个地方。
“小诺……”施霖看着白宇诺手中的卡片，欲言又止。
“施叔叔，我想自己静一静。”白宇诺闭上眼，下了逐客令。
施霖长叹一口气，离开房间。临走，他贴心地为白宇诺关上房门。在房门关上的刹那，一声低喃传来：“小诺，我们只希望你好好活着。”
白宇诺握紧了手中的卡片，就这么站着，站着，站着……不知过了多久，房中如同雕像一般的白宇诺动了。他拿起电话，拨出号码：“我决定好了……”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选择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