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 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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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一出吴秀明和袁明都愣了一下。
好难听的声音。
袁明抓了一把白色正方体倒进嘴里，张口说话的时候还是忍不住干呕一声，脸色比刚才更难看了。
他勉强对遇到的小乞丐扯出一个难看的表情：“包……包的。”
见鬼的补充剂难吃的要命！
苏水的视线顺着他的手落在他腰间的口袋，看起来平平整整完全不像是装了东西。
前排的司机看了眼手机：“袁明时间不多了，我们要在八点之前进城。”
苏水扒拉了一下面板。
7:24。
她若有所思。
袁明好不容易趁着停车休息了一会儿，总算不像是没有骨头一样上半身耷拉在的车门框架上，闻言点点头转头去看小乞丐：“哥赶时间，别怪我们没提醒你这次潮汐很厉害，就你这小身板去捡漏大概要把命给搭上。”
“也是碰上我们的车坏了迫不得已找了个破古董，才正好碰上你，不然……”
他卡了一下，对着面前空无一物的皲裂土地眨了眨眼，头也不回的对身后的少女抱怨道：“你动作麻利得让我吓一跳。”
回应他的是默默咀嚼的声音。
苏水抱着一大把刚刚在车轮后发现的红色浆果，又抽出一根沉甸甸的枝条塞进嘴里，嘶哑的声音更加模糊。
“因为我要去净水市。”
有顺风车不搭是笨蛋。
车辆开始发动，这辆看起来多跑两步就会直接散架的古董车，以一种发狂的姿态再次冲了出去。
苏水舔了舔唇角红色的汁液，顶着被风吹成的黑色背头，收紧手臂：“哇哦。”
袁明想说的话被一口混着泥沙的风给噎了回去，他再次把自己紧紧的粘在车身仅剩的框架上，身体扭曲出奇怪的弧度，看起来像把自己永久黏贴在架子上来获得的安全感。
蛇形走位的古董车发出驴一样声嘶力竭的惨叫，速度却像她从书里见过的超跑，她不得不停下进食的动作。
还在袁明变成风筝之前好心的拽住他的裤腰。
风中传来的惨叫忽然变了个调子。
苏水利用体型优势把自己卡在前后排座椅之间，尽量不让蜷缩的姿势把怀里的浆果压扁，从下面探出的手背用力到青筋暴起。
她在呼啸的风、声嘶力竭的驴以及袁明变异一样的惨叫中沉默了一下，深黑的眼眸深处缓缓被兴奋点亮。
这就是外面的世界吗？！
简直太好玩了。
她扯着破铜锣一样的嗓子回应：“你说什么？”
袁明终于找机会把腿勾到座位底下，来不及松口气，带着三分不可置信三分惊恐两分羞涩一分难以启齿的眼神与座位下方兴致勃勃的黑眸对视片刻，艰难地说：“谢谢你的帮忙，能不能先松手。”
苏水眨了眨眼，看了眼勾住在他腰间的手指。
好吧，他也许只是不习惯和异性离得太近？
她压下心里的跃跃欲试，遗憾的松开手：“你想要的话。”
袁明奄奄一息的倒在座位里用全部的力气点了点头，眼神沧桑。
这时一直以一种非常认真的态度驾驶这辆车的吴秀明忽然开口：“袁明。”
苏水察觉到袁明的身体立即紧绷起来，同时也嗅到了空气中淡淡的味道，眼里闪过一丝疑惑。
……狗？
她若有所思的回头，几乎是直觉性的锁定了那颗不断靠近的黑影。
那是一只通体漆黑的大狗，几乎有半个人那么高站起来说不定接近三米，燃着幽蓝火焰的眼睛冰冷邪恶，她不自觉摸了摸喉咙。
“抓稳。”
什么？
没给她反应时间这辆镶嵌着四个轮子的车架子在她本以为已经抵达极限的时候，再次尖叫着提速，她手疾眼快抱住座位，浆果终于不堪重负的爆开。
左边射来一道强烈的视线。
她转头与袁明感情强烈的眼睛对上视线，微微蹙眉，这样的速度就连她也很难稳住身体。
两人对视了一会儿，袁明见她没有动作，露出松了口气的表情，就算挂在车上当风筝也甘之如饴。
苏水沉吟了一会儿，就当是载了她一程的回报，她看见那只黑狗张开大嘴朝袁明的屁股咬去。
当即一手扣住椅背，另一只手再次精准抓住他的腰带，双脚抵住座位下的金属支架，拽着他身体尽全力后仰让他的屁股逃过一劫。
“撕拉。”
在嘈杂的声音中苏水不确定自己听到了什么，但是手里多出了一根奇怪的布条，还没仔细看就被席卷的狂风吹到身后。
她往后看了一眼，遗憾的对袁明的后脑勺说：“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
他看起来还没从差点被咬掉屁股的恐惧当中走出来，根据苏水的观察，那只狗的嘴巴大小说不定能直接将他咬成两半，整个人发丝凌乱的蜷缩在座椅当中脑袋抵着小腿，带着股宁死也不想回头的倔强。
仔细想想这件事确实挺可怕的。
她善解人意的继续道：“好消息是那只狗被我们甩掉了，坏消息是我好像扯掉了你的腰带。”
背对着她的身体一僵。
诡异的沉默之后，一只惨白的手颤颤巍巍的探到她面前。
断掉的腰带也要要回去吗？
她的视线落在他重新被上衣掩住的腰间，低头挑挑选选，非常有爱心的把一枝还算完好的浆果放在他掌心。
“那东西刚扯下来就被风吹走了，不过老实说质量这么差的腰带也没必要再要回去，这个给你压压惊吧。”
袁明耳朵动了动，重新坐了起来，惨白的面容重新挂起了漫不经心的笑，他把玩着手里的浆果，在车辆减速后重新找回了灵魂。
他说：“你说的对。”
……一条腰带而已。他暗中咬牙。
“噗嗤。”
苏水和他一起看向驾驶座吴秀明微微颤抖的肩膀，从她的方向看过去，他一本正经的脸有些扭曲。
袁明撕心裂肺的咳嗽起来：“我们还有多久？”
吴秀明意味深长的抽空给了他一个眼神，大发慈悲的说：“到了。”
嘎吱嘎吱的车轮发出不妙的咯噔停了下来。
苏水跳下车把头仰到几乎与地面平行才堪堪将那座忽然出现在的建筑顶端收进眼底。
整座城市的海拔非常高。
最高楼的顶层镶嵌着巨大的球形装置，像一个模拟太阳发射出的光线自上而下的将静水市大部分都笼罩在内。
她向后退了几步，打量着光圈外围同时也是最下层的暗色地带，四通八达的城市建设显然将这块地方隔绝在外，遥遥的散发着灰暗的气息。
吴秀明和袁明站在几米开外，面色看起来有些古怪。
她动了动耳朵，将刻意压低的声音收入耳中。
耳聪目明也许这是她找到[■■的权柄（残缺）]真正作用之前唯一的用处。
吴秀明点了点手腕上的通讯装置：“局长来消息了，收集能量还需要一段时间，他要坐镇三天再回来。”
袁明毫不意外的点点头，表情还有些遗憾。
“偏偏是这时候被绊住了，不然我也想去见识见识S级的复合域，简直是千载难逢的机会。”
吴秀明没什么表情的脸上隐隐也有些羡慕：“难得有这样见习的机会，那可是S级。”
“谁也没想到他们竟然在这么多年还能维持理智。”
苏水捏着浆果的手顿了一下，把仅剩的果子一股脑扔进嘴里，插着兜直接走过去。
打断了他们的谈话。
看起来他们都在为利奥他们以死亡为代价造就的成果开心。
她咬着果子摸了摸还是饿得发疼的胃，唇角不自觉下撇，她不开心。
她不开心的话。
在她往这边走的时候两人停下交谈看了过来，吴秀明看了她一眼点点头就继续低头摆弄手腕上的通讯，袁明双脚踏在地上似乎重新恢复了元气，朝她招招手。
双眼还若有所思的在她身上看了一圈。
等苏水走到跟前，他“啧啧”围着她走了一圈：“刚才没时间看，小乞丐你怎么跟被炮崩了一样。”
“。”
就是被炮崩了怎样？
想到跳出裂口之后在地面对准她的几十道炮口她摸了摸被燎成这样的头发，扬起黑漆漆的脸朝袁明露出无辜的表情：“这是我行走在外的保护色。”
袁明看着她明显被灼伤的脸和露出的皮肤，眼神里写着“你继续编”。
似乎有不少人得到了什么消息，全都在往静水市聚集，他们来了一会儿原本还算空旷的地方，陆陆续续被三三两两的小队维持安全距离占据。
苏水捏着喉咙清了清嗓子，用最大的嗓门道歉：“对不起袁明哥哥，我把你的丁字裤扯掉了，你现在一定很不舒服吧？”
她手里扭扭捏捏的拿着几块从身上拽下来的布条，看着他的皮裤，担忧的说：“我听说不穿的话会很不透气，你的皮裤……我先借你这个用用？”
原本在闸口外的大多数都在外奔波到精疲力竭，忽然听到冒出来的声音。
第一次反应是我草谁的声音这么难听？！
等回味过来话音里的内容齐刷刷的朝这边看了过来，在看清袁明两人的时候略微偏头变成暗中吃瓜。
视线兴奋的袁明和浑身黑漆漆捧着布条的少女身上打转。
“那是暮光局的吧，看裤子上的标识，啧啧啧，野外露出覆面系还有丁字裤，看着人模人样的居然好这一口？”
苏水飞快朝说话的人看了一眼。
吴秀明紧绷着脸推了推眼镜，镜片后暗含惊恐的视线扫过一脸无辜的少女，同情的看了眼背影都开始颤抖的袁明，不着痕迹向后退了几步和他们拉开距离。
苏水看到袁明惨白的脸上出现两朵红晕，胸口剧烈起伏张口结舌的样子，就知道自己猜对了。
她忽然有些遗憾就这样让那条丁字裤飞走了。
不然一定可以成为她遇见的第一件掉落！
普通的掉落不要，但是诡异的一定要收集。
她戳开系统面板想要找找有没有收集珍惜掉落的功能，像是猜到她的想法，面板卡死在打开页面一动不动。
她只好遗憾的收手。
袁明用了好半天找回自己的声音：“我那是为了方便……总之不是你们想的那样！”
他顶着众人看变态的眼神，闭了闭眼睛，破罐子破摔道：“就算我有奇怪的癖好也没必要找这个被炮崩了一样的丫头吧！”
检测闸口打开的声音吸引了一小部分人。
剩下的大部分人视线还暗暗在两人身上打转。
他们看着苏水爆炸蘑菇一样的瘦削身体，好像也有点道理，但话又说回来谁知道他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癖好？
苏水安全感十足的摸了摸脸，笑出一口白牙，朝他伸出右手：“你敢说我没有为了你（的生命安全）（不小心）拿过你身上的……”
袁明实在忍不了被人当猴看，在她越说越离谱的时候大步走过来，隐忍的说：“再胡说八道小心我抓到打烂你的屁股！”
嘶！这是恼羞成怒要动手了？
“袁明。”
吴秀明的声音暗含警告。
他脚步微顿向后看去。
苏水对上吴秀明的视线，在两人身上转了一圈，忽然察觉到什么，向后矮身就钻过看热闹的人群窜了出去。
吴秀明的手搭在腰间。
她记得袁明腰间似乎就有一个能装超出原本容积的口袋。
他们是暮光局的人，不管是认出她，还是气得想要出手，她的目的都达到了。
她仗着身形在人群间穿梭，飞快溜到检测闸口前。
套着白色防护套装的工作人员打量了她一眼，让她站到透明胶囊一样的装置里，塞了张灰色卡片给她：“第一次来静水市？站好，登记一下信息。”
苏水站在胶囊里与不远处和袁明并肩站定的吴秀明对上视线，胶囊上方罩下一道仿佛能穿透人体的白光，她微微蹙眉。
袁明紧紧地盯着她，见状松了口气：“你看，我就说不可能，哪有怪物能这么……惹人烦的。”
他把活泼两个字咽了下去，刚被她整了一顿，说出来好像在夸她一样。
苏水也松了口气，不知道白色的光是什么，扫过的感觉很不好。
她捏着ID卡询问的看向工作人员。
倏然笼罩着她的透明胶囊迅速的降下几道栏杆将她困住，头顶的白光也变成了不详的暗红。
她看到工作人员视窗后的眼睛震惊憎恶的看着自己，尖叫道。
“她异变了，一定是人形拟态！”
巨大的警报声由远及近，她还没来得及紧张，一张巨大的黑幕像是吞吃食物的巨兽，将包含她的一切都吞了进去。
在彻底陷入黑暗之前，一道竖着两只耳朵的黑影出现在困住她的牢笼外低头轻嗅。
幽蓝色的瞳孔氤氲着冰冷的怜意。
又道熟悉的声音在黑暗中带着来大片咸腥的水汽。
丝滑的声音擦过耳畔。
“宝贝玩得开心吗？”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 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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