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 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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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嗡——”
刺耳的穿透声从遥远的天边响起，他和那只粉毛鱼汇合，多看了一眼戚绽泉苍白的脸：“你给她了？”
戚绽泉淡色的眼瞳冰冷的看了他一眼，随后望向天空：“你们不是也一样？”
巧克力肤色的男人露出血腥的笑意：“应该没活下来的可能了，就当个纪念吧。”
深海市是一颗巨大的连接着深渊的域。
启动时能吞没大于自身几倍的空间。
他们早就变成了怪物，十几年前进入深海市陷入沉睡，没想到会被她唤醒。
苏水想出去。
戚绽泉脸色几近透明：“破坏掉域之后一定会会来人，宝贝她能安全离开吗？”
“你太小看她了。”
……也对。
能够在这种地方独自生活这么多年，直到将他们醒来，她一直是个了不起的孩子。
而一直拒绝回应深渊的他们在死之前还能为她做点什么。
祷告的房间很小，放在墙壁上盖着红布的泥像与地上的蒲团就几乎将空间占满，她跪在蒲团上双手在胸前交叉，轻轻启唇。
冰冷而悲伤的低吟从唇齿间流出，迷惑者之歌带着死亡的空灵气息丝丝缕缕的被泥像吸收。
顾毓言站在她身后虚弱的身体从没这么清晰的感受过死亡的召唤，他的眼睛里带着赞叹，注视着他唯一的学生。
她是真正的天才。
取走吧。
把他们的力量全都取走。
当最后的祷告落下，挤满整个空间的透明软体钻到红布下无声捏碎了那尊泥像，圈着什么东西放到她面前。
然后是最后一个环节。
他圈起她的身体打算在崩塌之前，把人送出去。
苏水却忽然被一圈光芒包裹，他放在她面前的那团东西缓缓飘起，在他的注视下消失不见了。
顾毓言：？
与此同时苏水睁开了眼睛。
[日常任务：祷告（已完成）]
[任务奖励：￥#￥*检测到特殊能量奖励变更为■■的权柄（残缺）]
她没来得及看看任务奖励有什么用，头顶忽然一亮，整栋房子直接坍塌，她刚从地上爬起来，无数枪口从四面八方瞄准她。
苏水茫然的环顾一圈，生活了十二年的地方变成了空洞的废墟，不远处的天空上还挂着一个巨大的裂口。
“开什么玩笑？”
做日常任务的功夫她的世界塌了？
她想过通关游戏后离开这里，没想到还有这种暴力撕图的手法，有种三观崩裂的无措。
“他们人呢？”
“死了。”
这只全副武装的军队训练有素的让开一条道路，全身包裹在漆黑作战服中的男人走了过来。
从脖颈延伸出的面罩遮挡住他的大半张脸，只露出一双锐利修长的眼镜，暴露在外的瞳孔小而圆，居高临下的注视着让耳麦中的检测仪爆鸣的少女。
她穿着沾染了灰尘的高中校服，黑发长而柔顺，脸颊瘦削，看起来十分有欺骗性。
“你们的任务完成了，你也——去吧。”
他眼睛眨都不眨的挥手，无数特制子弹倾斜而下，苏水在剧痛后失去了意识。
苏水站在空荡荡的房子里，遥遥的看向玄关的全身镜，那张面无表情的脸看不出什么情绪。
她抬手缓缓按住胸口，感受到心脏在狂跳。
无数子弹穿透身体的痛感似乎还在体内乱窜，然后灰色的面板跳了出来，硕大的血色字体出现在眼前。
——您已死亡——
但现在她又站在房子里，回头看了眼祷告用的小房间，她思考片刻，当机立断从走廊的窗户翻了出去。
抬眼。
同样是大片大片的灰色废墟，灰尘颗粒在空气中飘荡，无数黑色战斗服的男人将她围住，枪口移动对准从房子里跳出来的她。
她还没开口，眼前就是一黑。
——您已死亡——
她站在客厅踉跄了一下，扶着墙壁站直身体，又回来了。
她闭上眼睛回忆刚才看到的所有东西。
看来在她从房间出来之前这些人就已经确认房子里有人，以及那句“他们的任务完成了”令人深思。
破坏这里的军队和利奥小泉他们认识。
很有可能小泉他们已经死了。
他们的目的就是破坏这里。
破坏是包括所有东西以及生物吗？
门板哐当一下被人撞开，房子里瞬间挤满了人，那些枪口再次齐刷刷的对准她。
那就：“我和你们是一伙的！”
——您已死亡——
“我不认识他们！”
——您已死亡——
“等等，我是人。”
——您已死亡——
苏水再次脚踏实地，身体有些支撑不住的倒在地上，她望着天花板，喃喃自语：“是一伙的要死，不是一伙的更要死，是人……”
她想到自己说她是人的时候，似乎听到了一声哼笑。
有反应。
问题是——
她幽幽的叹了口气：“我要怎么证明自己是人？”
——您已死亡——
再次睁开眼。
苏水冲进了杂物间，在对方再次破门而入之前，深吸一口气。
“砰！”
打开开关。
“收破烂来...彩电冰箱洗衣机....书本报纸.....啤酒瓶子....收废铁纸壳子易拉罐喽~”
陌生沧桑的中年男音让抬起瞄准的枪口停滞了一秒。
她茫然的和走来的男人对视，迷惑者之歌改良版吟唱卡在喉咙里，没有感情的捧读：“先等等我是人。”
说完她闭了闭眼睛，算了，重开吧。
等了一会儿，意想之中的疼痛没有传来，手里的电喇叭反被人抽走。
“人？”
“静水市暮光局局长吴开元，解释一下。”
苏水睁开眼睛，同下属不一样面罩只遮挡了大半张脸，露出一双鹰隼一样眼睛的男人看着她，手里没见怎么动作外壳泛白的塑料喇叭就被拆得零零碎碎。
他看着手里的零件不知怎的多了些耐心。
苏水心里一松：“你们应该有能分辨的方法吧。”
“有。”
吴开元按了按耳麦，侧头分出一丝视线给她，接近猎食者的眼睛和冷硬的气势带来无形的压迫感：“就在刚才你的NV值短暂的超过了五千，正常人受到异常影响NV不会高出一千，蜉蝣能力者的数值平静时不超过三千五。”
他审视：“你的意思是你是NV比那些怪物还高的正常人，还是打算对官方军队出手的蜉蝣？”
蜉蝣？
NV值？
苏水在心里将两者联系常识课里的讲解过了一遍，对他眨了眨眼睛，冷静地说：“他们不行不代表我不行。”
她可是玩家啊。
吴开元看向她身后的李佳，她悄悄收手，不动声色的点点头。
他点点头：“看来你的能力不错。”
她确实还是人类，但为什么会在这时候出现在本应该完全封闭的深海市，又如何小小年纪在这么危险的地方活下来还有很多疑点。
苏水屏息，要换地图了吗？
“抓起来，带走。”
她：“。”
“其他人按照计划进行最后一轮清扫。”
“是！”
苏水手腕被扣上一枚黑色的手腕，被李佳带着向外撤离。
见她盯着手环，李佳解释道：“只是暂时的，等我们出去之后调查无误就会放你离开。”
那就是给犯人戴的。
苏水回忆了一下曾经在书里看过的知识，有些新奇的转动手腕：“定位？”
李佳看着她消瘦的脸，想到她一个人在这里也不知道是怎么活下来的，眼里闪过一丝怜悯：“定位和抑制环，是不是有点不舒服，听以前服刑的犯人说过会儿就好了。”
“嗤，李佳有你这样安慰人的吗？别把人小朋友吓哭了！”
吴开元离开后这些人明显轻松许多。
苏水转了转手腕，看向天空被撕开的裂口。
裂口边缘烟雾一样扭动着朝中间聚拢，有意识的避开从裂口外穿梭进来的障碍物，丝丝缕缕的交融在一起。
看起来如果没有干预的话，一段时间过后裂口就能自行愈合。
悬停在裂口中心的银色小球感应到那些雾气，一瞬间光芒大盛形成一个数十米的光斑，光芒所到之处重新交融的黑屋重新被切开，萎靡的回到原来的位置。
童话般平静的城市被掘地式摧毁。
吴开元站在圆球装置的正下方，抬手按住耳边的通讯装置：“准备最后一轮消杀。”
话音落下，一只巨大的炮筒从裂缝外伸了进来，它将原本供给军队通行的道路几乎塞满，幽深的巨大炮筒如同一只巨眼瞄准了复合域内怪物气息最为浓重的地方。
嗡——
停留在外的作战中心听从指令开启武器。
猩红的光束开始从四面八方聚集而来，紧接着湿哒哒的声音响彻在所有人耳边。
那是炮筒里的眼球在眨眼。
蚂蚁一样四处破坏的军队开始训练有素的回撤，他们带着从炮筒出现开始就失去行动能力的队友进入刚刚升起的透明罩子。
吧嗒……吧嗒……
上下眼睑湿漉漉分开闭合的声音越来越大，所有人都闭上眼睛避开了眨眼的动作，只有圆球下的男人还睁着眼睛的，冷汗混着血丝从额角流进脖颈。
“SS级收容物深海之眼开启，锚点S级复合域深海市，清除计划开始，五四三二一！”
他闭上了眼睛。
刹那间，震耳欲聋的眨眼声变成了无数只眼睛的集合。
有人在通讯里兴奋得击掌：“成了！深海之眼一定能把深海市全部吸收，太值了！”
“可惜只能用一次。”
“深海市不是从那里出来的吗？里面应该有不止一只能用的材料。”
吴开元双眉习惯性的微皱，强行睁眼，鹰一样的眼睛越过战场落在缝隙边缘撤离的队伍里。
深海市遍布复制粘贴一样密密麻麻的独栋别墅，如同层层堆叠的贝壳一样堆放在一起。
经过上一轮的清扫，这些建筑全都变成废墟，让队伍行进的速度变得缓慢。
在这灰扑扑的背景当中，那道纤瘦单薄微微垂着头的身影莫名显眼，也许是那头黑得惊人的长发？
他的视线似乎被察觉了。
她微微转头看了过来，平静的黑眸如同幽深的湖水清漾。
吴开元瞳孔微颤，这种压迫感，他太熟悉了。
那绝对是一只类人拟态的怪物。
他倏地沉声：“李佳！撤离暂停。”
“是！”
那头的李佳带着苏水一同停了下来。
紧接着他冷漠地开口：“杀了苏水。”
“……是！”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第 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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