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类进化奇观管理部》绿鲸

4、挖墙脚

　　秦故文把我叫到他对面，他的头发已经被自己抓出反重力造型了。
　　“已经去宿舍安顿好了是吧，环境还能接受吗？”
　　我小鸡啄米点头。
　　“晚上一起吃个饭，和咱们科的同事熟悉熟悉。”
　　我无言点头。
　　秦科抬头透过墨镜看了下我，点了几下头。
　　没办法，我是那种在家怕家长，上学怕老师，上班怕领导的人。
　　“等一下毕雀会带你去和作战科科长见个面，关于昨天的事她在写报告，需要你协助一下，这个算是你的试用期考核任务。”
　　“怎么……协助？”
　　“她会问你问题，你如实回答就是。”
　　叩叩。
　　“邬科。”毕雀和来人打招呼。
　　我认出了那顶夏天的冷帽，也想起了报道里关于她的描述：被休假中路过的作战科科长邬亭净击毙。
　　她一身飒爽的黑衣黑帽，倚在墙上，像条潜伏的影子，我这才发现她的脸比我此前看到的要成熟硬朗得多。
　　秦故文朝我点点头，我于是像一个被人贩子交接的傻小孩一样跟在邬亭净后面出去了。
　　作战科、交通科、督察科、综合办分别在19层的四个角里，作战科和督察科是对角。
　　邬亭净引我进作战科的办公室，里面也是四个堆满文件的工位，但空无一人。
　　一路我都与邬亭净沉默无言，可算让我找到话口了。
　　“邬科，您的科员怎么都不在？”
　　邬亭净耸肩：“作战科嘛，都出去作战了。”
　　业务真繁忙啊。
　　“昨天的事情你也在场，本来是想走流程召你作为证人来协助调查的，结果你科长从监控里看到你，就干脆让你提前入职了。”
　　流程也很随意。
　　我说：“科长尽管问，我知无不言。”
　　“那我直说了，你愿意转到作战科来吗？”
　　邬亭净直言直语，我吓了一跳。
　　“为什么？”
　　我五音不全，四体不调的，去作战科不是第一个死吗？
　　“能给我介绍一下你的异能吗？”
　　“阴阳眼，功能只有一个，能看见灵魂。”
　　邬亭净摇头：“不止这一个，昨天，你应该是把张玉行的灵魂归位了，才让他保住一条命。你对于死亡的判断能力和扭转能力，是我看重的。督察科的话，我目前不知道你的能力在那里会被怎么安排，但是你在我这，绝对可以充分发挥你的优势。”
　　我从来不觉得我这么伟大。
　　“邬科，昨天主要是有另外一个人用异能捂住了他的伤口，我才有机会把那灵魂劝回去，没有医疗异能和医疗技术，我的能力做不到起死回生。话说……张玉行现在怎么样了？”
　　“还在重症病房。”
　　“他也是作战科的？”
　　邬亭净看着我点头。
　　“用异能和你一起救他的命的人叫蔡雪，也是作战科的科员。她说如果不是你，恐怕她当时就要放弃了。所以你不只救了张玉行，也救了蔡雪。”
　　“但是……”
　　“我会向部长申请给你更高的薪资。”
　　我向来是秋天的草，风往哪吹我往哪倒，邬科三下两下的话语在情在理，我颇有些感动，居然真的思考起转到作战科尽情贡献自己的可行性来。
　　邬亭净立即察觉我在动摇对督察科那并不存在的忠心，顺着话头说：“晚上有空的话我们一起吃个饭，带你认识一下其他科员。”
　　“邬亭净你个王八蛋！”
　　秦故文冲进来替我回答了。
　　他一把拉起我抛在身后，指着冷静的邬科开始大骂。
　　“我同情你写材料写得累，让我的部下协助你完善报告，你倒好，狼心狗肺想连根挖走！”
　　邬科神态自若，“督察科了不起，还能到处监听人谈话，是不是滥用了部长给你的权力？”
　　“去你的权力，这是我用自己的耳朵听来的！”秦故文指指自己耳朵，“你缺人自己去和部长申请名额，别想从我这找现成的，戴荔，我们走！”
　　我只能是屁颠屁颠地跟着走出去了。
　　掏出手机才发现，毕雀已经给我发了很多条消息直播秦故文的动态。
　　“秦科开始坐立不安了，他和邬科是同门，俩人一直打打杀杀的。”
　　确定不是打打闹闹而是打打杀杀吗？
　　“他出去了。”
　　“他趴在作战部门口了，在偷听你们说话。”
　　“他冲进去了。”
　　我跟在秦科身后回到自己的科室，只见在线上非常热心肠的毕雀此时冷着一张脸在看材料。
　　秦故文一个回身，正想和我说些什么，忽然办公室的五台电话全部响起，像警报声一样刺耳。
　　毕雀简短地接起挂掉，抬头说：“秦科，白云区出现两例暴走的新异能者，都是腐蚀型异能，患者和昨天的马路腐蚀案的症状类似，都在经历异能反噬，武警正在押送到奇观部分解的路上，希望我们审批通过并执行分解。”
　　秦故文收起了这一天的暴躁，“又是腐蚀型。路上配备了多少人？”
　　毕雀答：“八名区武警。”
　　“开启自动驾驶模式，他们上另外的车跟行，让范宇宙去接应。”
　　毕雀接了指令，快速离开了。
　　“你跟我走。”
　　秦故文揭掉他的眼镜，露出那对白色的瞳仁，没有看我，大跨步地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