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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上班前夕 ...

  •   我在公交站无所事事地等车,目光所及之处突然多出了很多和人类进化奇观管理部相关的事。
      公交站的背景板上宣传的安全讲座的主办单位是奇观部。
      旁边一个夏天戴冷帽的女生脖子上歪歪地挂着奇观部的工牌,靠在背景板上呼呼大睡。
      对面商场的大屏上正在播放宣传视频,提倡异能者在觉醒异能后主动到奇观部进行登记,如果没有接受登记,一旦被发现是异能黑户将被追究法律责任。
      这时眼前开过一辆白色装甲车挡住了远处的视频,车上印着奇观部的部徽——三条竖向的黑色波纹。
      这车停在前面的路口等红灯,我等的公交线路还没来。
      我望着那车出神,忽然,诡异的一幕出现了。
      装甲车的窗户里钻出一条人型的流体,他足尖点地,像一片羽毛一样轻轻地站在装甲车旁,茫然地看着车窗。
      过去十八年,这种人形流体从没离开过我的世界,这是人死后出窍的灵魂。
      这灵魂身穿军装,肩头印着三条竖向的黑色波纹。
      我蹭地站了起来,旁边的冷帽女生也站了起来,她看着我掏出手机,巡着目光望向装甲车。
      我在报警,我说我在街头看见奇观部的装甲车,车里死人了,车牌号报到一半,只见冷帽女子像阵风一样冲了过去。
      那个十字路口在灵魂钻出来后不到一分钟就开始混乱了。
      车身以极快的速度开始融化,车里一个人抱着另一个人滚了出来,相反方向又蹦出一个显然是造成这一切的人,东张西望地选了一个方向逃跑。
      但这人十分诡异,没有头发,全身没有完好的皮肤,露出狰狞的血肉,像被烧伤,但是活蹦乱跳的。
      不一会儿,一声枪响,这人跪倒,仰面趴到地上。
      枪是冷帽开的,她上前检查犯人,再掉头看那对滚出车子的人。
      这二人一个瘫软在地,另一个的手按在对方的心脏处,似乎是在用异能锁住他的伤口。
      那具灵魂的脸和被扶着的人的脸重合了,它静静地站在自己的身边看着自己,察觉到我在看它,它缓慢地与我对视上。
      那个救治的人似乎感觉到了怀里人生命的流逝,渐渐显出放弃的神情,我冲上前,扑倒在地,按住他的手,不让他离开。
      “别松手!他还有救!”
      我对着那个灵魂大喊:“回去!”
      这灵魂不听话,耷拉着脑袋,垂头丧气的样子。
      我站起身,揪起灵魂的脖子将他整个往他的肉身里塞,一个灵魂的重量就像一只猫。
      别人眼里我正在进行一段张牙舞爪的无实物表演,冷帽的枪一直对着我。
      安装得差不多了,那个灵魂还是一副想离开的态度,头又抬了起来,我一巴掌给它按正位了,终于,肉身和灵魂契合了,这个人抖动一下,咳出一大口黑血。
      “张玉行!”
      张玉行的同事大声喊着他的名字,又有些激动地看着我。
      警笛声四处响起,救援的各方人士都来了,受伤的张玉行被抬走了,围观的群众被轰走了,我也走了。
      当天晚上的新闻对场事故做了报道。
      肇事者是一名刚觉醒异能的进化人类,他的异能是腐蚀,但副作用是皮肤腐烂,被地方政府发现时肺已经烧坏了,为了防止他因异能反噬而死,奇观部综合评估后决定对其进行异能分解,即剥离异能,变回一个普通人。
      这次车程是将他从地方政府运到奇观部进行分解,肇事者虽然早前已同意分离异能,但途中却突然反悔并发狂,挣扎突破了防护罩,发动异能袭击了张玉行,因另一个部员的异能是防御而袭击失败,转而改为腐蚀整个车子,并伺机逃跑,最终被休假中路过马路的奇观部作战科科长邬亭净开枪制服。
      目前,张玉行正在重症病房接受抢救,其肺部严重腐烂,医生正在奋力抢救中。
      肇事者因未能及时分解异能,导致五脏六腑皆被自身异能腐蚀,已确认死亡。
      奇观部目前暂未发表任何回复。
      我发起呆,今天遇到的事,就是我在面试中简单描述过的一句话:目前奇观部的业务是矫正异能者的副作用。
      这次的矫正明显失败了,还搭进去一个奇观部部员的半条性命。
      看来进入奇观部要背负的责任有点大啊。
      我虽然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但多年的经验让我的身体比脑子更快反应过来,躲过了一支飞速冲来的啤酒瓶。
      我往门口望去,戴创辉像只被拨了毛的猴子一样四肢乱甩,滚滚而来。
      “贱人,狗娘养的!贱人”他朝我扑过来。
      他是我的大伯,不喝酒的时候极力伪装自己是个正常人,喝酒了就不伪装了,所以每次他不想伪装时,就开始喝酒,然后展露出这副尊容。
      他的拳头很重,我躲得也挺快,闪身进了他儿子的房间,然后把房门反锁,任他在外面哭喊叫骂。
      戴阳被这些声音吵得从床上坐了起来,他睡眠很浅,但每天都很早睡。
      我没有说话,他反应了几秒也明白发生了什么。
      我们沉默地听着戴创辉的独唱歌剧。
      “你现在不反锁房门了。”
      戴阳和我都不是什么好人,小时候我发现戴创辉只敢打骂我绝不骚扰戴阳,于是学会了在戴创辉发作前躲进戴阳房间里。
      躲进我自己的房间戴创辉会愤怒地比较持久,但他在戴阳的房间门口叫骂的时间会短一点,因为怕吵到他。
      戴阳的确是个喜静的人,所以他后来就会把房间门反锁,不让我进去。
      他第一次反锁没通知我,害我吃了好大的苦头。
      这次还开他的门是因为我居然忘了,上了大学后不常回家,远离暴力让我松懈了下来。
      戴阳苦笑一声,蹭着身体又躺下了。
      我看向他床边的金属假肢,这是戴阳反锁房门的原因。
      他有一段时间恨上了我,因为我们同样经历了那场大灾难,他失去了左腿,而我双腿健全地在他面前没有眼力见儿地走来走去。
      当然不止于此,我之所以健全,是因为当时我的大伯母保护了我,牺牲了自己。
      所以他们父子都恨我。
      戴创辉果然得瑟没一分钟就消停了,房间里幽暗冷清,我本来想爬窗走,但手机铃声响了。
      是个陌生号码。
      “喂?”
      “戴荔,我是秦故文,明天来你面试的地方报到,正式上班。”
      我还没反应过来,他就把电话挂了。
      由于太过安静,秦故文的声音在房间里像公放一样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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