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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事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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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瑞出轨了。
隔着咖啡店明净的玻璃窗,秦关看着电线杆子旁烦躁不已,一根一根抽着烟的苏瑞。
这个他爱了八年,疼了八年的男人。
说来可笑,明明自己才是受害者,苏瑞的表现却有点像是自己辜负了他。
想抽烟的合该是他。秦关手指头搓了搓,最终只是握住了杯子把手。
他率先打破沉默,问对面这个和自己长得有五分像的男人,问:“你们认识多久了?”
杜延刚抿了口温热的咖啡,身子暖和了过来,便自然地松解了脖颈上的围巾,露出了其上不久前欢爱的痕迹。
杜延闻言面带为难,可眼角微微上扬的弧度却藏不住他内心的愉悦,仿佛在这场闹剧里,他从始至终都是赢家。
“算上分别的六年,总共有十年了。”他说。
十年…
秦关眉心狠跳了一下,他抬起眼眸,再次正视起对面男人的样貌。
三十岁过后,纵使再怎么运动和保养,岁月多多少少都会在身上留下些痕迹。比如秦关眼尾的细纹,还有眼睛里多年沉淀下来的稳重成熟气质。
可杜延不一样,他看起来要年轻不少。栗色的碎发,白皙水嫩的皮肤,最重要的是他看向人时,不含一丝杂质,澄澈明亮的眼神,活脱脱一个刚入世,被周边人保护很好的青年。
他们两人之间五分相似的样貌,是巧合,还是……
“你多大了?”
“29岁。”
“你呢?”
“35。”
“啊…”得知彼此年龄之后,杜延毫无负担地出口喊“哥”。
“哥,你有没有发现我俩长得有点像?”杜延指了指自己鼻梁上精巧可爱的红痣:“看,这里,你竟然也有一颗,真巧!”
秦关一愣,抬手轻触了下鼻梁。
是呢,这颗红痣,在他看见杜延的第一秒,他便注意到了。
今日之前,许多人都夸过他这颗红痣,其中最为频繁的就是他的枕边人,苏瑞。
情动之时,他总爱一遍一遍亲吻这个地方,明明身下动作粗暴无比,唇下的吻却无比虔诚,像是在亲一个易碎品。
秦关放下手,笑了:“我这痣不是天生的,是前几年和苏瑞去福利院准备领养孩子的时候,不小心磕破了皮,痂掉了之后,就出现了一颗红痣。”
“领养…孩子?”
杜延唇边的笑意出现一丝裂痕,直至再也维持不住:“我怎么没听苏瑞哥提过,而且我记得他并不喜欢小孩子来着。”
秦关“唔”了一声,了然道:“这很正常,毕竟你们分别了六年,很多事都会改变的。”
是的,时间会让很多事情改变。
秦关和苏瑞结婚的第二年,这年秦关29岁,苏瑞23。
秦关的事业正处于一个转折期。
他和朋友合伙开创的公司最近在抢夺一个项目,这个项目的重要程度无法估量,若成功拿下,公司预估一年内就能成功上市。
为拿下项目,秦关开始频繁出差,一个地方就要一个星期,在此基础上,他还要各地连轴转。
陪伴爱人的时间大大缩小,他和苏瑞只能被锢在四方屏幕里匆匆说上几句话。
“小瑞,哥好累,哥好想你。”
秦关刚说完这句话,就再也忍不住困意,闭上了眼睛。
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酒店房间里还是昏暗的,窗前印有点点晨光。
枕头两边被两条结实的臂膀压着,深深陷下去,秦关的唇瓣正被另一个人温柔吸吮着,房间里偶有滋滋作响的水声。
熟悉的感觉瞬间刺激得秦关清醒过来,他轻轻一推,身上的人便配合地起来。
“小瑞?”
“哥。”
秦关把床头灯打开,真真切切看到几个小时之前还在手机屏幕里的人,现在就这么活生生地出现在他面前。
苏瑞身上的寒气还未退散,发丝尖甚至带着细密的霜。
秦关赶紧掀开被子,把他紧紧包裹住:“你怎么过来了?”
苏瑞眨了眨眼睛,无辜道:“我特地把我们结婚证带了过来,前台看了结婚证才给了我你房间的房卡,我就……进来了。”
“你…”秦关哭笑不得:“我问的是你怎么从b市突然过来的,这里离b市可不近。”
“唔。”苏瑞垂头,把下巴搭在秦关颈窝处:“坐飞机呀,哥都说想我了,我还不赶紧把自己洗洗干净送过来?而且,我也想哥了……”
因为连夜赶路,苏瑞的声音还有些嘶哑,秦关的心软得一塌糊涂。他揉了揉苏瑞的脑袋,去吻他,眼看室内温度逐渐上升,苏瑞及时退开。
他浅笑着从秦关身上下来,连同被子一起将秦关紧紧拢入怀里:“哥,再睡会吧,你明天还有工作呢,我可不能误了君王早朝。”
早晨将秦关送去工作后,苏瑞又紧急赶回了b市。他今年刚毕业进入一家大厂工作,工作机会难得,他还不能任意妄为去频繁请假和旷工。
秦关心疼他奔波,让他不要再来了,结果当晚回到酒店,又见苏瑞坐在了床上。
“哥,惊不惊喜?”
秦关很轻很轻地碰触着枕边人的眉眼,在抚到眼下青黑时,他眸色转深。
秦关提前结束了出差,和苏瑞一起回到了b市。
“哥,项目要紧,你要是觉得我打扰你了,我就在家乖乖等你。”
苏瑞明明表情都是开心雀跃的,却非要说些善解人意的话,偏偏秦关就很爱他这种撒娇劲,他摸了一把自己利落的碎发:
“你哥我是谁啊,不出差也照样能拿到项目。”
回来后,秦关陪苏瑞的时间的确长了,但并不多。
免于出差的结果就是要参加更多的酒局,酒局过后还要陪着辗转各种场所。
秦关自是洁身自好,但无法避免出入场所,衣服上,身上沾染的气息。
刚开始一段时间,不管多晚,苏瑞都会等他回家,然后什么也不做,就抱着他睡觉。
后来,苏瑞的心情开始焦躁,在夜里狠狠要秦关。
“哥,要不以后我养你吧,你别再出去了。”
秦关忍着酒精带来的剧烈头痛,尽力承受着苏瑞的索取,安抚他:“我一个有手有脚的大男人,哪里需要你来养?小瑞,你别怕,只要你不负我,我会永远忠于你的,如果食言,我天打雷劈。”
口头上的誓言并不能给苏瑞带来足够的安全感,他开始另辟蹊径牵绊秦关,试图实现“关住”秦关的想法。
那就是要一个孩子。
“哥,我们周六去福利院看看,要不领养一个孩子回来吧。”
“嗯?”秦关只觉得这个提议十分突兀,两个人现在都在上升期,工作忙得要死,二人时光都很难得,还要再插一个人进来。
而且……
“小瑞,你不是讨厌小孩吗?”
苏瑞从背后环住秦关的腰:“和哥的孩子就喜欢。”
秦关这次并没有心软。
共同抚养一个孩子不是过家家,既然领养了,就要承担责任。而显然,他和苏瑞现在并不具备抚养一个孩子的精力,贸然领养回来,只会害了那个孩子。
被拒绝后,苏瑞虽然很失落,但也没有再勉强。
一个月后,秦关成功拿下了那个项目。
两人都同时松了口气。
原本以为日子又恢复了以往。
直到一年后,公司宣布上市当晚。秦关很高兴,又因为苏瑞约好晚上会来接他,于是毫无顾忌地喝了许多酒。
苏瑞过来时,是朋友浦云山把他从酒吧里扶出来的。
秦关当时意识很模糊,并不清楚发生了什么。紧接着第二天一早,苏瑞又提出了那个想法。
“哥,我们去领养个孩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