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太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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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昏暗，被战火和残阳染成不祥的血色。
一个浑身脏兮兮的少年挂在树上，迎着刺眼的光cos哭哭风铃。
突然，一枚石子精准无误的打断了挂着他的那条不堪重负的绳子，少年狠狠摔了下来。
光脚的少年踩在被血液浸染干涸的土地上，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狼狈的少年。
“…你看我做什么。”
他的眼里带有一丝幽怨，抬手有些难受的揉了揉被勒出一圈青紫色痕迹的脖颈。
“我不知道。”
“……”
少年口中的迷茫与清澈不似作假，太宰治抬眸睨他了一眼。
“啧，我可是在自杀诶，你为什么要盯着一个将死之人看？难不成有什么特殊的癖好么。”
他的语气冷的仿佛淬了冰一般，也丝毫不掩饰眼中的恶意与厌恶，可少年像是丝毫未察觉一样站在原地，眼睛一眨不眨的和他对视着。
太宰治也不满的盯了回去。
然后他就看到了少年一尘不染的站在那里，手里抱着一本看不清模样的书，依旧沉默，只是干净的不像是会来自这片的孩子。
“……你到底还要这样看着我看多久？没有人告诉过你你这样子很讨人厌么。”
“…没有，抱歉，我醒来的时间不足一个小时。”少年茫然的眨了眨眼。
“是一个像猫的老爷爷让我来的，他说是你用子弹把我打失忆的，所以让我跟着你。”
“哦，这样啊。”
太宰治兴致缺缺：“看来是咒灵来的，不过不好意思哦，因为被我杀过的人已经多的数不过来了，想要复仇的也很多。”
“但是如你所见，我现在已经还能够完好无损的站在这里听你啰嗦。”
少年的反应能力差的像是一个三岁小孩儿：“咒灵？那是什么？不过我想我并不是你口中的那种物种。”
一点都听不出来太宰治的挖苦和讽刺。
只是依旧用一副很天然的面无表情的模样望着他，浅色的瞳孔像是稀碎又透明的玻璃碴。
“……”
“随你便吧咒灵先生，虽然很想给你一个报复回来的机会，不过因为我本人追求的是没有痛苦的死亡，所以是不会让你有可乘之机的。”
“我不是咒灵先生，我是○○○鸣。”
“……”
究竟谁在意他叫什么了啊？
太宰治默默留给猫屋敷一个决绝的背影，双手放在有些破烂的口袋里，打算离开。
“识相的话就赶紧滚吧，不要再跟着我了。”
“等等…请等一下！你们人类不都很喜欢那个么？”
他的指腹微微收起，小心翼翼的攥紧太宰治的衣角，像是一只幼猫一样亦步亦趋的跟在他的身后。
“…那个，能够实现你任意愿望的能力。”
少年的语气卑微又恳求：“太宰君…请让我跟着你吧！我真的很有用的！我就有那种可以实现你的愿望的能力！”
太宰治的脚步一顿。
随后转过身，露出一个戏谑的微笑。
“这样啊…那我要一次不会产生痛觉的自杀体验，你能够做到么。”
“……”
在他意料之内的，少年唇瓣微抿，嗫嚅了几个不成词的音节后就不说话了。
太宰治嗤笑一声，随即抖了抖衣角，像是扔垃圾一样甩开对方的手。
“…不！请等一下…！”
“○和老爷爷都告诉过我，你无论如何不可以在这里死去，所以除此之外的其他愿望我都可以满足的！”
“你再许一个其他愿望好不好？”
“……”
太宰治唇角的笑意又扩大了几分，充满恶意的开口。
“你求我。”
“……求你了。”
少年垂下头，睫毛不安的颤呀颤，堪称虔诚的恳求着太宰治能够向他许一个愿望，从而证明自己可以被利用的价值。
“这样——那你给我变出来多到我吃都吃不完的蟹肉吧。”
太宰治随口说着，抬手拍了拍少年的脸颊，看着他乖顺的蹭着自己手指上的气味。
……简直就像一条小狗一样。
＊＊＊
午夜，原本就睡得不怎么安稳的猫屋敷鸣猛的惊醒，额头布满虚汗。
他惊魂未定的深吸了好几口气调整过分活跃的心跳声，随后拿起床头柜的水杯猛灌了几口水，凉意压下心悸后睡意全无。
他叹了口气，开始平躺在床上发呆。
【做噩梦了？】
“……”
难得听到太宰治正常的语气，这原本是一件值得普天同庆的喜事。
但是猫屋敷鸣一联想到梦中的场景就忍不住想要开口呛声。
“嗯，托你的福，我看到了在梦里的我被你当成狗玩。”
【…哦，那还真是恭喜你啊。】
“……”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猫屋敷鸣总觉得对方刚刚的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是吧这也能怪我”的黏黏糊糊的委屈感。
…应该就是错觉吧。
毕竟能够听到太宰治不带有阴阳怪气意味的撒娇比看到爱丽丝对森先生撒娇的概率还小。
猫屋敷鸣沉默着，脑袋里无法控制的又开始播放那个梦境的片段。
…刚刚那个梦境实在是诡异，原本他还以为那全是自己日有所思夜有所梦的臆想，毕竟虽说那个拿书的少年和他长着同一张脸，但他可是彻头彻尾的无能力者啊。
所以他绝对没有能够实现太宰治愿望的能力，更不可能主动像狗一样舔他！
可是梦醒后，那种难以忘却的感觉又实在是强烈。
通俗点说，简直就像是真实发生过的记忆一样。
可猫屋敷鸣本人知道明明现实不是这样的。
虽说太宰治和他初见的时候是梦境里那个互相都很稚嫩的年岁没错，但绝对没有那么多抽象的艺术加工色彩。
他们只是相互扶持而已。
一起蜷缩在一个集装箱里，每天过着找食物和捞太宰治的生活，直到一起被森鸥外捡回家。
而他不得不承认的是，在他们这段并不稳固的合作利益关系里，总是太宰这照顾他的更多些。
【哈…能被吓成这样，难不成在梦里你给我舔鞋底了？】
猫屋敷鸣回过神：“……”
“…不。”
他恶狠狠的胡言乱语着：“在梦里我毫不知情的逼着十四岁的你吃下了一堆过期罐装蟹肉好不好？”
【……】
脑海里的声音可疑的顿了一下。
这下就连猫屋敷鸣也感觉到了些许异常。
他有些不可置信的开口：“…不是吧？我以前真这么干过？为什么我一点记忆都没有了？”
【……】
“虽然你什么都没说，但我总觉得你这是在默认我说的话。”
他酸涩开口：“抱歉啊太宰君，但是退一万步来讲谁没年轻过啊，你得允许年轻时的我犯错。”
“不过话说回来，那时候的我都那样做了，你居然还能忍着没有把我一头摁进水里溺死么，那我能活到现在可真是奇迹。”
【……呵。我倒是想。】
太宰治的语气里带着一丝咬牙切齿的意味。
“……哦，看来不是你心软了，只是我单纯的命硬。”
【……】
“不许偷偷骂我，明天可就是我的毕业典礼了，我得早早起来准备，毕竟第一次当好人总得收拾的隆重点。”
“都这个时间了，我可没时间再陪你斗嘴，我要睡觉了。”
【…晚安。】
太宰治幽幽开口，已然被猫屋敷鸣折磨的失去了原本的形状。
“晚安。”猫屋敷鸣满意开口。
十一月中旬，气温渐凉。
猫屋敷鸣满足的到完晚安后就使劲把自己裹在被子里，哪里都暖洋洋的，经历了噩梦那个插曲后，他竟意外睡得香甜。
随着他渐渐睡熟，钟表的针脚慢慢走过二十四点，今天就是11月17号了。
…
翌日。
“毕业快乐——！”
在他和美和子、由美单独留下毕业照后，周围的一切都按下了暂停键。
世界转而变成灰扑扑的一片。
【六个月过去了，猫屋敷君（lv.15）在警校学到了不少东西。】
“……”猫屋敷鸣没太意外的接受了周围的变化，随即便通过系统开始看自己崭新的数值面板。
其他的没什么太大变化，只有敏捷、体能和智力已经被他锻炼到了100/100。
然后他还解锁了三项警察必备的技能——
探查lv.6（64/100），射击lv.7（70/100）以及擒拿术lv.6（60/100）。
【恭喜你完成第一阶段，接下来请你进行第二阶段的初始传送锚点选择。】
A、未婚夫所在的办公室桌底
B、现任黑衣组织boss的怀里
C、居民楼旁边的炸弹犯肩膀上
“……？”
这三个选项好像有些该死的熟悉。
猫屋敷鸣沉思了一秒，随即决定告状。
“…阿治，我好像被系统做局了，快用你聪明的才智帮帮我。”
【……】
有事叫阿治，没事叫太宰。
听到了太宰治回复的沉默，猫屋敷鸣撇了撇嘴，只好选择了现阶段看起来不那么糟糕的选项——
C、居民楼旁边的炸弹犯肩膀上。
【作为前身是港口黑手党文职人员的你，在这个警察学校简直与同学们格格不入，于是在离开前你决定——】
A、把自己恩师如父的教官鬼冢八藏一拳掀翻
B、和佐藤与宫本绝交，并说你最看不起当警察的了
C、拿走你在射击课用过的枪（射击+5）
…哇哦。
这样糟糕的选项竟然一共有6个。
猫屋敷鸣揉了揉太阳穴，最终选择了有属性加成的C。
毕竟在警校的日常里，一节射击课所带来的技能加成只有可怜的0.1-0.3不等诶…！
偷一把枪都顶得上几十节射击课了，再多偷点直接少走六个月弯路。
猫屋敷鸣丝毫没有心理负担的将枪揣进了背包里，完全忘了自己现在的身份应当是一个伸张正义的警察。
他也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这个行为在同期的眼里有多么的恶劣与可怕。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太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