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星辰忘记闪烁时》超级无敌小鱼大王

3、血刃相护

　　没等他铁蛇开口，少女先一步冲上去：“指挥官，是他们救了我!还打败了异变体!铁蛇他们把我买了，还想杀我灭口!”
　　人群中响起愤怒的低语。指挥官审视着千夜和凌安，带着困惑询问：“很感谢两位的帮助，但二位是怎么打败异变体的?”
　　现在的二人在众多目光下只有一个小背包。
　　“他们有剑，指挥官!”一瘸一拐的铁蛇在空中笔画着，绘声绘色的描述千夜打他的场面。
　　听着手上的四个壮汉叽叽喳喳，千夜略显烦躁，瞪了他们一眼，几人又立刻闭了嘴。“外来者，你们的目的什么?”指挥官皱着眉，狐疑的打量着面前开起来人畜无害的二人。
　　凌安语气还算缓和的开口：“我们听说这里有能源节点，能产生清洁能源的那种。我们在研究对抗辐射的方法，还请您配合。”
　　听此，指挥官的眼神变了变：“跟我来。”
　　他们被带到一个简陋的办公室。墙上挂着一张手绘地图，上面明确标记着几个红点一一正是能源节点的位置。
　　“三个月前，这些地方突然出现了发光晶体。”指挥官说：“我们派人去检查，但靠近的人就会出现严重头疼和眩晕反应。你们知道那是什么吗?”
　　千夜和凌安交换了一个眼神。这正是主世界要求收集的次元能源。
　　“我们可以帮忙解决。”凌安说：“作为交换，我们需要补给和…”他看了看门外紧张的少女，“和跟我们一起回来的女孩的安全保障。”
　　千夜惊讶地看了凌安一眼。指挥官沉思片刻，伸出手：“成交。”
　　经过交谈得知，这个世界收到核辐射污染、幸存的人类和可食用植物已经不多了，而在几百公里以外的另一处庇护所研制出了新材料。但两处庇护所中间只有一条道可以走周围的城市废墟建筑中有着大量异变体，而现代人类的武器只有枪械，此外他们的身体机能不足，面对那些异变体便显得如此渺小。但在那条唯一可以通过的路上，次元能源却莫名出现，彻底阻断了两地的来往，这也使得指挥官很苦恼。
　　离开办公室后,千夜小心的问：“效率至上的凌安大人居然会为了一个女孩子谈条件唉!”凌安面无表情的解释：“最优解，她认识路，能节省时间。
　　千夜摊开手笑了笑：“哎，还真是嘴硬，随你怎么说。”
　　见你们出来少女兴奋的跑过来，眼中闪着希望的光，“你们真的能解决掉那些晶体?那东西可疑得很，我就接触过，一靠近就头疼欲裂，很危险的!”
　　“放心好啦。”千夜揉了揉她的头“我们会让这片土地重新适合生存的，要相信我们哦。”少女用力点头。
　　“对了，你叫什么名字呀?”
　　“伊瓦纳!”

　　……

　　凌安放松的走到一旁，靠着柱子休息起来，他再次点开手环界面记录下：
　　【主体表现出强烈道德感和共情能力，与档案记录严重不符。初步推测：记忆混乱导致人格重构，或…
　　他停下手指，删掉了后面未写完的“意识分裂”四个字。

　　……

　　“就是这里了。”伊瓦纳指着山腰处的一个漆黑的洞口，手指微微发抖，“我不能靠的太紧，会头疼，像有针扎进脑子里。”
　　千夜顺着她指的方向望去，隐约可见洞口泛着诡异的紫光。“你们留在这里。”凌安对铁蛇小队命令道，然后看向伊纳：“你也是。”
　　“注意安全!”伊瓦纳撑着微笑满怀期待的看着二人，疼痛使得她不由自主的皱起了眉。千夜深吸一口气，将其他人安置在了远处，随即转身离开。
　　进入山洞，千夜抽出霜刃，洁白的剑身在漆黑的洞内亮着耀眼的白光，如同黑夜中的明灯。凌安也警惕的抽出玄刃，以防万一。山洞要比预想中的深，神秘的紫光越深入越亮。“检测到多个生命信号。”手环终端突然发出提示音。
　　话音刚落，黑暗中亮起数十双血红的眼睛。下一秒畸形的异变体如箭矢般倾巢而出——这些异变体比之前遇到的体型更大，有些像辐射变异的蜘蛛，有些则是多足爬行生物类，共同点是外皮溃烂，獠牙森白。
　　“背靠背!”凌安压低声音。
　　千夜瞬间转身，后背贴上凌安。第一只异变体扑来时，霜刃划出一道优美的弧度，将怪物懒腰斩断。几乎同时、玄刃从耳边掠过，将三只跃起的异变体如同糖葫芦般穿成了串，位置精准击中心脏，瞬间毙命。
　　“我掩护你，任务为主!"凌安不假思索的向左横扫，玄刃的剑气延伸出半米，将五只异变体的头颅精准斩断。千夜能感受到凌安紧绷的背部肌肉，随即反应迅速的朝着紫色光芒的方向跑去。
　　她灵敏的躲过前方异变体的正面突袭，身后便立即传来剑刃插进血肉的声音，凌安的靠谱让她安心，甚至一路上都没有回头。在不远处，千夜终于看见了光亮的源头，那是一个发着光的不规则图形矿物质、静静地悬浮在半空中。洞顶垂挂着无数细小的紫色晶尘，像一片倒悬的星空。
　　千夜眼疾手快的将悬浮的能源晶体装入主世界提供的特殊材料的容器中。—一叮一一容器合上的一瞬间，千夜的脑中似乎有一根断裂的弦，瞬间的清脆声将她的思绪拉出，莫名的画面涌入脑海。
　　主世界的白色实验室。一排排休眠舱，舱内皆是熟悉又陌生的面庞。而她，站在这一排排休眠仓中，亲眼看着身边人被一个个清除掉。
　　“千夜!”
　　凌安的声音把她拉回了现实。千夜回过神来，幻觉在逐渐消散，山洞内的场景逐渐清晰。
　　“发生什么了?”凌安拉过她的手臂。
　　“没什么..只是头疼……”千夜勉强笑笑，手指不自觉的摸向耳垂。她隐瞒了看到的画面，那些是什么?记忆?幻觉?
　　凌安应和了一声，并没有追问，但向他一般敏锐的人，又怎能不怀疑呢。“任务完成。”凌安收起容器，“准备返回。”
　　就在此时，整个山洞突然振动起来，碎石不断从洞顶掉落。
　　“要塌了，快走!”千夜反应迅速，拉起凌安就跑。
　　两人全速冲向洞口，身后的洞穴紧随其后倒塌，传来催命的轰隆声震耳欲聋。凌安的速度较快，不时回头拉千夜一把，几次巨石砸下，他毫不犹豫的推开千夜，自己差点被砸中幸亏玄刃及时阻挡。
　　“你这堪忧的体能，回去加训。”凌安在奔跑中评价。
　　“别啊，我可受不住!”千夜气喘吁吁地笑道。
　　他们冲出山洞的瞬间，整个山腰坍塌陷下去，扬起满天尘土。伊瓦纳和铁蛇一行人从藏身处跑出来，不断的朝他们挥手。
　　“小事一桩，不用欢呼啦。”刚经历过生与死的较量，千夜怪不好意思的摸着头朝他们走去。
　　二人都以为对面的人们在为他们庆祝，知道听见他们的呼喊声：“快跑!”
　　二人震惊的回头着向身后，远处倒塌的山坡上，黑压压的变异体群正向着他们涌来，数量是山洞里的十倍!
　　“跑不掉了”铁蛇脸色惨白，"完了..”
　　如今形式紧迫，他们的确走不掉了。但千夜和凌安只是对视一眼，便明了对方的心意。“你们先走吧，这里交给我们。”玄刃和霜刃泛着凛冽的寒光，黑与白在阳光下呈现映着笔直的剑影，也映着二人誓死保卫的决心。
　　“退后，伊瓦纳，找地方躲起来。”千夜摆出起手式，嘴角勾起一抹狂气的笑，“好戏才刚刚开始。”
　　凌安调整呼吸，玄刃的暗气在地而蔓延开来：“老规矩?”
　　千夜眨眼，“当然，我突刺，你收割。”
　　异变体如同潮水般涌来的同时，两把传奇的刃再次出鞘，黑与白的光芒下织成死亡的网，迎接这场末世之雾。
　　异变体的嘶吼声如同地狱传来的时钟。
　　千夜眯起眼睛，数不清的畸形黑影在辐射雾中蠕动，像一场噩梦的现化，地面在无数脚爪下微微震动。
　　“至少四十只。”凌安的声音冷静的可怕，玄刃握在手中，剑尖没有一丝颤抖。千夜舔了舔干燥的嘴唇，“你数左边，我数右边?”
　　凌安没有理会她的玩笑，微微屈膝调整重心：“优先保护他们的安全。”
　　第一波异变体冲到了五十米内，他们的形态各异一一有的像狼却长着蛇蝎的尾巴，有的似人型却用四肢爬行，更多无法形容的肉块与肢体的畸形组合。
　　千夜后脚用力，飞也般的冲出去，留下残影。霎时霜刃已经劈开靠前异变体的头骨，脑浆和黑血喷溅在她的脸上，温热而腥臭。她来不及擦拭。第二只，第三只，她孤身在深渊中用杀戮开辟出一条道路。即便她的身体并没有恢复到巅峰时期的状态，但对付眼前的怪物也绰绰有余了。霜刃化作光斩，每一剑都带着血肉残肢。千夜的战斗风格狂野而有创意，时而高高跃起时而俯身滑步。
　　凌安的风格截然不同。玄刃每一次刺出的精准如外科手术，一击毙命毫不拖泥带水。他的步伐如机械般精确，总是在最佳位置上补上千夜的防御空缺。当千夜大面积横扫时，他就专注于击杀漏网之鱼；当千夜突进时，他就稳固后方。两人的配合天衣无缝，仿佛共用一个大脑。
　　“左边缺口!”凌安低喝。
　　千夜不假思索的向左衡斩，霜刃将五只异变体懒拦腰斩断。内脏和，腐烂的血肉如漫布般倾泻，她踩着一只怪物的肠子，剑锋自上而下将另一只劈成两半。
　　一只特别大的蜘蛛异变体突破防线，八只复眼闪烁着凶光。千夜正要上前，突然小腿一钦——该死的机能衰弱!
　　她的动作慢了一步，蜘蛛的骨刃前肢擦过她的脸颊，带出一道血痕。
　　玄刃的暗光闪过，蜘蛛的头颅飞起。凌安抓住她的肩膀将她拉回防守位置：“集中注意力，我可不想现在就给你收尸。”
　　“抱歉，有点累了。”千夜微微喘息着擦去了额头的汗水，舌尖尝到了自己血液的味道。相比之下，凌安却显得轻松很多，果然，她现在的身体机能还是不如他们。
　　战斗不知持续了多久，异变体的尸体在周围围成了小山。千夜的呼吸声越来越重，每一次挥剑都比上一次更加费力。霜刃仿佛重了一倍，就连握剑的双手也在微微发抖，她的视线边缘也开始发黑。
　　“救命!”伊瓦纳的尖叫让她猛然清醒。
　　一只蝎形异变体不知何时绕道了侧面，身后的毒刺高高举起。千夜来不及思考，身体的本能反应先于大脑行动——她扑向伊瓦纳，两人摔在一边。见没有喘息的时间，第二次毒刺猛然间袭来，瞳孔倒映着泛着寒光的刺尖。
　　太慢了。
　　霜刃横档，但毒刺与剑刃摩擦出火花，随后以倾泻的角度贯穿了千夜的肩膀、剧痛从右肩炸开。她挥剑斩断蝎尾，但毒素已经侵入体内。火烧般的疼痛瞬间蔓延至全身，她的右手几乎握不住剑。
　　“千夜!”凌安的声音第一次出现了巨大的情绪波动。
　　玄刃的剑气闪过击飞了周围的一众物体。凌安一反常态的放弃了防御姿势，暴怒的斩杀周围所有异变体。他的动作快的几乎出现残影，每一剑都带着刺骨的杀意。
　　见第二波兽潮并未到来，他们有了喘息的时间。
　　千夜单膝跪地，霜刃插在地上支撑着身子。黑色的营养液从伤口中汩汩渗出，奇怪的是，她并不觉得害怕，反而想笑。原来凌安着冰块脸也会失控啊。
　　凌安跪在她面前，手忙脚乱地撕开自己制服下摆做成绷带。他的手指在颤抖，这在完美无缺的他身上可不常见。
　　千夜虚弱的笑着：“慌什么……手这么抖?”
　　“闭嘴。”凌安咬牙，动作却轻柔但很仔细“你现在的身体机能可没有像我们一样的自愈效果。不想死就安静点。”
　　“会有点痛，你忍着点。”
　　他迅速拔出毒刺，千夜闷哼一声，眼前一黑差点晕过去“不是说有点疼吗，你这家伙...”凌安熟练的用医疗喷雾和绷带压住伤口，黑血很快浸透了布料。
　　“哈……”千夜喘着粗气，额头抵在凌安肩上“你现在的表情，真有趣应该让七看看..”“白痴，，省点力气”凌安的声音异常紧绷，“任务已经完成了，我们需要撤退。”
　　千夜摇摇头，用霜刃支撑着站起来：“带着他们，走不动……”她试图举起剑，但右臂软绵绵的不听使唤，“我掩护你们。”
　　凌安的眼神瞬间冷了下来，“荒谬。”他一把搅住千夜的腰，将人半架在身上；“耍帅也要有个度。”
　　不知跑了多久，异变体的嘶吼渐渐远去。凌安找到一处半塌的建筑物，小心的将千夜放在墙角。她的脸色惨白，黑血已经浸透了大半个上衣。
　　“会没事的。”凌安说，更像是在说服自己。他迅速取出医疗包，动作带着些许慌张与无措。“解毒剂，止血凝胶，缝合工具..”
　　千夜看着他忙碌，伊瓦纳则在一旁打下手，忍不住笑了：“凌安你说我要是死了世界会派另一个人顶替我吗?”
　　“失血会导致胡言乱语。”凌安头也不抬，小心地处理她肩膀被洞穿的伤口，“看来你已经开始了。”
　　“我认真的.…”千夜虚弱的伸手碰了碰他的脸，“你现在的样子，很人性化……”凌安蹙眉，手中的缝合继续着，“白痴..过于人性化不是什么好事。”
　　千夜的眼睛开始失去聚焦，“可我们人造人，不该有点.人性吗....?”
　　她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变成了微弱的呼吸声。凌安迅速完成最后的包扎，轻轻晃了晃她的头：“保持清醒，千夜。”
　　伊瓦纳跪在一旁，眼泪大颗大颗往下掉：“她……会死吗?”
　　凌安没有立即回答，而是凝视着面前人苍白的面容，那个冰冷与热情的两张脸重置在一起。
　　“不会。”凌安最终说道，声音几乎轻的听不见：“我不允许。”
　　远处，最后一丝天光被辐射云吞噬，黑夜降临这个濒死的世界。而在某个遥远的次宇宙，那个冰冷的黑袍人站在控制台面前，看着屏幕上凌安抱着受伤的少女的画面，眼神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