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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成为魔女的危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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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中心城的人安然入睡的一夜，来自贫民窟的新任魔法少女，与贵族之一联手解决了出现在中心城外围的麻烦。
夏流萤回到夏阳家老宅那间属于自己的房间时，清晨第一缕阳光已经穿过纱窗，洒在佣人们新换的还沾有露水的花苞上。
对上夏流萤的视线，这朵粉红花苞无声绽放，吐露其间金色花蕊与弥漫在空气里的清香。
“为了长远考虑，还是建议流萤不要把力量用在与魔女无关的事物上。”
丘比从卧室阴影里走出，跳上小桌拨弄那几朵提前绽放的花朵。
夏流萤哼笑一声，“有什么区别吗？消耗力量与魔女战斗的归途是变成魔女，把力量用在这些小事上不也会一直透支直到变成魔女？”
丘比舔舔爪子，倏然抬头红色眼珠直视满脸无所谓的夏流萤，她还在用手中的如水法杖凝聚魔力，觉得好玩一般随心所欲浪费掉。
“以我个人的私心而言，还是不希望流萤现在就变成魔女，虽然你现在不知为何已经积累到了足够多的诅咒，远远超过孵化的标准。”
“但流萤只要继续成长下去，你孵化之后爆发的能量一定会是现在的几倍！”
“这才是你的真实目的吧，丘比。”
无波澜的翡翠眼眸注视着面前的生物，“什么维护世界和平，保护人类都是你的谎言，你的真实目的是把我们统统都变成和那个魔女一样的生物，对吗？”
话是疑问，夏流萤却很肯定。
如果不是因为有林烬在旁道出了魔女是由魔法少女变成，她可能还没有这么快知道成为魔法少女之后更深的内情。
既然林烬横叉一脚直接道破了自己隐瞒没有直言的一切，丘比索性也不再伪装，而是坦然面对冷漠看它的夏流萤。
“你觉得自己受到了欺骗，因为我没有把成为魔法少女的代价完整告诉你？”
“难道不是吗？”
夏流萤冷漠看它，“你只告诉我你会帮我实现一个愿望，代价是变成魔法少女、付出生命去与魔女战斗，而没有告诉我我会因为与魔女的战斗而不断透支力量，直到灵魂宝石完全变黑成为新的魔女。”
手中攥紧那枚已经几乎纯黑，但因为先前悲叹之种的净化而显露出一点白光的灵魂宝石，夏流萤忍不住苦笑。
“我的时日已经不多了吧？”
展开的手心里静静躺着她成为魔法少女的证明，还有一枚已经完全使用失去效果的魔女卵。
“宝石离完全变黑只有一点了，随时有可能完全染黑——可我的愿望甚至才实现一天不到！”
丘比无动于衷歪头看质问自己的夏流萤，似乎很不解：“我是隐瞒了一些事情没有告诉流萤，但这并不影响我们契约的签订。”
“人类为何总是如此看重生命的长短？在有限的时间里得到自己从前一辈子都不会拥有的一切，和活一生都只能碌碌无为当只贵族一脚就能碾死的蚂蚁相比，流萤不是很清楚自己会选择哪一个吗？”
“既然如此，现在又为什么要为了已经既定的事情和我争辩呢？”
手中悲叹之种几乎快把皮肉刺出血来，夏流萤咬牙切齿抓住丘比，在它毫无波澜的面孔下头一次如此失态。
“我关心的是自己命运的归宿吗？？我在意的是自己愿望才实现一天，就要因为这个破宝石而变成那种没有理智的怪物！”
“丘比，你必须为自己的契约负责！凭什么林烬就能成为前辈好好活着，而我许愿才不到一天就马上面临变为魔女的命运！”
“原来如此。”
丘比摇摇尾巴从夏流萤的手中消失，转瞬又出现在窗前。
“我了解了，原来流萤在乎的根本不是以后，而是现在呀。”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流萤的宝石一经生出就是纯黑，但也不是没有挽救之法，只要你拥有足够多的悲叹之种，迟早能让宝石恢复成纯净。”
夏流萤更生气了，“我能不知道这个道理吗？可是只有魔女死亡会掉落悲叹之种，杀死魔女又必须使用力量，使用力量就会加深宝石污染——”
丘比打断她：“你也可以像昨晚一样，让付出了主力的林烬心甘情愿让出悲叹之种。”
未关合的窗户飘进一阵风，桌上绽放的花瓣被一片片吹飞，落在镜子前夏流萤的发尾。
镜中人有着一张出众到足以让见过的所有人念念不忘的面孔，绿宝石一样的双眸很容易让人联想到夏夜静谧的萤火虫光芒，又或者是象征希望的治愈之光。
蓬松柔软的波浪长发一直垂落到腰间，蜷曲发丝海藻般缠绕在少女身上，黑与白的极致碰撞里，身穿塞西莉娅夏季短裙校服的女孩安静触碰到了鼻上小痣。
在远离右眼的半指距离，她一侧鼻翼生了一颗小小的，但却不容人忽略的小痣。
这并没有破坏这张面容的完美，反而平添几分旖旎打破平静，让她的脸一瞬间生动起来。
这是我吗？
夏流萤心想。
她歪头镜中人一起跟着歪头，那张还带着几分困惑的面容，最后缓缓露出一个惊心动魄的笑容。
这就是我。
夏流萤心想。
这是她付出生命与丘比签订契约的回报，她会得到自己过往所羡慕仰望的一切。
就算代价是不知道哪一天堕落为魔女，夏流萤也要把现在的一切紧紧握在手中。
丘比的身影也出现在了镜子里，“我知晓人类有一种特殊的感情，你们将它称呼为‘爱’，为了被命名为爱的无用事物，古往今来不知道多少人做出惊天动地的蠢事。”
丘比抬头，情绪已经平复下来的夏流萤已经打开衣帽间的门，开始挑选她今日入学所要穿戴的一切。
它跟上去落在夏流萤脚边，尾巴盘在爪子边安静看她。
“以你现在的容貌，想要得到林烬的爱并不是什么难事，更何况她并不排斥你。”
“尽管表面是一副凶巴巴嘲讽人的样子，但她目前为止做的所有事情，不管是狩猎魔女还是让出悲叹之种，实际上都是为了流萤好呢。”
夏流萤意味不明哼笑一声，推开宽大到足以容纳数以千计华服美衣、珠玉锦缕的衣帽间。
镶嵌的明亮镜子倒映出她穿梭在各色柔软长裙间的身影，最后停在已经被女仆熨烫好妥帖放置在软垫上的校服前。
来自塞西莉娅新生入学的夏季短裙校服，裁剪良好的设计完美勾勒出青春期少女漂亮的身体曲线。
及膝黑色百迭裙上是雪白长袖衬衫，右胸位置是塞西莉娅学院校徽，一朵象征纯洁高贵的白色花朵。
附带的缎带在夏流萤灵巧手指下变成蝴蝶，翅膀柔顺垂落在她领口。
她穿上外套，做了收腰设计的外衣更凸显她盈盈一握的纤细腰肢。
黑色小腿袜下是洁净到不染一尘的制服鞋，随她走动反射衣帽间头顶光源。
夏流萤站起来对宽大镜子欣赏自己现在模样，纤细修长的小腿包裹在束缚长袜里，大腿只露出几寸惊人的雪白，在下裙与过膝袜的交界。
蓬松如海藻的发丝被她随意拿黑色缎带束成高马尾，几缕散乱不规则垂在脸前，她对镜中人灿然一笑，美人回以她轻弯眼眸。
“我当然知道，林烬实际上并不排斥我……”
“正相反，她一直在明目张胆接近我，先是随同夏阳语来接我来到这里，又是晚上邀约去狩猎魔女。”
“我不相信她这种贵族会对才初识的人花费这些功夫，贵族们都是指甲缝里露出一点恩德都要啃食尽你所有血肉的东西，她一定有所图谋。”
夏流萤冷静推开紧闭的房门，已经有数个女仆安静垂头等候。
她们已经守在这里等待小姐呼唤良久，但是没有人敢催促。
见到已经穿戴整齐的夏流萤领头的女仆脸上闪过错愕与慌乱。
照顾新来小姐穿衣起居本是她们该做的事情，可是对方已经自己把自己收拾整齐了，让骑士长知道怕会以为是她们怠慢！
“流萤小姐——”
夏流萤抬眸对她温和一笑，“骑士长说今天会帮我重新安排入学事宜……”
她一句话没有说完，女仆已经意会谦卑低头，“您并没有重新入学，作为夏阳的二小姐，流萤小姐只是入学晚了些时候。”
“请您放心，过去您发生的一切骑士长都已经下令封口，从今往后这里都只会有夏阳二小姐。”
夏流萤对此很满意，虽然她并不在乎过去贫民窟里生活的十八年被旁人知晓，但也不喜欢这事被讨厌的贵族们拿出来说道。
能隐瞒下来最好，就让过去那个平平无奇的夏流萤消失，只留下现在美丽高贵的所有。
她从今往后，都只会是夏阳家的流萤。
“你打算怎么做？”
丘比在她脑海里明知故问。
夏流萤跟随低头引路的女仆坐上黑色轿车，车上已经早早等候了刚分别不久的一道人影。
眼下带有淡淡青黑的林烬抬头，徒手掐灭了手中散发白梅冷香的女士香烟。
眼皮掀起轻勾唇角，她开口是一贯的讥讽：“母亲知晓你被‘寻回’的消息，托付我多照顾你，未婚妻小姐。”
夏流萤忽略林烬话中的讽刺，眼眸弯弯坐在了林烬身旁，“早上好呀，前辈。”
她们都有意加重了最后一个称呼，林烬情绪不明淡淡看微笑的夏流萤一眼，无趣收回视线。
“开车，去塞西莉娅学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