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业留言》南栀一梦

61、贴近的心跳声

　　庙里的人越来越多了，史楠楠和沈旭扬在后院里找了好久都没望见陈星和温煜。
　　沈旭扬忽然拽了史楠楠一下，“别找他们了，马上就要到零点了，你不是就等着敲钟吗？”
　　史楠楠看了一眼时间，确实没有几分钟了。
　　她期待了好久的敲钟仪式，本来是想和大家一起的，但他们这会儿走散了。
　　史楠楠没说话，沈旭扬一眼就看出了她眼底的犹豫。
　　沈旭扬很自然的拉着史楠楠的手说道：“别担心了，温煜一定会保护好陈星的，也许他们就在某个地方，只是我们看不到而已。”
　　史楠楠知道沈旭扬是想让她放心做自己想做的事。
　　她抬眼望向沈旭扬那双令人安心的眼睛，他确实很懂她的心。
　　史楠楠最后妥协道：“你说得也对，这里人这么多，可能他们也挤在某个地方，至少我们目标是一致的，都在做着同一件事。”
　　沈旭扬听着史楠楠这话忽然微笑一声，是很淡淡的笑容，却很温暖的不像平时的他。
　　史楠楠愣了愣神问道：“你笑什么？”
　　沈旭扬扬起唇角，他的手不自觉抬起，很轻柔的声音回答道：“我竟不知道你还能说出这么有深意的话，不愧是……”
　　沈旭扬的话还未说完便莫名其妙挨了史楠楠一下子。
　　史楠楠有些气哄哄道：“沈旭扬！你胆子是越来越大了啊！不摸我的头，改捏我的脸了，你怎么净想着对我动手动脚的？真当我好欺负？”
　　沈旭扬刚刚都没控制住自己的冲动，只是难得看到史楠楠如此认真的模样，让他忍不住想要捏一捏她可爱的脸。
　　沈旭扬虽然挨了史楠楠一下，但还是庆幸碰到了她肉嘟嘟的脸，手上还存留了些许余温，足够让他慢慢回味。
　　沈旭扬没解释只是拉着史楠楠往人群里走去，他已经很知足了，接下来该满足她的愿望了。
　　史楠楠都没反应过来就被沈旭扬拉着挤进了人群，当她站在梧桐树下那座梧桐钟前，她才晃过神来。
　　史楠楠本来也没指望能摸到梧桐钟，只要能看见敲钟就好了，结果竟然实现了。
　　她不仅看了到梧桐钟，还占了一个绝佳的敲钟位置，简直是完美。
　　史楠楠全然忘记了刚刚的事，像兄弟一样拍了拍沈旭扬的肩膀夸赞道：“沈旭扬，我们刚刚怎么挤进来了，也太神奇了。”
　　沈旭扬突然被史楠楠夸赞，他都有些受不住了，毕竟这样的时刻可是求之不得的。
　　沈旭扬利用自己的身高优势找到了被人们忽略的缝隙，他把史楠楠推到绝佳位置，自己就站在她身后。
　　他把更多的空间留给她，自己则处在狭小又拥挤的人群中。
　　甚至在她看不见的时候，他的手为了护住她，碰到了柱子擦伤了手背。
　　沈旭扬把自己受伤的那只手放到身后，再疼的伤口都抵不过她一句夸赞他的话。
　　严寒的冬天无疑加重了他的伤痛，虽然血液很快止住了，但终究没有愈合。
　　沈旭扬居然一点都不在乎，他眼里能看到的只有身前的史楠楠天真的笑脸。
　　“还有一分钟，倒计时开始了。”沈旭扬淡淡道。
　　史楠楠双手握着撞钟木的顶端，在她前面还有很多人。
　　史楠楠转过头对沈旭扬道：“这里还有位置，你要不要一起敲钟？”
　　史楠楠自己也没摸到多少撞钟木，但此刻的她就是想跟沈旭扬一起完成这个仪式。
　　本来是要四个人一起的，但他们和陈星温煜走散了。
　　史楠楠不想留下遗憾，至少她身边还是有沈旭扬的，一起来的那就一起到最后。
　　沈旭扬面对史楠楠的邀请怎么会拒绝，他站在史楠楠身后，双手直接环抱住史楠楠。
　　他的手覆盖在她的手上，刚刚好，两个人都握住了撞钟木的顶端，不会再松手。
　　史楠楠有些不好意思道：“我没让你握我的手，太紧了。”
　　沈旭扬磁性的嗓音在史楠楠头上响起，“认真点，最后十秒钟。”
　　马上就要零点了，最后的十秒钟，在场的所有人都一起大声喊了出来。
　　“十，九，八，七，六，五，四，三，二，一，新年快乐，楠楠。”
　　史楠楠耳边听到沈旭扬最后喊了她的名字，她感觉心跳加速，恍惚间都忘了敲钟，还是沈旭扬握着她的手完成了这最后一项仪式。
　　他刚刚是喊了她“楠楠”吗？
　　沈旭扬带着史楠楠撞了三下钟，分别代表“福、禄、寿”，驱散一年来的邪气和厄运，迎来新的好运和福气。
　　伴随着钟声起，漆黑的夜里升起一朵又一朵绚烂的烟花，周围的游客都在大声喊着新年快乐，是对身边人说的，也是送给心里那个人的。
　　敲钟仪式完成，大家都纷纷赶去山顶看烟花，梧桐树下的人都开始涌动起来。
　　史楠楠被拥挤窜动的人群带着转了身，一不小心扑到了身后沈旭扬身上。
　　还好沈旭扬定力够强，他的背靠在角落里的柱子上，很轻松的扶住了史楠楠没有重心的身体。
　　可还是低估了人群的力量，没等史楠楠站稳脚跟就被身后的人推着再次凑近沈旭扬。
　　好巧不巧的是，她居然亲到了他的喉结。
　　沈旭扬双手扶着史楠楠的腰，隔着厚厚的羽绒服似乎感觉到她身上的温度，也许是他体内的燥热蔓延到全身。
　　大概就那样停留了十秒钟，那片乌泱泱的人群才慢慢散去。
　　史楠楠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吓得往后跳去，差点又没站稳摔倒在地上。
　　还好沈旭扬眼疾手快总能提前预判史楠楠莽撞又粗心的行为。
　　沈旭扬捞着史楠楠笨重的身躯这才没让她摔在地上，他显然松了一口气。
　　到底什么时候才能不为她悬着一颗心。
　　“小心点，摔疼了，我可不管你。”沈旭扬嘴上说着不在意，心里可着急死了。
　　史楠楠只觉得脸上热得发烫，他手掌的力量透过羽绒服传递到全身。
　　史楠楠害羞的推开沈旭扬，和他拉开了一段距离，她怕他发现她的糗样子。
　　史楠楠说话断断续续不知道该怎么表达那种心情，“我……刚刚……我们……”
　　史楠楠低着头不敢去看沈旭扬的眼睛，指腹不自觉来回摩擦双唇，总觉得有点不真实。
　　那短暂的十秒钟，她好像听到了怦怦乱跳的心跳声，离得太近，已经分辨不出到底是谁的心脏跳得那么快，就好像在她耳边，贴近又模糊。
　　沈旭扬侧过脸，还是一如往常的打趣史楠楠。
　　“你怎么突然变得扭扭捏捏的？是害羞了吗？”
　　在她看不到的地方，他藏起了自己红透了的耳朵，一点一点掩饰心中的紧张和激动。
　　明明是他先动了别的心思，可为什么贴近她时，他会紧张到乱了分寸。
　　他不是一直都想要她知道吗？却还是小心翼翼藏起那点想要全世界都知道却唯独怕她发现的秘密。
　　如果让她知道他的心思，她还会像往常一样和他自然的相处吗？
　　沈旭扬弄不清楚究竟要不要坦白，可他确定自己不想看到史楠楠远离他的样子。
　　也许这不是最好的时机，再等等，等她彻底原谅他的那一天，他才可以有勇气对她说那句话。
　　史楠楠早就搞不清楚自己是哪里不对劲了，那种说不出来的感觉到底是什么，揪着她的心很难受。
　　史楠楠不想再继续奇怪下去，打破僵局的最好办法，要么死不承认，要么当做什么都没发生。
　　史楠楠一鼓作气抬起头道：“你胡说八道什么？我好得很。”
　　沈旭扬本来还在担心史楠楠会就此对他有芥蒂，可是在听着史楠楠的话时。
　　他是该庆幸她一点没放在心里，甚至对于那样亲昵的行为完全不当真。
　　还是该难过她心里始终没有想过那件事，也许只是对他没有。
　　史楠楠逼着自己从刚刚尴尬的行为中恢复了平静，可沈旭扬怎么沉默了。
　　史楠楠大方捶了沈旭扬胸膛一下问道：“沈旭扬，你在想什么？怎么磨磨唧唧的，还要不要去看烟花了？”
　　沈旭扬听着史楠楠平淡的话语，从失落的情绪里走出来。
　　他扬起头主动牵着史楠楠的手向空旷的山顶走去。
　　头也不回的带着她奔跑，“当然要去了，这么好看的烟花，怎么能错过？”
　　说不定没有下次了。
　　史楠楠不太懂沈旭扬突然的低落又突然的兴奋，只是觉得他好像受伤了。
　　她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
　　为什么这股看不见摸不清的思绪总是纠缠她的心，她以前从来没有因为什么如此在意过。
　　史楠楠向来不留过夜的烦恼，甚至上一秒难过不高兴，下一秒就能自动过滤烦恼，忘记那些扰人不快的情绪。
　　可这次和沈旭扬爬山的经历，她发现自己没办法忽略有关于他的事了。
　　沈旭扬惹她生气的事有很多，她记不住便都写在日记本里，但这种不清不楚的感觉该怎么落笔书写？
　　她好像生病了，生了一种找不到源头的病，但却知道解药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