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3、平行宇宙·梦境（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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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天之后，季燃出院。
夏弥假装不知情，如往常般与季燃相处，不过，在季燃看不到的位置，夏弥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跟随着季燃。
午夜，夏弥好不容易睡着，梦境中，一个一个片段闪过。
一个素衣女子在雪地上翩然起舞，季燃用饱含深情的目光看向素衣女子。
一位穿着婚纱的女子出现，季燃看到她时，控制不住情绪，抱住她的腰身，埋在她的怀中，哭得抽抽搭搭的。
季燃与一位女子在江边散步，两人以晚风为见证者，隔空共舞。
在一张岛台上，季燃与一位女子对话，对话似乎进展不顺，两人露出难色，不久后，两人忘情地相拥、亲吻、做尽一切最亲密之事。
无边无际，一片白茫茫的雪地中，季燃倏然睁眼，将自己从雪堆里刨出来。
一片汪洋之中，季燃头也不回地往深海走去，一位女子声撕裂竭地喊着季燃的名字，争分夺秒地往海里跑去，将季燃从海里拽回来，放声痛哭。
冰岛极光作为证人，季燃跪地向一位女子求婚，为她戴上对戒，两人在极光闪烁下起舞。
与猫玩耍的温馨画面、亲自下厨的日常平淡、床笫之间的沉沦乐趣……一幕一幕闪现，那位女子面容逐渐清晰，一张与夏弥一模一样的脸。
“季燃”与“夏弥”携手走完人生下半生，在年老时，“夏弥”与夏弥对视，说：“我才是夏弥，这是我的季燃。”
夏弥惊醒，背后是黏腻的汗水，四肢发凉。
梦境与《暴风雪》记载的场面吻合。
总不会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过于逼真的梦境，仿佛好像切身经历过。
如果梦境浮现的事情真实存在过，那这个世界的季燃是谁，我又是谁？
“你还好吗？”季燃着急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夏弥深吸一口后，打开房门，说：“没事，你走吧。”
正当夏弥准备关上门时，季燃一只手撑住了门，第一次未经允许进入夏弥房间。
见夏弥脸色惨白，试探地问：“做噩梦了？”
夏弥没有回答。
气氛陷入沉默。
“梦境与我有关。”季燃猜到了。
夏弥神色凝重，往后退了半步，说：“如果你心中有放不下的人，早点告诉我，我们提前结束协议婚姻。”
如果季燃爱的是另外一个夏弥，自己只是白月光替身，也没有意思了，是时候该放手了。
季燃往前一步，抱住了夏弥，任由夏弥试图挣开，用力抱着不放手。季燃牵着夏弥到主卧沙发上坐下，给她倒了一杯温热的水，看着她眼睛，说：“我可以解释，有一个复杂版本的，也有一个简单版本的。”
夏弥用眼神示意她继续往下说。
“复杂版本是，我确实来自于另一个世界。”季燃叹气，开口。
夏弥眼里写满着不相信。
“《暴风雪》确实以我为原型创作的，在另一个世界，我与夏弥相爱相守，度过了算得上幸福圆满的一生。”季燃不需要隐瞒。
亲耳听到季燃承认，夏弥心里冷了几分，原来真的有另外一个人与她幸福圆满。这种情绪，是愤怒，还是嫉妒呢？
“在另一个世界，我身体比较弱，在她怀中病逝了。当我再次醒来时，已经穿越到这个世界的‘季燃’身体中，17岁的‘季燃’刚经历完高考，准备上大学。”
“我很不适应，尝试理解这个世界的运行规则。在原世界，只有男、女两种性别，传统是男女结合，而男男、女女的结合受到歧视，所以我和夏弥前期经历了很多。”
“而这个世界，在男、女基础上，还有ABO三种，排列组合的可能性更多了，但主流依然是AO、BB结合。”
“无论哪一个世界，都存在性别不平等的情况，人为地制造歧视、门槛，导致弱势群体权益得不到充分的保障。”
“相爱，第一关居然是性别，我不太理解。”
季燃越说越无奈，像被遗弃的流浪狗，不知道何处是归宿。
“既然我来到这个世界，就要替‘季燃’过好这一生，大一没课的时候，我动笔写《暴风雪》。当我写完结尾时，我遇到了这个世界的‘夏弥’，遇到了你。”
“法学课是选修内容，是我特意提前选修的，我只是想亲眼看看你过得怎样，远远看一眼就好。”
季燃语气中透露出委屈，哽咽，拼命忍住往下掉的眼泪。
相亲局下午茶是个意外，季燃推进而入，见到夏弥时愣住了，在脑海中飞快制定计划，但车祸也是意外，季燃不舍得夏弥受到伤害。
季燃曾经考虑过，毕业后到夏弥工作的公司投简历，但大概率去文案策划或市场部，与法务部没有太多业务关联，平时也见不上面。思来想去，没有一个合适的理由接近。
夏弥主动提出的协议结婚更是意料之外，但季燃抓住机会，哪怕是限期大梦一场，能近距离相处一段时间，季燃也满足了。
夏弥心底某部分松软，但季燃的说法依旧有许多漏洞，这种情节仅发生在小说、电视、电影的情节中。夏弥用冰冷的语气问：“你确定要在一个律师面前胡编乱造吗？”
“过于难以置信，我不求你会理解。”季燃无奈地笑了笑，说：“我刚来时，被这个世界运行规则震碎三观，要推翻我几十年的观念，去接受ABO的规则。所以，你也不会因为我一两句话，而颠覆二十多年来建立的三观与思考方式。”
“如果复杂版本不能接受，可以听听简易版本，《暴风雪》是平行宇宙中你我发生的故事，现在，这个宇宙中，季燃和夏弥的故事走向，正在由我们编写。”
抛开诡异神话，总得有一套比较符合逻辑、比较容易接受的话术。
“你分得清，你喜欢的是另一个世界的夏弥，还是这个世界我吗？”比起怪力论神的说话，夏弥更在意此。
“你愿意给我机会，去了解这个世界的夏弥吗？”季燃见夏弥松动，说：“平行宇宙中，每一个季燃都会爱上夏弥，这就是宿命。”
“我们试试吧。”夏弥下定决心。
每一场相遇都有理由，如果这个世界夏弥要与另一个世界的季燃相遇，必定有值得深究的缘故。
“谢谢你。”接受完审判的季燃松了一口气，重新抱住夏弥，如同抱住失而复得的珍宝。
*
两人抽出时间，如同普通情侣一样约会，探店、看电影、听音乐会、逛公园、去游乐场等等，慢慢敞开心扉，培养感情。
在下一次发热期来临前，季燃订了一间特别病房，打算自己慢慢散发信息素，度过发热期。
夏弥不太理解，季燃有更好的解决方式，例如寻求伴侣的帮助，可她偏偏选择最保守的方式。
“你不喜欢我吗？”夏弥居高临下地看着收拾行李的季燃。
“喜欢啊。”季燃停下收拾的动作，看向夏弥。
“医生建议，寻求伴侣的帮助。”夏弥脸皮薄，只能话说到这里。
“可医生也说了，前期堵塞信息素过多，接下来的第一次发热期会容易失控，会误伤到别人，我想过了，最安全的方式还是在医院度过。”季燃继续收拾，低着头继续说。
“而且，在原世界没有信息素，我至今也不太能理解信息素这个概念。仅凭信息素契合度，断定两人合适，过于武断了。人，不是原始动物，全靠原始欲望和冲动过活的。”
季燃和夏弥之间，横亘这两个世界观的差异，数十年来建立的观念体系，难以土崩瓦解。
“可你在这个世界，得适应这个世界的规则。”夏弥语气缓和下来，说：“留下吧，我的发热期也快到了，我不想用抑制剂。”
“可是，万一检测报告有误，我们信息素根本不契合呢？如果你不喜欢我的信息素呢？只会让你更加失望。”季燃心底是害怕，好不容易被她接受了，再遭受一次抛弃，会经不住打击。
“你是怕我不喜欢，所以才一直藏着信息素吗？”夏弥隐隐约约捕捉到关键。
季燃耷拉着，点了点头。
夏弥无奈，季燃身体问题，有一部原因竟然因自己而起。
“如果释放信息素后，人会屈服于本能，如果你喜欢的只是与你契合的信息素，而非我本身呢？是否意味着，人只是屈服于基因选择，而非出于本心？”
“而且，我们重新认识才一段时间，从本质上来讲，你对我认识不深，只是基于结婚协议及梦境关联，才决定和我试一试，你又不喜欢我，每必要冒这么大的风险。”
“但标记过程中，万一失控，终身标记了，你只能和我一起，还要面临怀孕的风险，不行不行。”
季燃连忙拒绝，头快摇成拨浪鼓了。
夏弥听着这一大串的话，头都痛了，特别是那句“你又不喜欢我”。
夏弥走近，强迫季燃抬头，不由分说地吻下去，堵住季燃拒绝的话语。
一吻过后，夏弥说道：“在邮轮甲板上，没有信息素的干扰，我也有亲吻你的欲望。”
远在梦境之前，夏弥早已喜欢上季燃。
作者有话说
第103章 平行宇宙·梦境（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