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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初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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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艳阳洒落鎏金,叶脉刻录肆意年少,也许落雨时分,可少年抬眸依旧明朗】
落城一中被誉为C国最好的高中之一,学校以释放学生的特色为理念,学生多以竞赛出场,因此也有了“天才一中”的封号。
秋日的阳光像融化的琥珀,黏稠地流淌在落城一中的红白跑道上。教学楼外墙爬满的常春藤被风掀起涟漪,沙沙声淹没在教室里传来的声音里。
荣苓跟着一个中年男人身后,穿过阳光照射下的走廊,窗外是伴随着微风时不时露出的常春藤的枝叶。
好奇的打量着四周,从刚才校长的对话中荣苓得知前面的中年男人叫张国立,是化学老师,也是自己要转到的一班的班主任。
荣苓原本是三中重点班的学生,像寻常学生那样,平常刷刷题,闲暇时与朋友出门溜达,烦的时候骂骂学校,吐槽下老师……
本该这样——寻常且欢乐。
下一秒,放空自我的荣苓撞上了张国立。
只见上了楼梯,在转角处张国立突然停下,伸手拦下荣苓,“嘘——小声点,今儿你初来乍到,为师先教你一招——声东击西。”
荣苓眨巴眨巴眼,内心对将要做的事不由产生一点小小的激动,心道:这是要干什么?
张国立带着荣苓蹑手蹑脚的走过旁边的2班,弓着身来到一班的窗户下。
“探头的时候注意点儿,我倒要看看,这帮小兔崽子要干嘛。”张国立压低声音说。
荣苓无声比了个“OK”的手势,小心翼翼地探出头侦察情况。
只见一个男生兴致冲冲地用胳膊肘捅了捅同桌:“听说了吗?我们班要转来新生了!哎,你说会不会来个纯洁无暇的漂亮女生,然后在校园里掀起一场血雨腥风,那句话叫什么来着?对——命中注定的转校生!”
那个女生估计本来写作业写的都烦,见现在还有人打扰自己,被气的发笑,头也不抬地转着笔——卷子上密密麻麻的公式像她此刻拧紧的眉头:“我说,咱们能不能沉稳点?乖,咱高三了,讨论转校生不会让你涨两分。”她终于掀起眼皮,指了指教室后墙的倒计时牌,“有这闲工夫不如多刷几道题,距离高考还有——”
“——还有278天!”男生夸张地捂住胸口,“姐!这才刚开学!我还想再多感受下青春……”
话音未落,一本《五三》精准砸在他课桌上。前排的男生头也不回地甩来一句:“青春是荷尔蒙和多巴胺的化学反应,建议你省省。”
教室里顿时响起几声闷笑。
估摸着时候差不多了,张国立示意荣苓先待在班门口,然后他故意整除动静。
只听咔哒一声,原本关着的班门被打开,伴随着脚步声,几乎是在一瞬间,刚才一直说话的男生“嘘”了一下,原本有些吵闹的班级好像被下了什么禁言咒瞬间安静下来。
“林浮!自习课是让你开人生研讨会的?”张国立一手扶着眼镜,一手指着他,镜片后的目光像探照灯般扫过来。林浮僵着脖子转头,心里暗道:“完蛋!”
张国立深吸了一口气,“我都不知道咋说你们了,老师我年纪大了,你们就不能安分点?”
“跟我们斗智斗勇的不是您吗?”荣苓听见刚才砸书的男生小声嘟囔道。
张国立说:“陈默!”
被叫陈默的男生马上站起来:“老师我错了。”
荣苓这才反应过来,是那个男生的名字叫做“陈默”。
张国立无奈的叹了口气,似乎有些心累,向门外招了招手,让荣苓进来。
那是个白得扎眼的少年。
蓝白校服外套松垮垮地挂在他肩上,衬得锁骨若隐若现。最惹眼的是那头齐肩卷发,在晨光里泛着栗子色的光泽,发梢还翘起一撮不听话的弧度。
“嗯……我是荣苓,以后请多指教。”
林浮看着他的打扮,不由睁大眼睛,眨巴了几下眼:“兄弟,给学校捐楼了?没有吧!我没见呀。”
荣苓没想到还会被当面提问,笑着说:“皇帝的新楼,聪明的人才能看见。”
眼见林浮心思越跑越偏,一讲台旁的张国立看不下去,重重咳嗽一声。
"林浮?是A大给你录取通知书了,还是S大给你打电话了?”
林浮撇了撇嘴:“老张,我的实力你是知道的,迟早的事。”
张国立说:“省省哈,你先给我进全国赛再说。”
“荣苓,从三中转来的,你们好好相处哈”老张拍了拍荣苓肩膀,粉笔灰簌簌落在少年肩头,“高三了,我或多或少说你们两句。不该干的事别干,不该发生的故事……我不多说,让我看见了——你们的家长——一定在我办公室里。”
唐可馨下面翻了个白眼,小声嘀咕:“老张每年都说这句,去年三班那对儿在器材室被抓的时候,他差点把‘故事’俩字嚼碎了咽下去。"
只能说高三的生活枯燥无味,像试卷上的题目——白纸黑字——丰富又单调。随便一句话就足以添上一抹色彩,引起学生的讨论不休。
老张看着底下的躁动,有点头疼,赶紧拍了拍桌子镇压:
“安静,安静!反了你们了。”
突然,老张话锋一转,对荣苓说:“没捐楼吧?”
“啊?”荣苓没想到还有自己的事,“我家没那有钱”
“没捐就好办——我记的你是走读生吧,今天回去把你头发整了,要么剪了要么扎起。不是我说,就你们这样的小年轻,还是清爽点的发型好看。”
荣苓:……合着在这儿等着我啊。
荣苓说:“我现在改口来得及吧?”
老张说:“我意思一下你还真信啊?”
荣棱无奈,只好连着点了好几下头,回到:“好的,老师我下课就扎起来。”
老张看着他乖巧的样子,外加上他转校成绩优异,对他印象不错,欣慰地点了点头:
“行,到这儿了,有什么事跟老师说,你就好好学习就行了。那你去后排先坐着,等下周开学考后我再重新排。”
把荣苓带到座位后不慌不忙地回到办公室办,荣苓看着窗外,依稀听见他在哼歌。
坐到办公室,张国立暗自窃喜还是办公室说舒坦,只能说重点班还得是重点班,不用那么操心。
见老张已经走了,荣苓大概放了下东西,默默把头发扎了起来。
荣棱心想:不是,外面不是说一中管的挺松的吗?怎么到这儿就不一样了啊?
无奈的叹了口气。
所以说人与人的欢乐不尽相同,想着一中管的松,而且升学率在整个落城数一数二,等来到就会过上青春读物的高中生活,没想到来了还是继续做高中牲。
时间在不经意间伴随着一道道难题流过,随着铃声响起,思绪回归现实。
刚下课,高三一班的几个活跃分子瞬间把荣苓围了起来。
林浮一双眼睛真诚的望着着荣苓,大大咧咧的说:“兄弟,这发型真帅!”说完举起了大拇指。
荣苓礼貌地回了句:“谢谢。”
窜出来的陆飞扬说:“三中让自定义发型吗?不中我转过去!”
荣苓说:“可以可以,快去吧,做回自我。”
荣苓感觉陆飞扬听完后眼睛在放光,“不说了,家人们。我要追求我的白发梦了,再次相见时——我将触而不可及……”
“滚啊!异想天开!痴人说梦!”一旁的林浮先忍不住骂了上去。
陆飞扬说:“这叫仰望星辰,勇于追梦。”
林浮大大的翻了个白眼:“这是头发又长出来了。你爸先把你打上月球,圆你星辰梦。”
荣苓心想:有故事?
想着,便露出一副好奇的眼神看着他们。
所幸不适什么要紧的事,林浮解释道:“呐——深度网文少年,中二病觉得自己一袭白发美轮美奂。上学期快放假那会儿,寝室里偷染了个白毛,第二天可叫制裁了,他爹带着推子八百米加速赶到学校。这不——头上几根毛又长出来,皮又痒了。”
陆飞扬一阵不屑:“切~妒忌。”
“……新同学,你先自己玩会儿。“说完就拉着陆飞扬一巴掌呼了上去。
见两人一时半会儿应该回不来,荣苓只好望向他人。
作为同桌李梦梦,轻轻叹了一口气,扭头看向他,语气温和:“同桌,校规上写着不准披头散发,你稍微注意一下,刚开学查的严。”
荣苓说:“啊?不是,我听外面说你们一中管的挺松的啊。”
陈默挑了挑眉,手扶了一下眼镜,说:“这得看你拿什么比了。跟其他学校来说,的确是一样。但——这位同学,你这头发无异于万花丛中一点绿,要不是你第一天来,门口的门卫看到了吗?能给你撕了。”
荣苓想了想,只能叹了口气,心道:算了,左右就这一年的时间,问题不大。
依稀听到不远处几个女生在讨论自己。
“天,我们班竟然又有了一个帅哥。”
“哎呀,姐妹。就是感觉自己误入了青春校园偶像剧。其实吧,偶尔发生小故事,也不是不行……”
“打住打住,来姐妹看着你的分,你觉得合适吗?”
荣苓有些惊讶:一中的人都这么……感觉氛围好轻松。
嗯……可能……错觉吧。
谈笑间,荣苓透过人群望去,前排讲桌前有一个空着的位置。依据自己多年上学的经验,十分肯定——要么学霸,要么刺头。
不过一中作为重点班,想来就是一个学习很厉害的了。
正值十七八岁的少年,谁心中没有一个青春校园梦呢?金色的烈阳、窗外的蝉鸣、同学崇拜的目光……
于是故作不经意的问了一句:“前台那个空着的是谁?好像从一进门就没见过他。”
“哦,你说谢哥呀。”林浮腾出空回他,“那个,我们班的第一——大部分时候。就是有点偏科,不过……”
“叮——咚——”正说着上课铃突然打响。
一抬头——老张就站在班门口,笑嘻嘻的看着扭在一起的两人。
林浮/陆飞扬:……完蛋。
老张说:“麻溜点儿。”
言罢,荣苓就看见两人水灵灵的滚后面。
虽然上课,□□苓总感觉有些人目光飘到自己这里。初来咋到,他也只是以微笑做回应。
可随着一节又一节课的过去,荣苓还是不由地又把目光给到了前台那个空着的座位——
所以说还是会在意的啊……
荣苓转来前也是三中数一数二的学生,虽然不至于次次年级第一,但也从未掉下前五。望着那个位置,他不由暗想:第一是吗?我倒是很好奇下一次的第一会是谁的呢?
反应过来自己在想什么,荣苓不由愣住——什么时候自己竟也这么好胜了?尽然对一个没见过的人这么大敌意——最终也是无奈摇了摇头i、。
日落月升,黑夜吞噬白昼,九点半,好像也该放学了。
不对,应该说是走读生该放学了。
荣苓心不在焉的慢慢收拾书包,前面的林浮突然跑过去,一脸神秘的把他拉到一个小角落:“兄弟商量个事儿。来,拿着,这是十块钱。一个鸡蛋灌饼两杯豆浆啊,豆浆咱俩一人一杯。”
荣苓看着十块钱,有点想笑,叹了口气又有点无奈:“一中食堂虐待你了啊?”
林浮听了后用一副过来人的样子用手拍了拍他的肩:“年轻还是太年轻了。左右就30多样菜,来回吃两年了。你知道吗——我感觉现在出去都可以现场为一中做代言。物以稀为贵,去吧,朋友,我期待你明天的Surprise 。”
荣苓:“我会的,朋友”
莫名的感觉林浮有点可怜,索性左右也不过带一顿饭。
林浮望着荣苓去逐渐远去的背影:“再见,再见了……”
什么死动静?
荣苓转头就看见林浮一手捂着嘴,一手挥舞着从唐可馨那偷来的纸巾,象征性的抽泣了两下:“再见,再见啊——朋友。巴山楚水凄凉地,我在一中等着你!”
话还没说完,就被唐可馨一本物理书摔头上了,冷哼一声后,一脸无情的说:“来吧,湿巾纸一张50。”
“别啊,别啊。姐,唐姐,我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