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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泰山驾到 ...

  •   侍卫退开守卫在营地外围,侯家修笑笑,瞄着躺倒在地半死不活的少康:“我记得你身边还有条老狗来着。”

      王七郎明白侯家修说的是一直和少康一般守护在自己身边的老人,冷笑:“后怕?那你要不要回头看看?”

      “不如你先回头看看?”侯家修的刀刃已经顶在了王七郎的喉头:“进去吧。”侯家修一只手威胁着王七郎,一只手推着轮椅,进了王七郎的大帐之中。帐中只剩下了昏迷不醒的黄庆和在门口惨嚎的少康,侯家修坐定在一边:“你先跟我谈谈你自己吧。”

      “我?”王七郎一愣,眼睛亮了一下,若是侯家修真的有兴趣,大可以先骗了他,之后再行处置。侯家修抓起桌上磁碟中的琼锅糖,大口咀嚼着,闹了这半天,早就饥肠辘辘了,王七郎看着侯家修,暗恨自己为何不在琼锅糖里下毒。

      “说说你到底怎么回事儿,侯爷侯爷,也得分个有权没权不是么,还有,这个黄庆,你都说说,谁知道你是不是骗我来着。”侯家修学出一副西门楼说话的做派,倒也看起来十分无赖,王七郎暗笑,脸上却露出格外的自豪感来:“我父是西夏虎威亲王,曾于狩猎之时见黄庆骑射了得,收留在身边,黄庆极会攀附,我父渐渐与他亲厚,拜下八拜之交,哪知这黄庆狼子野心,将我父诬陷入狱,自己撺掇王位,那时,我年仅三岁,便被他弄残了双腿,以游历求医为名,送出西夏,多年来,始终不让我回去,生怕我夺了他的地位.....”王七郎滔滔不绝的说着,那些西夏的往事,那些富贵荣华,侯家修眯起眼睛听着,眼神里闪耀着小小的火焰。

      晏庄将双红珠放在床上,脱臼的骨头已经接了回去,但是腰椎脱臼,谁也不敢说将来双红珠还能不能走路。晏庄喂她吃下大把的疗伤滋养药碗,双红珠又喝了些舒缓精神的药酒,熏熏然睡了过去。等双红珠熟睡,晏庄才走出了屏风,平静的看着站在那里,勉强保持平静,眼神却透露惊慌的蔷薇,看了一会,绽放了一个笑容:“好久不见。”

      “啊,好久不见。”蔷薇一慌,勉强挤了一个笑出来,看看屏风:“她还好吧?”

      “很好。”晏庄仍旧笑着:“你还好么?”

      “我很好。”蔷薇紧张的盯着晏庄的眸子,猜不透晏庄此时的想法:“你这一路...”

      “这一路已经走完了。”晏庄打断了蔷薇的话,面色不改:“你为何留在他身边?还有什么控制住你的方式么?”

      “我的家人,在,西夏。”蔷薇艰难的说出那个地名,晏庄点点头,收了笑意,恍然的样子:“你是西夏人,是他的亲信吧。”

      “是。”蔷薇回答的更加艰难,低了头,脸红了。

      “那么,你对我,不再有任何难言之隐了是么?”晏庄平静的询问,蔷薇抬头,看着晏庄亲切但是疏离的眼神,愣住,张张嘴:“少主他可以...”

      “我能帮你的,仅此而已,我能给你的,只有这个了。”晏庄掏出了绘制着地图的手绢,蔷薇愣住,接过那被血迹染过的手绢,看着晏庄,眉头紧蹙,几乎要哭出来:“晏庄,我对你...”

      “蔷薇姑娘,后会有期了。”晏庄一鞠躬,虽然一直保持着平静和淡然,眼泪却还是滴在帐篷里的地毯上,两滴泪,仅此而已,再抬头,晏庄的眼角仍旧是干燥的,嘴角仍旧带着如陌生人一样的微笑,转身,不再看捧着手绢,哭成泪人的蔷薇,将昏睡微醺的双红珠抱起来,用锦被包裹,一步一步走了出去,在马厩里了一辆马车,拉着双红珠,出营地往东去了。

      蔷薇站在风雪之中,呆呆的看着晏庄将所有的事情有条不紊的做完,看着那青布小车迎着风雪渐行渐远,原本攥紧的手不知不觉松开,伴随她一声自嘲的叹息,那绘制着地图的手绢随风飞起,蔷薇抬头,看着手绢在风里抖了几下,好像是秋风里瑟瑟发抖的蝴蝶,手绢在空中盘旋两下,落在不远处的雪地里,蔷薇看着那手绢,半天,扭头缓缓走近帐篷里去了。

      马车不知走了多远,西门楼和尉迟玥不知装睡了多久,终于都真的睡了过去,直到车子停下,二人才被震动吵醒,毡布一直没有打开,两人只觉得铁笼被抬了起来,不知抬去哪里,俩人面面相觑,西门楼以眼神安慰:“别怕,有我。”尉迟玥一听,笑了出来,心里挺甜,暗笑:有你有什么用?

      铁笼落地,马匹有些不耐烦的甩动尾巴,西门楼紧张的像是鸭子一样扁着嘴,尉迟玥撅嘴,暗恨铜棍不在身边,不然待会谁来打开铁笼谁就遭殃了!

      毡布豁的一声拉开,西门楼和尉迟玥二人眼前一花,已经置身与一个大帐篷中,不用猜,必定是普三的大帐篷,四周立着大蜡烛台,摆了宴席,只是没有客人,几个弟子小心翼翼的看着尉迟玥和西门楼:“两位,我家主人说,给您二位放出来,在这里宽待,您二位可别打我!”

      “不打。”尉迟玥恶狠狠的瞪了那人一眼:“快点!”

      说是不打,等二人一马从笼子里脱了身,马匹撒欢的跑了出去,西门楼和尉迟玥二人伸展伸展筋骨,不约而同扭住了那人,一顿拳打脚踢:“让你奶奶不早点来!”

      那人被打的哎呦声不断,不敢还手,索性尉迟玥倒是知道不能打坏了他,满头打了无数个包,那人含着眼泪连滚带爬跑了出去。

      大帐中只剩了西门楼和尉迟玥二人,方才一顿协作殴打,此时二人都出了一身的汗,相视一笑,尉迟玥猛的又想起自己心里那纠结,脸上一红,西门楼想要说的话早就准备好了,此时见尉迟玥面色一变,脱口而出:“你要是反悔,我无所谓,我知道我配不起你。”

      尉迟玥愣住,没想到西门楼会脱口这么一句话,傻傻的看着西门楼,脸上红一阵白一阵,西门楼紧忙解释:“我不是不喜欢你,我喜欢你,我真喜欢你,我只是有自知之明,我知道你和我在一起你亏了,你要是能有更好的,我情愿祝福你。”

      “哦。”尉迟玥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傻傻的看着西门楼,西门楼忙不迭的解释着,反反复复就是那几句话,尉迟玥听着,心里有了两股冲动,一股在不住的催促:“还在愣什么,快跟他断了,好男儿江湖上有的是。”另一股也在催促:“还在愣什么,快跟他说你愿意,他会对你很好,而且你也很喜欢他不是么?”

      尉迟玥看着西门楼,心里一片混乱,想不出自己到底要听从那一股冲动,想不出任何一种回答之后,会带来怎样的结果。

      “你真的喜欢她?”一个声音从帐篷外传来,浑厚有力,尉迟玥和西门楼都猛的扭头,西门楼看过去,一个膀大腰圆的老爷们走了进来,一脸严肃,两眼圆瞪着,像是要吃人一般,西门楼吓得后退了一步:“啊,嗯嗯。”

      “爹?”尉迟玥大叫一声,西门楼瞪大了眼睛:“啊?”看着这一对父女,西门楼紧张的直咽口水,自己方才一个劲给尉迟玥表白,会不会讨来一顿毒打?

      “你退后!逃家的事情,我稍后跟你算账!”尉迟哉瞪了尉迟玥一眼,尉迟玥闭嘴,紧张的盯着西门楼,西门楼更加紧张的看着尉迟哉,尉迟哉仔细看看西门楼:“你说喜欢她?”

      “嗯!”西门楼连忙答应,却几乎紧张的张不开嘴。

      “喜欢她什么?”尉迟哉冷着脸,西门楼用力的咽下口水:“她,仗义,善良,率真。”蹦豆子似的吐了三个词,尉迟哉哼了一声:“不漂亮?”

      “漂亮,漂亮!”西门楼赶紧表示赞同,冷汗已经沿着脖子流了一后背。“你凭什么敢说要娶她?”尉迟哉脸上没有任何好气。

      “我,会一辈子对她好。”西门楼一愣,心里莫名起了一阵豪气,挺了挺胸膛。尉迟哉冷笑:“谁娶了她敢对她不好?”西门楼有种被打击的感觉,的确,敢娶晋城棍王的女儿,还敢对她不好,那不是找死么?

      “我,对她真心实意,不是因为她有个好爹。”西门楼鼓了一口气,尉迟哉的眉头一挑:“就这么点?真心能当饭吃?”

      “我养得起她,我会品酒,懂得卖酒。”

      “我女儿不是卓文君!”

      “卓文君是谁?”西门楼一愣,尉迟哉气得差点举手拍向西门楼的头顶,尉迟玥一闭眼。

      “你的意思是,让她跟着你抛头露面江湖奔波?”

      “她跟着你,能深闺娇养?”西门楼火气起来,直着脖子瞪着眼,尉迟哉一愣,的确,女儿跟着自己的时候,也没娇惯,但是仍嘴硬:“我希望她过得更好!”

      “我也希望,所以我才告诉她,她能反悔,若是不反悔,我就养着她,我才不说她跟着我一定能过上好日子,我才不跟说她跟着我一定比跟着别人过得好,我只能说,她跟着我,我一定做到我能做到的最好。”西门楼说着说着,眼神移向了尉迟玥,语气渐渐低了,西门楼笑了笑,尉迟玥眼泪已经含在眼眶里,尉迟哉一把捏住了西门楼的下巴,扭着西门楼看向自己:“待会我去问她,若她愿意跟你,也就罢了,若她不愿意,你当如何?”

      “我走。”

      “若她不知道,你当如何?”

      “我,对她好,让她知道!”西门楼一愣,尉迟玥脸上露了紧张的神色,尉迟哉哼一声松了手,扭头,看着尉迟玥:“你给我过来!”

      “爹!”尉迟玥有些紧张,挪了过来,尉迟哉看着尉迟玥,这些日子江湖奔波,尉迟玥看上去憔悴了不少,尉迟哉心疼了,扭头瞪着西门楼:“你照顾好她了?”

      “他很照顾我,若不是他回回和我说加衣服,我总也记不住。”尉迟玥连忙接口,生怕尉迟哉一怒打西门楼一顿。

      “你喜欢他?”尉迟哉看着女儿,心头也是五味陈杂。

      “喜欢。”尉迟玥有些迟疑,红了脸,看看西门楼,心里仍是有些不确定,真的要嫁给西门楼?嫁给他,自己真的不会后悔?

      “你真的要嫁给他?”尉迟哉问,尉迟玥却张口说不出话来,说“是”?说不出口,说“不是”?也说不出口,尉迟玥看着西门楼,再看看尉迟哉,紧张的两腿都有些发抖。

      “为什么不回答?”尉迟哉冷冷的问:“是不是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嗯。”尉迟玥羞愧低头,愧对西门楼,她无法看西门楼的脸。

      “我问你,当初为什么逃家?”

      “想看看,外面有没有人,会喜欢上我!”尉迟玥一脸无奈,毕竟当日被退婚,自己很是痛苦。

      “遇到了?”

      “嗯。”尉迟玥一脸红,仍是不敢看西门楼,心里却活动了一下。

      “当初不知道能不能遇到,就敢跑出去,哪儿来那么大胆子?”尉迟哉冷笑。

      “不试试怎么知道?”尉迟玥犟嘴,尉迟哉冷哼了一声:“现在呢?为什么又不知道想不想嫁?”

      “啊!”尉迟玥一愣:“爹,你真神。”心头一阵豁然开朗,尉迟哉摇头:“没教育好你,是我一辈子愧对列祖列宗的事情,咱们尉迟家不讲究谋略文章,只讲究做人做事无愧于心。我记得你小时候,看我吃皮蛋,馋的不得了,就是不肯吃,生怕吃下去觉得没那么好吃,那时候我就掰开你的嘴给你喂了一大口,你吃了,才觉得那味道还行,此时怎么就决断不下呢?”

      尉迟玥红着脸看着尉迟哉,的确,当日自己看皮蛋颜色古怪,一点也不像好吃的东西,可是看爹爹吃的那么香,馋的直流口水,却始终闭紧了嘴,不肯尝一尝,生怕后悔。要不是爹爹用筷子直接塞进一口给自己,自己只怕一辈子都不会尝皮蛋一口。想到这里,尉迟玥看看西门楼,这个人,我的确喜欢,他的确也喜欢我,他一定会对我好,此时的他,比当日的皮蛋不知让自己放心多少倍,自己缘何就不肯尝试呢?

      “我嫁。”尉迟玥脱口而出。西门楼涨红了脸,不知如何作答。

      “姑娘家!怎么!”尉迟哉大急,连连跺脚,尉迟玥大窘:“你不是问我愿不愿意么!”

      “你直接说愿意不就得了,哪儿有姑娘家说嫁人的!”尉迟哉拍了尉迟玥头顶一下,尉迟玥红了脸,也跟着跺脚:“哎呀,都怪你。”西门楼看着这一大一小两个连连跺脚,不由得觉得好笑:“真是爷俩,跺脚姿势都一样。”

      “哈哈哈哈,那今晚,就洞房花烛好了,我东西都备下了。”普三连连拍手,笑哈哈的进来,西门楼和尉迟玥同时大怒:“好你个普三,把我俩关的好惨。”

      “若不是普三关你一场,你们俩还得等多久才能在一起?”田玉蓉笑呵呵的进来,阮憔跟在一边,田玉蓉的鹰飞进帐篷里,在桌上落下,啄食盘中餐,西门楼看到阮憔二人:“你俩怎么也在?”

      “半路遇到,听普三说起你俩关在车里互诉衷肠,就跟着一块来看看热闹。”田玉蓉呵呵笑着看着尉迟玥,尉迟玥红了脸,尉迟哉哈哈笑着:“普兄弟,你倒是厉害。”

      “新郎新娘出去换换衣服吧!”普三招呼着,一群弟子们拥了上来,将二人拉出去更衣装扮。

      侯家修看着进了帐篷的老者:“你觉得,我做你的少主,待你还朝,机会是不是更大?”侯家修起身,转了一圈,他已经换上了王七郎的一身华服,略有些小,老者一愣,侯家修笑着说:“一个残废和我相比,我赢的机会更大,对不对?”

      “对。”老者平静了下来,的确,王七郎双腿残疾,回去就算夺了王权回来,不久也会变成权贵的傀儡,这一点在他心头也思索很久了。

      王七郎大惊:“你不能这样。”

      “我为何不能?你三岁离开,再没回去,你的族人,根本不知道你长什么样子。”侯家修笑着。

      “你没有兵符,回去也不过是个普通人。”王七郎张口,侯家修笑意更浓,俯身贴在黄庆耳边:“只要王七郎成功不了,谁成功了,都算你报复成功,不是么?”

      “是....”黄庆又艰难的小声说了一遍,恶毒的看着王七郎错愕的表情:“只要你和我一样,我就算赚了!”

      “你,铁叔,你不能这样,是我救了你!”王七郎连连摇头。

      ”所以,老奴不会让少主,杀了你。“铁叔已经改了口,对侯家修毕恭毕敬,王七郎绝望的看着微笑的侯家修,看着侯家修,自己只觉得全身都失去了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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